《在反派身边卧底的日子》采撷相思

34、卧底

　　苏诺的话刚刚说完，巫九王就笑了笑，笑声中包含着认可和惆怅。巫九王道：“我们以为自己可以为了某件事情拼尽全力，但真正面临着抉择时，大部分人也只是会去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人是复杂的，也不会时时刻刻都保持着清醒的理智，他容易被感情支配。这就是普通人，而我们也恰恰就只是一个普通人。”
　　苏诺苦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巫九王摸着凤游山熟睡后安详的脸，“这没有什么可耻的。谁让我们心中有比信念和情怀更为重要的人呢？我敬佩那些有情怀且愿意奉献的人，是因为我很清楚我做不到他们那样。”
　　苏诺道：“从南衡一战开始，我每日就在后悔。在我背叛秦风的一瞬间，我就在后悔，我无时无刻不在懊恼，甚至卑鄙的想为什么不是灵君和青回败了呢。”他轻声嘲讽的声音随着风飘远。
　　巫九王瞅了他一眼，“但也不妨碍你现在很担心他们。”
　　苏诺自嘲的笑了一声。
　　巫九王道：“人之常情，你要是真的对鬼城赶尽杀绝岂不是猪狗之辈？”
　　苏诺小声道：“我现在也不差。”
　　巫九王道：“反正已经发生了，不如坦荡的接受吧。”
　　苏诺长叹一口气，看着秦风的脸。道：“我一点也不后悔我的所作所为，我看他龙困浅滩，看他在天在水受苦，那日他突然在我面前人事不省，我就想着要是他扛不住了我就陪他一起去。但估计他不想和我一起轮回，但无所谓，我无情无义，投胎估计就是个畜生，我就投胎成他的狗，跟着他陪伴他就好了。”
　　巫九王静静的听着，夜风吹得有些凉，凤游山咕哝一声蜷缩起了身体。巫九王解开自己的衣服把他揽入怀里，凤游山在他怀里伸展开身体。“也就睡着的时候比小山乖点。”
　　苏诺笑了笑。“对他好点，秦风要是知道他受了委屈，定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巫九王道：“那是必然的。”
　　苏诺又道：“谢谢你。”
　　巫九王道：“不用，我所做不是为你。”
　　“不管是为了谁，这一声谢谢我都该说的。你不知道，你把他带到我的面前的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好像活了过来，死而复生。”苏诺声音有些哽咽，情绪忍不住的失控。
　　巫九王没说话，他静静的看着天空，“漫天星光，所爱在身侧就足够了。”
　　苏诺点头，“是的。”他挨着秦风，心归属之后，身体扛不住这几日的疲惫和灵海撕裂的阵痛感，他渐渐的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沉睡。
　　夜静悄悄的，巫九王听着怀里清浅的呼吸声，遍看茫然的四周，轻声道：“天在水好似变了，又好似没变。”他捏了捏凤游山的鼻子，笑道：“当年我要是没扛过来就遇不到你了，幸亏扛了过来让我遇见了你这个小混蛋。”
　　凤游山被堵了呼吸，眉毛挤在一块儿，眼看着要喷火了，巫九王及时的松开手。

　　“苏诺，这些年来除了出去猎食，你从未出过鬼城。今日我有一事，需得你出山去往云间城逮捕一个人。”灵君坐在王座上看着苏诺。
　　巍峨的殿堂，黑色的漆木让殿堂更加的森严和肃穆，让人不敢高声诳语，满心虔诚和敬畏。灵君坐在王座上俯视着下面的苏诺。苏诺坐也不好好的跪坐着，他双腿盘坐，惬意自然，丝毫不畏惧王座上威严的君主。
　　苏诺眨了眨眼睛，看着不染凡尘的灵君，犹豫道：“我不想出去。”不知为何，他对人间总是喜欢不起来且心里排斥。
　　灵君踏着白玉阶梯走下来，摸了摸苏诺的头，“那个凶犯罪孽深重，这一趟本该我亲自去，但前一段时间我在人间捕猎变异体时受了伤。我思来想去，除了你没有人比你适合了。”
　　苏诺疑惑的看着灵君，又有些担忧他的身体，眼巴巴的盯着他打量。什么变异体能够伤了灵君？苏诺虽然疑惑，但他并不是一个好奇心很重的人。
　　灵君笑着摸摸他的头，“乖孩子。”
　　苏诺抓着他的手拿下来，接触到他冰凉的皮肤。他想灵君大概真的是受了很重的伤，要不然也不会体温这么低还需要休养了。可是为什么是我？他这么想着也问了出来。
　　灵君双手负在背后，“你的体质异于其余死神，人类对于他们而言是一个障碍物，遇见了就会自动避让，而你看得见且碰触得到人类的物品。那名凶犯虽然是人类，但是却诡异的身怀深厚的灵力，一般死神也奈何不了他。他也不是一般的人，是云间城的城主，所以我需要你前往云间城接近他成为卧底，及时的传递他的情况，搜集他犯下的杀孽的证据，待我伤好之时助我一臂之力拿下他。”
　　苏诺当即惊呼出声，惊讶之余还有些惊喜。“云间城？是那个仙城吗？！凶犯是云间城城主？！”
　　云间城是一座悬浮的城。传闻是城主秦风奴役人类在云湖采集星石，将星石投掷进云间城底部燃烧，燃烧的星石产生的能量就能托起云间城悬浮于空。人间传闻云间城是仙城，城主秦风更是仙君般的存在。
　　此时正是人间战争四起，战阵断断续续持续了百来年，和平的日子从未超过两年。人间灾难不断，瘟疫，洪水，干旱接踵而至，人人都妄想登入云间城过上平静的日子，哪怕在云间城被奴役也好过在这人间地狱被人糟蹋分食。
　　灵君点头，“我派遣你去潜伏进云间城在城主身边卧底收集罪证，就是希望我不要误判了他，打乱了人间唯一的太平净土。”秦风所作所为，称不上恶，却也称不上善，但为了不影响百姓安稳，灵君还是不希望自己误判了。
　　死神不管人间事，只猎杀不该存在人间的变异体。秦风是一个人类，又如何需要死神出手，他到底犯了什么事？苏诺好奇极了。
　　灵君皱眉道：“他虽是人类，但是任由手下欺压残害百姓，屠城，灭门。犯下的罪比那些丧失人性的变异体的杀孽还重。不是变异体但甚于变异体。”
　　苏诺对秦风和云间城早就有所耳闻，青回从人间带回来的书中有不少提及过那位“仙君”。在这之前，平心而论，苏诺对那位城主是钦佩的，能够将一座城悬浮于空斩断人间纷扰，这是多么的不可思议。要知道他就是一个平凡的人类却创造了神迹，而神话故事里的神除了出现在故事和话本里却没有创造任何的神迹，任由人间变成地狱，战火连绵。
　　苏诺每每在话本里看到秦风的事情，赞叹不已，张大了嘴巴佩服至极。但听完灵君的话，苏诺就对秦风的印象全推翻了，没想到对方这么残忍，屠城灭门。果然话本里都是骗人的，搞不好夸张了事实还颠倒黑白。
　　“我去。”苏诺道，不仅是因为灵君的吩咐，还因为他对悬浮于空的云间城的好奇。至于秦风这个人，让他会会这个创下神迹的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