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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在覃川王府的兵荒马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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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江门城都知道,覃川王府要摆宴。
传言京师来了位王爷,覃川王为了欢迎这个兄弟,大摆筵席。
召集附近市镇的杂耍艺人,唱曲的跳舞的,覃川王府的大管家都过了一遍,竞争激烈程度好比选秀。
连很多豪绅官员也动了心,虽然没打听出到底是哪个王爷来了,可不妨碍他们意图攀个高枝,将自家的女儿嫁入王府,做个贵妾都是光耀门楣的好事。
王府里里外外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徐晴恣也想凑热闹,可是热闹的地方要出了两重院子,穿过五层守卫才能看到,他一颗心早飞到外面,上完茅房磨磨蹭蹭,三步一摇五步一晃,混到一盏茶功夫才回书房。
忙着看书信的斯锦明瞥他一眼。“写字!”
“好的皇上。”手才刚好,狗皇帝就盯着他练字。
徐晴恣写是写着,常常借着喝水的借口凑到窗前偷巧外面。
“想出去看热闹?”少年人心性,喜欢热闹。
“一点都不想。”徐晴恣好不容易换回男装,可不想惹这狗皇帝,再想出什么幺蛾子恶搞自己。
他蹲回自己的书桌前,拎着笔就想叹气。
书房里原本只有一张大的书桌,是斯锦勤用的,皇帝来了府里,当然把最好的给皇帝用。
斯锦勤的东西都给搬走,留下些赏玩的字画,这书房便成了斯锦明的临时书房,这几日要盯着徐晴恣练字,又叫人搬了张小桌摆旁边。
又练了会儿字,徐晴恣坐不住,便问:“皇上,你饿不饿?”
“又不想练字了?”
“我只是想给皇上去厨房取些点心来。”
少年的心思很好猜,就是想去厨房溜达一趟,甜言蜜语跟厨娘混点点心,再看看热闹。
“外面太乱,想吃点心叫侍女去取。”斯锦明眼神都没给他一个。
“既然乱,干嘛把人都聚到王府里来。”他不敢有疑问,小声嘟囔。
听到他话语里不满,斯锦明耐心解释道:“前几日那两拨刺客没有一网打尽,还有一部分留在江门。
对方一直隐匿行踪隐匿得非常好,需给他们个机会发难,不然回到朝廷,若他们要向徐家泄愤,防不胜防。”
为什么突然说这么机密的话题?他一个服务业从业者不想知道任何大人物的秘密。
徐晴恣本捂起耳朵不听,可他后面说的涉及到徐家,自己的父母家人,由这点来看,皇帝还是很有责任心的。
少年捧着耳朵的手滑下来。“皇上果然是仁君,我替爹娘谢谢您。”他又想到。“那也太急了,明日摆宴,他们来得及吗?”
“事不宜迟,这几日朕该回京师了。刺客招供他们混迹在江门城中,时时盯着覃川王府,这几日给他们机会,一切都来得及。”
斯锦明瞧向他的目光柔和了几分。
回宫就可以封官位了,正式册封之后,便可以圆房了。
回味少年纤瘦的线条和白皙的皮肤,有些蠢蠢欲动。
“皇上哪天回京师?”少年期盼的眼神亮晶晶的。“皇上回京师的话,我呢?”
皇帝回了京师他再逃,不就不会害任何一个人了吗?而且万一不会带他一起,不是更妙了,逃都不用逃。
“你想如何?”斯锦明盯着他,每个细微的表情都看得清楚。
“我怎么样还不是皇上一句话!”
徐晴恣嘿嘿笑道:“黄芸姐姐说皇上回宫就要选秀了,到时候那么多漂亮姑娘围着皇上,我跟着多尴尬呀。”黄芸是新来伺候他起居的侍女。
“你觉得与朕回宫尴尬?”
隐隐觉得斯锦明有点不悦,徐晴恣硬着头皮道:“皇宫里除了皇上都是女人和太监,难道……”
他突然表情惊悚,捂着身体中段。“你要把我变成太监?”
斯锦明漂亮的唇形翘一个邪恶的弧度。“看你表现。”
徐晴恣觉得自己被恐吓了,接下来整个一下午,乖乖练字,不敢讲话。
晚上回房,他没忘记外面的热闹,问他的侍女黄芸:“姐姐,听说有许多杂耍艺人也来王府了,是不是特别有意思?”
黄芸笑了笑。“难得今日嘴这么甜,就只问杂耍艺人。”
“难不成还有什么其他该问的?”
黄芸问:“你与皇上整日在书房里都做什么呀?”
“练字呗。”徐晴恣没细想,谨记邓嫲嫲教他的原则,皇上的事谁打听也不能讲。“皇上嫌弃我字丑。”
“就没做别的?”
“还有什么事可做?”徐晴恣突然意识到黄芸问题的不简单,肯定不是他想的那个样子,索性装傻。
黄芸捂嘴浅笑。“真没别的事可做?只有您与皇上两个人在屋子里,孤男寡男的。”
“没有。”徐晴恣斩钉截铁,他听她话里有话。
一般不是都说孤男寡女吗?难道以为他跟狗皇帝是那种关系?
徐晴恣被自己恶心到了,两个都是直男,最多不过相处来点友谊。
也不知这黄芸的话有什么魔力,当晚梦见自己在书房写字,有个女子进来。
那女子比他高比他壮,强行将他压倒在宽大的书桌上,身下是冰冷的桌面,接下来的画面不可言说。
猛的惊醒,他觉得该洗裤子了。
万分尴尬的是伺候他衣食住行的是侍女,王府里有极少的太监,都在伺候皇上和在内宅伺候王爷的妾室,他这边唯一的太监是皇上的人,也不敢使唤。
洗裤子这种事目标太大,索性将裤子换下,披上外袍,将脏裤子卷起来偷偷出门,房间外不远处是小花园的池塘,裤子扔池塘里,就没有人发现了。
月光如练,难得明亮得能看到见路,扔了裤子,正要往回走,见远处几人拉拉扯扯,口吐芬芳。
他躲起来偷瞧,见领头的是个没见过的女官,膀大腰圆,说话十分粗鄙,后面的人抓着个女子,一路骂道:“你个不守本分的骚蹄子!居然去窥探皇上的行踪,那是你能惦记的吗?”
后面的女子哭哭啼啼求饶。“真不是我去窥探皇上的行踪,是徐更衣要我去的,是徐更衣要我去的。”
“你可真会攀扯,你都多少日子不在徐更衣跟前伺候了?还拿他当借口呢!”
粗鄙的女子抓她用力向前带,那女子踉踉跄跄的跟着,十分柔弱可怜。
徐晴恣瞧着,好像是青茼。
若真的是青茼,窥探皇上的行踪,在这个时代确实是大罪,不过打着他的名号实在过份!
青茼不安于室他是看出苗头的,这几日她就刻意打扮,不过这也是情理之中,若被皇上临幸,她这样在王府里可有可无的小侍女简直一步登天。
徐晴恣冷眼看她被带走,不想替她说话。
几人快穿过花园,后面有人急匆匆跟上来,叫住他们。“王爷要青茼姑娘问话。”
几个女官只好带着青茼,跟着来人又折回去。
徐晴恣好奇,远远跟着几个人,穿过整个院落,外面灯火通明,侍卫们换班的换班,工匠们忙碌的忙碌,简直跟院落里面是另外一个世界。
不好被人发现叫住,他躲在八宝玲珑窗里面偷偷的瞧,不远处的舞台上还有彩排,几个高挑的姑娘在走位,其中最高的姑娘十分符合徐晴恣的审美,胸大腰细大长腿。
恍如自己置身剧场,面前这些人只是穿了戏装的工作人员。
怀念起前世,他又没有心情看热闹,折了回去。
晚上睡的不好,一早起来就没精神,徐更衣给皇帝换好新做的衣袍,一上午昏昏欲睡。
宴席是午宴,约莫会有刺客来,徐晴恣打起精神,恨不得时时贴在斯锦明身边保命。
一直没有人因为青茼的事情来问责,宴席布好之后,青茼竟然出现在他身边,只是面容憔悴。
徐晴恣没太理会她,觉得这样一个利用自己的女人,无论如何不能对她态度太好,不然怎么能体现自己的“威严”呢?
皇帝是最后落座的,作陪的是覃川王斯锦勤和几个京师来的人,他们身着官服,配饰看起来虽不华贵,官服上的图案和材料比较考究,估计官位不小。
徐晴恣的位置被安排在斯锦明旁边,端的是正宫范儿,几个京官行拜礼,也给他行了礼。戏精上身,徐晴恣毕竟经过培训,很是端庄的扮演者宠妃的角色。
宴席开始,他便绷着精神看所有的节目,一是新鲜,一是万一有刺客,他得来得及逃跑,虽然皇上身边是最安全的,但学过历史的人都知道,不是大人物就能躲得过意外的。
斯锦明见他紧张得如同面对大型犬的小型狗子,撸两把后背,安抚一下他过于紧张的情绪。
头回被人这么撸,徐晴恣诧异着回头,见斯锦明一脸正儿八经看歌舞的模样,偷偷翻个白眼。
转头回来看歌舞,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转来转去,想起昨夜那个带颜色的梦,惊得鸡皮疙瘩跳起来。
努力强迫自己看歌舞捉刺客,不想还真看出点不一样。
舞台上是昨夜见到的大长腿美女她们的节目,走位昨夜见过,不是这个样子的,他紧张的拽拽身旁斯锦明的袖子,触感不对,他转头一看,是青茼插在两人之间,给他倒酒。
转头回到舞台,那长腿美女已经掏出暗器,洒出满场的烟雾。
来不及叫斯锦明,他去拉青茼,她却满脸惊恐尖叫,吓得不知道躲。
斯锦明拔萝卜一样把他从位置上拔起来,他看到斯锦明身后已经射来袖箭。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技术,他横在半空中,脚下一蹬,不知踹了什么东西,顺势将斯锦明扑倒。
“蓬!”“蓬!”两只袖箭插进刚才他们站的位置。
此时,早已准备好的兵士都冲了出来,另外一旁冒充侍女的护卫也挡在前面,整个场面既混乱又有秩序。
斯锦明拉着他被一路护送到了后院,这才放松下来。一放松,觉得胳膊特别痛。“嘶”了一声。
“你受伤了?”斯锦明叫人去叫郎中,这边撸开他的袖子瞧。
肌理细腻的胳膊上只有浅浅一道血痕。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上上下下又检查一遍,只有这一处伤着了,刚刚斯锦明捏着他的胳膊一路疾走,刚刚好就捏的这个位置,不然恐怕都不会觉得痛。
幸好郎中原本就早早被请来在府里,很快过来,取些伤药给敷上,简单包扎。
不多时,斯锦勤来报,所有刺客都给抓住了,根据之前得到的消息估计出来的这批刺客的数量,应该是全部抓获。
之前二十几年人生没见过什么大场面,徐晴恣这些日子见了不少,紧张劲儿过了,便觉累了,也是觉得不该太过掺和这些事,不然日后就不能随随便便离开了。
毕竟这些日子,皇帝做事方法狗是狗了点,待他还挺好。
跟斯锦明说要回去换身衣裳,便出了屋,与前来报信的侍卫擦身而过。
没走几步,听闻侍卫报:刺客用来行刺的袖箭上面有毒。
徐晴恣想着这批刺客还挺有心机的,为了提高刺杀成功率,一套接着一套,就觉得身上软绵绵,眼前的世界晃啊晃的,扶着一旁的柱子没站稳,整个人滑倒跌坐地上。
整个世界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