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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章 在锦州城的鸡飞狗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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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里面领头的赶紧行礼,回道:“回王爷,卑职奉命去看守此人,刚才他发疯,逃出屋子,我们来追他。”
“放开他!”斯锦勤扫了眼疼得面色发白的徐晴恣,忍着愠怒问道:“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少爷,是怎么穿过两重院落来到这里的?”
这淘气的少年去年跟皇兄那样作,也没受过这种折辱,叫皇兄知道了,还不得大为震怒。
“王爷饶命!卑职的刀被他夺了……”被夺刀的那个侍卫赶紧跪下请罪。
其他的侍卫见王爷怒了,赶紧松开徐晴恣,跪了一片。“王爷饶命!”
旁边的刘知府上前请罪。“是卑职没有管好手下人,还请王爷手下留情。”
斯锦勤怒道:“这是被本王撞见了,若是没有撞见,是不是打算叫本王送具尸体给皇上?”
刘知府赶紧跪下。“王爷恕罪!”
徐晴恣见他肯为自己撑腰,趁火打劫,告上一状。“王爷,我就为了见见外公和父亲,他们拦着不让我出院子。”
斯锦勤瞥一眼侍卫长。“谁拦着他的?”
侍卫们又低头求饶,刘知府不敢抬头。
“来人!给徐更衣扶回房里!”斯锦勤先叫人送徐晴恣回去,另外叫人去请郎中,才来处置这几个侍卫。
战战兢兢半天的几人不敢抬头,斯锦勤问:“谁打的徐更衣?”
几人支支吾吾一会儿,那个出手的侍卫不得不认罪。“是小的出手莽撞。”
斯锦勤此时怒气褪去,想了想,退了一步。“既然是在刘大人府中,如何处罚就听刘大人的。”
刘知府松了口气,叫人押这几个侍卫下去打板子。
斯锦勤听完他的处置才离开,跟在扶徐晴恣的侍女后面,另外还叫人去请庞老爷子和徐父。
郎中也很快来了,看过后背的淤伤,说是没伤到筋骨,只是皮肉伤。
见到自己孙儿裹着外衣,面色发白,庞老爷子压不住火气,冲着斯锦勤道:“我孙儿在庞家寨如珍如宝,为何来了这里才一日,就伤成这样?”
徐晴恣怕自己外公跟斯锦勤正面冲突,拉着他解释:“外公,没事,就是撞了一下。”
斯锦勤倒是没有如平日里端着架子,话里有些赔罪的意思。“是本王照顾不周。”
听他这么说,庞老爷子也不好多说。徐父打圆场。“既然王爷这么说了,小宝伤的也不重,岳父不必太宠孩子。”
庞老爷子不说话了,斯锦勤不想在这看老头子的眼色,道:“本王还有事,不打扰了。”
斯锦勤离开,庞老爷子叫侍女们出去,徐父关好门,屋里就剩下祖孙三人。
徐父道:“还好小宝伤的不重,不耽搁晚上的事。”
听自己父亲的话,徐晴恣好奇的问:“爹,晚上有什么事?”
徐父将有乌木国的人和贺无言带来的人都到了锦州府这件事告诉他,另外还有晚上行动的事。
“幸亏有刚才的事,晚上我再出去就不难了。”
徐晴恣知道刚刚追他那几个侍卫肯定受了罚,正好可以借着这件事继续狐假虎威。
想到此处他又觉得憋屈,好歹他一个堂堂男人,却要用这些不上台面的手段来办事。
后悔自己之前一整年明明守着舅舅这个武林高手,却没有学半点武功,只弄了点防狼粉这种见不得光的小手段。
想起以前看书中所说,越怕麻烦,就越会遇到麻烦,自己一直只想过个咸鱼般的日子,可生活里哪有一帆风顺?
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是和平的天堂,自己没有半点自保的本事,就只会拖累亲人。
见他面色萎靡,庞老爷子以为他害怕,抚了抚少年单薄的背。
“小宝无需担心,这府里高手不多,我们的人都是精兵强干的。”
“外公,我只是觉得自己太没用了,不会武功也帮不上家里。”
“小宝,我跟你娘只希望你能平安喜乐的过日子,你外公也是一样。”徐父安抚他。
“但这些事情的源头,就是我带皇帝回家。”
徐晴恣蔫哒哒的说:“若是早些把他赶走,就没有后来的事了。”
“这都是意外,若当时你把皇帝赶走,他记恨我们徐家,恐怕我们一家活不到现在。”徐父难得强硬一次。
“事已至此,不是后悔就能解决问题,人要向前看,你身为男子,虽然家里不需要你担当什么,但你不能软弱,尤其此时涉及到我们家族生死存亡之际。”
庞老爷子心疼孙儿。“我孙儿往日自在安宁,吃得香睡的好没有烦恼,都是这狗皇帝带来这么多事,真是害人!”
“外公,您别生气,我爹说的对,此时就是生气也回不了头,我们向前看,您先休息休息,晚上我们还有的忙。”
此事就是个教训,幸亏他这具身体才十七岁,还有习武的可能性。
此次若逃得了,他回山上一定求舅舅教他武功,而且,再也不会为了出头贸然下山了。
自己一时的争强好胜,置自己亲人于陷阱,他再也不能这样了。
祖孙三人聊了一会儿,外面侍女来报,午餐送到。
用过午饭,庞老爷子回房睡午觉养精神,徐父在他住这间房的外间榻上靠着软垫闭目养神。
徐晴恣怕出意外不敢睡,喝完汤药坐在桌前,看房里早就备好的话本子,看着看着困得睁不开眼睛,不知不觉也睡着了。
*
三更天,月有晕,可知明日雨。
徐晴恣不在意明日有没有雨,只在意今晚这个关键时刻。
他不懂武,庞老爷子却是个高手,趁巡视的侍卫们精神头不足,偷偷出了自己住的院落,把换洗衣服结成的绳子甩进徐晴恣住的院墙。
徐晴恣如今身份不同,也是怕他跑了,他住的院落一到晚上大门紧锁,外面还有官兵来回巡逻。
白日里祖孙三人约定好了位置和时间,时间一到,徐晴恣瞒过伺候的侍女,偷偷到约定的位置等着。
见到墙外面甩进来的绳子,紧紧抓牢,踩着杂物攀了几步,外面庞老爷子和徐父两人一齐用力,很快将他拽到墙上。
所幸这是知府的后院,围墙比寻常人家高的不多,徐晴恣攀着墙滑下来,底下的徐父能够到他的小腿,与庞老爷子一起接了下来。
祖孙三人成功汇合,躲着侍卫的巡查,摸黑穿过一重没人住的院落,再向前就是锁起来的院子,没有其他的路。
庞老爷子觉得奇怪,昨日自己人递进来的地图显示这里是可以出去的最后一个院落,可以能通过,难道是时间没到?
三人只好躲在一旁,等半柱香的时间,听到里面有脚步声。
三人躲在黑暗里,见院门被打开,有个持灯的侍卫摇摇晃晃的经过,像是喝多了。这人开了门但是没关门,就这么走了。
庞老爷子按住两个小辈,自己先进去瞧了瞧,觉得没有问题,才勾勾手,叫两个小辈过去。
这个院子没人住,荒草萋萋的,三人趁着月光迅速穿过去,前面就是不常有人出入的角门,看样子是个供厨房运送食材的小门。
门上一样没锁,徐晴恣急着要打开,庞老爷子按住他,贴过去向外面听了听动静,又发出了几声鸟叫。
门外很快回了两声鸟叫,庞老爷子才放心。徐晴恣打开门,三人出了门,才算是出了府衙后院。
松了口气,门旁有人拎着灯笼等着,见到庞老爷子迎上来。
借着灯笼的光,见那人脸有点眼熟。
不等徐晴恣想起眼前这人是谁,身后的门自己关上了。
门内铁链子哗啦哗啦响,听起来是又给锁起来了。
江湖经验丰富的庞老爷子心道不好,揪起迎过来的人。
不等祖孙三人做出什么反应,四周瞬间亮起火把,原来门里门外一直有人守着,此时才亮出来。
围堵三人的包围圈里三层外三层,十分戏剧化。
斯锦勤从墙角处迈着得意的步子,来到祖孙三人面前道:“玩够了吗?”
徐晴恣从头凉到脚,这意思是,从一开始准备逃跑,他就知道了?
庞老爷子不说话,哼了一声。徐父也不吱声,看着对方。
“本王来锦州府几个月了,无聊的紧,还好你们庞家寨不负所望能玩出点花样来。”
斯锦勤挥挥手,几个困成粽子的人被推搡过来。
徐晴恣一看,是贺无言。“舅舅!”
贺无言嘴里塞着东西,呜呜叫了两声。
庞老爷子瞧着自己的义子,眼露关切,但没说话。
见这祖孙三人都缄默不语,斯锦勤觉得无聊。“徐小少爷不是很会骂人?怎么不说话了?”
“成王败寇,都被你捉了还说什么?”
“既然这样,本王就开门见山。”他向前走了几步,掏出几张纸展示给庞老爷子看。“本王怀疑庞家寨通敌叛国。”
借着灯光,庞老爷子看清了上面的内容,分明就是自己给乌木国谭将军的信。
既然落到他手里,莫非一直以来探子都被他笼络了?
冒充谭将军与自己通信?那可就十分可怕了,谭将军的字迹不假,莫非覃川王手下有能模仿字迹的能人?
庞家寨一直以来半黑半白,两道都打点,可若有这些证据,完全可以给安个叛国罪。
徐晴恣见到这个觉得问题大了,刚要说话,庞老爷子按住他。
斯锦勤从怀里掏出个火折子,将几张纸点了,扔在徐晴恣面前。
“但是没有证据啊!该怎么办呢?徐小公子?”
徐晴恣看着几张纸很快被烧得只剩灰,被微风一吹,连渣都不剩。
覃川王这骚操作叫庞老爷子和徐父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只有徐晴恣明白,他这是在恐吓自己。
若自己不安分,再也逃不掉了。
之前能逃那是因为叫皇帝猝不及防,此时再逃,庞家寨也保不住他,甚至庞家寨也会被他连累。
他在告诉自己一个事实,在覃川王的武力和权势碾压下,什么都可以灰飞烟灭,别说一个区区的庞家寨了。
此时他烧掉证据,就是为了退一步,也是为了给自己一家人退路,要的就是自己屈服。
叹了口气,徐晴恣屈服了。他躬身道:“愿听覃川王爷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