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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

  •   “你请便。”纪敏骏依然客气地说。

      卢悠儿看不下去了,抓起包走进卧室放下坐了会儿,到底还是不放心纪敏骏,又跑了出来。拖了个凳子坐旁边坐着。

      纪敏骏拣了曲耀辉旁边的位置坐下,曲耀辉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打火机,他手抖得厉害打了几次火都打不着,纪敏骏见状好心帮他点着了。

      曲耀辉深吸了一口烟镇静了情绪,脸上浮现多时未见的笑容说:“现在真是好啊!”

      卢悠儿不明白曲耀辉话里的意思大眼瞪小眼地瞧着他,曲耀辉也不再说话,他站起身绕着房间转了一圈也不说话,只一个劲儿地抽烟。

      卢悠儿的眼珠子也一起跟着他的身子转,揣度曲耀辉不说不笑在他们家四处转悠是唱哪一出戏。

      曲耀辉退回到原座坐下了,说:“我这几天老是爱想起过去的事,想起纪学弟你我同在学生会的情形。”

      曲耀辉也不等纪敏骏的反应,继续说:“你这些时日是怎么过的?”

      卢悠儿怒极了,曲耀辉分明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他推纪敏骏入火坑,反倒问纪敏骏的情况。

      火气没有焚烧干净卢悠儿的理智,她等待曲耀辉的自白或认罪。

      绝了友谊的曲耀辉突然登门拜访,必然事出有因。这个因十之八九是和罗玟星的死有关,卢悠儿确信自己没有看错他方才手抖得厉害,只有遇到致命的事情时才会有诸上表现。

      卢悠儿思索曲耀辉的反常表现:“难道真的是我推测的,主使人是他吗?因东窗事发走投无路,向纪敏骏告饶?”

      曲耀辉没有吐露实情的举动,他和纪敏骏絮絮叨叨琐事,其中反复问有一句话:“你现在过得好吗?”

      曲耀辉的反常态度暗藏玄机,他是在害怕还是忏悔?卢悠儿始终没有读懂曲耀辉态度背后隐藏的真正含义。

      曲耀辉说这么多年一直工作忽略了很多东西,他的前妻和自己离婚后把儿子也带走了,他觉得苦闷得很。

      曲耀辉的前妻和曲耀辉离婚,卢悠儿不知道原委,纪敏骏知道得一清二楚:曲耀辉在“博硕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混得风生水起的时候,不乏美女环绕,有了些风月场上的故事。

      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作为风月场的初手,沾了腥便去不了味,既有了初一也就有了十五。

      曲耀辉的风流韵事撒得人尽皆知,据说曲耀辉的前妻还收到野花电话骚扰,在收集到证据以后,一怒之下和曲耀辉离了婚。

      作为过错方的曲耀辉自然不敢申辩,儿子被带走了,婚后财产也被分割了一大半。

      曲耀辉原先是不想离婚的,“家里家外彩旗飘飘两不倒”才是他的初愿。

      后来索性曲耀辉破罐子破摔,据说那些女人中有一个叫骆琦的,颇受他宠爱。

      别人烂摊子情史说中听点叫风流,说难听点就是融汇一摊子烂事。纪敏骏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别人的事他也不会多说半分不是。

      卢悠儿听曲耀辉提起儿子颇觉意外,她觉得眼前人是心黑手狠,不会有父慈子孝的一面。

      听到他提起自己的孩子倒是有几分勾人同情,曲耀辉又提到自己的老父老母,和两个姐姐,说老父老母操持一辈子没有多享子女的福。

      他是家里最得宠的孩子,父母舍不得让他十指沾水。

      他的父母理念是好好读书,将来光宗耀祖,为他们老曲家出个人。

      为了让他考上好学校,父母把最好吃的、最好穿的都给了他,连姐姐过年时候想换一件新衣裳都不答应。

      曲耀辉的眼眸子在哪个东西多看几眼,他爸爸妈妈会千方百计地把它弄过来给他。

      听得出来,曲耀辉家里思想守旧,有些重男轻女。

      卢悠儿听不明白曲耀辉跑到被自己一脚踹的学弟家倾吐衷肠下的是盘什么棋?她看不明白曲耀辉。

      他说起和旁人无关的话,嘴角边堆叠了舒缓气氛的微笑。

      他的笑不是给别人,是给陷入美好往事的情不自禁。他梳理过去,从前不曾再记挂心上的一桩桩涌出来。

      往事又被他拿出来典当,交换所剩无几的快乐。卢悠儿揣测他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大约真的是遇到大祸临头的事,才会把自己的经历汇编成册一五一十转告他人。

      曲耀辉抽完一根烟,他把香烟按灭到烟灰缸里,大腿翘二腿地问纪敏骏:“你心里恨我的吧?”

      纪敏骏说:“学长,我说我恨你,对你现在的生活没有改变。我不恨你也改变不了你的生活。”

      纪敏骏的意思清楚不过,因他人态度干扰自己不过是庸人自扰。他早就不把旁人态度放在心上,他的愿望是洗清不白之冤,能堂堂正正走出去。

      纪敏骏一直向前奔跑,不去留意他人眼光,在意别人他会受情绪干扰,无法专心自己将要开展的事业。他把乐观建立到信念上,他才有了自信。

      卢悠儿懂纪敏骏,她为他的化干戈为玉帛的祥和心境称赞。不是纪敏骏虚伪,是状况容不得他分心想出无用的事情。

      “看样子你内心是怪罪我的。”曲耀辉说这番话大有自己委屈的深意。

      卢悠儿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委屈,此时曲耀辉还准备睁眼说瞎话,那真的是猪狗不如了。

      “我也希望你的日子过得舒心,但是许多事情容不得自己做主。”曲耀辉扬起上唇笑得极为奸诈,“你说得对啊……你恨不恨我,的确与我无关。”

      卢悠儿忽而意识到曲耀辉此番前来大约是来做忏悔的,他大约期望纪敏骏原谅自己。

      曲耀辉又拈出一根香烟,在烟盒上敲打几次,捋齐烟丝后放入嘴里,他打着火,眼里夹带沧桑和对纪敏骏态度的些许不屑。

      曲耀辉的忏悔不是对旁人的忏悔,是减轻心理负担的无心之举。

      说白了,纪敏骏口里的这位学长最爱的人依然是他自己。

      曲耀辉长吸了一口烟,空气里满是烟熏的味道,呛得人受不住。

      卢悠儿咳嗽两声,去阳台推开纱窗,打开玻璃窗户,依旧把纱窗推好。

      “我早就想来看看你的,手头上事太多忙不过来,堆着堆着就忘记了。”曲耀辉抽完一根烟后,原先的焦躁骤减,他的形象瞬间也高大起来。

      “等到不忙的时候,又过去了很久。”曲耀辉说着又点燃第二根烟,相比先前的紧张曲耀辉显得从容不迫些。

      他望着纪敏骏,眼角间多了些嘲弄,并无半点真诚。

      曲耀辉的眼神复杂,刚刚还有几分罪责自己的悔过,瞬间已变得不可一世。他看纪敏骏的眼神是怜悯的,他并不是以自己做了不见光的姿态瞧他,他是以强者的身份去怜悯受伤的幼小动物。

      “你不应该恨我。我给你介绍了好工作,让你立刻体会到了当有钱人的快乐,你原先不也是一肚子牢骚吗?有我,你才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曲耀辉说着突然不自然地笑了。

      “兄弟,从读书起哥哥我一直罩着你,有什么好事都会提前告诉你,你都忘了吗?”曲耀辉东一句西一句话说得没头没脑。

      “所以,你是希望沦落到现今这种地步的纪敏骏念着你的好,对你感恩戴德吗?”卢悠儿禁不住发难。

      “算了……我知道我说什么你们都会戴有色眼镜看我,再聊下去也是白搭。”曲耀辉长叹说。

      他掐灭烟头,站起身冲纪敏骏说,“兄弟,看到你过得滋润,哥哥我也就放心了。”

      曲耀辉抽了几根烟,说一番摸不着头绪的话走了,留下了一脸一问的纪敏骏和卢悠儿两夫妻。他们原以为曲耀辉来见他们是有重要的话要说。

      大约在曲耀辉心中,纪敏骏的遭遇并不可怜,他也无需为他的遭遇支付同情。

      卢悠儿气了好久,她说:“这样的人不可理喻。敏骏,你怎么可能斗得过像他这种老/江/湖?从前我以为坏人知道自己错了,也懂得诚心悔过。你的学长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倒是有,方的说成圆的,一套接着一套。真不知道,他今天为什么来?”

      “学长,心里有事,想找个说话的人聊聊天。”

      “他找谁也不该找你聊啊?害你不够惨吗?那时他不也是跟着一群人后面闹着你下岗吗?他是成也萧何败萧何吗?他倒好,现在没事一样。”

      “他到底什么情况啊?他爱找谁跟谁聊去?他老婆呢?”卢悠儿越说越来气,鼓着腮帮吹气。

      “学长他离婚了,孩子跟他前妻。”

      “这件事说起来也挺长,学长犯了点错,咱们就不要说人家的事了,毕竟过去了揪扯以往也没多大意思。”纪敏骏拾掇茶几说。

      “敏骏你也太君子了,跟这样的人客气什么?你看见他抽烟的架势么?慌慌张张的,说起话前言不搭后语的,我看他心里八成是有说不出来的苦。他也绝对不是找你来闲扯的。”卢悠儿十分肯定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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