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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秘密情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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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有着一副妈生好容貌,反串女性角色毫无违和感。
他骨架偏瘦,身材匀称,一双长腿纤细光滑,开叉到大腿处的旗袍行走间带着风。
唇红齿白,目似秋波,这件旗袍穿他身上相辅相成。
靳玄殷眼眸一瞬间晦涩难懂,骨节分明的大手无意识中捏紧怀里的教案,呼吸变得沉重,仿佛在压抑着什么。
尤其是…他们注视着最后出来的青年,每个人都毫不掩饰。
尽管只是单纯的欣赏……
想把他供起来,做自己的珍宝。
“毕成杰,你这衣服再小一号我就穿不下了。”谢斯淮扯了扯旗袍侧摆。
他拿了最大号,勉强穿上。
毕成杰喊冤:“我每个角色的服装都准备了最小号到最大号,不过你提醒我了,反串也是一种思路,我后面再把所有女性角色的服装采购一批加大号,保证让每位男同胞都有得穿。”
另一边五人团体:“……”
这就是和老板做朋友的感觉吗,有意见随时提。
不过青年是真的好看,这旗袍就像是为他量身打造的,每一处都没有多余的空隙,料子紧紧贴着皮肤,配上稠丽的五官,身形颀长优雅。
五人朋友团里有人幻视了一下身边的男生穿这件旗袍,顿时晃晃脑袋,把丑东西驱逐出去。
果然人好看才是硬道理,穿什么都是衣服架子。
前面是一段情景演绎,谢斯淮拿到的身份是死者上个月新娶回来的九姨太。
死者是当地有名的富豪。
通过排除,新青年杂志社社长与本案没有关系,拿到了侦探的身份。
毕成杰憋半天了,总算畅快说出来:“要不是我确定角色是随机抽的,我都要怀疑我自己有黑幕了。”
“看了多年推理小说,到我大显身手的时候了。”他抽出衣服兜里的侦探小本本,摆起了范儿,“咳咳,现在是早上九点五十,发现死者大富豪死于餐厅,我们先到客厅集合,请各位嫌疑人分别介绍下自己,以及阐述今天的时间线。”
黄包车车夫昨天送完富豪,本来是要回家的,结果突然下起了大雨,富豪留他在家中住下。
酒店老板昨天中午被富豪邀请来,谈一个合作。
女大学生和九姨太是朋友,昨晚九姨太邀请她来做客。
几人看向九姨太,谢斯淮颔首:“是的,我和她是初中同学,我初中没读完就辍学了。还有这位角儿,也是我邀请来听曲儿的。”
京剧名角点了点头:“我的确是九姨太邀请来的,九姨太这段时间很喜欢听曲,几乎天天听。”
典当行掌柜是昨晚来的,九姨太之前在他那里当了个玉佩,昨天刚赎回去,当铺老板识得那种形状的玉佩,合在一起是鸳鸯,九姨太的那枚是半个。
最近当铺生意不好,入不敷出,妻子抛下他跟人跑了,昨天下午九姨太赎走玉佩后,他心里冒出一个想法,富豪有钱好色,但眼里容不得沙子,他打算敲诈九姨太一笔
靳玄殷介绍自己的角色身份:“我是北城大学的教授,教物理的,女大学生是我的学生,富豪的小儿子很喜欢物理,他曾邀请我单独教他儿子,做他儿子的私人教书先生,我前面拒绝过很多次,直到几天前他威胁校长,校长找到我谈话,我知道避不开了,必须要来一趟。”
这是第一个暴露出杀人动机的嫌疑人。
毕成杰小本本记下重要信息,开始搜证。
……
一轮过后,嫌疑人集中在富豪邀请的三人组里。
即教授,当铺掌柜,酒店老板。
毕成杰端起架子审问完几人,嫌疑更大的是教授。
侦探投出第一票后,第二轮集体搜证,发现案件可能不止一个凶手。
或者说,一个真凶,一个帮手。
教授还是嫌疑人,但到底是真凶还是帮手,打一个问号。
毕成杰脑细胞都快死光了,侦探一对一后,第二次集中讨论,众人把一真凶一帮手锁定两个组合。
教授和女大学生。
女大学生被富豪的儿子侵犯,她闹过,但富豪见都没见就把她打发了,甚至对外宣扬是她勾引自己的儿子,这件事让女大学生名声受到了影响,面临被退学危机,这是她的杀机。
教授本来就不喜富豪的儿子,他惜才,女大学生是他一直看好的学物理的天才苗子,两人在富豪家意外碰上,于是,一个杀人计划缓缓形成。
九姨太和当铺掌柜。
九姨太是被强娶进门的,当铺掌柜想敲诈九姨太,面对他的来意,九姨太并没有慌张,而是镇定地提出了一个更大胆的想法。
富豪曾经杀了她的竹马,她打算和掌柜联手对付富豪,前面八个姨太都死了,九姨太可以凭借枕边人身份伪造一份遗产。
最终,毕成杰判定,当铺掌柜的动机不够强烈,他如果为了钱杀人,早就杀了。
换言之,他和九姨太的碰面太短了,杀人这种大事,决定得太仓促,动机不足以支撑。
喜闻乐见的投票环节,靳玄殷和谢斯淮走到一起,装作无意地问他:“你投谁。”
毕成杰一把拉过谢斯淮:“投票前禁止贿赂,你个帮凶,不准算票型,待会儿就投死你。”
谢斯淮没发表意见,朝靳玄殷做了个拜拜的手势,然后手指轻碰嘴唇,送出去一枚飞吻。
靳玄殷瞳孔震了震,呼吸急促,狼狈地撤开视线。
明知道谢斯淮这个举措背后的真正含义,心里却还是不可避免地雀跃着。
投票完毕,毕成杰投给教授和女大学生,不知道有多少人跟着他投。
主持人算完票数,教授和女大学生六票,九姨太和当铺掌柜三票。
宣判他们投票失败。
毕成杰震惊地扭头,瞥向谢斯淮,手指颤抖地指着他:“嗯?九姨太和当铺掌柜组合吗?兄弟,凶手原来是你啊!你真把我唬住了,我那么相信你来着。”
谢斯淮从容地笑着,毕成杰越想越气自己的猪脑子,高中就没玩过谢斯淮,毕业了还是这样。
然而,他的懊恼忽地呆滞了。
因为他看见谢斯淮走向了靳玄殷。
毕成杰:“……?”
谢斯淮手腕从靳玄殷弯着的臂弯缝隙里穿进去,轻轻勾住:“只答对一半,这位才是我的帮手。”
靳玄殷心神一震,青年身上的温度好似隔着外套传递过来,灼伤着部分感知。
一真凶一帮手的组合居然是教授和九姨太?
毕成杰浑身过电似的激灵:“我跟你们这些天赋怪拼了,那么多推理小说白看了!”
冷静下来,他感到十分费解:“我到底漏了哪?一搜二搜你俩都没有直接的关系,为什么是你俩的组合?”
“因为我们动手也很仓促,跟掌柜和我的组合差不多。”谢斯淮好心提示,“我去当铺赎回玉佩,还记得那个玉佩背后的故事吗?”
这种时候毕成杰一点就通:“教授是你当年的竹马?可那封信教授不是说给女大学生的吗,虽然没有送出去?”
女大学生举手,很有发言权:“大概是女人的直觉吧,一搜完讨论结束我都没怀疑教授,到第二轮突然来了个组合凶手。教授那里的证据又指向我,因为我知道我不是凶手,我是真的在努力找证据证明另一组才是正确答案,直到刚才投票的最后环节,九姨太忽然朝教授飞吻,我心里咯噔一下,恍然间意识到不对劲,可……”
可投出来的票型没有九姨太和教授。
谢斯淮体贴周到地问她:“那你最后为什么没有投我和教授?”
女大学生不好意思道:“探案环节已经结束了,我这个时候提出一个全新的猜测肯定没法说服其他人,再加上只是个猜想,没有证据。而且,我自己也倾向于是想多了,不能看你俩长得俊美帅气,稍微互动一下,磕死我了,就怀疑你俩有问题?也太离谱了。”
五人团朋友们:“……”
还得是磕cp的脑子好使。
谢斯淮眉梢微扬,并不在意被拉郎配,顺道给他们解惑:“我的房间里,床头柜后面的木板上,沾了一点木屑。稍微仔细观察一点就会看出来颜色和床头柜本身的颜色不同,而教授的教案里,有同样颜色的木屑。”
“九姨太跟教授有一点年龄差,他们其实是娃娃亲,凶手可以撒谎,所以我对掌柜用了青梅竹马这个词,区别不大,但可以让他先在潜意识里忽略教授。”
富豪当年确实有杀了教授,但没成功,教授幸运地活了下来,并且意识到局势严峻,他必须得做点什么。
所以借此机会,教授改头换面,以另一个身份出国留学,并学成归来,受聘于北城大学物理系。
谢斯淮侃侃而谈:“我跟教授是昨天下午碰面的。我拿着玉佩匆匆回到家,撞上教授应富豪的邀请来我家,我认出了他,他也通过玉佩认出了我。”
“玉佩是娃娃亲的信物,当年教授出事,九姨太家里人转头就把人卖进妓院。教授后来知道这件事,找了很多地方也没找到当年被卖进妓院的九姨太去了哪里,为此很自责。”
“至于那封信,其实是我的,我知道了女大学生的经历,是我写给女大学生的,我势单力薄,想拉拢她,但不好直接说出目的,所以写了一些拉近关系的话,让人一眼看不出信是谁写的,想表达什么,我得先试试她的态度。”
“教授冒领是他写的。”
信是第二轮大家一起搜出来的,谢斯淮和靳玄殷在没有任何沟通下,达成了对那封信安置的默契。
从另一个角度看信封,完全是另一种意思,其实就很好理解了,不会那么轻易歪倒。
从始至终都没有教授暗恋女大学生的戏码,而是多年前没能妥善处理娃娃亲对象的自责与愧疚。
是一个男人的担当,让他选择了成为帮手。
听完一切,毕成杰终于明白了,凉凉地瞪着谢二少带来的这个朋友:“给你颁个最佳助攻奖吧。”
靳玄殷淡定地承下夸赞:“嗯。”
谢斯淮伸手:“凶手逃脱的奖励是什么?”
毕成杰让人取来奖励,是一枚卡通川剧变脸手办。
谢斯淮捏在手里玩了玩,白脸变红脸,有点意思,他问道:“玩家赢了有什么奖励?”
毕成杰爽朗地质问:“哈,找到凶手,让真相大白,这不是正常流程吗?”
是他能说出来的话,谢斯淮无言乐了乐。
毕成杰嘿嘿地笑了两声:“放心啦,为大家准备了酒酿小圆子,几个小时下来都累了吧。”
他边走边说:“玩家赢的话,是纪念币啦,我这儿的纪念币比不上博物馆里的那些,没什么收藏价值…噢,也不是一点儿都没有,设了个彩蛋环节,集齐一百个,可以选一件扮演过的角色的衣服,报尺码,我们店里送件新的。”
一百个看起来遥不可及,但没有硬性规定一定要玩够一百次剧本杀,玩家可以互赠,这点并没限制。
当然,限制互赠没用,纪念币都一样,分不清,所以干脆把数量提上去。
推开最后一扇门,即将走出这次剧本演绎范围。
毕成杰学了个四不像的绅士礼仪,弯腰,鞠躬,手臂自上而下地绕圈,半折回胸膛前:“走吧,教授的秘密情人。”
靳玄殷心弦微动,攥紧了手里的变脸玩具。
谢斯淮居高临下地睥睨他:“好的,狗头侦探。”
毕成杰:“…………”
餐厅明亮宽敞,来吃酒酿圆子的人也不少,毕成杰带着一行人找位置坐下。
酒酿里的醪糟味道很纯正,谢斯淮一不留神喝了两碗。
出来后外面天色稍晚,日头已经落到平面,斜着打出一片昏黄的光线,照亮了半截高处的建筑。
谢斯淮启程上路:“今晚我要回老宅,你一个人在家,可以适应吧?”
“浴室里那些按钮都记得哈,记不清就拍照给我,我告诉你该怎么弄,厨房里的电器你平时也看过我怎么操作,但还是那句话,不会的拍照发我,问我,我有时间都会回消息。”
自觉嘱托得差不多了,能言善辩的谢斯淮难得沉默了一会儿,笑着说:“好奇怪,从我们遇到的那天开始,我俩好像还没这样分开过,心里居然有些舍不得。”
靳玄殷心脏重重地跳了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