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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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冬见有人来了，赶紧从已经有些微微发热的地板上起来，看到是秦尘宜，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掌心的汗，有些拘谨地说：“秦老师来这么早？”
“孟老师不也是？”他淡淡反问道，他今天上午是第一节课，来早些是想把近几年化学竞赛的题目做一遍。
秦尘宜等她站起来才继续往前走，从身上拿出钥匙准备开门。
她把手上的卷子递过去，“这是孟夏昨晚写的卷子，他让我拿给你改，还问能不能在中午之前改完，他到时候来拿。”
秦尘宜开门的手一顿，钥匙挂在半开不开的门上，接过她递过来的卷子，粗略扫了几眼，点头说：“没问题，你第二节课课间有时间吗？”
“有。”
“好，你那个时候来拿吧。”
孟冬点头，转身欲走，却被秦尘宜叫住：“孟老师，你还没回答我昨天问的问题。”
她抬起来的脚又放了回去，微微侧头，胸前的头发随着摆动有些落到了肩膀后面，“是。”她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孟冬和他面对面，视线交错，这个对视似乎包含了两个人的青春，大概也只有他们才能懂。
她不能再逃避了。
“要真算起来，那个时候我和秦老师还有过一面之缘，就是不知道秦老师还记不记得。”她笑得纯粹，眼里似有星辉，瞳孔里倒映出他模糊的轮廓，毫不掩饰的笑容像是要将一切都跟他坦白。
孟冬不断飙升的心跳和陷进掌心的指甲不断提醒着她——她没办法把他看成普通朋友。
他在她这是特例。
但说完这些，她心里轻松了不少。
秦尘宜没想到她承认得这么直接，脸上的错愕一闪而过，过了几秒，笑了出来，整齐洁白的牙齿晃了她的眼，了然道：“我说怎么觉得孟老师这么熟悉呢，原来以前见过。”
她轻轻点头，指了指身后，“那……我先走了？”
“嗯，卷子我会尽快改完。”
秦尘宜握着手里的卷子望着她离去的方向，眼眸深邃，脑海里的回忆如电影般播放。
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是在篮球场，她眼睛一直盯着球，可球大部分时间都在他手里，他误以为她在看她，其实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可就是鬼使神差地看了她一眼，没想到这一眼他就忘不掉了，一直记到现在。
那时候的女孩一头齐耳短发，可能是天气热，白净的脸上浮现一层薄薄的粉色，脸上有细小的晶莹剔透的汗珠，时不时舔舔有些干燥的嘴唇，那双盛着秋水的眼睛一直灵巧地跟随着篮球的轨迹。
秦尘宜捻着手里的试卷，低头自嘲道：“可我……不太同想做同事怎么办？”
孟冬走楼梯慢慢上去，心里的情绪平复了不少，她以为自己是第一个到的，没想到已经有人在里面了。
“莉莉，你今天有时间吗？来妈妈这一趟吧，我给你介绍个人怎么样？”
“条件绝对一流，你只管来就是了，而且啊，这个人你认识！”
“好好好，我在这等你。”
撞到别人打电话孟冬多少有些尴尬，但当事人不这么觉得，反而很大方地和她打招呼：“小孟来了，杵在门口干什么啊？快进来。”还朝她招手。
苗婕一脸笑意，拉着她的手说：“小孟啊，今天我女儿森莉会来，我记得你和她是一班的吧？”
“对。”孟冬回到，她对苗婕没什么好感，对她的女儿申森莉更是。
她记得申森莉，虽说是教师子女，但实在是一言难尽，奇装异服，说话带脏字，做人也不行，有一次把她的杯子打碎回眼瞧了一下就走了，连个赔字都没说，她到现在还记得。
最重要的一点是：申森莉和秦尘宜表过白，但是秦尘宜拒绝了，理由是：他是学生会的，而她加大了学生会的工作量。
“我记得你和我们家森莉很熟的，那……”
孟冬及时打断她：“苗老师你记错了，森莉后来学艺术去了，平时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学校的，我和她不怎么熟。”
她不知道苗婕在搞什么花样，所以一丁点苗头她都会提前掐死在摇篮里，反正二人之间没什么情分可言。
苗婕尴尬地笑笑，收回了手：“原来是这样啊，是我记错了，不好意思啊。”
“没事。”孟冬一副笑脸给她。
之后二人就在沉默中度过，谁也没说话。
她下完第二节课就去了秦尘宜那，一进去就看见乌泱泱的人，有学生有老师，秦尘宜的位置在最里面的拐角处，很隐蔽，不太好找。
“小孟？”
孟冬回过头去——是她以前的物理老师，脾气很好，但她却不太好意思面对，因为她物理考过16分，在年级上排倒数。
“肖老师？”她有些惊讶地叫了出来。
“是啊，还记得我？”肖老师脸上笑出了褶子，朝她走过来，“听说你也在三中当老师？”
她点点头。
“不是物理吧？”他还记得这丫头物理16分的事，那是他教的学生里面分数最低的。
“肖老师您说笑了，我那水平就您能受住不骂我。”孟冬对这个老师印象还挺好的，虽然她听不懂他讲的课。
“你来这干什么？”
孟冬指了指秦尘宜的位置，回到：“我来找秦老师拿东西。”
“是吗？”肖老师连连点头，看了眼人满为患的办公室，“我帮你叫他。”
“小秦，有人找你！”这一声大嗓门把整个办公室的视线都引过来了，孟冬耳膜一震，恨不得找个缝钻下去，堪堪低着头假装别人看不见她。
只见秦尘宜从人堆里出来，脸上不算太好，苗婕和申森莉在旁边有些尴尬地站着，他把试卷和答案从抽屉里拿出来，低声说了一句什么就朝门外走去。
“肖老师。”秦尘宜点头以示尊敬。
“欸！”肖老师应着，摆手道：“你们说，我先走了。”
“卷子我改了，出错的地方我全都标出来了，这里有份答案，你让他照着看，中午我会一直在办公室，他可以来找我。”他今天穿得比较随意，一双腿又长又直，薄唇一张一合，说话的时候凸起的喉结有韵律的滚动。
“好，辛苦了。”孟冬接过试卷道谢。
“没事。”他觉得孟夏在这方面有天赋，值得花心思。
只见苗婕母女俩也走了过来，语气有些紧张：“秦老师……”
孟冬大概是猜到怎么回事了，赶紧说：“那我先回去了，你们聊。”
“嗯。”秦尘宜应道。
苗婕见秦尘宜一直不理自己，顿时急了，“秦老师，我……”
他转身回道，“苗老师，我女朋友现在有点事，我可能要去找她。”
“女……女朋友？”苗婕傻眼了，张着的嘴不知道该说什么，申森莉在一旁使劲摇她的手，她以为自己听错了，打哈哈道：“秦老师，这什么时候的事啊？”
只见秦尘宜头也没回地说了句“刚才”就朝孟冬离开的方向走去，留下身后目瞪口呆的母女二人。
秦尘宜发现刚刚孟冬少拿了一张答案，就打算去她办公室给她，到了之后发现没人，问了里面的老师把答案放在她桌子上。
他的视线被孟冬桌子上未关上的教案扯住了，这字迹有些熟悉，他将一笔一划都记在脑海里才若无其事地走出去，却没想到听到了不该听的话——孟冬在离办公室的不远处打电话，声音不大，却清晰地落入他耳中。
是吴嘉平打来的。
“孟小姐，那天是我不好，但我觉得我条件也不算太差，还是可以再继续下去的，不知道孟小姐可不可以抽时间和我见个面？”吴嘉平语速稍快，颇有些急不可耐的意思，昨天他收到回信之后心有不甘，就想着打电话再来问问，结果临时有手术就拖到了现在。
孟冬听完他这一番话心里不太舒服，碍于面子还是没表现出来，耐着性子说：“吴先生，我想我那天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
她没打算停，一股脑全说出来：“您的条件的确很好，但未必所有人都会喜欢，再说……”她顿了顿：“我有喜欢的人了，您是吴老师介绍的，我不好推辞，耽误您的时间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她说完电话那头就是一片沉默，只能听到轻微的呼吸声，她怕吴嘉平还没死心，又加了一句“我这个人比较喜欢陪伴。”她觉得这句话应该能彻底断了他的念头。
为了不让二人更加难堪，她选择主动挂断电话。
她看着黑了的手机屏幕，十分不解：之前是她拒绝得不够明显，还是吴嘉平太过自信？
她摇摇头，低声说了句“搞不懂。”
“孟冬。”在她身后的秦尘宜喊了她的名字，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音调格外温柔缱倦。
她猛然回头，把手机背到身后，额头渗出一层细汗，有些心虚：“秦老师？”也不知道刚刚的话他听了多少。
“答案你少拿了一张，我放在你桌子上了。”
“哦……好。”
“我没女朋友，但你能不能说我有女朋友，当苗老师问你的时候？”他偏头看着孟冬，心里生出些紧张，他是故意这么说的，想看看她是什么反应。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