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世界需要我这样的癫子》折琼枝

23、第 23 章

　　因为枪击事件，乌氏集团总部大楼封锁了一整天，每一个人都被盘问许久，确认身份后才一个个放出去。
　　余望和陈两个人因为是警卫队的人，而且和那个透明人直接对峙，被1队的人审问许久。
　　要不是聆梦来捞人，今晚差点就在里面睡地板了。

　　等到回了3队，余望已经精疲力竭，坐下来就叹口气。
　　而陈甚至懒得动，直接躺在沙发上。

　　阿斯特拉吸着果冻走过来，踢了一脚陈，“喂？死了吗？”
　　陈翻了身，“快死了。”

　　余望正想说话，C9走了过来，递给他两袋果冻。
　　“谢谢。”

　　C9坐到他面前，直接问：“你看到了什么吗？”
　　余望感觉到他好像知道自己能看见一样，直接问：“你怎么知道的？”

　　“陈说你们去乌家的时候，也是你先提醒他机器人有问题的，所以我猜测是不是你的眼睛可以看到什么···”C9耸耸肩，“所以你看到了吗？”
　　“只有一瞬间。”余望吃完一袋果冻，“乌穹开第一枪的时候，我看到了有血流出来，但是其他人都没看见。”

　　“大概和你这双眼睛有关。”
　　余望没否认。

　　阿斯特拉问：“怎么说？现场的情况你们看到了？”
　　陈有气无力，正想回答，那边大门口走来一个身影。
　　刚刚半死不活的陈瞬间站直了，“队长！”

　　“进去。”聆梦指着资料室那边方向。
　　几个人立即跟着过去。

　　“记者会有几家媒体直播，现在已经完全刷屏，所有社交媒体网络包括外面的新闻全息屏都在播放枪击事件。”阿斯特拉跟在聆梦后汇报。
　　“上层已经下达网络管制令。”聆梦嗯了一声，“但这件事已经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后果。”

　　C9问：“上面怎么说？”
　　“同步配合1队侦查案件。”聆梦冷笑一声。
　　“是谁的指示？”
　　“门罗指令官。”

　　阿斯特拉听完笑起来，“感觉有什么不得了的内幕。”
　　聆梦也笑起来，但没有说什么话。

　　“队长你的表情很不爽的样子啊。”C9忽然开口。
　　余望忍不住去看聆梦，虽然在笑，但是有一种咬牙切齿的感觉。

　　“门罗指令官······”聆梦捏着拳头发出了声音，“真有他的。”
　　“怎么？拿刀架在你脖子上了？”陈好奇的问。
　　“我希望是。”聆梦坐下来后，捏着眉头，“C9你确认你找的那个服务商没问题吗？”

　　C9有些惊讶的抬头，“确定。”
　　聆梦眉头皱得更深，“门罗指挥官知道是我们操纵新闻。”
　　C9脸色未变，“他是权利代表阶级，只要不伤及他的利益，并不会有什么，问题是接下来的行动，他有什么建议？”

　　陈冷笑一声，“让我们配合1队，是不可能的。”
　　阿斯特拉点头，“同上。”

　　“你们拿着薪水不做事，是蛀虫吗？”C9开了个玩笑。
　　余望笑了起来。

　　“虽然这次事件，民间猜测与VIRUS有关，但我认为这次事件并没有那么简单。”聆梦看向C9。
　　“和上层权利争斗有关的话，我会更相信，VIRUS不会这样粗暴。”C9转头看着余望的双眼，“他的品味一向不错。”

　　“喂喂喂，什么都线索都没有，你们这样推测啊？”陈忍不住提高音量，“没有任何证据吧？”

　　“门罗指令官如果不特地找到我的话，我应该会和你们一样，认为是VIRUS的手笔，但是他特地找到我，希望我不要做出更放肆的行为，虽然说我们前科太多，但这件事他希望我们配合1队，也是就说不希望我们调查出来真相。”

　　陈啊了一声，“真不愧是队长。”
　　阿斯特拉：“······队长怀疑是他？”
　　“不是没可能吧。”C9接上话，“这次真正有影响的是乌氏集团，不仅仅是乌源死亡，还有盗窃事件引发防火墙公信力下降，虽然这件事是我做的。”

　　聆梦沉思了一会后，“先不管上层斗争问题，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找出凶手。”
　　陈点头，“队长说得对。”

　　“啊对了！”余望想起来，“陈，你给我的那个数据盘被1队的人搜身拿走了。”
　　“没关系，那是空的。”陈哦了一声，“我拿到后同步传输给阿斯特拉。”

　　余望：“······为什么给我？”
　　“你和那个透明人正面交锋，注意力都在你身上，所以让你帮忙转移视线了，抱歉啦。”陈不痛不痒的说着。

　　余望愣了下，倒没说什么，确实是当时最好的处理方式了。
　　C9敲了敲桌子，“阿斯特拉。”

　　“那是雇佣转账明细和一份那个记者在场提出的所有问题资料。”阿斯特拉打开屏幕，“转账人不详，收款人是那个记者。”
　　“哦，有人故意雇佣记者提出问题搅乱会场啊。”陈微微睁大眼睛，“怪不得他一被我推开，就把数据盘塞给我，他也知道事情闹大了。”

　　聆梦说：“他现在被1队带走了，估计已经把所有知道的吐出来。”
　　阿斯特拉又说：“我已经黑进他的账户，但是转账的人很小心，很难查，我需要一点时间。”

　　“多久？”
　　“绝对比1队快。”

　　余望看着C9似乎陷入了沉思，忍不住问：“怎么了？”
　　C9回过神来，露出平常那样懒洋洋的笑容，“我今晚送你回家。”

　　余望：“·······为什么话题扯到这上面来了？”
　　阿斯特拉露出嫌恶的表情，“是为了解决童贞问题在做努力。”

　　聆梦站起来，“C9，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保证完成任务。”C9比了OK的手势，“今晚就到这里吧。”

　　阿斯特拉听完，“我回办公室。”
　　陈唉了一声，“你小子几天没睡了？”
　　“昨晚睡了四个小时。”
　　“机械体就是好，完全看不出来黑眼圈。”陈嘟囔一句，“你还是多休息吧。”
　　阿斯特拉摆摆手，“死不了。”

　　C9看着众人出去后，转头问余望：“今天我们在你家喝酒好不好？”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和你搞好关系啊。”
　　余望看着他的笑脸，总感觉他在瞒着自己什么。
　　“啤酒可以吗？”
　　“可以。”
　　余望站起来，“那回去吧。”

　　回到警卫公寓已经夜里12点多了，他们在娱乐/城买了两打啤酒，慢慢走回去。
　　说喝酒两个人真的喝酒，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直到啤酒喝完了，余望也昏昏欲睡，眼皮直打架，他强撑着精神问：“C9，你不回家吗？”
　　“再等一会。”他看了一眼外面。

　　“你在等什么？”余望哈欠连天。
　　刚说完话，一道紧急呼叫出现在视野内。
　　余望愣了下，发现是奥伦来电。

　　“接。”C9这时候说了句。
　　余望恍惚的接通。

　　一接通，奥伦火急火燎的声音穿过来。
　　“喂！余望你联系得上苏略吗？”

　　余望的酒瞬间醒了，他几乎一瞬间想通了那天苏略说最后一次喝酒的原因。
　　“奥伦，出什么事了？”

　　“你····你···他那天和你说什么了？”奥伦又问，语气十分紧张。

　　余望语气也变得低沉，“奥伦，告诉我。”
　　奥伦沉默几秒后，低声说：“苏略就是最近被怀疑是VIRUS卧底的那个警卫，他被严密监视了一个月，今天的枪击案凶手···可能就是他。”

　　余望听完他的话，竟然一点不觉得惊讶。
　　那天喝酒，他就觉得苏略怪怪的，竟然和盘托出了所有的事。
　　而且用那样的语气告别。

　　“余望，你知不知道他在哪里？！”
　　“我不知道。”
　　奥伦慌乱的说着，“如果他联系你，你一定要他自首！听到没有？”
　　“我···知道了。”

　　奥伦还想说什么，但他那边似乎出了事，简单告诫余望两句就挂断通话。

　　余望抬起头看向了C9。

　　C9还是那副模样，笑容满面，却让人毛骨悚然。
　　“比我想象得还要晚，1队一直以精英自居，我还以为12点之前就可以查到呢。”

　　“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C9用一种非常残酷的语调，慢悠悠的说：“大概是他和你说监察者的时候。”

　　“那你那时候知道了，为什么不阻止他！？”余望猛地站起来，一把揪起C9的衣领。
　　C9只是歪着头，笑看着余望，“怎么阻止？打断他的腿吗？”
　　“他····他·····”余望脑子里那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开始浮现，那些和苏略他们的警卫学院的回忆，一起喝酒聊天的回忆。

　　那些回忆影响着余望，让他痛苦不堪。
　　“为什么？”

　　“你拯救不了他，蓝眼睛。”
　　C9抬手用指尖蹭了下余望的眼角。
　　余望这才发现自己流了泪。

　　他松开了C9的衣领，颓然的坐下。
　　C9的语调很冷静，“他的愧疚感在宋珍珍死后就让他走上这条路，如果他当初没有逃避，就不会有今天。”

　　余望挣扎着想说些什么，最终摇了摇头，“他会来找我吗？”
　　C9眼中闪过讶异之色，点了点头。
　　“陈也在附近吗？”
　　C9继续点头。

　　“我需要做什么？”
　　C9轻声说：“你什么都不需要做。”

　　“那我去睡觉了。”余望按下不停翻腾的记忆画面，自顾自站起来。
　　C9并没有阻止他，目送他进房间后，便发了个消息给陈。

　　已经夜里三点多了。
　　余望脑袋乱糟糟的，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的。
　　外面没了声音，也不知道C9离开没有，还是睡在沙发上。

　　叮的一声。
　　余望听到有什么东西砸到窗户上。
　　他立即坐起来，打开窗户伸头探出去张望。

　　凌晨三点的夜晚，并不是黑沉沉的。
　　远处的灯光依旧刺目，照亮了这一片区域。
　　公寓下没有人影，安安静静。

　　余望抬起头看向上面。
　　这个公寓只有六层，再往上就是天台。
　　果然，天台上有一个黑影在那里，他对着余望招了招手。

　　犹豫了几秒，余望悄悄打开房门锁，随后蹑手蹑脚爬出窗外，顺着管道爬到了天台上。
　　晦暗的灯光下，余望看见苏略惨白的脸和满身的血迹，他就站在几米外不好近身攻击的位置，而且可以快速往下逃跑，看来是有准备来找自己。

　　“你···杀了乌源吗？”余望直接问。
　　“嗯。”他低头笑了起来，有一种畅快的感觉，“是我杀了他，一枪崩了他的脑袋，感觉真爽！”

　　余望有太多话想问他。
　　想问他为什么要杀乌源，为什么可以篡改视觉画面成为一个隐形人，为什么会和VIRUS有关······

　　“你什么都不问了吗？”
　　余望沉默几秒，“奥伦让你去自首。”
　　“我绝不会自首。”苏略摇摇头，“我要加入VIRUS。”

　　余望几乎哆嗦了一下，他抬起头，“你······你要加入？”
　　“做了这么多事···你以为我已经加入了吗？”苏略自嘲的笑，“我只是单方面被联系而已，一直以来，我都在利用VIRUS复仇。”

　　余望有些想笑，“真的吗？”
　　“我知道他们利用我，无所谓，只要能达成目的，我可以让任何人利用。”

　　余望看着他的脸，没有了继续问下去的欲望。
　　他只是一个被各方势力利用的棋子，就像是C9所说，有些人为了逃避愧疚感会将自身存在的问题推诿给他人，将自己的行为正当化制造假想敌。

　　“为什么来找我？”
　　“我要带你走。”苏略从后腰掏出枪，对准了余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