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世界需要我这样的癫子》折琼枝

94、第 94 章

　　C9清醒过来的时候，是一个有些冷的早晨，他似乎坐在一座木屋外的台阶上，身上的衣服也换成干净的，身上也没有什么伤痕。
　　正当他准备起来查看四周的时候，他听到背后的屋子里传来了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和哼着歌儿的声音。
　　是丹！
　　他猛地一惊。

　　“丹······”还有一个更熟悉的声音随即响起，似乎睡眼惺忪像是随时要打哈欠似得。
　　是余望的声音。

　　C9愣了愣，是一切都结束了吗？

　　“呼呼~你醒了？余望~”
　　“嗯······你一从床上下去，我就醒了。”余望似乎翻了个身，“你在干什么？”
　　“我在给我的甜蜜恋人做甜蜜早餐~~~~”丹笑出声来，似乎站起来了，地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喂，你别加糖哦。”
　　“我是笨蛋吗？你每次都要说~自从和你在一起后，我就没有加过糖！”说着他啪嗒拎起什么，“给你看看，这里面只有土豆和培根、洋葱还有一些盐和胡椒粉。”
　　“嗯···好香——”

　　丹似乎发出满意的哼哼声，“毕竟是本大厨精心炮制的甜蜜早餐~”
　　“对对对，中午甜蜜午餐，晚上是甜蜜晚餐。”余望打了个哈欠坐起来，“我们在这里多久了？还有食物吗？”
　　“呆了两个多星期了吧······”丹好像坐下来，“食物的话还可以撑一周。”
　　“那吃完之后，我们就回光之城吗？”

　　丹唔了一声，“也不是不行，但是现在回去有些太高调了，城里城外都很乱，再过一段时间，没人记得革命军首领你长什么样回去才好吧？”
　　“真是麻烦，我这张脸又不像你那么简单说换就换。”
　　“你这张脸很好看，不要换······给你勺子。”
　　余望忽然笑起来，“哦，我还没刷牙就让我吃吗？”
　　“漱口水！”

　　里面传来了哐当哐当的声音，似乎两个人闹起来了。
　　没一会，那两个人又安静下来，C9没有回头去看，也知道他们围在一起吃着热腾腾的早餐。

　　“我们在这里躲得真悠闲啊···”余望似乎嘴里含着东西嘀咕起来，“之前的事总感觉是昨天发生的。”
　　“你还想着那事啊~”丹哼了一声，“不如想想我们在雪中浪漫的走到这个小屋里，像是回到我们的家一样。”
　　“笨蛋啊——我们俩可是走了一天，差点冻死才找到这里，还浪漫！”余望气呼呼的说着。

　　可是C9明白他没有否认丹最后一句话。
　　想回到家一样。

　　丹无所谓的哼哼起来，“不过啊，余望我以后再也不想和你分开了，再也不想装疯卖傻的骗人了·······”
　　“抱歉啊······”余望的声音有些低沉，“我也是，我也不想和你分开，在VIRUS找不到你的时候，我还以为你···”
　　“那个时候······我也觉得我要死了，我抱着你回到VIRUS，我想我死了也没关系，让你活下去就好，但是我后来觉得我还是要活着···要不然你一定很孤单。”

　　“···最后我们都没死，就很好了。”
　　“我知道。”

　　C9垂着脑袋，静静地听着两个人的话，仿佛明白了些什么。
　　要活着吗？
　　他勾起嘴角笑了笑。

　　“啊对了，丹——”余望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得，“你那时候带我回VIRUS，和奥伦聊了什么啊？到现在都不告诉我？”
　　“唔······聊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事。”
　　“你这蠢狗，快说！”

　　“呜呜呜~余望你怎么踢我呀，好痛~”
　　“别撒娇。”余望的声音里俱是笑意，“好了，坐我身边，慢慢说，今天不说就去外面睡。”
　　“余望~”丹故意撒娇，“好吧，好吧，就是聊了聊你的事还有黄昏老爸的事，还有······”
　　“还有？”

　　丹停顿了很久，“还有探讨了一些他的事情。”
　　“所以你不想告诉我？”
　　“他······他死的时候都那么说了，说的我好像比不上他爱你一样，我怎么会把他的事告诉你，反正就是悲惨的童年，没有父母的小孩，被控制的一生什么巴拉巴拉······”
　　“大笨蛋——”余望似乎打了一下丹，“我还以为什么重要的事，他的事情，我已经不想听了。”

　　“啊？为什么啊？”
　　“愧疚，愧疚感吧——”余望含混不清的说了一句，“啊，吃饱了，水给我。”
　　“喏！”丹似乎把锅放在地上，传来哐当一声。
　　两个人似乎都吃完了，开始喝水。

　　“啊，忘记重要的事了。”丹哗得站起来，“早安吻~”
　　“喂——唔······”余望的声音被堵住了。
　　这个吻很快就结束了，两个人的呼吸也很平稳，似乎是一个平常的早安情人之吻。

　　“刚吃完早饭，还有土豆和洋葱的味道，你就吻上来。”
　　“你是什么味道的，我都喜欢。”
　　“笨蛋，你又吃不出来味道。”
　　“但是你是甜的哦，我可以尝出来，从一开始就是。”
　　“笨蛋······”

　　那个时候，在天台上，如果听余望的话，会发生什么呢···
　　那个时候，不离开余望的话，又会发生什么···
　　那个时候，如果自己没有在他面前死去，而是陪着他···

　　C9不禁回想起那个夜晚，他当时想过自己究竟会破坏掉什么，原来他早就清楚了，如果离开他，他就会向前走丢下自己。

　　回过神来，屋子里的两个人已经开始商量回光之城的计划。
　　C9感觉头脑昏昏沉沉，好像有些不对劲了。
　　他闭上眼睛，一片漆黑。

　　——

　　余望从睡梦中忽然惊醒，感觉心脏被揪住一样，猛地坐起来。
　　“丹···丹？”
　　他下意识的喊着丹的名字，然后睁开眼睛。
　　没有感觉到身边的温度和重量。
　　丹···不在吗？

　　余望花了很长时间想起来，丹昨晚说早上出去一趟，要办个事。
　　用力搓了搓脸颊，余望从床上起来。
　　他们已经回到光之城，暂时在莫兹的酒吧客房里，当然是以记账的方式住下来。

　　天好像还没亮，外面冷飕飕的，取暖的设备还在工作，并不算冷。
　　可余望觉得哪里凉飕飕的，有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是太冷了的缘故吗？
　　不，不是冷，房间内暖烘烘的，散发着热气的被窝也很温暖，桌上还有保温的热水。
　　余望呼吸着干燥又温暖的空气，他这才发觉这份凉飕飕的不舒服的感觉是什么。

　　是不安和孤独······
　　自己为什么这么不安？
　　明明丹只是离开一会而已，这种不安和寂寞就像是抓住了自己的心脏，难受得想要流眼泪。

　　刚刚从醒来就情不自禁的喊出他的名字，自己其实意识到了······
　　没有丹，他会不安。

　　只不过自己一个人迎来清晨而已，为此就难受不安，简直太不像自己了。
　　回想昨夜，只是普通的在一次吃饭，然后一起洗澡，接吻，彻夜贪欢，共同度过回到光之城的第一夜。
　　紧紧拥抱入眠时，余望似乎记起来自己曾想着，如果这样的夜晚能够一直继续下去该有多好。

　　“喂——余望！亲爱的革命军首领！”
　　忽然一阵敲门声响起，伴随着艾莉丝调侃的声音。
　　“嗯？”余望强打着精神回了一句。
　　“你没事吧？”艾莉丝的声音似乎有些担心，“你的声音好像不太舒服，外面都听得到啊，就算是革命军的超级大坏蛋首领，这么难受，也会让人担心吧？”

　　“我···没事···”余望咳嗽一声，自己发出了难受的声音？
　　是之前半梦半醒的时候发出的吗？
　　该死——
　　好丢人。

　　“真的没事吗？”
　　“嗯，就是做噩梦了，一下子吓到而已了。”余望从被窝里爬起来，穿上外套。
　　“那好吧···”艾莉丝似乎有些不相信，她在门口踱着步，过了一会又回来了，敲了敲门说：“我把小猫带回来了，丹不在的话，就给你了。”

　　余望想起来丹非要收养的小野猫，连忙走过去开门。
　　刚开了一个门缝，一个热乎乎柔软的东西塞到自己怀里来。
　　“喵~”
　　是那只小猫。
　　余望不由笑起来，关上房门，抱着那只还在睡觉的小猫回到房间里。

　　因为自己上次受伤换了地方藏起来，小猫似乎被丹送到艾莉丝那里。
　　之前说他们都死了，就把小猫送给艾莉丝。
　　现在他们还没死，活得好好的，看来是要把小猫一直养下去了。

　　余望轻轻撸着小猫的脑袋，它当即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闭着眼睛还抬起头似乎想要更多抚摸。
　　像是那只蠢狗一样，一旦抚摸他，他就会像是发/情一样，不断求着自己的爱抚。
　　“丹······”余望再度呼唤起丹的名字，在这个温暖的房间内。

　　像是感受到了什么，那只小猫睁开眼睛，温顺的在余望手指上舔了舔，然后又闭上眼睛。
　　“这个···笨猫，是在安慰我吗？”
　　余望无声的笑起来，然后又歪倒在床上，抱着那热烘烘的小猫，一同又睡去。

　　“哼哼哼~睡美人~睡美人~等待亲吻的睡美人~”
　　余望迷迷糊糊中听到了一阵难听的歌声，还没睁开眼，就感觉有什么冰凉的东西压在自己的嘴唇上。

　　“笨狗······”余望轻轻抱住伏在自己身上的丹，回吻过去，怀抱里的小猫似乎被弄醒了，叫了两声，挪到里面去。

　　轻轻睁开眼，一如既往咧着嘴笑的丹，穿着艾莉丝准备的旧外套，就像是只狗一样蹲在床前，他金色的瞳孔就那样注视着自己。

　　余望呼出一口气。
　　他摸着自己跳动的心脏。
　　这种感觉，他知道，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