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乙骨线回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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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双眼睛看过来，有几分空寂的茫然，片刻后又悉数化为平静。
对他而言，仅仅是认知到了他们的存在而已。
溢散的诅咒被搅碎吞噬，里香在尖叫，她感到强烈的威胁感，于是本能地去攻击对方，过保护欲让她咆哮：［离开忧太！！］
‘……？’
灰骨忧人只是看着，香取的诅咒自发地隔绝了那些攻击，并拖拽着怨灵的手脚试图将那磐石般的肢体拧碎，慌乱的乙骨忧太试图阻拦无端暴怒的青梅，而不远处的五条悟仍是挂着笑，看他的第一个学生如何化解这场初遇风波。
对于‘特级咒物’灰骨忧人来说，现在的乙骨忧太与祈本里香都还很稚嫩，只是胡乱攻击的话，根本算不了什么。
［啊、啊啊啊啊！！！］外壳已经出现裂缝。
不过一刻，怨灵就被压碎卷走了诅咒凝实的外壳，露出里边儿稚嫩少女的身形。
她穿着翻领黑裙，黑发及背，唇下有一粒小小的黑痣。女孩此刻有些面目狰狞，但仍能辨出她原本姣好的容貌。
乙骨忧太有些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里香……？”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让他反应不及。
诅咒的淤泥还在继续上涌，试图将其完全吞没，这时观战的五条悟终于上前，他轻巧地出现在灰骨忧人的身后，拍了拍他学生瘦削的肩，道：“可以了哦，忧人。”
“收起来吧。”
灰骨忧人非常听话，一瞬间就将那些翻涌的黑泥悉数化为平静，留下被磨消了诅咒外壳的怨灵少女狼狈地跌坐在地，于是乙骨忧太终于得以靠近。
他几乎有些踉跄地跑到他重回原貌的青梅身边，女孩的眼中是差点被拆解吞噬的恐惧，祈本里香紧紧攥住乙骨忧太的衣袖，曾经比她要矮一些的小男孩现在长高了很多，尚且青涩的手臂抱着她时还有些颤抖。
好可怕。她看着那个黑发的青年，身上还残留着未散尽的诅咒余秽，他墨绿近黑的眼眸是死水一潭，可祈本里香却觉得那像是两个极深的漩涡，要将她拉陷入黑暗的深处，碾碎揉烂。
好可怕……
她虽然仍是颤抖着，却怪诞地在颤栗中感到细微的着迷感。
祈本里香对狠狠将她挫败了的灰骨忧人，产生了诡异的兴趣。
强大却也脆弱，又足够的美丽和乖巧。
啊啊，多么矛盾，那么可怜，连名字也这么的惹人怜爱。喜欢，无法避免的喜欢上了。
‘……’那双暗绿的眼睛，又看过来了。
祈本里香兴奋地用巨大的独眼与之对视，她的青梅竹马感到不解，但并未过多地制止。在那一战后，他们与灰骨忧人的情谊——至少是他们对灰骨忧人——迅速升温，已经不会再因为除对练以外的原因发生磕碰，甚至已经主动地去照顾他们的前辈。现在他们已经变得十分亲密。
灰骨忧人并不会主动地发声，他的目光总是无聚焦地放空着，似乎是在凝视遥远的虚空，又似乎只是单纯地发呆，如果不看那呆滞的目光与勉强不算脱相的面颊，其实也称得上一句可爱，但乙骨忧太看在眼里悉数化为心疼。他已经从他的远亲与同级们哪儿简略地听说了一些关于灰骨忧人的事，勉强拼凑出了些许线索后，满心难以置信的悲怒却无以言表。
他不应该变成这样。乙骨忧太想，忧人前辈其实有一张适合微笑的面孔，温柔的，静谧的，他应当拥有如沐春风的微笑。
可现在却只会安静地垂着头，像一个漂亮摆件，瓷娃娃一样面无表情，连声音也吝啬发出。
怨灵宽大的指尖挑起他尖瘦的下巴，祈本里香清楚灰骨忧人其实现在只是下意识地看向视野中面积更大的那个，但这不是看向她了吗？她俯视被迫抬起头的灰骨忧人，像看一只猫一样，她捏着猫尖尖的下巴，猫略微狭长的浑浊的眼中便模糊地映出她的身影。
祈本里香恍若从中看见了那个死去的、年幼的自己，而不是现在这样狰狞可怖的怨灵。但仔细分辨后，才发现那只是被纤长眼睫扰乱的倒影而已。
［忧人——］祈本里香有些着迷地用指腹磨蹭过他的面颊与鬓发，就像曾经的女孩对待珍爱的芭比娃娃。
“里香不要总是这么对忧人前辈啊。”言行还有些弱气感的刺猬头少年从背后绕过来，却又用不容拒绝的态度制止了青梅揉捏前辈的举动，他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对方泛红了的皮肤，又理顺翘起的发丝，这才不轻不重地训斥了几句：“就算前辈不会拒绝，里香也不能这样，女孩子不可以随便触碰异性，而且你这样是会弄伤忧人前辈的！”
［可是——］祈本里香收起了手臂，又有些不情愿：［里香喜欢忧人！没有随便！］
紧接着，她又道：［最喜欢的，还是忧太！］
乙骨忧太脸上稍微有些飞红，“当、当然，我也喜欢里香……”他差点咬到舌头似的，顿了一顿，才继续道，“和忧人前辈。”
于是祈本里香歪了一下头，这个动作在乙骨忧太看来有一种别样的萌感，她道：［里香，喜欢忧人。最喜欢，忧太！忧太也，喜欢忧人——］
她想了想，牵起乙骨忧太的手放在灰骨忧人的身上，然后用计划通的语气肯定道：［没有，随便！］
“……”
乙骨忧太恍若被打开了什么新世界的大门：“啊……唉？”
灰骨忧人：“。”
被抚摸了，无需在意。
他只是一味地纵容他们好像达成了什么了不得的共识，毕竟大脑模糊的印象里，得到的命令就是……
是……？
啊，已经，不记得了。
那么只要听话就好。
曾经掌控他的老师因高层施压而变得忙碌，灰骨忧人忘性太大，已经难以记起对方曾经说过的话。
不可以被其他人做那样的事……吗？
什么样的事？
到底是因为什么，又到底是从何开始，会被后辈小心翼翼的亲吻，被怨灵禁锢在臂弯中，灰骨忧人不曾理解过这一切。被亲吻不曾拒绝，被触碰也不曾回应，他只是尽可能地变得更加乖顺，屈服于诅咒之下。
灰骨忧人不喜欢被诅咒/爱侵蚀的感觉。
但……
［怕锁，全文走紫泥鳅，id还是灰骨先生］
“我和里香，都非常的喜欢你。”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乙骨线回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