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幸村家的小精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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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着初雪的十二月，十三岁的幸村遇见了一个小精灵。
1.
小精灵是一个通体模糊的光团，看得见但摸不着。
“我是剧情引导小精灵。”它飞到幸村精市的面前，散发着温暖的白光，“我的任务是引导你走上正轨。”
幸村精市莫名不喜这道光芒，他微微蹙眉，问：“正轨……是指？”
小精灵在半空中绕了几圈后，一本小书突兀地出现在半空中。书页不停地翻动，直到停留在它想要的那一页。
“按照剧情，你要生病。”小精灵念出上面的设定，“你需要住院，不然会影响到后续剧情的发展。”光团晃了晃，似乎是在抬“头”，它看到了雪白的天花板，“看来你走完剧情了。”于是它收起书，“这几个月没有关于你的剧情。”
幸村精市刚得知自己可能无法再打网球，他现在的心情很糟糕，尤其是在听到这个所谓剧情引导小精灵的话之后，他不解地问：“请问你的意思是……？”
“这个世界是以天道宠儿为基石，所有人物和事件都是为天道宠儿的成长而服务。你如今的存在，会给天道宠儿带来麻烦。”小精灵并不担心过多的透露命运会给眼前的这个小少年带来什么影响，“也就是说，你会生病，这是神明为你写好的命运，无法更改。”
“写好的……命运吗？”幸村精市低头笑了。
小精灵不懂他为什么笑，但总而言之，他能够接受就是一件好事。它遇到太多不肯合作的小石头，他们总要吃些苦头才肯按照它的剧本来，怎么就学不会一开始就接受呢——小精灵收起自己准备的“劝说”方式。
2.
幸村精市决定接受手术。
因为小精灵说这也是他的命运。
所以手术一定会成功。他冷漠地想，如果不成功小精灵就不会留在他身边督促他，说明后续还有他的事情。
幸村精市如何想不重要，他的家人却很担忧。前几天才激烈表示不想手术的人，今天又平静地说要接受手术，期间没有别人探望，很难不怀疑他的精神状态。
——特别是在他的妹妹目睹他一个人自说自话之后。
“真的，我看到哥哥望着无人的地方，像是在和什么人对话。”年纪小的妹妹双手比划着，“隔得远，我只看到了哥哥在重复‘未来’、‘命运’这两个嘴型。”
听完小女儿的话，幸村父母心情复杂地对视一眼。如果儿子真的因为这个病出现心理问题的话，他们做父母的也不好受。
幸村父母看向自己的小女儿，温和地说：“玉子，你多陪哥哥聊天吧。”
“好哦。”
3.
幸村精市知道自己术前会接受很多检查，但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心理测试。
但他很配合，一一回答了心理专家提出的诸多问题。
心理专家望着自己填写的答案。眼前的这名少年精神没有任何异常，他很冷静很理智——但是这才奇怪，不久后的手术成功率只有30％，就算是医生本人都会不安，更别提患者本人。
可他什么情绪都没有。
心理专家沉思后发布了加试题：“幸村君有什么问题想问我吗？”
“小林老师相信命运吗？”
姓氏为小林的心理专家听到少年这么问。
他仔细观察少年的表情，和之前的没什么两样。他意识到了什么，反问：“幸村君呢？”
他猜幸村君的答案估计是相信，因为相信，所以认命——才会对手术抱有可有可无的心理，因为那是注定。
“我吗？”
幸村精市侧头看向窗外。乌压压的天空之下，人们行色匆匆，空气凝滞，风雨欲来。
他转回头，和笃定答案的小林老师对上视线，他轻笑一声。
——“当然不。”
4.
手术成功之后，小精灵再次出现。
“看吧，你的手术一定会成功。”
小精灵对那天幸村精市说的话耿耿于怀，不过它也没想着纠正，毕竟少年人都这样不信命，等撞得头破血流了之后就懂得了。
这时，有人推门进来。小精灵认出来那是引导对象的队友，它毫不在意他的出现，只拿出书，念着：“接下来，按照剧情，关东大赛——”
“——会输。”
“对不起，幸村。”
一人一精灵的声音同时响起，像是双重奏。
“不过我们会在下次一雪前耻。”
真田弦一郎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幸村精市毫不留情地打断了。
“能请你先出去吗？”
真田弦一郎沉默，他僵硬地站在原地很久，确认幸村精市是真的不想和他说话后，他才转身离开。
大门紧闭，幸村精市也闭上眼睛。关东输了，立海大卫冕失败，常胜的传承在他的手里断了。
他睁开眼睛，望着不停翻阅书籍的小精灵，压抑着内心的沉重，一字一顿地问：“这也是他们的命运吗？”
他的心里已然有了答案，可小精灵却摇头：“不，这是你的命运。”
他的命运？也对，他是部长，本来就该由他承担关东败北的命运。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存在对天道宠儿带来麻烦，他们也不会输——这一切都是他带来的。
为了弥补他的过失，幸村精市在复健不到一个月的情况下，踏上了球场。
他以为有他在，全国赢下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他没想到，立海大会连输两场，尤其是输掉的双打，他看不明白。
但没关系，他上场就能结束一切。
立海大会赢。
可意外的是，他的对手开启了所谓的“天.衣无缝之极限”，身体机能成比增加。
不过这并非是接不到的球。
幸村精市耐心心来，准备看清球路。
小精灵却飞到他的面前，指着他看不见字的书籍说：“按照剧情，单打一你会输。”
幸村精市没有搭理。
小精灵见他不听，焦急地说：“你要按照既定的命运，否则世界会崩塌。”
幸村精市自动过滤它的话。他屈膝准备接球，球朝他飞来时，他抬起手，却发现自己像是被定住一样无法动弹。
“越前得分，15：0.”
裁判报出分数，观众席上只能听见青学阵营的欢呼。其他学校要么关注发出超高速发球的越前龙马，要么关注一动不动的幸村精市。
面带惊愕的幸村精市被他们认为是对球速的不敢置信。
接下来的球，幸村精市一个都没有接到，或者说，他压根没有动作。
“Game青学，1-4。”
“那个幸村丢了一局诶。”
“估计是呆住了吧，毕竟是天.衣无缝。”
“就算是神之子，也无法取胜啊。”
“还是说，大病一场他的实力远不如当初了？”
幸村精市面色难看地看向光团。
“是你自己不听话的。”小精灵上上下下地跳动，“你怎么可以不走神明大人给你规划好的命运！”
幸村精市闭上眼睛，将所有负面情绪都压下后，再次睁开眼还是那个沉着的自己。
他调动所有精神力去抵抗四肢的无力，竭力迈出一步，握着球拍的手也像是突破了某种限制得以挥动。
但下一秒，幸村精市被网球砸到手腕。
全场哗然。
只见“幸村精市”捡起球拍，他揉了揉手腕，笑容无邪：“这些小石头总要吃些苦头才会听话啊。”
它也不想接管别人的身体，毕竟它是没有灵魂的光团，接管的话得消耗很多能量。要不是这个小石头不肯输掉比赛，它何必浪费能量和精神力。
“弃权怎么样呢？”它自言自语，“但后续还需要这颗小石头的配合，还是不要把事情做绝好了。”
于是，它全程梦游，熬到了赛末点。
差不多该把身体还给引导对象了，小精灵从他的身体里脱离出来。
它不忘嘱咐：“我的能量耗尽了，不过接下来也没有你的剧情了，警告你不要做多余的动作哦。”
回应它的是幸村精市陡然握紧的双手。
黄色小球扑面而来，幸村精市刚从精神世界里出来，还没能及时掌握身体的行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网球从他的脸侧滑过。
或许是被接管过身体，他的五感被放大，幸村精市只能看见灼伤双眼的比分，只能听见裁判宣告他败北，只能感受到全身发冷。
“真难看啊。”
“他的实力其实是被吹出来的吧，又没人见过他打几次球。”
“不会是因为本来就很垃圾才一直躲在队友后面不出场吧？”
“现在出现了，谎言不就被撕开了？”
“又装又做作还披个外套耍威风，我看他也不过如此嘛，连个一年级的都没打赢。”
……
他的世界充斥着恶意。
5.
立海大社办。
他的部员被他赶了出去，幸村精市独自一个人在社办坐了一下午，他的眼里只有那两枚银色的奖章。
小精灵趴在半空中，告诫他接下来就要去U17训练营。
幸村精市突兀地问：“关东决赛，他们也是这样被你对待的吗？”
“怎么会？我们识别的需要引导的对象也只有你一个。”小精灵给他解释了一遍。
虽然是以天道宠儿为基石，但神爱世人，神明只是更爱祂的宠儿，对其他人是一视同仁的。所有人的命运都是根据他们的性格和能力生成的对他们而言的最佳轨迹。
除了幸村精市。
他不是天道宠儿，却被冠以“神之子”的美誉。他的命运已经被写好，可他本人却不想按照那条路走，并且他有那个能力摆脱命运。
因而它被派出来引导他走上“正确”的道路。
小精灵总结：“只有你一个人是例外。”
只有你是例外。
听起来多么具有“偏爱”的一句话。
幸村精市忽的笑出声来。很奇怪，他明明很生气，他明明该发火，可他的内心空荡荡的。
“被关照的只有我一个人啊。”
他靠着椅背，往后仰，用手背盖住自己的眼睛。
“真是糟糕的消息。”
6.
幸村精市去了U17训练营。
小精灵很满意，认为他终于识相了。
他本人也确实在训练营里独来独往，除了必要的人际交流，他更多的是倚靠着阳台，独自一人。
“接下来是世界赛，给你的安排是双打。”小精灵说，“你只能赢一场，作为辅助。”
幸村精市耐心地听着它的话，看着刚发下来的出战表，很显然，这一场并不是他会赢的比赛。
不过他没想到，他会获胜的比赛是和真田弦一郎的双打。
不过也到此为止了。
即将进行他和手冢国光的比赛，幸村精市不知道该笑他居然能有单打比赛，还是该笑天道宠儿不止一个。
小精灵对他耳提面命：“这次你一定要输，你不想像全国大赛那样被我接管身体吧？”
幸村精市一边调整着球拍，一边望着乱飞的光团，轻声问它：“为什么，偏偏是我呢？”
小精灵疑惑：“什么？”
幸村精市并不打算向它解释，他从容地走上球场，就像当初走上全国决赛单打一的球场一样。
在这个球场上，他再次听到了无数声援对手的欢呼声，这次他还听到了对他的质疑。
正式比赛战绩一般的幸村精市凭什么能赢被职业选手看好的手冢国光？
但幸村精市就是能赢。
第一盘比赛，他打得很轻松。小精灵没有在意，毕竟是三盘制，后两局他输掉就行。而且第一局赢下来，才能更好地发挥这颗小石头的作用。
但是眼见第二盘已经到了赛末点，幸村精市遥遥领先。
小精灵坐不住了，它朝着幸村精市撞去，就像在全国大赛那样，光团融入幸村精市的身体。
它适应了一下这具身体，“现在的小石头真是——”话说到这里，它顿住，随即惊恐万状“不、不可能！”
它被驱逐出那具身体。
少年重新掌控自己的身体，他冷漠地瞥了一眼疯狂乱窜的光团，缓缓开口。
——“哪怕只有一次，我也想赢。”
——“我要掌握我自己的未来。”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幸村家的小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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