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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回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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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夜晚的天空静得像深海,月亮清晰可见,璀璨银星在头顶密密匝匝连接成线,绘制成了一幅梵高笔下的星夜。
这种能见度极高的天空在城市里很少能见。
两人走在青石路面的古巷里,她透过屋檐看向漫天繁星,一下子就想到了很多年前的那个看不见星星的夜晚……
那会儿,温菟耗费很多力气弄来了一台天文望远镜,想要和身旁的男人一起探寻月球所在的位置,但很可惜的是天气太差,她摸索半天什么也没有观察到。
而身旁男人亦很不给她面子。
在她想要努力尝试着调试望远镜时,他却了无兴趣的先行离开了。
温菟永远记得那天,失望填满心底的感觉。
她知道喜爱研读史学的他同样热爱天文,但只是对她不感兴趣,所以两人在同一个空间里,连多待一分一秒的时间都无法给她。
时至今日想到这,温菟都觉得心像是柠檬挤成汁浸泡在坛子里,又酸又涩。
彼时,两人已经走到了古镇的住宅区,这里多数是私家老建筑的四合院,除了有些门口悬挂着灯笼,有亮光之外,路面都比较鹊黑。
沉默的走了这一会儿。
温菟有些忍不住了,约莫是觉得与男人同行一片天空下有些过于窒闷,所以想要先行当逃兵。
她声音突兀道:“学长,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紧接着,身旁的男人声音清朗响起,“我听所长说你想要带人采访文物所。”
话毕,他把头转过来,一双深若黑潭般的眸子落在她面庞上。
她听闻这声,亦是把头转过去与之对视。
昏黄的灯光将他轮廓映衬得棱角分明,那张冷清的面庞就好似倒映在青石路面上的凉月,没有什么温度。
她咬牙,答道:“嗯。”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只听男人声音又沉稳道:“所长是我师傅,我们很熟。”
温菟咀嚼着对方这句话,一双乌黑的眼珠先是如雾弥漫地转悠了圈,随后,她很快就理解了里面包涵的深意。
但是温菟却没有开口做询问。
碍于前尘往事带来的尴尬,她总不能开口请求他帮一下忙吧?
于是,她只是无声的和男人并排走着。
而在这时,对方却率先开口了。
“不想让我帮你?”
“……”
温菟不知如何作答,她一开始就没有做好准备再次在生命里与这个男人重逢,所以现在也不太想多和对有牵连。
面对她的沉默,男人则是发出了一声叹息。
这声叹息有些冗长,宛如被置放在角落很久的古琴,上面堆满了灰,然后有一只会弹琴的手拨弄了下,古琴发出了声沉闷的幽怨。
只听男人声音沉沉的说道:“小菟,你变了。”
温菟的手指下意识拽紧裙摆边沿,卷翘的睫毛簌簌抖动着,说道:“学长,我没懂你的意思……”
“你以前很喜欢找我麻烦。”
她愣住,恍惚抬眼看向他。
而在这时,对方也止住了脚步。
男人侧转过身来,深沉的眸子似有自嘲笑意,“现在我们好像很生疏。”
听闻这声,就好似有一阵凉风灌满心口,她从里到外有些冷得抖擞,温菟记得以前她因为想要和男人拉近距离,时不时的就去实验室找他问东问西。
但他那会儿的态度很冷漠。
直到后来男人拒绝了她的表白,她在独自成长的这几年里逐步回忆起大学时候的事,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原来是她太过自以为是。
‘若是一个人不喜欢你,那么你做什么事情对别人来说都是叨扰。
殊不知别人已经感到厌烦,可你还在自我的感动。’
这段话是温菟对自己大学时那会儿的一个总结。
她后来非常明白‘喜欢,向来是要双向成全的。’这句话的含义。
彼时,只见温菟细声道:“学长,一直以来我们都不太熟。”
男人凝眉,看着她。
她那如玛瑙版黑亮的眼珠倒映着路灯的碎光,声音缓缓道:“以前可能是我会错意了。”
温菟只觉得曾经都是她努力在靠近对方,但他却与她隔着一道屏障,始终把她划分在‘素昧平生’的范畴里。
一想到那些,温菟就觉得心隐隐作痛。
她不禁轻声道:“太晚了,我先回去了。”
落下这句话后,她便是给以对方一个礼貌性的笑容,尔后掉转过身朝着巷口的出口走去。
而男人则是沉寂的站在原地,那双如月般温凉的黑眸一直凝视着女人离去的方向,久久都没有任何动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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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店房间后,温菟有些沉重。
这时,手机里不停地有人在发消息,大家都在群里聊张鹏胃出血严重住院的事情,温菟没有什心情,她阅览后把手机甩在了一边。
尔后,整个人倒在了颜色苍白的床上。
柔软的乌发像一朵泼墨的花弯弯曲曲散乱在床面,女人牛奶般细腻雪白的一张脸上,那乌黑的眼珠就像是洋娃娃般,又圆又亮,但却有些空洞。
她盯着天花板看了甚久,尔后将手中一直捏着的那块墨蓝色的手帕缓缓挪移到了鼻尖,轻轻一吸,便有股男人身上淡淡草木屑的味道,有点凛冽,像深冬又像山。
好闻,但容易中毒。
这味道恍惚就让她整个人坠入了时间的漩涡里,时针在齿轮上加速的运转,‘滴答滴答’的倒转回了五年前。
那是刚上大一的夏天。
苏大成排的香樟树参天长满整个校园,郁郁葱葱的叶子绿的就像翡翠。
那会儿她刚刚逃离了重组家庭的束缚,独自奔赴苏城,开启了崭新的人生,对未来充满了无限的渴望。
在201寝室里,温菟和所有刚入学的大一新生一样,认识了四个性格不同的室友。
年少的友情没有牵扯到什么利益,总是能快速的熟络起来,于是温菟很快就和大家混成好友,结下了革命友谊。
也正是这革命友谊,让温菟为室友苏打妹打抱不平,找上了吴扰的麻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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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午后,天气宜人。
在苏大校外的一家小资咖啡厅门前,阳光透过树影将光斑碎在黄墙上,枣红色油漆涂抹的格子窗四周爬满紫藤花,视线从里面探去,屋内灯光昏暗老旧,很有情调。
这是一个很适合周末情侣约会的地方。
但只见咖啡厅的门口,有两个女生如猫般掩藏在了草垛后面,鬼鬼祟祟的看向里面的方向。
温菟对身后的女生说道:“苟星星,准备好了吗?”
这声询问后,对方并没有回答她。
于是她把头往后转了过去,只见身后的女生正弯腰捂着小腹,细白的面庞一脸汗涔涔,“不行啊……姐妹,昨天那个厕所串串太致命了,我要去上趟厕所。”
……
她一时语塞。
昨晚两人信誓旦旦的约好要一起帮苏打妹手撕渣男,却没有想到对方在关键时刻掉了链子。
不过温菟也别无他法,毕竟人有三急,她只好放苟星星先去解决生理问题。
“行吧,你快去快回。”
话毕,苟星星捂着独自离开了,而她独自在咖啡厅门前等待。
温菟等待了约莫有十五分钟左右,都未见苟星星回来,于是她着急的给对方发送了一则信息,‘姐妹什么时候回来?再不回来渣男要走了!’
很快,苟星星便回复了她,‘不行啊菟菟,估计还要三十分钟。’
温菟无语凝噎。
她思忖着若是等苟星星回来的话,渣男指不定就已经把小姑娘给骗去宾馆了,于是她犹豫甚久,决定单枪匹马走向战场。
在进去之前,温菟打开手机看了眼上面的一张照片。
这是垂垂发给她的,是对方在苏打妹那里偷偷获取的渣男的照片,上面的男生完全属于那种衣冠禽兽,斯文败类类型。
他戴着一副眼镜,穿着文质彬彬的格子衬衫。
看起来很温驯善良。
但实际却是个四处骗炮的PUA大师。
苏打妹是他们寝室里最单纯的一个女生,外表素净,性格也内向,却没有想到被这个骗跑大师给夺走了第一次。
更要命的是,这渣男趁着苏打妹睡着后竟然还拍下了她没穿衣服的照片,在苏打妹撞见他出轨后,更是以此做威胁苏打妹不准分手,并精神操控她做一些更过分的事情。
而昨晚,温菟做完兼职回到寝室后,恰好和其他两名室友撞见了苏打妹在厕所里自杀的现场。
彼时,当垂垂把厕所们给撞开后,四人看见一文静又清纯的小女生倒在了白墙边,她手中拿着一把刮眉刀,细嫩的手臂上是很多深浅不一的血痕,有几道已经划破了皮,有血珠在往外面冒……
几人看得很是触目惊心。
在温菟和苟星星的开导下,苏打妹才微弱地哭声着‘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后来,当温菟逐步从对方口中得知真相后,内心更是无法平息,于是寝室几人背对苏打妹商议,要帮一起惩治那个人渣。
经过她们调查,发现那个人渣是隔壁考古系的学长,而今日对方又约了一个女生在苏大校外的咖啡厅见面。
这和骗取苏打妹的第一次的套路一模一样。
于是,温菟和苟星星准备一起到现场手刃这个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