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梦（无限流）》禾刀

38、魅影

　　人陆陆续续的到齐，这次施君君的梦魇一共进了十五个人，新人有四个，两男两女，此时已经被排挤的自成一团，待在角落警惕地看着四周。

　　这个剧院已经有不少年头了，墙体上颜色斑驳，家用摆设也是上个世纪的风格，不过却很干净，没怎么落灰。

　　人到齐之后，除了新人，其余玩家都跟组队的同伴小声交流，偶尔用露骨的目光打量时雨等人，没办法，这个五人组里所有人的皮相都属上乘，很难让人不在意。

　　门边一个看着三十多岁的男人朝他们这走过来，脸上带着友好的微笑，看向蒋文雀，低声道：“蒋先生，雅雀的会长，久仰大名。”他伸出手，“周书伟，入梦三年了。”

　　季旸挑眉，这是来自我引荐的意思吗？

　　雅雀是休息区第一大公会，历经十年的经营，现已成为制度和福利最完善的入梦委托组织。

　　能进入雅雀，代表着稳定和高收入。

　　从自己的梦魇出来之后，蒋文雀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入梦了，能知道他真实样貌的人除了公会成员外少之又少，就算记得他的脸也不知道这人就是雅雀老板。这个叫周书伟的看来用心打听了一番。

　　他礼貌地轻握住对方的手，微碰了下立即松开，脸上带着疏离：“请多指教。”

　　随即便没有了更多的表示，周书伟暗暗咬了咬牙，沉默地回到队友身边。

　　于涵低声问道：“他真是蒋文雀？”

　　周书伟点头：“不会有错的，我在白夜见过他，他身边那个戴眼镜的男人经常和他在一起。”

　　苏弘思索道：“雅雀会长亲自入梦，那些人里谁是他要保护的人啊？”

　　周书伟的目光在五人里逡巡，最后落在施君君的脸上：“那个女人，好像有点眼熟。”

　　于涵看过去：“你见过？”

　　周书伟不确定：“我记不得了，但这张脸我总觉得在哪见过。”

　　苏弘：“行了，这次好不容易逮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们一定要好好表现，让蒋文雀记住我们进入雅雀才是正事。”

　　周书伟同意，他们三人申请入会好几次了，但都没通过，这次直接和雅雀会长遇上，搏个眼熟也是好的。

　　季旸注意到那边的三人一直偷偷看着他们说小话，凑到时雨耳边小声道：“看来蒋文雀这几天有的烦了。”

　　“平时在休息区就张扬的跟个花孔雀一样，被盯上也是活该。”时雨道。

　　一旁从刚刚开始就不怎么说话的罗妍，走到施君君身边，满脸温柔：“你看起来很紧张。”

　　施君君回过神，对于罗妍的主动有些吃惊：“嗯，是有点。”

　　罗妍：“放轻松，你的同伴看起来很靠谱，我们一定会出去的。”

　　“嗯。”施君君心情不振，有气无力地笑了笑。

　　人齐后不久，楼梯上出现一个高大的男人，他看着就三四十左右，面色冷峻阴郁，脸色铁青，就像医院里的重度失眠患者，但穿着得体，一副主人的姿态。

　　他随意地扫了眼大厅里的众人，冷声道：“各位赶到这里辛苦了，请随我上二楼。”

　　众人不敢有异议，这是梦魇里的NPC，反抗他可不是明智的选择。

　　角落的四个新人见其他人都跟了上去，迟疑地走在最后。

　　“因为我们舞团表演人员短缺，五日后有一场盛大的演出，所以将各位请过来帮忙，在此我代表舞团的众人致以诚挚的感谢。”男人一板一眼的鞠了一躬，脸上却面无表情，“这五日里诸位就住在剧院里，三楼有餐厅会发放例餐控制各位的体重。每天从早上八点到下午四点是排练时间，最好不要迟到。中午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其余时间大家自行分配。”

　　男人看了眼手表，继续道：“夜晚将至，现在可以到餐厅用餐，晚上十点之后诸位就不要离开房间了。”说完这句话，男人头也不回得继续上楼，身影消失在转角。

　　“这个人应该就是舞团的团长吧。”罗妍道，“看着很正常。”

　　季旸收回视线看了眼二楼的布局，房间排布类似宿舍公寓，门对着门，每间房门口还有门牌号。

　　每间房里有两张双人床，可以住四人。房间很多，十五个人住绰绰有余。

　　施君君立刻抱住了季旸的胳膊，要和他们两人住一间，罗妍闻言也想和他们住，却被时雨回绝了。

　　“罗女士，我们并不熟，住在一起不太好吧。”时雨虽然在笑，但眼里却是冷淡。

　　罗妍点头表示理解，随即和新人里的两个女生住在了他们隔壁。

　　季旸见罗妍走进房间关上门，低声道：“她好像很想跟着我们。”

　　时雨没有说话，拉着他走进了房间，心里却在在意另一间事情：“二人世界没了。”微鼓着腮，一脸委屈，“出去记得补偿我。”

　　身后，施君君正在检查床铺，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季旸用额头轻轻撞了下对方的，低声道：“穿件衣服吧。”

　　蒋文雀和魏衍住在他们左边，房间里只有他们二人，此时气氛却十分诡异。

　　魏衍坐在床边，并不想搭理蒋文雀的热切眼神。

　　蒋文雀败下阵来，泄气道：“你理理我呗。”那副委屈的模样，哪里有平时高冷精英既视感。

　　魏衍进到浴室洗了个手，说：“去吃饭吧。”

　　蒋文雀脸上立刻浮现笑意，跟在对方后面出了房门。

　　正巧和同时开门出来的时雨三人撞在了一起。

　　五人默契十足，不发一言朝楼上走，这个剧院有五层，三楼除了一个小餐厅，其他的房间都被关了起来，不知道能不能打开。

　　餐厅里不止进来的玩家，还有不少舞团里的演员，有男有女，他们身着芭蕾舞服，看来是刚结束排练。

　　团长说的例餐被摆在入口处，一人只能拿一份，季旸看了看，两块红薯，一小份炒菠菜，几片牛肉，一杯酸奶，就是一个人的晚餐。

　　“我减肥的时候也没到这程度。”施君君拿起红薯，颇为无奈，“但舞者保持体重也无可厚非。”

　　季旸对吃的没什么感觉，能让肚子有食物的感觉就够了，他注意到舞团的几个演员朝他们这边看，互相还在说说笑笑，看样子十分正常，应该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变的。

　　他们刚坐下，其余的队伍也走了进来，周书伟三人看见蒋文雀友好地笑了笑，拿了餐盘坐到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蒋文雀没有心思搭理他们，微微点头示意就没了后续。

　　几人默默无言地吃着餐盘里的可怜食物，魏衍主动打破了沉默：“团长说晚上十点之后就不能出门，大家注意一下。”

　　蒋文雀附和：“十点之后估计会有什么险恶的东西出现，听到动静也不能出去。”

　　“五天后的表演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观众。”时雨突然转移话题，“那些观众是不是人呢。”

　　这话一出餐桌上又一次陷入了沉默，表演是一定会有观众的，是不是人就不一定了。

　　“总之这五天里多找找线索，了解这个剧院发生过什么吧。”蒋文雀冷声道。

　　谈话间，施君君抬头扫了眼餐厅，没有看见罗妍的身影。

　　是不知道可以来吃饭吗？施君君心道。

　　那个温柔的女人让她感觉很舒服，感觉可以全身心地依赖她。施君君摇了摇头，打算吃完回去提醒她一下。

　　几人结束了用餐，在剧院里逛了逛，舞团原本的演员都住在四楼，时不时与他们擦肩而过，演员们看起来没什么精神，跟那个团长一样，眼下有浓重的乌青，一副没睡好的样子。

　　几人逛到了五楼，相较于热闹的四楼，这里十分冷清，光线昏暗，透着股压抑诡异的气氛。

　　“那个团长应该住这层吧。”施君君道，“不知道哪一间是他的房间。”

　　魏衍提议：“我们去看看？”

　　时雨：“不用，往后有的是机会，第一天还是不要冒险。”

　　蒋文雀也点头同意。

　　几人打算离开五楼，转身的时候季旸余光瞥见走廊边有一道奇怪的痕迹，他拽住时雨指了指脚下走廊上铺的地毯：“这下面好像有什么。”

　　时雨闻言蹲下来轻轻掀开暗红色花纹地毯，露出下面的光景，施君君不由张大了眼睛，只见地毯下面是一道道暗红色的拖痕，像是血迹干涸所造成的颜色，看起来年代久远。

　　时雨伸手摸了摸，语气玩味：“没有清理干净呢。”

　　蒋文雀看着拖痕延伸的方向，道：“整条走廊上都有，这是人为造成的？”

　　没有人回答他。

　　时雨将地毯恢复原样，领着季旸和施君君在天黑前回到二楼。施君君在门口踌躇了一会，敲响了隔壁的房门。

　　季旸看见想出声阻止却被时雨拦住。

　　“随她吧。”时雨道。

　　季旸相信时雨的判断，不再多说什么。

　　是罗妍开的门，她见是施君君，眉眼立刻舒展开来：“是施小姐啊，有什么事吗？”

　　施君君竟然罕见的结巴了起来：“额，嗯，三楼的食堂可以吃饭，我看你没过来，所以提醒你一下。”

　　罗妍弯起嘴角，显得她整个人泛着温柔的微光：“好，谢谢你，我明天一定会去的。”

　　施君君被这笑容晃了下眼，愣怔片刻，心里像是被微风拂过，随即笑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