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小丑乐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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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刚亮季旸就醒了，沙发上的时雨早已没了身影，黎乾一还在睡。经过一夜睡眠，腿部的酸麻好了许多，季旸没叫醒他，洗漱完轻声出了房门。
他从栏杆往外看，除了他和黎乾一之外的所有人都聚集在楼下。
时雨抬头看到他，眼角泛着笑意，看到季旸头发翘起来，刚睡醒的脸上都是朦胧的憨态。
季旸下楼和毛大可他们问好，随后注意到被毛大可有意挡住的场景。
只见昨晚发出惨叫的肖冰此时手脚被折断，身体反折过来被塞进一个透明等身花瓶里，瓶身印着巨大的小丑头像，瓶口处刚好露出他的头，脸色惨败狰狞，双眼圆瞪，鼻口处流出骇人的鲜血。头顶还被插着一朵盛开的艳丽假花，像一个人体花瓶艺术品。
这么阴间的操作人类可做不到，这个尚未露面的小丑看来力量惊人。
季旸胃里翻滚，奈何从昨晚到现在没吃一口东西，实在吐不出什么。
于可蓝瘫倒在沙发上，脸色不比季旸好多少，经历过一夜的洗礼，状态比昨晚好了点：“所以他是因为弄坏了小丑的东西才被杀的？”
宁湘点头：“看来除了通关时间之外也有死亡危险，大家白天尽量不要做什么出格的举动。”
“你们昨天晚上就没听见什么动静吗？”季旸看向钟易明。
钟易明摇摇头，语气肯定：“一点声音也没有，直到听见楼下的惨叫，我们才意识到人没了。”
王旭也摇头，别说声音了，连个呼吸声都听不见。
曲旌从后面走出来，对众人说：“楼梯后面的仓库里有面包和水，谁跟我去搬出来。”
王旭主动请缨，他实在是太饿了。
黎乾一醒来的时候大家已经围在一起吃面包了。
“这个梦魇的主人就是网上说的小丑恐惧症吧。”看到尸体吐了一波酸水的黎乾一虚弱的说。
“小丑恐惧症？还有这种病啊？”时雨嘴里嚼着面包，口齿不清的问。
黎乾一像看古董一样看他：“当然了，还有什么深海恐惧症，幽闭恐惧症，反正现在什么毛病都有个名词了。”
“矫情。”王旭鼻子哼了一声。
曲旌冷静道：“倒也不是矫情。现在很多影视作品里都会将小丑这一形象塑造成疯狂恐怖的意向，小丑充满笑意的妆容，与背后隐藏的死亡危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种激烈的矛盾会引发强烈的焦虑感与压力。特别是对孩子群体，小丑夸张的大笑表情和颜色荒诞的脸部彩绘也会使其产生恐惧逃避的感觉。”
曲旌看众人都盯着他，继续说道：“也有种说法就是恐怖谷理论，它们与人类的形体与动作非常相似，但是由于妆容的诡异，以及动作的不自然，又不能完全看作是人类。而往往就是这一类虚拟形象带给人最强大的恐怖感，比起造型诡谲的异型外星人，与人类相似却又不是人的恶鬼要可怕多了。”
全场安静，众人用看学霸的眼神盯着曲旌。
黎乾一咽下一口面包，心里感叹，这大哥还是一如往常的理智啊。
“所以，如果这个梦境的主人是这种倾向的恐惧，那么这个小丑的形象估计不太好。”钟易明抚了抚眼镜，余光扫视季旸一行人。
“大门可以打开了，今天白天我们可以出去找找通关的线索。”钟易明对众人说。
“我们冒然出去不怕碰见小丑吗？”于可蓝不赞同，“就待在城堡里多安全。”
钟易明指了指人体花瓶：“安全吗？”
于可蓝脸色难看，不再说话。
“不想出去也不强求，不过今晚注定凶险，能出去表示我们可以探索乐园，小丑白天应该不会出来，魇怪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杀人。”毛大可补充道。
“怎么样，出去吗？”宁湘询问在场众人。
“去，我们就按组队分散来探索，尽量在中午前回城堡集合，商量下对策。”毛大可和时雨交换了眼神，说道。
大家都点头表示同意，于可蓝不干了：“那你们都出去了我不能一个人呆着，你们必须留下一个人陪我！”她可不想独自和一个恐怖的尸体待在一个空间。
对于这种不讲理的要求，宁湘也气笑了，刚要怼过去，曲旌开口道：“我留下来，这个城堡有点可疑，我想到处看看。”
毛大可看向时雨，后者思索了一下拍了拍曲旌的肩膀，说道：“小心。”
曲旌不说话，信任自在不言中。
时雨出门时无意识的看了眼于可蓝，后者脊背一紧，明明是轻飘飘的一眼，却充满了警告意味。
于可蓝撇撇嘴，什么玩意，不就是长得帅点吗，臭屁什么。
白天出了城堡，季旸终于可以看清乐园的构造了，乐园其实不大，一眼就可以看见所有的娱乐设施，装饰并不多，比起那些精美的游乐园这个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城堡旁边就是过山车，正前方不远处就是他和黎乾一昨晚待的旋转木马。碰碰车在旋转木马的左侧，这两个设施距离最近。海盗船在旋转木马的右前侧。跳楼机在过山车的旁边。城堡后面不远处有个巨大的摩天轮，摩天轮周围还有一些房子，看不清是什么设施。
整个游乐园四周被浓雾包围，那雾稠密浓烈，让人一看就不敢走进去，显然是梦魇的限制。踏出去可能就没命回来了。
宁湘三人交换了下眼神，钟易明开口道：“我们分一下区域吧，我们三人就去昨晚大家待过得游乐设施看看有没有线索。”
言下之意就是其他未被开发过得地方就有劳你们去冒险了。
时雨似笑非笑，眼神透着调笑：“注意安全。”
钟易明报以坦荡的微笑，他听得出时雨语气里的嘲讽。但他可不是什么假仁假义的正人君子，他很惜命，就算是在这个荒诞的世界，只要还能感受到疼痛，他就要活下去。
“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装傻，不管怎么想都是那些未探索的地方线索比较多吧。”黎乾一看三人走远说道。
季旸深深的看了眼时雨，沉声说道：“能者多劳吧。”
“啊？”黎乾一疑惑地看向季旸，这是什么意思。
时雨听懂了，桃花眼弯起，满是笑意地看着季旸道：“走吧，旸哥。”
走远的王旭不解地问：“干嘛不去摩天轮那里，都通关的关卡还能有什么线索？！”
钟易明语气平静：“想活着出去吗？”
宁湘淡淡道着：“时雨那帮人还有两个不清楚实力的新人，都不是善茬。线索留给他们我们就能更快的出去，只要能走出梦魇，谁破的又如何呢，干嘛冒这些不必要的风险，反正积分都是那个数。”
王旭吐槽，这两人说好听点是谨慎，说难听点就是怕死。进来之前拉垫背，现在让线索给他人。
不过说的确实不错，梦魇只要能破，剩下的所有人都能出去，积分结算下来也差距不大。想到这，一向积极的王旭也莫名其妙开始放松。心内嗤笑，原来逃避真的很上瘾啊。
“不过一个大前提就是……”钟易明推了推眼镜框，“要在出去前能活着。”
“欸，我一直很好奇，你们两个什么关系啊？”王旭挪揄道。
两人面色平常，宁湘想了一下，淡淡道：“意气相投的搭档……吧。”
摩天轮走近看更加巨大，五颜六色的包厢点缀着巨大的摩天轮，在夜晚里一定很好看。
四人来到摩天轮脚下，竟然发现摩天轮入口处周围有一排店铺，但大多都是关门的状态。
“诶！那是不是有个人！”黎乾一指着其中一间说道。
季旸和时雨闻言看向店铺。
看外观好像是个卖乐园纪念品的店铺，门口挂满了印有小丑模样的红气球。
“去看看。”时雨朝店铺走过去，季旸等人紧跟在后。
只见窗口平台那趴着一个正在熟睡的男孩，穿着红黄相间的工作服，戴着红色的鸭舌帽，从脸看年纪很小。
“是NPC吗？这还招童工的吗？”毛大可疑惑。
“醒醒。”季旸推了推那人。
店员被推醒，揉了揉眼睛面无表情的说：“现在还没到开园时间，到晚上再来。”
“你这卖东西还分时间吗。”时雨往里看了眼，“你们这什么东西卖的最好啊？”
店员态度散漫，指了指门口一大捧小丑图案气球：“气球，40一个，谢绝还价。”
“我要五个。”时雨笑着竖起五根手指。
店员和季旸黎乾一三个人都奇怪的看着时雨，这位是真当玩来了，还买纪念品？
毛大可不发一言，接过时雨递过来的气球。
黎乾一莫名其妙手上被塞进一个大红色的笑脸气球，好家伙，自己从10岁开始就不买这些了。
季旸一脸拒绝的摇头，时雨笑意盈盈的将气球绑在季旸的手腕上，还确认了下会不会掉。
把手伸到季旸面前晃了晃，示意季旸给自己系上。
剩下一个等回去给曲旌。
季旸无奈，边系边想，孩子心性，得宠着，不然得闹。
店员敲敲桌子，催促：“给钱给钱。”
时雨掏了掏口袋，一脸无辜：“哎呀，忘带钱了，你们带了吗？”
季旸嘴角抽搐，配合得说：“没有。”
时雨一脸可惜的看着售货员：“怎么办呢？”
店员气的鼻子都歪了：“滚滚滚！气球给我放回来！”
时雨一拳砸在店员放在窗台上的手上。杀猪般的叫声响彻天空。
片刻之后，店员哭着趴在窗台上：“想要就送给你嘛，干嘛打人啊。”
“谢谢。”时雨满意的说。
季旸咋舌，这方法真是简单粗暴又有效，不过这看起来像个未成年，殴打孩子没事吗？
“问你个事。”季旸弯腰问店员，“你知道今天是小丑的生日吗？”
“废话……”店员抬头看到时雨警告的眼神瞬间软了下来，“知道，老板的生日所有的员工都要参加。”
乐园里看来还有不少员工，只不过是人还是什么东西就有待商榷了。
季旸看周围关门的店铺，问：“你怎么不去？”
店员气愤：“我当然要去，不过老板说我上一次气球卖的不够多，让我这次卖到天黑再去。”
季旸看着颜色鲜艳如血的气球，再看旁边一脸纯良的时雨，眨了眨眼。
季旸：“生日会在哪办？”
店员：“不知道，要等广播通知。”
“广播室在哪？”时雨突然问。
店员哆嗦的指向不远处的一个阁楼：“原来就没有广播室，老板临时建的。”
“你想去看？”季旸不赞同，“小丑很有可能在那里。”
“对啊，昨晚小丑就是用的广播。”黎乾一补充。
“毛叔，回去给曲旌。”时雨把给曲旌的气球交给毛大可。
转身去看季旸，语气软软的：“相信我吗？”
季旸和他对视了一会，泄气道：“走吧。”
“……等等我！”见三人往阁楼走黎乾一赶紧跟上大部队。
阁楼所在的地方并不高，但要爬上一层楼梯才能进去。
通向阁楼的楼梯很狭窄，像时雨黎乾一这样的大高个必须要弯腰才能通行，还得避免头被磕到。
“小丑估计不高啊，这么窄的地方走得太难受了。”黎乾一抱怨道。
楼梯里都是木质腐烂的味道，还有飞扬的浮尘，季旸难受的咳嗽起来，捂住心口，脸色不太好看。
“到了。”时雨打头阵。
相较于低窄的楼道，阁楼的大门却很高大。
时雨贴在门板上听了一会，低声道：“没有动静，里面没人。”
季旸：“小心。”
时雨一笑，推开了大门，几人在门口等了会，确认了安全才走进去。
阁楼内部极高，所有的摆设都很简单，除了简单的桌椅和广播器材，就只有一个档案柜。里面不像经常有人来的样子，充满了灰尘。
“找找有什么线索，小心别弄坏了。”毛大可还记得手册上的话。
几人分头开始搜索阁楼，片刻之后，黎乾一在角落里开口：“这是什么？”
角落里放着一个不起眼的大箱子，没有锁，上面堆着旧报纸。
黎乾一小心地打开，里面一箱子的游园手册。年代有些久远，最上面的纸质手册已经有些泛黄了。
“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呢。”黎乾一正打算关上，被季旸制止。
季旸拿了一份翻开：“这不是城堡里的那份。”
“应该说，这才是这个乐园原本真正的手册。”时雨快速的翻完。
与城堡里的手册完全不同，这份手册很明显正常很多，就是普通游乐园的游玩手册。地图路线，设施简介还有乐园的人气卡通形象。
“地图没什么区别，但有个地方很奇怪。”时雨指着手册的一页，“这个乐园原本的人气形象是一个叫笨笨的玩偶熊。”
只见手册的封面和内页上都是一个浅棕色的大头熊，模样可爱亲切，难怪受欢迎。连这个游乐园也叫笨笨乐园。
“小丑只在最后一页有介绍，而且板块小的可怜。”季旸补充。
时雨和季旸两人对视，都在对方脸上看出相同的神情。
时雨：“笨笨还在的时候，小丑生日那天发生了什么。”
毛大可拿起箱子上的旧报纸翻了起来，说：“这些旧报纸年代很久了，而且字迹也很模糊。”
黎乾一也拿起一沓翻看，突然指着一张说道：“这是不是那个摩天轮啊？”
“没错，照片角落的城堡就是这个城堡。”毛大可拿过来说道。
“上面说笨笨乐园的摩天轮突发爆炸事故，在运行期间倒塌，坐在里面的游客无一幸免，还波及了不少地面上的游客。”毛大可读道。
“还有还有！”黎乾一拿起另一份说道，“笨笨乐园的大型过山车在运行期间突然停在半空中，安全设施全部失灵，上面的游客无一幸免。”
“碰碰车突然失控撞向游客，造成大面积伤亡。”
“海盗船运行时安全设施突然失控，游客飞甩而出，多人伤亡。”
“跳楼机下降时缓冲消失，游客砸向地面，无一幸免。”
“旋转木马运行时，上方的盖顶突然塌方，游客被砸，无一幸免。”
黎乾一越读心越冷，手都有些哆嗦。这些事故跟他们昨晚的经历如出一辙。
无一幸免四个字像魔咒一般萦绕在耳边。
“这，这，这不会都是小丑动的手吧。”黎乾一颤声说。
沉默代替回答。
“这些事故都是在五月份之后才开始的。”季旸对比了几份报纸。
“小丑生日之后。”时雨道。
时雨走向档案柜，里面也是灰尘密布。
“笨笨游乐园的职员手册。”时雨翻到一本旧文件。
上面记录着乐园之前的职员信息还有一些工作记录，看来是主管之类的人留下的工作日志，记录的时间竟然是八年前。
“最后一篇的时间还是四月的，没有关于小丑和事故的记录。”时雨翻到最后突然一张照片滑了下来。
季旸捡起来，照片背面写着笨笨乐园职工合照。
“这人是不是很眼熟？”季旸指着照片角落的一人说道。
时雨冷笑：“岂止是眼熟，刚刚还见过。”
照片上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容，只有这个人脸上面无表情，眼睛死盯着镜头，显得十分恐怖阴郁，和刚刚被时雨揍哭的那个人简直像两个人。
就在这时阁楼的大门被大力关上。毛大可怎么拉都不开。
季旸从阁楼窗户往外看，正好能看见刚刚的气球店铺，此时店铺窗台空无一人：“他走了。”
“他想把我们关在这里。”时雨语气冰冷。
“他会不会去城堡啊？”黎乾一想到曲旌还在城堡，“曲旌不会有事吧……”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小丑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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