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我患上奶嗝应激障碍》东山高卧

2、第 2 章

　　信息素，发/情期。

　　光是这两个词，资深网上冲浪选手温修自然知道了这是什么玩意，abo设定，整体挺时髦的，早年间还是个很火辣的设定，但近年逐渐变成可以配合一切时代背景的封建主义调味料。

　　求求了，不要Omega，不要Omega。

　　他不想被迫平权。

　　胡固坐在地上，满脸震惊，仰着脸瞅着温修，两条腿愣是拗拐出一个可爱的形状——温修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男人可以鸭子坐？

　　不是说男人的生理构造不能鸭子坐吗？微博误我，温修想。

　　胡固的眼眶越来越红。

　　他大受震撼，也大受打击，他还是第一次知道有alpha不喜欢他！

　　美貌是一种天赋技能，在这个年头omega拼命打扮自己的时代，他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挑几件好看衣服就能夺人眼球，让人心神荡漾，他娇弱而又无害，最能满足alpha的好球区——

　　温修是怎么回事？

　　在激动的情绪迫使下，他又打了个奶嗝。

　　温修双腿交叠，维持从容：“……”

　　不是，这人在来之前喝了多少奶？

　　热潮愈来愈裂，每一寸空气都充斥着胡固的信息素气息，他轻轻抽了抽鼻子，想分辨出属于温修的气息。

　　不特意闻还好，一闻他就顿时腿软起来，温修的信息素没法用某种特定香气来形容，但是侵略性极强，如果信息素具有等级，他就是金字塔的顶端！

　　换言之，alpha中的alpha，绝世猛A！

　　男人的眼神越来越冷淡，胡固对自己的自信渐渐动摇，他仿佛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一丝嫌弃，但被这样的alpha盯着本身就是一种享受，他不安地移开视线，悄悄收紧双腿，脸颊上的红晕越发明显。

　　“你是不是肠胃不好？”

　　胡固：“？”

　　温修等了几秒，没有得到答案，他忍着想开新风设备和捂鼻子的心思，又问了一遍。

　　胡固：“……”

　　“温总，我是热潮期，我的信息素是牛奶味……？”胡固反应过来。

　　温修端着姿态点了点头。

　　但不妨碍他觉得这人迷惑，甚至想违背劳动法把他扫地出门。

　　人不该、不，正常人不应该顶着一张痴汉脸坐在别人办公室地板上，这要是有人看见，那岂不是完蛋？他别担心进局子破产了，新闻舆论就能让他先破产。

　　温修：“你先起来。”

　　胡固颤颤巍巍地往起爬，白嫩的手指攀着温修的西装裤，把挺括的面料攥得皱巴巴的。

　　温修顾不上那么多。

　　他现在的重点是应付过之后的会议，并且不被任何人发现他什么都不懂，那种高管会议他也没法随便拉人进来凑数，拯救他的只有胡固这根救命稻草。

　　他卡住胡固的臂窝，用力将他提溜起来。

　　“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什么专业？”温修掰着他的下巴问。

　　“呃……！”

　　胡固真的喘不过气了，他和温修挨得太近，本能令他大脑起火，他怯懦的把脸往对方手掌送：“温总，我、我——”

　　温修感到了跨频聊天的绝望。

　　这就是总裁吗？

　　“告诉我。”他想了想，轻轻侧过脸，嘴唇贴在胡固的耳垂边上，冷冷淡淡地开口：“然后你要什么都可以。”

　　胡固：“！”

　　一片浆糊的意识捕捉到“什么都可以”几个字。

　　为所欲为。

　　“LSE，伦敦政经学院，风险与金融……”他断断续续地说完。

　　温修面无表情地直起身体，很好，一听就是能帮上忙的专业：“一个小时后，你和我一起去开会——你干什么？”

　　胡固跨坐在他腿上，去扯他的裤腰带，眼珠泛着水光，显得很是委屈。

　　温修：“……”

　　温修：“噢。”

　　他懂了，能缓解热潮期的Omega，只有alpha与他结合，他的承诺一定被想歪了，怎么说呢，这就是abo吗？

　　如果有一个有钱阔佬说他要什么都行，他要钱要房要车要假，怎么也不会要人，社畜的快乐只有钱能支棱，如果不要钱，那就证明不够社畜。

　　胡固解开了他的裤腰带，舔了舔嘴唇。

　　温修古井无波地瞅着他。

　　胡固鼻腔溢出破碎的气音，浑身都烧了起来，那股奶味更是凶猛地扑出来：“温、温修，对不起，我实在，只是一次意外，请原谅我，你……你怎么回事！”

　　最后声音都变调了。

　　abo的精髓在于ao结合，也就是两个人你来我往打乒乓球，一个人是没法解决的。

　　现在他箭在弦上，马上发射。

　　对方却没支棱起来。

　　岂止是没支棱，他甚至怀疑温修是不是性冷淡，有着冰蓝色眼睛的男人安安静静地靠在椅背上，就像在看一场闹剧，可是之前他一开始放出信息素的时候，他能感受到温修的生理变化。

　　温修一点都不尴尬。

　　不就是萎了吗？能对打奶嗝的人下手，那是什么？那是禽兽！

　　就算胡固是个美人，可是他一打嗝，温修就感觉他的总助是个没发育好的智障。

　　“我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他说。

　　胡固难以置信。

　　胡固怀疑人生。

　　他小小的打了个哭嗝，泪水啪嗒啪嗒掉下来，奶白的皮肤透露出脆弱的红，精致的鼻尖微微抽搐，他骑在温修腿上，整个人都颤得厉害。

　　温修感觉着腿面上柔软的触感：“……”

　　唉。

　　他揉了揉太阳穴，世俗的欲望人皆有之，他必须承认胡固对得起他头上娇软小奶猫的称号。

　　好端端的小美人。

　　温修仔细端详了一下胡固的脸，认认真真地权衡了一下自己能不能支棱——不行，完全不行，奶味这种东西他只允许出现在三岁以下的婴幼儿身上，以至于他现在被胡固跨坐着都有一种自己在犯罪的感觉。

　　胡固倒是没把他哭得心神荡漾或者萌到吐血，可是这事和他也脱不了干系。

　　愧疚和心虚不断膨胀。

　　温修绞尽脑汁地回想着过去在社交网络上看过的abo设定。

　　“别哭了。”他扭过头，勉勉强强地说：“我听说你们有抑制剂的说法，我去给你买抑制剂。”

　　胡固瞪圆了眼睛，他仍然在颤抖，只不过从委屈的颤抖过度到气得哆嗦。

　　太渣了。

　　没有任何一个alpha会在Omega热潮的时候说我去给你买支抑制剂，这种渣法可以类比成得知老婆怀孕第一反应是让她去流产。

　　而且他们现在早就不用抑制剂了，用的是更不伤身体的阻断剂。

　　温修被娇软小奶猫折腾得心力交瘁。

　　我下次要让人力资源部招个人，他暗暗发誓，不要金丝雀、也不要小奶猫，更不要小奶狗，他不求一个正常人，标准无限降低，是个人就行。

　　求求你，总助，你就做个人吧。

　　温修试探着问：“临时标记？”

　　胡固抖得更厉害了。

　　他揪住温修的领口，娇嫩的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掉眼泪掉得气都喘不过来：“你……我是一个好Omega，不是你想象的那种——”

　　温修心里咯噔一声。

　　踩雷了。

　　温修微微收紧手指。

　　他向来不适应人际交往，最大的梦想就是攒够养老金退休，社畜的社交关系，维系塑料友谊的方法就是多加点班，作为一个被现实毒打再被职场pua的不轻的前社畜。

　　他习惯性地选择为难自己。

　　原因很简单，一个从小在收容所辗转，穷到还没还清学费贷款的毕业不久的社畜，哪有那么多底气去争那些气？

　　穷人是没有底线的。

　　温修语气平和，内心却相当咸鱼：“你来吧。”

　　胡固眨了眨眼睛，捏着温修衣领的手指放松了一些力道，他抽抽嗒嗒地问：“什、什么我来？”

　　温修：“你可以标记我。”

　　胡固茫然地张了张嘴。

　　他望着呆愣愣的胡固，平静地说：“别哭了，如果你想要的是这种东西，我给不出，但是如果你一定要什么，随便你怎么做。”

　　他叹了口气：“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

　　他并不在乎胡固看重的那些东西，价值观不同，他希望保留的是现在的生活，除此之外，没什么可在意的。

　　温修按下办公桌上的控制按钮，房间的人工智能控制着窗帘缓缓放下，遮住明亮的落地窗。

　　光线变暗间，男人本就好看的脸，更是被光影衬托出一种锋锐的俊美，他放松身体，原本一丝不苟的额发微微散乱了一些。

　　胡固愣了一瞬，随即耳朵唰得一下通红，一直红到脖子。

　　他早就听说过温修混乱浪荡的私生活，也知道温修是个英俊的alpha，那些细碎消息因为这个人而变得津津乐道，很奇异，和他有关联的人，几乎没对他产生过负/面评/价。

　　他现在知道原因了。

　　有些人天生就是特殊的，只是第一眼，就引人不自觉地去讨好，胡固情不自禁地给对方找理由，也许之前他的冒犯举动是因为他不了解Omega。

　　温修取掉手腕上的表，动作散漫地扔到桌子上，撞出很闷的声响，他闭上眼睛，把头靠在办公椅的靠枕上，露出流畅的脖颈曲线。

　　他简直要为自己的机智明挑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