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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火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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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进站,网又开始好了,正好这个时候已经六点了。
“草……”李津空和罗程文又开始打游戏,聊着聊着忍不住又复盘剧本杀,“他俩真是第一次玩吗,我觉得挺厉害的。”
“我想看你俩的剧本!”罗程文还在黎从棹床上坐着。
关亦扬瞥着黎从棹,没主动赶他,扭头看了一罗程文,说:“好好玩你的游戏。”
说完,黎从棹就把两人的剧本一起给了坐在对面吃饼干的何居敏:“敏姐要看?”
何居敏点了点头,接过了那两本剧本。
如今正值盛夏,天色没那么快黑,只是天色有些失去光亮的预兆。
只有黎从棹和关亦扬无所事事,他们两人都望着窗外发呆。
黎从棹冷不防说了一句:“说真的,白月其实才是最无辜的吧。”
关亦扬便回忆剧本的情节,笑着说:“白想和刘简其实也不算穷凶极恶的人。”
周乔在另一个世界里将所有人火葬在研究所里,尽管她有苦衷,也不能抹掉她犯罪的事实。
白思是冷血的刽子手,更不必多说。
关亦扬其实有些感慨。
黎从棹:“十几年在没有终点的痛苦里……是白月给了刘简希望啊。”
关亦扬拍了拍他的肩,没有说话。
“至少在第一个世界里,希望他们俩能好好活下去。”黎从棹说。
刘简不必再忍受黑暗和疼痛,低语的声音不再隔着那厚厚一层的玻璃,白月将以她真正的身份牵上刘简的手。
这就够了。
“你要不要吃晚饭?”黎从棹拍了拍左手边放地上的零食袋子,“有两桶泡面。”
“热水在哪里装。”关亦扬说。
“我去我去我去,”黎从棹听他这意思是要吃,干脆挥手一捞,两桶泡面都到了手里,“你那鞋穿起来那烦死了,还是坐着等吃吧。”
“哎哟,”李津空敲击屏幕的声音没有停止,但他还有闲心去听楼下的说话,“黎哥你看见我右手边那桶泡面了吗,黎哥总不会不帮我装水吧,真是太谢谢了。”
黎从棹没好气地拿上了他的那份。
“什么啊,”罗程文只听了一半的对话,跟风道,“我也要我也要,谢谢黎哥。”
刘易刚刚在整理自己复盘剧本杀,现在也抬起头来:“我也要!”
黎从棹只想溜之大吉。
关亦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穿好一只鞋了,他垂着头看不清神情:“一起吧。”
陆阅在关亦扬看不见的地方给黎从棹比大拇指,黎从棹的嘴角一时间有些压不下去。
“敏敏姐要么?”关亦扬系好鞋带,顺便向眉头紧锁的何居敏问了一声。
“嗯?”何居敏怔了怔,抬头说,“我不用了,等一下回去和她们一起吃自热饭。”
“好。”关亦扬于是拿上了刘易和罗程文的,由着黎从棹带路去装水。
黎从棹跑了两趟,一次端两碗地回去,关亦扬最后只不紧不慢地捧了自己的回来。
刚回来就听他们又开始复盘。
“所以死的是一号林三啊对吗?”刘易说。
何居敏声音带笑:“难道你以为死的是二号吗?”
“太淦了吧,”罗程文说,“我一开始还没想到这问题,那不就等于是一个毫不知情的人死了?”
“真正和一号林三有仇的就是白思和刘简啊,毕竟他放火。”黎从棹把面放下,那张小桌子上整整齐齐地放满了泡面,一时间放不下别的东西。
“别聊了,”关亦扬说,“吃面吧。”
黎从棹只是侧了侧头,顺手把他被子往旁边一会儿,两个人干脆就在床上捧着吃了。
他们确实开始吃饭了,但是却没有停下聊天。
何居敏看着他们吃也有点饿,于是说了再见。
“诶我记得我带了饮料,”黎从棹看了一眼零食袋,“为什么没有。”
“看看我包里有没有。”关亦扬说。
“哦。”黎从棹便探头看,他的背包随手放在左边,他要去拿就得从背后传过去。
嘴唇意料之中碰到了温热的脖颈,鼻子被他柔软的发尾扎了一下。
“你……”关亦扬肩膀一缩,猛地扭头看他。
“哎我不小心碰到了,”黎从棹笑嘻嘻的样子,掩饰着他的慌乱,“位置太小了。”
他没撒谎,关亦扬看见了自己身后那狭小的通道。
关亦扬欲言又止,把自己手里只剩油汤的塞到黎从棹手里。
“倒了吧。”
关亦扬穿鞋麻烦,脱鞋倒是一脚就能蹬下去,他三两下上了床躺好,背包被放到脚边,黎从棹被赶下了床。
“行。”黎从棹难得少说废话,刚拿出来的饮料丢回自己那铺床,转身就去倒汤。
“家人们常偬成绩!”李津空哀嚎,“721!”
这话题多少有些突兀,关亦扬本来还心神不宁,这会却开口说:“你们期末成绩都还不知道,怎么有心情看别人高考多少分。”
“关老板这就不懂了吧,”刘易说得头头是道,“这是为我们明年的高考树立榜样啊。”
“蒜了,有梦想可以,不要妄想”罗程文抱着面站了起来,“先超过你们宿舍那罗右先吧,我先走了哈各位。”
“罗右又不是你亲戚你嘚瑟啥。”刘易趁着他站起来拍他脑门,两人打打闹闹好一会才走开。
黎从棹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他弓着腰同关亦扬说话:“关亦扬你这就睡了?”
“没有……”关亦扬手机屏幕黑了,“不知道干什么就休息一会。”
黎从棹也躺下了,两铺床之间本来就挨得近,这样一躺下,中间那条走廊就好像不存在。
桌板挡住了上面四铺床的视线。
黎从棹在那块板子下面能看得到关亦扬温顺闭着的眼睛。
明天见。
火车窗外渐露天光,车厢之内还是黑灯瞎火的,四周寂静无声,窗外那紫粉色交叠的色彩就更显得浓烈。
“好看吗?”黎从棹也起了床,关亦扬转头看他,黎从棹那张笑脸见了这么多次,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令人舒心。
关亦扬的起床气被人按了下去,他做起来靠着墙。
好想亲他。关亦扬头发蓬松,却不怎么乱,是黎从棹从来没见过的柔软,他心情好像不错,应该是昨晚睡了个好觉。
黎从棹喉结微动,还是收回了视线。
“几点了?”前后都是窗,他又看过去,关亦扬融在紫光里,声音也温柔。
“六点,”黎从棹笑,“你昨晚睡得很早吧。”
“嗯,”关亦扬又说,“几点到?”
“九点多,”黎从棹从桌面上拿起一瓶水给他,“先喝。我看群里消息,他们昨晚斗地主到两点,估计差不多到站就醒了。”
但是并没有,时间刚过八点,车厢里渐渐有了人声。
虽然大多数人还是特意放低声音,但是小孩的哭闹不是一时半会止得住的。
刘易一起床就看见了光鲜亮丽的两位哥:“你们真的睡了吗?”
黎从棹有地方不坐,非要来抢关亦扬的位置,于是两个人并肩坐在一起吃炒面。
“早就醒了,”黎从棹说,“你也不想想关老板昨晚几点就睡着了。”
“睡觉这方面还是你在行,”李津空也刚醒,马上就参与了话题,“你们面哪来的,我好饿。”
“餐车,等会还会过来。”关亦扬说。
“还有半个小时呢,”罗程文又来找他们玩,“你们现在涂什么防晒霜?”
“你懂个屁,”黎从棹抓着关亦扬的手抹了一大块防晒霜,然后自己在脸上一顿乱搓,“我还是个要上镜的。”
关亦扬看着手上那厚厚一层,扯了扯嘴角,还是没说什么。
“行,我懂个屁,”罗程文一脸受伤,“李津空快把他从我们宿舍带走,我真的很受挫。”
结果话一说完,李津空也在涂防晒。
“你怎么也涂?”刘易傻眼了。
“你们两个真的小看了七月的上海,”李津空把防晒霜收回包里,“从现在开始谁也不许借他俩防晒霜,关老板你把他包里那个伞也收了!”
关亦扬哭笑不得,也没动手,倒是黎从棹手疾眼快,抓着他那把伞就往上一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