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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29章 ...

  •   周子舒跟容雪折几番通信后累瘦了白鹤隐雪,不过总算商量出了一个方向。
      他把容雪折的信给温客行看了,温客行几乎要呕出血来,他以为罪魁祸首是高崇,却没想到,高崇背后居然还隐藏着一个赵敬,他竟然恨错了人,差点放跑了他最大的仇人。
      “老温,我知道入鬼谷都要喝孟婆汤,罗浮梦在我提到赵敬以后就开始意识不清醒,我怀疑她忘记的人,忘记的事,就是赵敬,你可有孟婆汤的解药?”周子舒尽量缓和的对温客行说着。
      “什、什么孟婆汤的解药,阿絮,我怎么会有那种东西……”温客行的脸色苍白,他怕极了周子舒像之前那样,一点点撕掉他的人皮,“我跟那群鬼谷可不熟。”
      周子舒也不像为难温客行承认,反正他知道就行了,鬼谷跟赵敬和毒蝎都牵扯不清,他相信他会等到温客行愿意说的那一天。
      因此他点了点头给温客行分析道:“根据当年罗浮梦跟赵敬在一起的时间,极有可能罗浮梦知道赵敬当年对容炫夫妇做了什么,她被圣手夫妇所救,说不定就算没有容炫夫妇,赵敬也会对圣手夫妇出手。”
      温客行睁大了眼睛,无措的坐在周子舒身边。
      周子舒摸了摸他脑后的头发,“老温,我带着剑的拓印去找高崇,我们也都想想,如何让罗浮梦恢复神智和记忆。”
      温客行煎熬在不想承认身份和想调查清楚真相的两边,周子舒不愿意将他逼迫太过,任由温客行躲在罗宅,只要这孩子不跑,他总能把他带回家的。
      他去找高崇,让温客行在罗宅能有时间把他想做的事做了。
      周子舒一出门,温客行就什么都顾不得了,他有孟婆汤解药的配方,只不过他自认抵御住了孟婆汤的毒性,从没吃过,当下立刻配了一副要给罗浮梦服下,柳千巧差点因此跟他拼命。
      但温疯子之所以被称为温疯子,就像周子舒说的,他是真疯。
      事关他父母死亡的真相,他怎么可能不疯。
      周子舒夤夜找到了高崇,有容雪折和张成岭作为中间的纽带,这件事办起来不复杂。
      高崇大为震惊,他认出了剑的拓印,却没想到真相在他眼皮子底下藏了这么多年,而且自己门下极受重用的弟子竟是赵敬的义子,更没想到的是,赵敬居然跟毒蝎牵扯甚深,甚至还安排人手盗走三白山庄的琉璃甲混淆视听,他想做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再细细思量,甚至可能镜湖派、丹阳派出事都跟赵敬脱不开干系,最可怕的是,关于二十年前的种种,都在向高崇阐述着,赵敬可能就是二十多年前容甄两家悲剧的推手。
      高崇原本有意在英雄大会后退隐,但是见到这些,他决不可能置身事外,除了江湖,他得给死去的兄弟们一个交代。
      然而在周子舒看来,高崇虽然没有参与赵敬的事,但也算不上无辜,当年五湖盟的盟主是他父亲,追杀容炫的行动是他父亲集结的,青崖山一战他们也没能站出来,无论是温客行还是容雪折,恐怕都不会对高崇解开心结,因此他并不打算告诉高崇温客行的真实身份。
      在得知高崇决定将计就计,继续召开英雄大会后,周子舒趁机见了成岭,取出了他的琉璃甲,准备按照后来和容雪折通信中说的,做一件仿品用于英雄大会上混淆视线。
      细细算来,容雪折手上的筹码只有神医谷的证词和镜湖大侠张玉森的一封信,其余的都是推测,这样还不足以扳倒赵敬这个在江湖上扬名立万多年的大侠,而且他不知道容雪折和温客行之后打算怎么做,还要等容雪折回来从长计议。
      这些事情里,最让他意外的就是容雪折居然背着他搭上了韩英的线,看来他得跟韩英好好谈谈了。

      容雪折在拉韩英入坑的时候就想过被周子舒发现了会怎么样,在考虑过也不会有什么大事以后,他才放心的去干的,现在他在千里之外,那背锅的就韩英一个。
      两人一路快马加鞭,谁想晚上的时候两人错过了宿头,只得在路边歇息一晚,容雪折心疼踏炎,喂了踏炎一整捆紫花苜蓿以后,又掰豆饼给它吃,踏炎吃饱喝足了就自己去下游饮水,还知道驱赶着叶白衣的马不许在上游喝水。
      叶白衣看了半晌,才回到火堆旁边,“这马倒是灵得很,带上他比带上些没用的人都好使。”
      “踏炎还是只小马驹的时候就跟着我了。”容雪折比划了一个高度。
      “明明是小公马,却爱撒娇,还喜欢吃点心和糖,过年的时候要祭灶,祭灶的灶糖十分粘牙,每次我都只吃一点点意思一下,剩下的全都喂了踏炎,踏炎嚼得满嘴都是口水,旁的师兄弟见了都嫌弃得很,就它自己什么都不懂,吃完傻乖傻乖的。”
      叶白衣看着容雪折带着笑意回忆小时候的事,看得出来,容雪折小时候肯定是个很乖的孩子,不像容炫一般长明山上的活物,除了他亲爹娘就没有不嫌他的,虽然没有像容炫一般在他身边长大,但是显然他师门的人对他都很不错。
      说着话,火堆慢慢的息了,容雪折正想再去弄点干树枝,就被叶白衣拦住了,“别弄了,反正也不冷。”
      本来容雪折也是怕叶白衣觉得冷才拢的火,既然叶白衣说不冷,他便又坐下了,没了火光,就摘了眼前的布带,视线一点一点清晰起来。
      “你的眼睛可治过?”叶白衣检查过容雪折眼部的经脉,并不曾受损,问题没出在经脉上,那就出在眼睛本身了,他虽武功已至臻化境,死人都能被他拉回来个一时三刻,可惜到底不是医者,自问治不了他。
      “治过,小时候师父请过许多名医,后来也有人为我这病研究了不知多少医术方子,都没什么起色。”容雪折打了个哈欠,“其实影响不大,我的听觉比常人更灵敏,闻声辨位的功夫练得也好,嗅觉和触觉都强于常人,就比如你身上有雪莲和杜鹃的香气。”
      叶白衣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袖子没闻出来,“真的假的,小子,说的跟真事儿一样。”
      容雪折笑,“我敢说,这附近有灵芝,你信不信?”
      叶白衣将信将疑的站起身,在附近转了转,果然在一棵树下发现了一颗灵芝,那灵芝被采药人绑了红带子,显然还未长成,只能暂且做个标记放在那。
      容雪折亦步亦趋的跟着叶白衣,见到灵芝就笑了起来,伸手牵了一下叶白衣的袖子便放开了,“你看我说的没错吧。”
      “我想到一个人,或许可以给你看看眼睛。”叶白衣抱着手臂倚着树。
      “不用那么麻烦了。”容雪折又打了个哈欠,“能治好早就好了。”
      “睡觉去。”叶白衣瞪了容雪折一眼,“少废话。”
      “荒郊野岭的。”容雪折无奈的走回已经熄灭的火堆边儿,然后靠着树开始打坐。
      叶白衣看着他坐下,正想到一旁去,就发现容雪折坐住了他偏长的衣摆,他脚步一动就扯住了,偏偏容雪折已经入定,叶白衣到不矫情,挨着容雪折坐下来,细细观看他的容貌。
      容雪折与容家父子都有几分相像,不多,但总不会让人看错,余下几分大约是像了他母亲,精致却并不媚俗,父母的长相在他脸上奇妙的和谐。
      可能跟师门有关,不说话时一身道袍俊逸出尘,说话时便有一股天生的自在洒脱,跟容家那两个痴人一点都不像。
      雪折,叶白衣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实在是单薄得很,暗骂容炫和那位小容夫人对孩子不负责。
      虽然容雪折没怎么说过他是如何被师门救了,但想也知道,一个父母双亡的孩子在诺大的江湖不会过的轻松,如此又暗恼,容炫夫妇作的沸反盈天之前,也不知道安顿好孩子,哪怕送回长明山也比在这江湖上漂泊好啊。
      然而想想容炫,叶白衣又叹气,他这个做人师父的,一个徒弟尚且没教好,要是这孩子在长明山长大,说不定要被他教的比他爹更糟。

      第二天一早,叶白衣醒来的时候,容雪折伏在他膝上,他趴下的时候叶白衣是知道的,到底没有推开,容炫那小兔崽子,就算是几岁的时候,也不曾安安静静的承欢膝下过,反倒是容雪折这种奇异的乖顺,给叶白衣一种莫名的满足感。
      听着人呼吸平稳绵长还没醒,叶白衣顺从本心的把手放到了容雪折的脑袋上,小道士束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乌黑光亮,手感极好,一点也不毛燥,让叶白衣想起他年轻的时候,在山下见过一只皮毛油光水滑的猫,摸一摸就会发出舒服的咕噜声。
      突然他的手被另一只手抱住了,低头只见容雪折拉着他的手去挡自己的眼睛,容雪折咕哝了一声,“早上好,白衣。”
      叶白衣怔住,上一次有人对他道早上好,好像还是秦怀章,那小子一丝不苟的叫他叶前辈,与他问好,能叫他名字的人不多,却从不曾有人叫着他的名字道早,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把心中一直空荡的一块填满了,叶白衣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心里是空过一块的。
      轻咳了一声,叶白衣用空着的手拍了拍容雪折的手臂,“早。”
      容雪折没有赖床的毛病,如愿得到了叶白衣一声早,他就迷迷糊糊的爬起来,整理好道冠和衣服,又去河边掬水洗了一把脸,才精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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