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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三十三章 打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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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九也是,每次约他都不出来,在家里孵蛋呢嘛。”
来人之一,正是大皇子楚怀珩。刚刚加冠,出宫立府没多久,被皇上封为“衡郡王”。
楚怀璟笑道:“不来也好。三个人如何打羽毛球?莫非大皇兄只想请他不请我?”
楚怀珩:“三个人自有三个人的打法。你打得好,便是我二人对你一人。”
楚怀璟面色微微一僵。
方才那招待员已迎了上来,“衡王殿下,三殿下。”
楚怀珩笑道:“噢?你怎在此处?可是这房里有客人了?”
招待员赶忙笑道:“晏大小姐和秦小姐刚到。两位殿下这边请。”
楚怀珩一怔,随即笑道:“这么巧?好久没见到她们二位了。相请不如偶遇。不如你去问问两位小姐,我跟三殿下可否跟她们一起打球?”
两位皇子见晏轻尘和秦意晚的次数,比见到晏九的次数要多。小时候恨不能将整个晏相府翻个个儿的晏小九,长大了不知怎么就变成了宅男。
每年的宫宴上,晏相府是个奇葩。只有晏相一人,妻子儿女一个未至。
一开始说是大家都在家里陪可怜的晏小九。后来,久而久之,皇上和朝臣也都不问了。已经习惯只看到晏相一人了。
毕竟晏九那年翻天滚地地闹了一场,让晏相府惊吓不小,让众人记忆犹新。大正月的,不好留小孩子一人,晏夫人和孩子们不来,也是人之常情。
几位皇子也是最近这两三年,才开始在春天的百花宴和秋天的菊花宴上,见到晏轻尘和秦意晚二人。
众人皆知,这是二人及笄了,晏夫人带二人出来相亲来了。
百花宴、菊花宴这种宴会,青年才俊、大家闺秀都可以参加不假,但最多只能远远地看两眼,同席用膳、聊天是不可能的。
今日这么巧,碰上她们两位,楚怀珩和楚怀璟两人就有些挪不动脚了。
招待员无法,只好重新折回去,敲了敲房门。
“进。”一个清亮悦耳的嗓音。
楚怀珩笑道:“这位必是秦小姐。”
楚怀璟但笑不语。
晏轻尘和秦意晚听说衡王和三殿下要跟她们一起打球,不由互相对望了一眼。
说实话,三位皇子她们倒也远远见过几回,但连哪个是哪个都没分清。
这一起打球,太尴尬了吧?又不是晏九晏闻他们。
“谢二位殿下美意,我们球技不佳,就不……”晏轻尘话未说完,楚怀珩已经推门进来了。
“哈哈哈,球技不佳无妨,我跟三弟教你们。”
后面跟着的,是楚怀璟。
楚怀璟对招待员道:“你下去吧。”
招待员看了看晏轻尘,晏轻尘只好轻轻点了点头。招待员这才退下了。
楚怀璟见状,微微一笑。
楚怀珩已经自来熟地跟人攀谈起来,“今儿真是巧。原本是打发人去请小九的。没想到小九没来,你们二位来了。”
楚怀璟一听,心想老大也是个精明的,怎么说话颠三倒四起来。这话真是有歧义。
果然就听秦意晚笑道:“衡王殿下这话说的。我们前日里就说今儿要来了,要不提前打扫得这么整洁,准备得这么齐全。”
这话是秦意晚胡诌的。她们是今儿早上临时起意才来的。一个不用去看铺子,一个不用去打理府里事务。两人一核计,就来了。
这里的贵宾室,自然是每日里都打扫得干干净净,随时等待她们来。
楚怀珩脸一红,“那我们真是……啊,巧。”
生生把“有缘”二字给憋回去了。
楚怀璟闷笑不已。
楚怀珩顿了顿,又道:“秦小姐跟晏大小姐,谁的球技好一些?”
秦意晚笑道:“怎么,衡王殿下要跟我们比试不成?民女跟尘姐差不多,民女不才,要稍好一些。还请二位殿下赐教。”
楚怀珩摆手道:“赐教不敢当。我的球技也一般,三弟的才好。不如秦小姐跟我一队,晏大小姐跟三弟一队,如何?”
楚怀璟看了晏轻尘一眼,笑道:“荣幸之至。”
晏轻尘微微一屈膝,笑道:“小女子球技不佳,还请三殿下包涵。”
楚怀璟微微一笑,“无妨。”
楚怀珩看看晏轻尘,看看楚怀璟,又看看秦意晚,“好了没?好了我们就各就各位,开打了!”
“三弟,你那方若输了,你请二位小姐用午膳;我这方若输了,我请二位小姐,如何?”
楚怀璟笑道:“便依大哥所言。”
晏九自己也觉得自己有些宅。昨儿衡王府的帖子来了,他没怎么思索就回了个“不去”。
待今日练完功,忽然想吃云吞,就自个儿跑到北城来了。
晏闻出去看铺面了。晏朝夕不知去了哪里。两个姐姐反而去打球去了。
晏九对花满搂的青睐程度,北城的要比长乐街的高。去的次数也更多。
他去北城的花满搂一条街,有时候坐小楼里他自己的单间里,有时候去街边的铺摊上。并不拘泥在哪里,只看他当时心情。
他今日喜欢热闹,就坐在了路边的大排档。
这条街上的人,大到花满搂北城的掌柜,小到每个店铺的伙计,就没有不认识晏九的。
是以,老远看晏九来了,就开始准备;晏九一坐下,桌子椅子早收拾利索了,云吞也端上来了。
别的铺子白忙活的,就叹一口气,继续招待别的客人。
晏九出来穿的便装,但一眼望去还是那么超凡脱俗。不过,晏九既然来到摊铺上找热闹,人自然就是亲和的。
眼睛一弯,嘴角一翘,一副清澈阳光的笑模样儿,让人觉得他是邻家的乖儿郎。是以,过来跟他拼桌的,不少。
但今儿这一位,是晏九认识的。
“小九爷,嘿嘿嘿。”
晏九抬头一看,“怎么?还在北城?”
尤无眠端着一碗馄饨坐下,嘿嘿笑道:“我倒想回醉春楼呢!三殿下不是不让我回么?”
晏九:“那姑娘还没原谅你?”
这么个人物就摆在跟前晃?
便是日子艰难,讹他一笔钱结了!这打又不能打,杀又不能杀,留在眼前膈应自己哪?
尤无眠赧然,“嘴上倒是原谅了。还不是看了我闹心,想打发了我?”
晏九:“知道自己闹心,还赖着不走?三殿下跟前,她也不会改口的。”
尤无眠:“这个鄙人自然知道。这我不是人美心善,看兄妹俩可怜,想多帮衬一点么?”
晏九一口云吞差点喷出来。
尤无眠义正词严道:“小九爷不知道他们那个爹,已经来找了两回了。都被我撵出去了。按说我要打断那老东西的腿,哪知兄妹俩不忍心,让我将人撵走就完了。”
“这您说,我要走了,他们两个还不被欺负个死啊?别说牡丹,芝语
都要被卖了。”
晏九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你跟人家混得挺熟啊!”
尤无眠嘿嘿笑道:“患难见真情嘛!”
晏九无语。真够大言不惭的。
“他们可能不太想跟你患难见真情。”
尤无眠闻言有些落寞,“唉,这个我也知道。可那天的事儿,真不怪我。谁让她落到那种地方呢?我特么的还正好喝醉了。再说,我也不是她头一个啊!她恨我干啥?应该恨那个龟公。”
“啊,呸呸呸,小九爷还小,不该跟你说这个。不过,话说回来,十五也不小了,是吧?嘿嘿,哈哈……”
晏九一碗云吞差点泼他脸上。
尤无眠是个没眼色的,又嘿嘿笑道:“小九爷,牡丹八成看上您了。知道您爱吃云吞,专门在这家铺子做工呢!您碗里这云吞,十有八九就是她包的。”
晏九忽然觉得自己的云吞不香了。
铺子的小掌柜不知怎么听见了,赶忙里面出来道:“九爷,别听这位满嘴胡沁。您的云吞,都是小人亲自动手包的……”
尤无眠斜着眼看他:“你亲自包的?就这么快?小九爷刚坐下,你馄饨就上来了。糊弄谁呢你?”
小掌柜都快哭了,扑通跪下道:“谁不知九爷的东西都是铺子的掌柜亲自做?哪有假以他人之手的?”
“九爷的车一到街口,大家都看见了。小的就紧着剁馅、包云吞,九爷逛着走过来,一刻钟的时候,可不就做好了?”
尤无眠唯恐天下不乱地依旧不肯放过他,“我看你才满嘴胡沁。一刻钟,你就全都弄好了?”
小掌柜被质疑到自己的专业技术,顿时义愤填膺,“小老儿都包了二三十年的云吞了!一刻钟,十几个云吞还做不出来?”
尤无眠马上转向晏九,“小九爷,你这自家掌柜不地道啊!话里话外说你是小孩子,吃得少……”
小掌柜“咚”的一个脑袋磕下去,晏九听着都替他疼,“九爷!小的没有……”
晏九瞪了尤无眠一眼,伸手去扶小掌柜,“别理他。你去忙你的去吧。”
小掌柜又叩了一个头,连鼻涕带泪地爬起来,去后面洗脸去了。
晏九:“你想做什么?想让我把你那牡丹从我的铺子里赶走?”
尤无眠嘿嘿一乐,“小九爷,您不想撵她走么?从醉春楼那会儿就惦着去您的铺子里做工,以为她为了糊弄您把她赎出来,说说而已;没想到这会儿还真来了。”
“真要还钱,能做工的地方多了,干嘛盯着小九爷您一家?这么死缠烂打的,怕是不怀好意……”
晏九好笑道:“敢情你赖在她身边不走,是为了帮我监视她了?”
尤无眠摸摸自己的狗头,“这倒谈不上。但小九爷,俗话说得好,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就说说鄙人。我在醉春楼偶遇小九爷也就罢了,怎地在林宅又遇一回,这里又遇一回?”
“虽说无巧不成书,可小九爷,这巧合的事儿多了,它就不是巧合了。”
说着,尤无眠贼眉鼠眼地四下看看,一仰脖将云吞汤喝了个干净,抹抹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