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有个小九爷》君牧

81、第八十一章 丢人

　　楚怀瑜办事，下人们不好打搅，早早避到了一边。只远远瞅着这块。
　　不是他们不护着自己的主子，实在是……太丢人了有木有？！

　　马车好是好，结实是结实，再坑坑洼洼的路也不觉得颠簸，但……也架不住这么折腾啊！
　　花满搂前围拢了一群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
　　“这是咋的啦？车停了怎么还会动？”
　　“不知，动得还挺有节奏的……”
　　“家爷！孙儿知道！是里面有兔子在跳！”

　　里面确实有兔子，还有两只。握在楚怀瑜的大手里。楚怀瑜犹不自知，外面的人渐渐靠近。
　　“还是看看吧。八成是里面有人发羊癫疯了。”有人担忧地道。

　　善良的人们，怎么也不会想到楚怀瑜有这癖好啊！
　　楚怀瑜的护卫和小厮赶忙过来了。
　　一个声音也传了过来，“怎么这么多人围在这里？”

　　说话的正是晏闻。跟他在一起的，是晏九和云澈。
　　三人此时正站在人群外。
　　“九爷！闻爷！”车夫也看见了自家主子，高兴地招呼道。

　　楚怀瑜悚然一惊，登时缴了枪。
　　赶忙叽里骨碌地爬起来穿衣服。

　　楚怀瑜再想不到，在江南见到晏九的第一幕，竟然是自己如此不堪的一面。
　　护卫驱散众人后，楚怀瑜从车上露出个脑袋，东瞅瞅西看看，腼腆地下了车。
　　稍后，一个女子也从车上款款下来。

　　晏闻三人顿时目瞪口呆。
　　晏闻手指楚怀瑜：“啊，你……”
　　晏九一巴掌拍下他的手，“进去再说。”

　　众人在二楼的雅间坐下。
　　那女子好歹没跟进来，被小厮带走了。

　　晏九看着楚怀瑜似笑非笑，“殿下怎么来了？”
　　早听说他来江南看赌坊，没想到这会儿才来。还是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大家面前。

　　楚怀瑜的脸像一块红布，“我不是想你了，来看看你吗？顺道去看看你给我的赌坊。”
　　晏九道：“得，打住。你可别想我。瘆得慌。”
　　丢人丢到江南了！

　　楚怀瑜脸红脖子粗，“这能怪我吗？该怪你那车夫！不安好心眼儿，到地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晏闻嗤笑道：“逮谁谁敢说啊！您的护卫、太监不也没一个出声的？扰了您老人家的雅兴，万一以后不举了怎么办？殿下不得杀人全家啊？”

　　楚怀瑜无法辩驳，涨红着一张脸，一仰脖，干了一盅酒。

　　晏九忽然道：“殿下怎么跟她在一起了？”
　　晏闻、云澈闻言，不由齐齐看向晏九。
　　楚怀瑜无所觉，道：“昨儿在漓河救的。她跟她男人吵架，一气之下跳了河，我下水去给救上来了。你说气人不气人，我把人救活了，她男人反倒跟我索要一百两银子，把她卖给我！后来我见她可怜，就……”

　　楚怀瑜越说越义愤填膺，越说越兴奋，详详细细说了自己怎么救人，怎么跟那男人吵架，那女人如何可怜，自己如何好心，漓河宴上姑娘们歌舞如何的不如听乐坊，自己在街上买了什么好东西……
　　“对了，我一路上买了两大车呢！都是给你买的。”

　　晏九无奈：“殿下真不知道那女人是谁？”
　　晏闻奇道：“你认识？”
　　云澈也望向晏九。
　　楚怀瑜一愣，“谁？她说她叫‘晓晓’。被那人刚买没几天，还没圆房……”

　　晏九一脸的无语：“她是江流的女儿，楚怀璟的妾室。”
　　几年前，曾经想嫁给晏朝夕，被晏九搅和了。后来又阴差阳错嫁给三皇子楚怀璟。没想到现在又跟了二皇子了！

　　京城里楚怀璟出事，晏九是知道的。想来是境况不佳，将妾室都卖了。更或者是江意晓频生事端，惹了楚怀璟的眼。
　　后者可能性更大些，毕竟江意晓也跟了楚怀璟一年多了，有感情的话，即便没有子女，也不至于被扫地出门。楚怀璟在京城怎么也算是小富人家，比他不如的人家，家里还有一两个妾室呢！

　　楚怀瑜呆若木鸡：“……他不是娶了秦意晚？”那也是江流的女儿。当然，名分上不是了。
　　晏九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不是一向消息很灵通的吗？你兄弟身上发生的事儿，你会不知道？”
　　楚怀瑜：“……”

　　他消息灵通也不在人家后院里啊！谁还去看兄弟后院有哪个美人、哪个姬妾？
　　再说老大当皇帝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老大人还凑合，不至于无缘无故整他，他还操楚怀璟的心干嘛？他连情报都不那么积极去搜集了。

　　楚怀瑜：“我哪知道他把自己的女人卖了啊！还卖到江南这么远的地界。我出来就是玩的嘛！谁还要费尽心思、绞尽脑汁地去打探消息？累不累呀我？”
　　“咦，不对。他是不是故意把他女人塞我身边？他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楚怀瑜一脸的警惕。

　　晏九看他一会儿迷糊、一会儿精明的样子，不由好笑，“应该不会了。他想东山再起也不易。即便他想下手，也该是针对衡王殿下。”
　　针对楚怀瑜有何用？跟他一样没有夺嫡希望的皇子。

　　楚怀瑜顿时一脸的放松，“对对对，你说得对。针对我干啥？屁事没有。”又一脸幸运地叹道：“还是无事一身轻啊！你看我，当个闲散王爷多好？该吃吃该喝喝，想出来玩就出来玩……”

　　晏闻笑道：“对，想在车上玩就在车上玩。这要搁到衡王殿下身上，弹劾的奏折都摞满皇上的书桌了。”
　　楚怀瑜的脸又红了，“嗐，你说说你，咱能不提这事了吗？”

　　漓河上那男人，是买了江意晓做正头妻子的。知道江意晓是做过人家妾的，但男人看了之后，就动了心。咬牙花了一百两银子，将她领回了家。原本打算过几日拜堂成亲，没想到好心带她去一趟漓河宴，就把自己媳妇给弄没了。

　　漓河上第一眼，江意晓就认出了楚怀瑜。楚怀瑜不认识江意晓，不代表江意晓不认识他。不但认识，还知道他水性好。
　　倒不是江意晓多么有能耐，消息有多么灵通，而是，她在长乐街上远远见过他。
　　进了景王府之后，从楚怀璟口里得知，他的这个二哥，水性不是一般的好。楚怀璟当初是以一种讥笑的口吻说的，一个皇子，用的着学这些？在游泳馆袒胸露背的，成何体统？江意晓却听到了心里。

　　她在漓河上见到楚怀瑜的第一眼，就打定主意要跟着他了。于是上演了一番跳河的悲情戏码，成功将楚怀瑜纳到她的石榴裙下。
　　楚怀瑜是谁？当今二皇子，渝王殿下！不比那个落魄了的庶人楚怀璟强百倍？不比买她做妻子的那个男人强千倍？
　　不是在这里遇到晏九，她可以长长久久地跟在楚怀瑜身边。将来做个庶妃，侧妃，甚至……渝王妃。

　　楚怀瑜在小伙伴那里闹了大红脸，回去不顾江意晓的苦苦哀求，干脆利落地将她打发了。
　　妾是可以随便送人，但兄弟之间，还是不要太随便了！他怎么可能用他弟弟用过的女人！想想就膈应！

　　江意晓再也想不到，她的好梦，做了不到两天，就破灭了！
　　破灭了没关系，又不是只有你们皇家才有王爷！眼前不就有一个？

　　江意晓在花满搂堵住了住在那里的云澈。
　　楚怀瑜是拜在了她的石榴裙下，她是不小心摔在了云澈的袍子下。
　　云澈急退三步远，看着江意晓有些不知所措。伙计已经过来骂了。
　　“你怎么干活的？能干就好好干，不能就赶紧走！掌柜的看你可怜才收留你，你就是这么报答的？”
　　让呆在后厨偏不，愣要出来端盘子！

　　江意晓梨花带雨地仰头看向云澈，一脸的哀怨和凄婉，模样儿甚是动人。惹得周围的食客不由起了怜香惜玉之心，纷纷劝店小二。
　　“唉，别骂了。看着怪可怜的。长得也不错，怎么出来做事了？”
　　“定是家里遭难了。看着也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姐……”
　　“这年纪，也该出嫁了。婆家也不管管？”
　　“说什么呢！你没瞧人家的发髻，还是随云髻么？”
　　“在这人来人往的地方做事，还不如去给大户人家做丫鬟……”

　　江意晓听到议论，仿佛幡然醒悟，“云世子，您还记得小女子么？奴家是晓晓啊！小时候您还给过我糖果……”
　　云澈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但对江意晓所说的糖果的事情，半点儿印象也无。
　　他的小时候，是跟晏相府几个孩子一起度过的小时候，记忆里也只有他们几个。

　　江意晓继续哭道：“奴家家里遭难，父母双亡，只剩奴家一人。竟被人从京城一路卖到了这里，沦落至此……奴家也不愿抛头露面，云世子若不嫌弃，可否收留奴家做奴婢？”
　　“奴家一定会好好报答云世子和云王妃的。”

　　云澈确实在给母妃找丫鬟。扶腰不错，但扶腰在京城有夫君和女儿，迟早要回去。云澈想找个丫鬟能代替她。
　　但眼前这位，看着就不像是个能安分守己的，何况她还曾是楚怀璟的妾室。把一个皇子的妾室当奴当婢，纵然这皇子已经被贬为庶人，那也是打皇室的脸。

　　可也不能就这么留她在小九的花满搂啊！云澈看着江意晓，心里有些踌躇。
　　江意晓似乎看到了希望，不由面露喜色，去抱云澈的大腿。
　　云澈正要躲开，一抬眼看到花满搂进来一个人，不由愣住了。
　　然后大腿就被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