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眠的棘》愁若浓云

20、chapter20

　　宁欲没想到沉桢介意的会是这件事情，她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下午在电话里说了些什么。

　　想来想去，可能还是最后几句话惹沉桢不开心了。

　　宁欲想明白后，倒也没有生气，反而还笑眯眯地戳了一下沉桢的肩膀：“求我，我就安慰你。”

　　沉桢侧了侧身，斜着眼看向宁欲：“我看着像有病的样子吗？”

　　“你干嘛这么说自己？”

　　沉桢被宁欲搞得无话可说，宁欲露出个满意的笑容来，她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让沉桢坐过来。

　　沉桢不情愿地过去坐下后，宁欲倒在了他的怀里，语气柔和：“那好，那我就勉为其难哄哄你。”

　　沉桢低头看她，眼里没有情绪，宁欲也不在乎，她把玩沉桢的衣角，缓缓出声：“你是不是不满意我下午的回答，那你想听什么？”

　　沉桢微微挑眉：“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又阻止不了。”

　　“你要是态度好点，我就能说你爱听的。”

　　沉桢回想了一下，他今天下午态度挺好的，反而是宁欲一句话就搅乱了气氛。

　　这次沉桢没说话，宁欲自己说了下去：“你问我为什么打电话给你，可是给你打电话需要理由吗？不管我出于什么目的给你打电话，重要的是我们通话了不是吗？”

　　沉桢听得一头雾水：“你这是什么歪三斜四的道理？”

　　宁欲眉头一皱，立即问道：“其实就是你不想和我打电话吧？”

　　沉桢愣了一下，随即就反应过来自己被宁欲反客为主了，他忍无可忍，笑出声来：“你看我根本拿你没办法。”

　　宁欲扯了扯嘴角，很敷衍地丢出一句：“我今天就是想和你打电话，这个理由够了吧。”

　　沉桢还能说什么，那当然是宁欲说什么就是什么。

　　看到沉桢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之后，宁欲心情很惬意，她微眯着眼看向沉桢，带着笑意说：“以后不要对我生气，我不喜欢，多对我笑，那样的话我会喜欢。”

　　沉桢不想老老实实地答应，他反问一句：“我很重要吗，我的情绪对你竟然有这么大的影响。”

　　宁欲却是再次薄凉地扯着嘴角笑了：“即使我养了只小猫小狗，要是它像个木头，我也不会高兴的。”

　　这话一听就很刻薄，不过沉默中的沉桢也不是生气，他只是想着该怎么回答她。

　　而宁欲却在他开口之前说话了：“不过你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宁欲这话听起来像是欲言又止，听到一半的沉桢忍不住问：“什么地方不一样？”

　　宁欲却不打算说了，她神秘莫测地笑笑：“你不能知道。”

　　这一句话又浇灭了沉桢的热情，正在他抬头叹气的时候，宁欲却忽然卡住了他的下巴。

　　沉桢这次皱眉看向她，宁欲却一点也不像开玩笑，她伸手摸了摸沉桢额前的头发，蹙着眉仿佛自言自语：“你怎么还长白头发？不会就成老头了吧。”

　　“老头”这一字眼刺激到了沉桢，沉桢倒抽一口冷气，正想拉开距离的时候，宁欲却拉了他一把：“别动，我看看还有没有其它的。”

　　说完她伸手轻轻摩挲着沉桢额前的碎发，如同侦探一般，正在寻找着更多的蛛丝马迹。

　　宁欲在细致地盯着他的头发，沉桢却不得不低头看怀里的人，他不想和她对视，却又听见宁欲说：“只有这一根。”

　　接着她伸手慢慢分开沉桢其它的头发，准备把白发给拔了，本来沉桢都做好了被宁欲揪下来一缕头发的准备，但宁欲却极为用心，动作轻柔似乎怕弄疼了他。

　　沉桢不习惯这样的轻抚，他忍不住想避开的时候，宁欲却又凝眉瞪了他一眼：“别动。”

　　沉桢无法，他被迫低头看她，不知不觉间，他的眼神也像清风一样拂过宁欲的脸，他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目光却一直在她脸上流连。

　　两人的姿势像是在亲密拥抱，明明下午时分，沉桢还在厌烦着那若即若离的亲密，但真的这么亲密时候，他的心又传来一阵阵酸软的钝痛感。

　　沉桢知道那是各种情绪在心里乱窜，尤其是一种呼之欲出的感觉在捣乱，他才会变得这么异常。

　　他也知道自己沉溺在暧昧里，成人男女，这样的举动怎么不算暧昧呢。

　　他们之间不该暧昧的。

　　可当真暧昧上头的时候，他又避不开逃不掉，深陷其中，稍有不慎就会陷落下去。

　　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宁欲已经轻轻把白发给拔了，她这才从沉桢头上移开目光，却一下子撞进沉桢停滞的眼神里。

　　这……

　　宁欲不由地歪头，狐疑地问：“你在看什么呢？”

　　沉桢如梦初醒地眨了眨眼，看向宁欲手上的头发，喃喃自语：“不对，昨天我照镜子时候都没看见这根头发。”

　　宁欲听见这话，扔了手中的头发后，笑着坐了起来：“你应该庆幸只有这一根。”

　　沉桢笑了：“不然怎么样，你不捧我了吗？”

　　宁欲笑得神秘兮兮：“那还真不一定。”

　　沉桢听见这话，开了个玩笑：“那我去染一头白发怎么样？”

　　宁欲轻飘飘地给了他一个眼神：“你这是在挑战我吗？想死的话可以去试试。”

　　沉桢撇了撇嘴角：“我开玩笑的。”

　　下一秒宁欲不开玩笑了，她凑过来仔细端详了沉桢的脸，一本正经地说：“早点睡，好好保养你这张脸，没你这张脸可不行。”

　　宁欲的语气太严肃认真了，惹得沉桢也不由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心里暗想：其实他也还行……

　　沉桢早睡了，躺在床上却一时半会没睡着，他一闭上眼，总能想起刚才宁欲给他拔头发时候的场景，那幅画面太安详静谧了，总让人有他们一起度过了似水流年的错觉。

　　而且沉桢在反思自己，当时他明明可以闭眼睛的，为什么要睁着眼盯着宁欲的脸一个劲地看呢？

　　就在沉桢为此懊恼的时候，宁欲处理完事情走进来了，她带着轻笑打招呼：“晚安，我的睡美人。”

　　沉桢不留余力地瞅了她一眼：“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