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白草莓纪事》愁若浓云

37、chapter37

　　言玉现在腿脚几乎好了，又是第二年，还不去参加活动的话以后也没时间了。

　　抱着这种念头，她在一堆社团里挑挑选选，挑中了话剧社，其实让她登台演出她肯定会紧张的，但话剧社的社长看起来太温柔了，她直觉加入这社团应该没错。

　　陆初虹则是不动如山地继续待在篮球社，其他的他好像也没兴趣。

　　至于那些花里胡哨的部门，言玉也去面试了几次，但表现出色的人还是太多了，她每次都只能受到面试失败的消息。

　　言玉都快哭鼻子了，果然没有期待就不会有失望，陆初虹对这些倒是看得很淡，他压根就没去面试。

　　这时候他还很想得开地拍拍她的肩，安慰道：“没事的，你要是整天泡在学校我们就没时间谈恋爱了。”

　　一时间言玉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她缩成一团蜷在沙发上，察觉到她情绪的白白摇着尾巴走上前来，嗅嗅她的气息后，伸出脑袋搭在沙发上，尾巴摇得更欢了。

　　坐她身边的陆初虹也俯下身，摸着她的脑袋轻声安慰她：“没事，他们拒绝你只是因为你某部分不符合他们的要求，这很正常，并不是否定了你的所有。再说了你掌管这个家，我和白白那么听你的话，你很有能力的，不是吗？”

　　言玉这回彻底被逗笑了，她伸出手揽住陆初虹的肩，迫使他撑着沙发面对面和她对视：“你怎么这么会安慰我呢？”

　　陆初虹随手摸了一下她的头发，伸手在她背上一搂，直接带着她翻了个身，让她倒在自己身上。

　　言玉忙以一个做俯卧撑的姿势爬了起来，惊恐未定地问：“你这是干什么？”

　　陆初虹轻轻搂着她的腰，低声解释：“我压你的话你会痛，但你现在可以靠在我身上。”

　　言玉闻言忍俊不禁，她弯着眼盯着陆初虹的脸，抬手在他脸上揉揉地摸了一下，软绵绵地倒下去靠在了他的胸口。

　　其实有那么一刻，在言玉盯着自己的时候，陆初虹都以为她要亲自己了，虽然言玉大多数时候都很正经，但也不表示她就是个毫无杂念的人。

　　他为此心乱跳了一拍，不过这很正常。

　　而言玉靠在他胸口上的时候，他能闻到她淡淡的发香，不过让他无法思考的是她伸手在他胸上轻轻地描绘着，有时候手指还会游荡到敏感地带周围。

　　陆初虹没忍住仰起头问：“你干嘛呢？”

　　言玉却毫无保留地回答了他：“我在思考心脏的解剖结构，在你的身上画出它的样子。”

　　画心脏啊……画心脏？

　　这个时候的言玉还低着头玩得不亦乐乎，似乎没意识到这个举动有什么不对。

　　可在陆初虹看来这就是不对劲，他倒在沙发上调整了一下呼吸，哑着声音开口：“言玉，你可能需要起来一下。”

　　“啊？什么？”言玉不明所以地抬头，在看到陆初虹飘忽不定的眼神后，她手忙脚乱地坐了起来，使劲提着自己的身子坐到了沙发的角落里。

　　“对……对不起。”言玉手足无措地整理额边的头发，把自己的慌张暴露得一览无余。

　　陆初虹无奈地笑着坐了起来扶额，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两人安静地坐了一会，陆初虹转头看向离他远远的人，带着笑意问：“你再也不靠近我了吗？”

　　言玉忙不迭地摇头：“我没有，我只是觉得坐在这里比较好。”再靠近一点她的脸会烫到爆炸。

　　陆初虹也不强迫她，从她身边走过时顺手摸着她的脸安慰了一句：“不逗你了，洗脸睡觉。”

　　言玉难得地又体会到了辗转反侧的感觉，她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想到刚才那尴尬得吓人的场景。

　　第二天言玉起床的时候，不可避免地带了两个浓浓的黑眼圈，和陆初虹站在一起刷牙时，直接把陆初虹给逗笑了。

　　“昨晚没睡好？”

　　言玉一听这话就只想大大地叹气，她很想让陆初虹马上闭嘴，可她一旦露出点气急败坏的样子，反倒是让他看了笑话。

　　接下来的几天，言玉都很正经地避免和陆初虹肢体接触，虽然有时候都已经习惯了，但一想到那天晚上的场景，她又立马正襟危坐了起来。

　　那天晚上遛完狗之后，言玉和陆初虹照例拿出课本复习当天的知识点，顺带预习明天的课程。

　　就在两人看得津津有味的时候，房子里却一下子黑了起来。

　　两人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向对方：“是不是停电了？”

　　言玉这么问着，点开手机照着往窗外看了看，果不其然他们这一片全然黑了。

　　“大概短暂地停一会，待会就来了。”

　　言玉回到座位上收了课本，抬头问陆初虹：“那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回学校？”

　　陆初虹拉起她的手走向沙发：“再坐一会吧，也没什么急事要赶着回去。”

　　话随如此，言玉却觉得摸黑坐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不过她还是乖乖地跟着陆初虹在沙发上坐下，开始给郝媛发消息说停电的事情。

　　坐在她身边的陆初虹却饶有兴趣地玩着她的另一只手，轻声问：“言玉，你现在还是无法说服自己靠近我？”

　　这话听起来怎么像是被看扁了？言玉想也不想摇着头否认：“不啊，我保证没有这回事。”

　　“是吗？”

　　陆初虹轻笑着，拉着她的手去触摸自己的脸颊，见言玉实在肢体僵硬后，他头一歪，舒服地靠在她的手心里，这才意味不明地开口：“是吗？可是我不这么觉得呢。”

　　言玉的目光终于从手机上移开，看向身边的人，其实他们不太看得清彼此，整个黑暗的房间里只有手机发出的亮光。

　　这黑暗里似乎藏有名为暧昧的暗涌，稍不留神就会在两人身边旋转。

　　在言玉沉默的那几秒里，陆初虹伸手揽过她的腰，把人一拖直接抱着让她坐在他腿上。

　　言玉当然紧张地动了两下，陆初虹低低地笑了两声，在她耳边轻轻出声：“你看你就是想挣扎。”

　　手机的亮光这时候也熄灭了，言玉暗自松了口气，幸好他没看清她的神色，不然她真的无法在他面前抬起头来。

　　“我不动你，你也别动，我们就这么坐会行不行？”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言玉也没拒绝的理由，她伸手轻轻环住他的肩，小声地答应：“好。”

　　陆初虹这下满意地笑了，脑袋自然地搭到了言玉的肩头，和她以一个耳鬓厮磨的姿态互相依偎着，悄声喊着她的名字：“言玉。”

　　“嗯？”

　　陆初虹并不说什么，他依旧沉醉地叫着她的名字：“言玉……”

　　言玉努力保持理智回应他，她真觉得自己现在就像喝了酒一样，整个人都晕乎乎的，软不住想彻底缩进他的怀里。

　　她努力藏好自己，可她的呼吸声还是出卖了她，这又惹得陆初虹低笑一声。

　　言玉眼看着自己露怯，她都想狠狠咬陆初虹一口了，下一秒陆初虹却离她更近，他的呼吸在她耳边响起，言玉这才惊觉其实他也没那么平静。

　　她安心了不少的时候，一个温热的触感在她耳畔停留了片刻，转瞬即逝。

　　言玉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她呼吸一滞，长久地屏气了一会，陆初虹适时地提醒她：“其实你可以呼吸。”

　　言玉却仍旧抑制不住自己的心跳，可现在她管不了那么多，她吸了吸鼻子，低下头埋进了陆初虹的怀里，终于舒坦地叹了口气。

　　陆初虹觉得眼前的人实在太可爱了，就在他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背，像个小猫顺毛一样安慰她时，客厅里又亮了起来。

　　言玉的眼睛被强光一刺，她下意识地在他怀里挪了挪，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窝着。

　　陆初虹也不打扰她，她想怎么挪动都行。

　　而陆初虹的怀里确实舒坦，言玉能闻到属于他的气息，能触碰到他温暖的体温，实在是让她爱不释手。

　　不过哪能一直抱着呢，再抱下去今晚可能就睡不成了，可她又不想在这么亮堂堂的环境里抬头和陆初虹对视。

　　她想了想，开口要求道：“要不你走开，我想一个人回房间，我不想看见你。”

　　这个要求听着有些无礼，陆初虹忍不住问她：“我被讨厌了？”

　　“没有……”正相反，她这时候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而又不想让他完全看到她情绪暴露的样子。

　　听见这个回答，陆初虹心里也有了答案，他轻笑着出声：“知道了，既然这样，那我知道怎么做了。”

　　话说完，他伸手抱起言玉，大步往她的房间走去，身体的落空感让言玉尖叫了一声，慌张地抬眼看向陆初虹。

　　看到他清晰流畅的下颌角后，她又慌里慌张地闭上眼不敢动弹了。

　　陆初虹稳稳当当地把人放在床上，用被子将她裹好，看着紧闭双眼的她轻笑：“好了，现在你可以睡觉了。”

　　言玉紧咬着唇没说话，陆初虹见状伸手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离开的时候顺手关了门。

　　隔了好一会后，言玉才缓缓睁开眼睛，她看着黑暗里的天花板，长长地舒了口气。

　　谈恋爱难道就是这样的吗？随着感情的进展会越来越期待更多的东西，宠溺的眼神，温暖的拥抱，动心的亲吻……

　　言玉反思了一下是不是她太贪心了，不过要是陆初虹硬要给她的话，她也会欢欢喜喜地收下地啦。

　　这天晚上言玉睡得还不错，梦里也有很多诸如此类的事情发生，甚至让她觉得她不是睡在床上，而是轻盈地飘在空中，随时随地就能被风吹走。

　　再见陆初虹时，言玉已经冷静了许多，看到陆初虹的唇边沾着泡沫的时候，她抬手面不改色地将它抹去，眼神坚毅地走出了洗漱间。

　　陆初虹不由地哑然失笑，言玉真的比他想象中的有趣很多很多。

　　而就和她的名字一样，她不止在他面前很有趣，平时也很有趣。

　　进了话剧社的言玉很热衷参加活动，虽然都是饰演各种边缘角色，但她还是每次都兴冲冲地参与进去。

　　每天晚上回去之后，她还会拉着陆初虹和自己对戏。

　　陆初虹对了半天，发现她的台词也就只有三句。

　　“不好了，小姐！”

　　“好的小姐！”

　　“啊！”

　　配合她饰演小姐的陆初虹努力演了半天，忍不住问：“你这只有三句话，还没好吗？”

　　言玉认真地摇摇头：“没有，我总觉得我台词不是很好，有时候像口齿不清一样，你觉得我需不需要去考个普通话？”

　　“没有啊，我能听懂。”

　　言玉却较上了劲：“只有你能听懂没用，要让更多的人都听懂。”

　　说完她又转身一遍一遍练习那几句没什么特殊的台词，可能她自己也觉得这很好玩。

　　言玉演出的那天，陆初虹也去看了，他和所有的观众一起坐在台下，看着平时老爱粘在他身边的言玉像只小鸟一样轻快地走出来，好好的情节反而惹得他笑了一下。

　　而看着言玉饰演的小丫鬟遭人暗算后凄惨倒地的样子，他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言玉的台词完了，她就只需要好好地一动不动地当具尸体。

　　不管台上的其他人又唱又闹的，他的眼神就没从言玉身上移开过，而言玉还真的没动过，陆初虹忍不住在心里揣测，也许言玉这是想睡觉了，可她现在的脑海里在想什么呢？

　　她会不会也有一个绮丽的梦，梦中会不会有他的身影？

　　陆初虹无法言说自己的感觉，可要是言玉的脑海里没有他的话，他竟然想为这件事情怒火中烧。

　　原来不仅言玉在台上演，陆初虹也在心里默默地演了起来。

　　这场演出很快就结束了，陆初虹捧着花去后台找言玉，言玉身上的戏服还没脱掉，看到他的出现后，她兴致昂扬地朝他跑过来，扑到他怀里的时候不忘喊了一声：“公子！”

　　陆初虹当场石化，敢情言玉在台上一动不动的时间里就在想这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