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白草莓纪事》愁若浓云

70、chapter70

　　陆初虹的术后恢复得不错，他妈妈很感谢言玉，查房时连说了好几句感谢。

　　而根据言玉观察下来，陆初虹妈妈把病床上的他照顾得很好，看到这一幕后言玉心里却奇妙地开心起来。

　　言玉在悄悄观察母子两的时候，她的手机弹出了消息，言玉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看到喻墨京给她发的消息：“我下班了，过来接你，你能走了没？”

　　言玉忙给他回了消息：“我也快下班了，你在楼下等我就好。”

　　这条消息发过去后，喻墨京很快发消息告诉她：“我现在已经坐着电梯上来了。”

　　言玉不知该怎么描述那一刻的心情，她第一反应就是拉着喻墨京离开，在看到他的那一秒，她真的立马付诸实践。

　　喻墨京起先并不知道她在做什么，而看到言玉那么慌张的样子，他稍微猜了猜便猜了出来：“你是怕我看到陆初虹和妈妈待在一起的样子，我会伤心？”

　　言玉对喻墨京的聪慧感到无奈，看到她慌张的眼神后，喻墨京走过来摸摸她的脑袋：“放心吧，我其实没那么难过。”

　　两人坐到车上的时候，喻墨京忽然提了个要求：“要不你陪我一起看看她吧。”

　　言玉答应了下来，两人把车开到医院门口的车位上，等待着陆初虹妈妈下楼。

　　这时候正好是饭点，他们并没有在楼下等候太久，没一会儿陆妈妈就下来了，她没有察觉到远处有两道视线在盯着她。

　　她提着包走得很快，整个人看起来很精神干练。

　　言玉看着她消失在视线里，想了想说：“我和她沟通过，是个很温和的人，眉眼和你们长得很像，你确定不去和她交流吗？”

　　喻墨京轻轻摇头：“不了，暂时还不是时候，我不想看到相看无言的样子，也不想看到痛哭流涕的样子，暂时先这样吧。”

　　言玉听见这话，沉默地伸手握住他，她真的不舍得再放开喻墨京。

　　而陆初虹能下床活动后，他又记吃不记打地开始对言玉示好，言玉拒绝一切他的一切糖衣炮弹，却拒绝不了他装作认真的询问。

　　言玉周末上夜班的那天，陆初虹看着自己化验单上指标犯愁，故作不解地问言玉：“医生，你看我的这个指标是红色的标识，你说它是不是代表了什么，我不会有事吧？”

　　言玉忍无可忍地用凌厉的眼神看向他：“陆初虹，我切的是你的胆囊，不是你的额叶！”

　　陆初虹还想在她面前装，言玉才不理会他身上的茶香四溢，冷着脸把人赶走。

　　第二天她下夜班的时候，她的规培同学请假了，只有实习小同学兢兢业业地端着换药盘穿梭在病房里，满头大汗地给病人换药。

　　言玉干完了自己的事情也没好意思走，过去搭了把手。

　　她一连换了几个后，端着换药盘来到了陆初虹床边。

　　她眼里只有自己的工作，陆初虹却诧异地看向她：“怎么是你亲自来换药，是给我的优待吗？”

　　言玉没回答，陆初虹自作主张地下了结论：“肯定是这样没错。”

　　言玉瞪了他一眼，小声说：“当时忘记把你的嘴给缝起来了。”

　　陆初虹笑了两声，忽然正色道：“言玉，我马上就要出院了，等过几天一起吃个饭吧。”

　　说完他又生怕言玉不答应，又补上一句：“没别的意思，只是想感谢你给我做手术。”

　　言玉专注地换着药，面不改色地回答：“好啊。”到时候她带着喻墨京一起。

　　而从出院后开始，陆初虹了无生息地消失了一个月，随后他突然给言玉发了地址，询问她道：“有时间吗？明天下午一起吃饭。”

　　言玉把这事给喻墨京说了，正好他也有时间，言玉答应下来，当天晚上带着喻墨京一起出现。

　　陆初虹看到喻墨京出现还是有些傻眼，他保持着涵养没真的问出声，只是频频朝言玉看来。

　　言玉笑着问：“有好吃的怎么能忘了你哥呢？”

　　陆初虹当即就觉得隔了一个月再约言玉吃饭真的很明智，不然的话他的伤口都会被她气炸。

　　言玉说完这话就忙着点菜，剩下两人不说话了，喻墨京用玩味的笑容看着陆初虹，陆初虹则是故作镇定，噙着笑和他对视。

　　言玉没注意他们之间的摩擦，她放下手机开口：“都点了各自爱吃的，这家我也没吃过，待会看看味道如何。”

　　她说完这话后没觉得有什么，喻墨京却忽然转头看向她，问出声：“你还记得他喜欢吃什么？”

　　言玉眨了眨眼，随口道：“随便给他点了一些，他不挑食，应该能吃。”

　　这话听着和养猪一样，陆初虹不高兴了，他眯着眼朝言玉笑：“言医生这是你的答谢宴，应该都点你爱吃的才对啊。”

　　言玉宠辱不惊地摆手：“我没那么贪心。”

　　她说完这话，看着陆初虹问出了最近一直好奇的问题：“你怎么一直待在H市？”

　　“毕业后我来附二院找了工作，已经在这待了小半年了，以后我们可以经常见面。”

　　言玉一听这话不想接话了，喻墨京却笑着问：“怎么突然来了H市？”

　　陆初虹知道他在针对自己，他微微扬起下巴，勾着唇角毫不退缩地回应：“找人，之前在这里分手了，想在这里重新开始。”

　　言玉听得翻了个白眼，她真想揍陆初虹一顿。

　　喻墨京从容不迫地笑开：“你要找的人有男朋友了。”

　　陆初虹轻笑一声，再次回应：“那不影响，我相信我的直觉。”

　　说这话的时候他转头看向言玉，言玉咬着嘴唇默不作声地在桌下踢了他一脚，让他胡说。

　　“你是不是太过自信了？”喻墨京对陆初虹小猫挠痒的话语并不在意。

　　原来出生时大着几分钟还真能就是有优势，陆初虹还嫩着呢，根本不够看。

　　陆初虹被刺激了一下，下意识脱口而出：“她应该不介意再多一个男朋友。”

　　喝水的言玉差点被呛到，她怒气冲冲地放下杯子：“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你可别造谣！”

　　陆初虹和言玉爱也爱过，吵也吵过，而言玉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她还和以前一样，不会正面否认自己内心的想法。

　　当时他笃定她还喜欢喻墨京，她都是顾左右而言他，从来没否认过。

　　现在也是如此，陆初虹笑着提醒她：“你只是说你没说过，可没否认你从来没想过。”

　　言玉懒得跟他玩文字游戏，这时候立即否认：“想也没想过。”

　　她真不是那种左拥右抱的人，想想那种画面她就起鸡皮疙瘩。

　　两人像小学生斗嘴一样争执到了上菜，喻墨京像大家长一样出声打断了他们：“吃饭吧。”

　　陆初虹低头看到眼前的菜，注意力立马被吸引了过去：“哎，有松鼠桂鱼，我爱吃，清汤豆腐，我也爱吃，对了，这个糖醋排骨也是我的爱吃的。”

　　这话再明显不过，言玉恨恨地咬咬牙，早知道她就该给他点一些乱七八糟的菜。

　　她冷冷地看了陆初虹一眼，出声讥讽他：“你什么都爱吃。”

　　陆初虹不甘示弱：“对啊，我爱吃什么你都很了解嘛。”

　　言玉气不过，伸手拐了拐身边的喻墨京：“你看他，你快开口怼他两句。”

　　喻墨京平静地吃饭着：“不要，我不和小学生说话。”

　　陆初虹在那咕哝一句：“我也不和老古板说话。”

　　言玉看得满头黑线，这两个只差了几分钟的人用这个点攻击彼此就像是在攻击自己一样，实在是令人发笑。

　　为此言玉和陆初虹你一言我一句地搭腔着，喻墨京也时不时被拖下水陷入混战。

　　一顿饭吃下来，饭桌上的说话声就没停过，而他们说的全是废话，刚吃下去的热量也被说话给消耗了。

　　吃完饭后言玉自然是跟喻墨京一起回家，陆初虹独自一人坐车离开。

　　开着车的喻墨京似乎有心事，言玉好奇问了一句：“你在想什么？”

　　“一开始我以为你只是把陆初虹当做我的替身，后来才发现，其实你对他也很特别。”

　　言玉的心被他的话提了起来，她僵硬地问：“你怎么会这么想？”

　　“你记得他的喜好，你心疼他的处境，你也会远远地观察他，不是吗？”

　　喻墨京再次展现了胸有成竹的姿态，似乎在言玉观察陆初虹的时候，他早就把两人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然后在心里分析，得出了这个不容置疑的结论。

　　看着言玉沉默的时候，喻墨京从容地笑笑：“你不敢承认吗？”

　　言玉冷着声音回答：“如果我真这么想的话，我们早就复合了。”

　　喻墨京却不以为然地笑出声：“你们当初为什么分手的呢？是觉得对方都不是真的爱，可后来你对他的喜欢变成恨意，你每年都记得他，你的恨意还牢牢地挂在他身上，不是吗？”

　　喻墨京说着这话，像在解剖她的心，言玉一时无话可说，在心底深处，她也会觉得茫然。

　　正如喻墨京说她睡着会喊出陆初虹的名字一样，这两个男人一个变成了喻晶晶，一个变成了陆紫霞，而她偏偏无法剖开自己的心看看她真正喜欢的到底是喻墨京还是陆初虹。

　　“你既然这么认为那你为什么还要和我在一起？”这是言玉最无法理解的部分。

　　喻墨京莞尔一笑回应：“我之前就回答过了，我想知道爱是什么，现在我能暂时告诉你，你对他的爱是恨，他对你的爱是嫉妒，我能给你的爱，则是容忍。”

　　容忍？言玉听到这话只觉得受到了冒犯，当时她认真问过喻墨京的，问他到底喜不喜欢自己。

　　她不明白为什么他能容忍，在她这里这根本是不喜欢的表现，当时她也暗示过，如果喻墨京在国外有过恋情，她会快刀斩乱麻，她不会和他在一起。

　　而现在反倒是他对她说了一句容忍。

　　言玉被气笑了，她怀疑是不是自己太过轻易就答应了喻墨京，而喻墨京也并不是那么喜欢她，所以他会有这样的感情。

　　她安静了一会，开口询问：“那你呢，你就没有嫉妒这种情绪吗？”

　　喻墨京平淡地回了一句：“当然有过，但我真要是嫉妒起来的话，我会彻底把你推到他怀里。”

　　言玉不由地拔高了声音，一字一顿道：“你这话像是把我当一个物件！”

　　言玉这是真生气了，喻墨京也感受到了她的怒意，他沉默了几秒钟，轻声开口：“言玉，聆听你的心，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好啊，那你可以看看，我到底会怎么做。”

　　接下来的时间里，喻墨京一言不发地开车，言玉心里有股无名火，她没事做给陆初虹发了条消息：“你安分一点，别发疯了。”

　　陆初虹的消息隔了一会才回过来，他咬牙切齿地命令她：“今晚你不能跟喻墨京回家。”

　　言玉这时候已经躺在喻墨京家的沙发上了，浴室里传来了淋浴的声音。

　　她倒是想看看喻墨京会做什么，他这次会推开她还是会推倒她？

　　言玉舒畅地笑了笑，又发了一句可能会把陆初虹气得半死的话过去：“睡觉了。”

　　那晚言玉的手机就没停歇过，陆初虹大概彻夜难眠，他时不时就给言玉发一条癫狂的消息过来。

　　言玉没顾得上看，而喻墨京却注意到了她放在床头柜上频频亮起来的手机，他低头在她耳边问：“是谁一直发消息给你？”

　　言玉装傻充愣：“不知道……”

　　喻墨京长手一伸拿过来放在言玉面前面部识别，打开后果然是他所想的那个人，他大致浏览了一下他叽叽歪歪的消息，低头问言玉：“我怎么觉得你是故意的呢，我好像被你利用了。”

　　言玉捂着脸摇头：“我真的没这么想。”

　　喻墨京迅速动了动，拉开言玉的手笑她：“现在就开始报复我了？你高中时候就不是个乖乖牌啊，我可没忘，要不要让他听听你的声音？”

　　言玉一听这话万般抗拒：“不行！”

　　看着她当真惊恐的样子，喻墨京笑着亲了亲她，放下手机认真做。

　　那天喻墨京也一反常态，他要求言玉各自叫他和陆初虹的名字，然后试图根据她身体的反应判断她的心。

　　在这种时候言玉的任何戒备都起不了作用，她毫无防备地袒露了自己的心意。

　　可喻墨京却失望地发现，在言玉心里，他和陆初虹竟然旗鼓相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