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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chapter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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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重和路信伤口好得差不多后,路信终于鼓起勇气联系了他念念不忘的女人。
电话接通后他起身去了阳台,关重和江月白听不到他说了什么,只能看到他手插兜,不停地在阳台上走来走去,一脸惆怅,时不时蹦出两句话来。
一通电话打了将近半个小时才结束,转身进来的那一刻他第一反应就是叹气,颇为艰难地说:“谈好了,明天在银安大厦一楼见面。”
关重一听地址反倒放松了不少,那地方人来人往的,想必对方也不会直接动手。
不过他和江月白还是决定去一趟,途中路信一直低着头,时不时吸一吸鼻子,模样看起来尤其难过。
关重见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今天结束也就解脱了。”
路信也明白这个道理,来都来了,没有临阵逃脱的道理。
而等到三人来到碰面地点一看,对方可不是只来见一面那么简单,和路信有牵扯的女子并不在,反倒是乌泱泱站了一大帮男人。
关重和江月白跟在路信身后,还没走进人堆里便被几个人拦下:“哎你们不能过去,有什么事在外边等。”
关重冷静地扫了他一眼:“大家都是文明人,我懂你们也懂。”
说完后他又朝着路信的背影来了一句:“喂,我们在那边等你。”
路信见状也只好点头,壮胆在中央的男人面前坐下,等候着他们的质问。
关重和江月白则是找了一家咖啡店,各自点了一杯圣代坐下来,目光却牢牢锁定路信所在的方向。
隔得太远他们根本听不到对方在说什么,不过那群壮汉倒是站在原地,没有真的对路信上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阳光也慢慢地从他们的脚边爬到面前的桌上,笔直地对着关重和江月白两人照射,时间一长,晒得两人心烦意乱,不知是为了炙人的日光还是眼前令人焦灼的场面。
就这么过了一个小时之后,站在外围的人群终于有了动静,几个男人晃了晃身形,似乎要有所动作。
关重暗道一声不好,手撑在桌上借力跳了出去,下一秒那群男人自然地兵分两路,让出一条路来后,路信慢慢从中走了出来。
他一路走得像鹌鹑那样老实,快走到关重身边后才露出庆幸的笑容:“没事了,都解决了。”
关重搂着他往回走,口中问道:“怎么解决的?”
“我之前给她花了不少钱,刚才被辱骂了一顿后,让我选择挨打还是不要钱,我选择不要钱,他们也就守信用放了我。”
关重听完松了口气,幸好路信没死磕,不然这么多人在那,一个一拳也能把他打晕过去,毁容事小,活着都成问题。
他拍了拍路信的肩,安慰了两句:“木已成舟,不要再想了,等再恢复几天,我们就回去上班。”
路信也长舒一口气:“嗯,事到如今也只好这样了。”
感叹完后他又高兴了起来,朝身边的两人笑笑:“今天真是谢谢你们了,要不是你们的话,我真来不了,这是真心话。”
江月白听到他感谢的人中有自己,面上只是点点头,心里却还是有一丝窃喜,似乎自己为别人做了何种惊天动地的事一般。
路信解决完他的麻烦后,便从关重家离开了,家里再次只剩下他和江月白两人。
江月白说不上来那是什么感觉,路信的出现就好像密不透风的屋子里忽然有一阵风溜过,悄然改变了屋子里的气氛。
她不知道关重有没有这样的感觉,她倒是觉得自己变得正常了很多。
“你要什么时候回去上班?”这几天关重都是在过着正常作息的生活,但他的伤也好了很多,想必没几天就要重返岗位了。
关重想了想:“还有四五天吧,怎么了?”
江月白摇摇头:“没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里,关重和江月白都待在家里,没出去晃悠,不过江月白还是悄悄在网站上看招聘信息,只可惜看来看去也没什么合适的。
关重重返岗位的那天,江月白一早就告诉他自己要出去找兼职。
关重听到这话略有惊讶,抬头问道:“需要我帮你吗?”
江月白想了想还是摇头:“不用了,我想自己先试试。”
但这项计划才一开始就不太顺利,江月白觉得自己恢复正常了,全然忘了她那引人瞩目的火龙果头,虽然发根处已经长出了很长的黑发,但和普通人比起来,她看起来不像是个会老实工作的,给人一看就感觉是生活混乱的精神小妹。
江月白还是被人瞅了几眼才意识到这一点的,她也知道仅仅是发色而已,完全无法给一个人下定义,但世俗的目光就是这样,想找到兼职,她思来想去还是直接去理发店,让Tony给她索性推了。
镜子里的Tony捏着她的头发,略显小心地问:“真的要剃掉吗?不再想想?”
江月白笑了笑,认真点头:“本就是冲动下的产物,也到了该把它剃掉的时候了。”
在她的再三保证下,Tony先是剪短了她的发梢,见她没有一丝懊悔的神色后,才拿起推子把她的头发彻底推光。
整个过程江月白都来不及反应,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像置身梦境还没清醒,头发已经完全被推光了。
站在她身后的Tony也轻叹一声:“好了,不过我感觉还挺适合你的。”
江月白伸出手摸了摸光秃秃一片的脑袋,笑了起来:“是吗?”
当天晚上她回到关重家时,心情也难以形容,虽然关重的看法并不重要,但一想到他探究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就莫名其妙觉得兴奋。
果不其然,在关重看到她后,他的视线还是在她头顶停留了几秒,随后问出声:“你怎么把头发剪了?”
“之前那个发型实在累赘,也惹人非议,今天索性把它剃了。”
关重闻言轻轻点头:“嗯,其实还不错,看起来气色好很多。”
江月白听见这话走到镜子面前看了一会,她倒是没能看出多大区别,五官倒是明显了很多,整张脸看起来没那么别扭了。
江月白还是没放弃找兼职,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她必须找点事情做做,要是再半途而废,她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信心肯定又会被击垮。
不过很多人的眼光还是很奇怪,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不喜欢,因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像混社会的。剃了个光头也会被议论,总有人会好奇地打听为什么要剃光头,更有甚者直接上来问:“你是不是受到什么刺激了?”
一听到这话江月白就觉得自己都快晕倒,好像只有黑长直、马尾辫、齐肩短发才是正常的人类一般。
不过她还是在超市找到了一份导购的工作,戴着黄帽子,穿着黄马甲,偶尔也会遇见一些令人心烦的人和事,但总体还算是有所收获。
她在超市里干了将近两个月后,心境也平和了很多,在这段时间里她很少想起张韶,似乎这个人已经完全脱离了她的生活。
张韶本人肯定巴不得她这么想,而江月白也在努力适应中。
不过她完全没意识到寒假里最重要的节日正在悄然来临,直到超市里忽然响起熟悉的小曲,刘德华的笑脸也挂满整个超市后,她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原来是要过年了。
江月白不太喜欢过年,还没成年前她都是一个人待在家里,学着其它大人的模样,早早屯好食材,要是心情好的话还贴贴对联,算是给过年增添一点喜气。
出来读书后,她反倒一次没回去过,寒假就四处找兼职,过年那几天就自己待在便宜的青旅里,一个人打发着时间,喜庆的日子就这么也过去了。
这一次江月白还没想好该去哪,虽然也许能留在关重那儿,但距离张韶太近了,她不太喜欢。
思来想去后,江月白还是自作主张地决定去外面住,而这一离去,再见的时候她肯定也不再会是疯疯癫癫的模样,再出现肯定也不能撒泼打滚地再赖在他家了。
这次江月白也没和谁说,而是自己去找了合适的住处,才准备向关重开口。
而她打点好一切,缓步走回家,想和关重说起这事。
这一次她什么感应都没有,直到走到小区楼下,听见依稀的说话声,下意识抬头后,却看到关重站在阳台上,面对着张韶家的方向。
除了他之外,还有几个陌生人陆续从张韶家出来,低声说着话,神情凝重哀切。
这肯定是发生什么事了,江月白的脑袋里瞬间尖声响了起来,她都分不真切这是不是她发出的声音。
江月白很想活动起来,却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该马上跑开,还是脸色难看地上前一探究竟。
她身体不听使唤,惨无血色地站在原地的时候,关重发现了她的身影,他皱着眉朝她看来,神情里也是掩饰不住的唏嘘。
江月白连喊他一声名字都做不到,一张口反而有滚烫的泪珠不断地掉落下来。
关重立即转身,大步流星地下楼,快步朝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