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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腰比水蛇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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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白皱眉看向殷墨天。
“它——”
殷墨天顿了顿,一把拎起小白白往褚白怀里一丢,“白白,叫爹爹——叫爹爹他就不吃你了。”
“爹爹?”
小白白晕头晕脑落在了褚白怀里,整个小人都还在懵懂,但听到这句,毫不犹豫就叫了一声。
无论从这小人外形还是修为、灵识的成熟度来说,在褚白面前都跟一个小孩子无疑,褚白本性绝不会倚强凌弱,不好让这小人掉下去,下意识一把接住了。
“你说什么?”
褚白一手接过这小人,眼底透出一丝愠怒看向殷墨天。
“跟你长得一模一样,”
殷墨天无赖道,“说不定就是天意借我的手,送你的儿子——不然我当初怎么会梦到它这个样子?”
褚白怒道:“你胡言乱语什么?”
“爹爹,”
小白白伸开小胳臂搂住了褚白的脖子,“爹爹,原来你是我的爹爹……呜呜——我也有爹爹啦……”
它一哭,头上插的那支桃花也跟着颤巍巍的动,一股子桃花的香甜味道就往褚白鼻子里钻,软软甜甜的。
“虽说跟我容貌一般,”
褚白又是狼狈又是恼火看向殷墨天,“可它是你弄出来的,怎么叫我……叫我什么爹爹,你怎么不让它叫你爹爹?”
“好啊,”
殷墨天立刻道,“那让它也叫我爹爹好了,叫我大爹爹,叫你小爹爹,这样总行了吧?白白,叫大爹爹。”
“大爹爹,”
白白抹了一把小脸上的泪水,开心冲着殷墨天叫了一声,又回头看向褚白,“小爹爹——”
一下子有了两个爹爹吖~
褚白又被气的一噎:什么大爹爹小爹爹的!
“不可,”
褚白忍着火道,“非生非养——”
“就当你认个干儿子吧,”
不等褚白说完,殷墨天嘿嘿笑道,“念在它无父无母的,且今晚又救了你老相好薛满城的那只小松鼠,你认它做干儿子又怎么了?你不喜欢听小爹爹这三个字,以后让它叫你白爹爹好了?”
说着,又十分凝重指了指夜色的天空,“我们之前就说好了,晚上,听我的!”
褚白又被噎的说不出话,一时不知道是先反驳薛满城不能说是自己的老相好,还是先反驳不认这个干儿子。
但他又清楚,殷墨天说的没错,他确实答应了,晚上都听殷墨天的。
“没意见吧?就这么定了!”
不等他开口,殷墨天一拍手道,“男子汉大丈夫,褚仙尊怎么做事磨磨唧唧的,言出必行,那什么尊老爱幼不是君子应当的吗?”
“白爹爹,”
小白白软软糯糯摸了一下褚白的脸,“我很乖哒,我还认了好多字,妖王殿里的书我都看过好多啦——有光屁屁打架的哦……我——”
它话还没说完,殷墨天一把将它从褚白怀里拎了出来,一下子收进了自己的乾坤袋。
褚白脸有点黑。
“说正事,”
殷墨天立刻正色道,“接下来我们怎么办?那只小松鼠还昏迷不醒呢,要等它灵识恢复,只怕还要几天,我倒是有个主意,你听听?”
褚白听他说正事,也只能按下之前才认了干儿子的烦闷,皱眉道:“什么主意?”
“玄鹤山庄那幻影石中,确实显示那薛岩对玄鹤山庄动手了,”
殷墨天道,“但是,那幻影石所录影像,只有短短一瞬,而且这短短一瞬之间,只看到薛岩杀了数人,但——”
“但并没有显示,薛岩带走了薛满城?”不等他说完,褚白接过来他的话。
“对,”
殷墨天道,“你注意到没有,玄鹤山庄那位二庄主,可是无论冠带,还是衣袍,乃至各种仪容细节,没有一点凌乱的样子。”
以他那大哭兄弟之情的悲戚神色,形成了一个微妙的讽刺。
玄鹤山庄突遭薛岩屠戮,死了那么多人,连他大哥都被薛岩击杀……这种大变之下,那二庄主的衣饰细节,就有的品了。
褚白眼光闪了闪:“你依旧怀疑玄鹤山庄?”
可他用神识探查过玄鹤山庄大庄主云承鹤的尸体,尸体不假,人是真死了毫无疑问。
“玄鹤山庄平日里谁做主?”殷墨天又问。
“你怀疑是二庄主杀了大庄主,做了这场戏?”
褚白摇摇头解释道,“我也想过这一点可能,但应该不是,玄鹤山庄,大庄主云承鹤手握实权,且修为最高,庄内高阶修士,都是云承鹤培养——二庄主,和云承鹤是一母所生的亲兄弟,两兄弟也一向和睦。”
其实不仅如此,云承鹤比云承风年长很多,几乎是他一手将云承风带大,长兄如父,兄弟两人感情,在仙宗中是人所周知的兄友弟恭。
薛满城之前甚至跟他说起过一个仙宗暗中的流言,说是云承风可能是云承鹤的私生子之类之类……
此流言有些太过刻薄猥琐,他并不想跟殷墨天说起。
“是吗?”
殷墨天皱眉,“这事情看来真没那么简单——我建议,我们暂时不回青叶宗,隐瞒行迹,一边等着薛满城的灵宠恢复灵识,一边暗中走访调查此事,你觉得如何?”
现在回青叶宗,只怕不会太清静。就今晚的事情看来,玄鹤山庄有意将薛满城和薛岩的事情,跟青叶宗扯上关系,之后很有可能动不动以各种借口找过来。
与其坐等麻烦上门,倒不如在外一边找线索,一边求一个清静。以褚白的修为,只要有心瞒人耳目,就不会被人发现行踪。
褚白默默点了点头。
哪怕此事玄鹤山庄不扯上他青叶宗,为了好友,他也不能袖手旁观,必然要找出线索,察探痕迹,不论薛满城是在薛岩手里,还是在玄鹤山庄手里,都要尽早救出薛满城。
……
三天后,正好外面小雨绵绵,察觉到收在乾坤袋里的小松鼠有了一点要醒过来的迹象,乔装改形的褚白和殷墨天两人,就留在客栈没有出去。
两个人都敛起了气息,化成了普通行商的模样,不仅容貌,就连身形都改了,声音也略改了一点。
殷墨天甚至在自己脸上还点了一个大黑痣,很是对着镜子嘚瑟了好一会,自称这是混迹酒楼茶馆探听消息的最佳妆扮。
褚白都由他,实在是因为自从他认了那个干儿子后,殷墨天一连三天都十分老实。晚上全心调息恢复,既没要看什么女修舞,也没作什么怪,倒是配合他调查线索,出谋划策十分积极。
他甚至越来越有点觉得,这位妖王虽说行事偶尔有点离谱,但人总归还是纯良。
客栈二楼是客舍,下面大厅却很是热闹,到了饭点可堂食,不到饭点时,可吃茶听书,听曲子。
“去听书,”
殷墨天戳了戳褚白道,“边听书边听人闲话热闹,说不定能多听一点消息——”
褚白没意见,虽说略一散开神识在房间就能听到方圆数十里外的动静,但神识一散开,一旦附近有高阶的修士,立刻就会察觉。
既然扮作普通人,就要混在普通人之中。之前三天就靠这个,他和殷墨天也察探到了一点东西。
“啪,”
两人才落座后,那说书人正好说完一段,换了一个上来,直接开了入话诗,“一朵桃花映日娇,妖王眉眼锁秋水……”
褚白不由一怔。
殷墨天也是疑惑。
“先前说了多情小翠莲的话本,这本咱们讲一个仙宗的艳事——”
那说书人故卖关子,搅得听书吃茶的客人一个劲叫好催促,这才嘻嘻又朗声笑道,“正是说那褚仙尊和他那灵宠妖王的事,那才叫一个只羡鸳鸯不羡仙——诸位听好了……”
褚白和殷墨天:“……”
“话说,那日褚仙尊拿到契灵符,正好遇上妖王在灵池沐浴,”
那说书人唾沫飞溅,眉飞色舞,“却说那妖王生的,人比桃花娇,腰比水蛇细,妥妥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雪肤参差——”
“噗——”殷墨天一口茶喷了出来。
“那褚仙尊正当壮年,”
说书人神神秘秘又道,“一直从未结契道侣,未免有些孤枕难眠,此时见到那妖王,不由动了些许念头,只想着将人带回青叶宗好做一起睡卧,也多一个暖床的美人——”
“铿。”
褚白手中的茶盏碰到了桌面,发出了一声轻响,旁边正听得兴起的客人顿时不满冲他们这边吹胡子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