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美人之心意彻骨》不枚听扬

14、明争暗斗

　　第二日，元正，卯时，早朝。

　　德宗皇帝是位勤勉的皇帝，元正这一天也依旧不歇着，早朝依旧。也许是昨夜玩的太晚，今日没有安寝好，来得晚了些。

　　众人都已经进了大殿，就连一向晚到的逍散王李泓都来的有一段时间了，也还是不见李程的踪影。逍散王和张尚书令一党的官员看到李泓和张氏在低声交谈，有些人等不了了，开始叽叽喳喳的谈论着什么。

　　李泓向张尚书令低语：“贵千金可还好？”

　　张尚书令和颜悦色般回道：“这还是多亏了王爷，不然小女可真是性命不保啊！”

　　“本王忙于追赶刺客，还未来得及探望。贵千金可有中了毒？”

　　“中毒？并未。”张尚书令反问道，“王爷何以如此问？”

　　“无事，只是本王去追赶刺客时，刺客所用利器带毒。”

　　张尚书令听后十分惊恐，忙问道：“王爷可有受伤？”

　　“无碍。”

　　李泓不禁心想，刺向自己的第一只镖为何并未带毒，而后刺向自己的每一只镖都带着剧毒，难不成是因为咸阳知道自己会躲过第一只镖，所以并未用毒，以免伤到其他人？可咸阳的目的本就是让李泓知晓她的身份，可又为什么会气急呢？

　　李泓还在思虑之时，李程从龙椅之后现身。

　　“陛下驾到！”

　　一众大臣也终不再交头接耳，纷纷跪下行跪礼，高喊道：“臣等见过陛下。”

　　依旧与往常一样，所有人跪在地面之上，除了李泓。
　　他依旧行兵礼，好似是在提醒李程，自己手中有兵权和兵符。

　　李程拍打了自己卷轴起的衣边，无心道：“免礼，都起身吧。”
　　众官起身，李程不自觉的向众官看了一眼，发现李泓还是未跪，心里是不太舒服，但又不能表现出来。

　　李程道：“昨日朕邀二弟来宫中一同共进团圆饭，但二弟以身体有碍为由推脱了，但朕又听说，二弟昨日在喜凌街一带救了张尚书令的千金又去抓捕刺客。二弟不是身体有碍无瑕动身吗？怎么还能在喜凌街闲逛呢？”

　　皇帝李程已经对李泓起了隔阂，就连称呼都从皇弟变为了二弟。李程也不再计较为何李泓没有与他吃团圆饭，只在重点为“欺君”，希望能治下李泓的罪。

　　李泓倒是不紧不慢道：“回陛下，臣并非是去闲逛的。臣前些日子的确偶感风寒未愈，怕把病气过给陛下才推脱了。只是臣昨日收到一份密信，说是除夕当天晚戌时，喜凌街的承德酒楼二号厢房内有人密谋行军之途、粮草之事。臣想着，这既是行军之事，便归臣管，毕竟兵权还在臣的手中，所以索性去望了望。”

　　李程显然一副什么都不信的模样，继续追问下去，道：“哦？可查到了什么？”

　　李泓顿了顿话语，难为情般道：“是有一些，不过证据不足，臣不敢妄加推断。”

　　李程见李泓故弄玄虚的样子实在不满，怪声怪气般提高声音道：“还能有谁，是朕的逍散王得罪不起的？”

　　李泓见李程上了自己的当，心里按耐不住的得意浮于轻轻上扬的嘴角，一字一字正经道：“臣已在折子中写的明白，本想在早朝结束后递给陛下的，既然陛下心急，那便在这朝堂之上说出罢了。”

　　“说。”

　　李泓慢慢看向身旁的张尚书令，微微点了点头，张尚书令心神体会后便慢慢向后退去，与站在李泓身后的太常卿郑氏窃窃私语。
　　李泓将折子展开，看似不经意般的略过折子一眼，又重新合上交给了从李程身边走下来的公公手中。

　　“臣查到户部尚书杨彦，走私粮草、扣押棉衣以换取钱财，将不值钱的低劣草衣卖给边境，大部分军需、俸银、粮饷都统统进了他的府中！等同有镇军大将军不关心士兵，连这都未曾发现！”

　　李泓话音刚落，户部尚书杨彦就不可思议般看向李泓和李程。

　　李泓说的义正言辞，好似自己才是那个正义的人。

　　李程不禁皱起眉来，李程记得，这个户部尚书杨彦虽是尚书省的人，但却处处以自己为中心，并未与逍散王和张尚书令同流合污。也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李泓与张尚书令想除掉他？

　　李泓所说这句，除了道出杨彦的过错，还间接踩了镇军大将军一脚。

　　自从李泓被李程召回都，卸下辅国大将军一职后，这镇军大将军就是边境现今唯一的将军了，而且还是皇后王氏的嫡系哥哥。
　　李泓手中的兵有一小部分是在镇军大将军手中，他早就不服，早就想全拿回来，属于自己的东西，就一定要拿回来。

　　李泓此话所说的杨彦贪污若为真，那便是一石三鸟。

　　李程心想：“这计策着实高。”

　　李程虽然心里认为此计高超，但只要自己不下令处置，只要自己在背后歪曲李泓的原计划，他李泓又能怎么样？

　　“你昨日去查到了什么？”

　　“臣，昨日在喜凌街的承德酒楼二号厢房内抓获正在密谋的两人。原本是三人，但其中为首那人似是察觉异样，现行离开了。为首那人，便是户部尚书杨彦大人。”

　　户部尚书杨彦赶忙小跑出堂，扑通一声跪在李程面前。那跪地的声音，着实像极了，代宗李舍驾崩时，为李舍看治的太医硬生生倒在地板上的“蹦”一声。
　　外面突然下起了雪，风簌簌般向大殿内吹进，站在靠后的大臣被风吹的冷的，都不禁打了个哆嗦。
　　那，杨彦跪的地面，应该也很冷吧？

　　“陛下，臣冤枉啊！臣虽身为户部尚书，掌管军需等事物，但臣不可能监守自盗啊陛下！”

　　李程接过公公递上来的折子，仔细看去，妄想在这证据充足的折子上找到什么不对的地方。李程越看越觉得不对劲，看得多了内心居然也有些动摇。
　　李程知道杨彦曾经搬动过军饷，可还没到两个时辰，杨彦就将军饷补齐了，至此就再未做过什么错事。李泓查到的这些条条桩桩，都是自己未知道的。
　　若这折子为假，那便只是李泓与张尚书令等人合谋除掉背叛他们的人的一场戏罢了。若这折子是真，那后果不堪设想。原来这底下的大臣，总有些东西是李程目前还未知晓的，有多少人的手，是干净的呢？

　　张尚书令与郑太常卿低声过后，张尚书令慢慢站回李泓身侧后，李泓看向张尚书令，张尚书令给了李泓一个信誓旦旦的点头。

　　李程看完折子后，将折子一合，轻轻放到桌前，叹了口气，道：“杨爱卿前几日才贡献了一条妙计，他算是功臣。况且这折子也并未说的明白，证据不足，朕看还是免了…”

　　皇帝李程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李泓打断：“陛下，并非是证据不足，臣还有人证。”

　　张尚书令也不管李程要不要召见，就转身向门后拍了拍手，严肃道：“带进来。”

　　张尚书令话音刚落，两位侍卫就压着两个人送至了大堂，两人的头发已经不是整齐，行为举止也甚是不妥，两手被绑于身后，弓着腰被囚前行。

　　两人上了大殿，赶忙跪下行礼道陛下万福，迟迟不敢抬起头来。

　　李程见二人衣衫褴褛，不像是杨彦的同谋。

　　“陛下，这两人便是杨彦的远方表弟，他们三人在二号厢房谈的甚高兴。”

　　李程不去理会李泓的话，对压上来的二人问道：“你们为何人？是否走私粮草、扣押棉衣以换取钱财，将不值钱的低劣草衣卖给边境？”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道：“是陛下，草民已经知错，还请陛下看在表哥前几日立功的份上，饶恕了草民的表哥吧！”

　　李程一听这话，彻底发怒，“放肆！”

　　李泓表面依旧不闻世事的模样，但其实内心早已阴谋得逞般高兴，这眼前跪着的二人说什么都已经不要紧了，要紧的是两人说出“表哥前几日立功”，一介草民对朝堂之上发生的事情如此熟悉，实在蹊跷。

　　杨彦被吓的连连磕头，依旧嘴硬的很，就是不承认自己所作所为，杨彦坚信，李程现在急需官员为他说话，李程是不会惩治自己的，惩治这个，为自己出谋划策的臣子的。

　　可令杨彦没想到的是，李程亲口下令，彻查杨府。下令过后便退了朝，完全不给李泓提起镇军大将军的机会。

　　杨彦不管怎么唤陛下，李程都不看他一眼。
　　李程一想到那些因为吃不饱穿不暖的将士在边境的艰苦生活便十分痛心，就算杨彦准备投靠自己又有什么用？

　　李程退出大殿之后重重的叹了口气。
　　李程叹气的同时，杨彦也重重的坐倒在地。

　　众官恭送陛下离开，还未起身，逍散王李泓便连礼也不行了，走近杨彦，道：“背叛本王，便只有这一个下场。”

　　杨彦恨透了李泓，心想着：“凭什么自己贪污受贿就一定要被抓？他李泓欺上瞒下，目无尊卑依旧活的好好的，权利也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凭什么？”

　　杨彦越想越气，一想到府内的大量军饷和贪污所受的钱财就要被查封了，更是发了疯的冲李泓打去。
　　李泓反应极快，抬起脚就冲着跪着的杨彦踢了过去，直直将杨彦踢倒在地上。

　　李泓轻轻道：“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