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在梦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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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侍卫，封后大典已经开始备着了，衣服尺寸晚些时候会有人来量。”鹤不迟慢步走进来，目光却不动声色的转移着。
归来十心里还有些后留的惊悚，心跳声在此刻格外凸显，他缓了缓神情，视线注意着他，说道：“鹤不迟，你那些鬼臣们真的都同意吗？”
鹤不迟收回视线，盯着他笑道：“就算他们不同意那又怎样，魔族是我的。”
“他们中有一人不愿，那我便杀了那一人。”
“可倘若天下人都不愿呢？”
“那我便杀光天下人。”
“这世间只留你就可。”
“鹤不迟，有些时候我挺不理解你的，我平平无奇，法力也不高强，虽说我是你的贴身侍卫，但我根本没办法保护你，甚至有些时候都是你护着我。”
归来十既是在转移注意力也是在说着真话。
很多个夜晚他质问自己到底哪里好，值得鹤不迟与天下人为敌说出立他为后的话。
知道了他曾经的往事过后，在深夜，他每每质问自己时，得到的答案是他和鹤不迟心里那个人很相像，可他又偏执的认为不一样。
他是个自我矛盾的人，一边质疑他是替身，又一边说服自己不是。
不知道过了多久，鹤不迟叹气似的才开口，“你信我吗？早在很多年前我们就已经认识了，我们认识的时间不止数月。”
归来十看着他，那双眼眸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此刻，里面带了些无措，他想在里面看出一点假意，可是那双眼眸里面和往常一样，只有他，只有归来十。
“鹤不迟，如果我相信你，那你会相信我吗？”归来十想到天界的种种，有些发颤的问道。
鹤不迟突然伸手抱住归来十，把脸埋在他肩上，声音有些闷。
“我会，我会无条件相信你的一切。”鹤不迟没问相信什么，他知道又不知道。
归来十有些不知所措，一时之间想到尤齐还在房内，伸出的手慢慢收回。
“鹤不迟，我有些头昏。”归来十声音有些虚弱，弱弱的说道。
下一秒鹤不迟立马抬头，紧张道：“你去睡会，我去给你看看还有没有醒酒汤。”
归来十“嗯”了一声，乖乖的看着他。
“别这样看着我，乖。”鹤不迟有些无奈，归来十不知道自己这个样子有多让人难耐不已。
为了避免接下来发生什么不算好的事情鹤不迟说道：“你先睡会，我等会再来，你醒了记得叫我。”
归来十还是点点头，看着鹤不迟离开房内，他才呼出一口气，朝一旁的屏风说道：“出来吧。”
尤齐从屏风后面走出来，面色有些疑惑，归来十偏头看了看他，问道：“怎么？有什么要问的问吧。”
尤齐直说道：“主人真的参加封后大典吗？”
归来十突然“嗤笑”一声，封后大典？他倒是想，可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不会，我是天界的人，我知道自己的目标，天族和魔族势不两立，我若是成了魔族的魔后，在天族眼里我就是个吃里爬外的东西。”
到那时，他这一生都不可能实现自己的目标了。
归来十看着紧闭的门，心里有些发酸，可是声音却没有丝毫的柔软。
“从我记事那刻起，我的目标就很明确，我要登上那帝位，把那几位位高权重的天师踩在脚下，让他们在我脚下匍匐。”
想到曾经的种种，归来十眼眸里的戾气就深一层。
以前，他不是这个样子的，他不敢杀生，不敢见血，不敢看杀戮场面，他一直以为在天界是最快乐的日子。
可是后来，他的梦境破碎，天界成了他的炼狱。
“你走吧。”归来十淡声说道。
尤齐轻点了下头，退出房内。
他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只知道远处亮起了一盏又一盏的灯光，天色渐渐变得深层。
年少时的所有在他脑海里过了一次，只有用这种方法他才能使自己看清他的目标。
归来十麻木的走回床边，抬手抚上眼角，有颗温热的泪珠落在他指，他随手一擦，重新躺在床上，在这深夜里睡去。
归来十再次醒来的时候视线是模糊的，床边隐约坐着一个人，他下意识抬手揉了揉眼睛，那个人适时开口，“醒了吗？”
归来十抬起的手停在半空中，疑惑道：“鹤不迟？”
鹤不迟淡淡应声：“嗯，是我。”
“你怎么在这？”
鹤不迟没回答他的问题，挥了挥袖子，四周亮了起来。
归来十清晰的看清他眼下的青色，下意识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子时。”鹤不迟开口，声音有些冰冷。
不知道为什么，内心下意识告诉他鹤不迟今天的情绪特别不对劲，想到铉翎珠被偷这件事，归来十总觉得有些对不起他。
有些生硬的往他那边挪了些，跪坐在他面前，有些不好意思的抱住他，语气尽量放得温柔。
“没事，不就是一颗珠子吗？世间千千万万的珠子，你要是喜欢上哪颗了你和我说，我送与你。”
鹤不迟微微愣住，看着他，询问道：“什么珠子？”
“你们不是丢了一颗珠子吗？今天你们在门外说的时候我还没睡着，隐隐约约听到什么翎珠丢了。”
“没事，下次我送你好多珠子。”
鹤不迟看着他的眼眸，里面仿佛含着春水，在这夜晚闪闪发亮，此刻，他突然不想实话实说了。
半晌，他沉重地“嗯”了一声，有些委屈的说道：“怎么办，那个珠子很重要，要是被天下人知道珠子被偷了，是会天下大乱的。”
归来十有些泄气，这个时候他也没办法不按照心里想的来说，“那就以假乱真，那个珠子不是没有人能碰吗？也没人知道珠子丢了啊。”
鹤不迟看着他的眼眸变得深邃，归来十顿住，下意识回想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完了，说漏嘴了，他只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小侍卫，按理来说他不应该知道铉翎珠不能碰。
他刚醒开口解释两句，鹤不迟说话了：“嗯，以假乱真。”
归来十落在嘴边的解释硬生生的吞了下去，抱着他的手收紧了几分，他能明显的感受到鹤不迟身体有几分僵硬。
正准备松手时鹤不迟突然抱紧了他，把头埋在他的颈窝，归来十有些痒，动了动身子。
鹤不迟抱着人的手立马又收紧了几分，“归来十，抱会可以吗？我好累。”
归来十愣住，有些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他见过各个模样的鹤不迟，唯独没有见过这种有些绝望的鹤不迟。
他今天睡了一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想到魔族的圣物铉翎珠被偷，他心里也难免泛起密麻。
连他这个外人都觉得难受更何况身为魔族的魔王呢。
“鹤不迟，没事的，都会过去的。”归来十凑近了他些，抱着他，头抵在他的肩上，轻声安慰道。
鹤不迟附和他道：“都会过去的。”
可是没人问他愿不愿意过去，他只时间只停留在原地。
“都已经子时了，再不睡天就亮了，睡吧。”归来十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背，“说起来这还是你的床，要不你和我一起睡吧？”
归来十没有得到回应，他心里有些害怕，怕鹤不迟会拒绝。
许久之后，鹤不迟才“嗯”了一声，声音很是沉重：“好。”
他轻轻一挥衣袖周边的灯光黯淡了下去，两人借着月光在动作。
鹤不迟推开他的颈窝，看着他的眼眸，许是月光很耀眼，他意识有些模糊，看着他，下意识的吻去。
归来十还没来得及反应他的唇就贴上来了，上次他们这样还是他喝醉了时，如今两人可都没醉。
他不禁有些害羞，虽然他们也算是互相心悦，可毕竟是男子，那些事对于他来说目前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鹤不迟没容得他拒绝，抱着他的手收回按住他的后脑勺，以一己之力加深了这个吻。
他瞪大了双眼，看着鹤不迟闭着眼眸，睫毛微微翘起，他闭着眼眸的脸庞好熟悉，虽然只能看见这双垂着的眼皮。
这一切都只差一双眼睛，一双睁开的眼睛，他好熟悉。
他见过这幅画面，在……梦里。
归来十瞪着双眼，死死的看着这双闭着的眼眸，脑海里放大似的搜索，可不管怎么样，他就是没有多余的回忆。
“怎么不闭眼？”
对，就是这句话，梦里的那个人也说过这句话。
归来十猛的回过神来，看着的那双眼眸已经睁开了，很好看哇，与梦里的那双眼睛一模一样。
“嗯？所以不闭眼是因为出神了？”
鹤不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停下了所有动作，此刻正弯着眉毛看他。
归来十眨了眨眼，有些呆愣的说道：“鹤不迟，我梦到过你。”
“嗯？什么梦。”
“和今天一样，你们说着同一句话做着同一件事，在梦里，你也问了我为什么不闭眼。”
鹤不迟神色变化了一瞬，下一秒又恢复原样，调侃道：“那梦里的我接下来还做了什么？”
归来十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梦里的我不真实，现实的我在你面前，不如我帮你回忆一下？”
“不要了不要了。”归来十赶忙拒绝。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在梦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