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她》褚忆墨

7、告白

　　在他告白的那一天，对方语焉不明的回复了一句，
　　“那你想要我怎么样呢？”
　　他能怎么想？他想，那些事，一桩桩一件件的，已经烙下痕迹，他想要他也说喜欢。
　　但是他这么说，一个问句，他无法把这当成纵容，也无法如那些普通的校园文中的主人公一般，自信的回复说我想要你和我在一起。
　　那一句问句把他积攒已久的勇气全然打碎，他惶然地寻找一个答案，惶然的打下那一行字，
　　我想让你知道。
　　近乎落荒而逃，他却又骗自己道，你看，这样子表明心意，看起来也很有勇气不是吗？
　　却尽可能的忽略掉心里的想法，
　　他不是为了表明心意而来的。
　　他想要一个不离开的理由，想要自己独享了那么久的位置不被另一个人替代。他想要长久的，长久的霸占这个人。
　　这些谈不上光明的心思化作土壤，终于在这天催生出一张名为勇气的叶片。
　　但是勇气破碎了，他留下一句让自己不那么狼狈的话后逃开，对方也再无回复。
　　此刻他又忍不住想，如果这句问句，就是他想的意思呢？也许对方也在期待他的那句在一起，他无法抑制这种想法的生成，就如他无法抑制自己对这种想法的讽刺。
　　多像无望的人给自己的一丝安慰，就好像对方也是这样一个像他一样试探，却又畏怯的人。
　　他明知道不是的。
　　这样想着，他又难过起来。
　　如果真的像他想的一样，是一次委婉的拒绝的话，他不应该再去询问，去做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傻子一样的举动。
　　但那微小的可能又给他以希望。到底是，还是不是，会不会对方也如他一样想呢。
　　他几次想要继续回复，却又担心自己的举动让两人变得难堪，如果对方生出“都已经拒绝了还要纠缠不休吗”的心思，只要一想到这种可能，他便感到惶恐。
　　但是真的不甘心，不甘心到他想要落泪，想要冲去那人面前去大声询问。
　　他垂眸，退出了聊天框。
　　“在我看见你的那一刹那，我已经想到了别离。”

　　有时候他也会想，对方是不是也有过那么一刹那，望向他的眼神中藏着冲动。
　　而那时候的他，是不是也，像如今的对方一样，回避，微笑，一切安好。
　　可是现在，他后悔了，他为每一次他的退缩难过，又不得不坦诚的对自己讲，再来一次，无论多少次，他都是退缩的胆小鬼。
　　他不清楚，也不记得了，在最忙碌的时候，他望向对方的每个眼神都好像暗藏玄机，那段时间混乱，迷茫，他们好像经历了许多，到头来也只是一场空。
　　但他还是细细回忆那些已经模糊的碎片。那些笑，那些睡醒后的呢喃，那些猝不及防的心跳加速。
　　好想忘记。
　　最后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