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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脸贴着大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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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岚是喻烟的亲妈,于情于理,傅韫青已经做了她该做的,该离开了。
她不常做出僭越的事情,架不住有人太需要她。她最终还是护在喻烟身前,对喻岚说:“喻董回去休息吧,今晚我照顾烟烟好了。”
喻岚点头,“好,她比较黏你,我说她说得多了,都不想跟我呆一块了,说她两句,心里指不定怎么骂我呢。”
傅韫青微微一笑:“怎么会。”
喻岚离开房间。
关上门,她站定在厚重的木门前,似乎在思索些什么。
“喻女士,有什么需要叮嘱的吗?”跟随一起出来的佣人见她这般,主动问道。
“没什么。”喻岚摇了摇头,转身走了。
她当然并不是在担心傅韫青能不能照顾好自己的女儿。
她是在意外傅韫青对自己喻烟的态度。
她对傅韫青并不算太熟悉,算起来,傅韫青只比她小了十四岁。待人做事她向来都是一副平淡如菊的模样,礼貌、规矩,点到为止。这样冷淡的人……喻烟讨人喜欢的本事真是太过了。
当然。喻岚勾了勾唇,这并不算是什么坏事就对了。
*
喻岚总说喻烟不乖,其实让她乖很容易。
就比如说像现在这样,像傅韫青这么温柔——
喻岚把门带上的那一刻,在她面前一声不吭的女儿立刻在傅韫青面前呜呜出声,伸手搂住傅韫青的脖子,往傅韫青怀里凑。
拥抱在她们之前已经不是什么奇怪陌生的事情了。
傅韫青知道她在委屈什么,不用说也知道。她想,已经病成这样,还要被斥责的话,好像是有点太可怜了。
所以她接住了她,手虚虚地搭在她的腰上,另一只手摸摸她的头,“好了。”
不知道是傅青的温柔放大了她的委屈,还是生病了太矫情,或者说就是单纯地想让傅韫青更为她心疼,又或许感冒下红肿的眼睛本来就容易掉眼泪,喻烟居然真的哭了,滚烫的眼泪从眼眶里流下来,喻烟用手背擦掉,留下一片狼狈的泪痕,觉得有点点丢脸,想把剩下的眼泪给憋住,所以眉头皱成了一团。
傅韫青看到了,她抽了张纸巾,低头一点点帮她把残余的泪水沾掉。
心疼密密麻麻地蔓延,它自然地发生了,又那么陌生。
“不哭了,没事的,没关系。”
傅韫青其实不太会安慰人,也不太习惯跟人这么亲近,或者说,她从来没有跟人这样亲近过。喻烟很特殊,从一开始,她就以一种令她意料之外的特殊方式闯进了她的视野,她让傅韫青觉得她很可爱很有趣,让她们之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很微妙,很暧昧。
喻烟对自己表露出来的喜欢和依赖,傅韫青想,自己是享受的。
就像现在抱着她。
所以,傅韫青忍不住又摸了摸她的头:“乖了。”
她不太知道这样能不能止住喻烟的眼泪,如果不能的话又该怎么办呢?
她好像该想想办法。
喻烟闷闷地小声说:“我没想哭。”
“嗯,是太委屈了。”傅韫青应和着她。
“她就会说我,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我不生病要被她骂,生病了还要被她骂,从来没对我说过什么好听的话,从来没哄过我。”
听起来真的好糟糕,怎么会有母亲舍得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呢?
傅韫青默了片刻,轻声说:“我不是在哄你么?”
她的语气就是在哄喻烟啊,那一点儿轻笑意,若有若无地形成要命的撩拨,喻烟那双原本还可怜兮兮的眼睛蹭地一下变了情绪。
完蛋了,心跳加速,好激动,好脸红,她真的被傅韫青钓成小狗了。
她侧过头,径直对上傅韫青的垂下的眼睛,喻烟居然害羞了,呼吸一重,局促地把脸埋进傅韫青的颈窝。
少见喻烟会害羞,傅韫青觉得很有意思,继续说:“原本给你带了布丁的,没想到这么可怜,都没吃上。”
喻烟:“……我现在就要吃。”
傅韫青:“不行,刚吃药。”
被拒绝了。
好严厉啊。
傅韫青也刚洗过澡,身上穿着布料柔和的睡裙,肩上的米色开衫衬得她好温柔。喻烟真的特别喜欢她这类型的女人,在路上见到就走不动路了。她才打过沐浴露,身上的香味比平时清冷的调子要馥郁好多,特别是脖颈的部位。
她好香......
喻烟又开始有些不自然,挨着她的锁骨低下头,不敢看那被布料包裹下的深深沟壑与丰满,目光慌不择路地落在傅韫青的手腕上,被枚深绿色飘花的翡翠镯子吸引,她连带着傅韫的手一起握起来把玩,说:“你的镯子好漂亮。”
“朋友送的一块料子,切开觉得不错,就打了枚镯子。”傅韫青说:“你也想要吗?我那里还有很多好料子。”
喻烟不会懂得傅韫青口中的好料子究竟价值多少千万,就是觉得傅姐姐真的好富贵啊,这种好事,她小声说:“要。”
“好,回去带你去挑。现在先睡觉。”
喻烟躺回枕头上,傅韫青关了灯,只留下一盏小小的昏黄夜灯,她撑坐在床边,帮喻烟调整有一点歪掉的退烧贴,喻烟没有闭眼,看着她,“姐姐今晚会陪我睡觉吗?”
她们两个都记得刚到都柏林的那天晚上,喝醉了的喻烟想要去傅韫青房间和她一起睡的愿望。喻烟此刻如愿以偿了,有一点点得意。
傅韫青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嗯啊,刚才不是和你妈妈说了么?”
嘿嘿,谁这么幸福啊,喻烟又笑起来,明知故问:“半夜会走掉吗?”
这个问题显得她更缠人了,睡着了也不让人走吗?但她骄纵的缘由就是因为知道傅韫青会纵着她啊,傅韫青看得出喻烟的得意,有着大人对待孩子般的宽容,让她如愿:“不会,我走了,半夜你烧坏了怎么办。”
她动作很快,没给喻烟再一次张口说话的机会,捂住了她的眼睛,“好了,闭上眼睛。”
“……”
女孩如碟羽般的长睫在她掌心轻挠了几下,归于平静。
当傅韫青把手拿开,她已经乖乖地合上眼睛,安静无瑕地进入了梦境。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受。
傅韫青没有睡觉,她靠在床头找了一本书看,每隔半个小时摸摸看喻烟的额头,帮她盖被她挣掉的被子,理理头发。
喻烟睡得很沉,在做梦,时不时从喉咙里冒出两句呓语来,语调很软,带着模糊的颤意。每每听到,傅韫青都不太能安宁,不住地将视线从书本里挪开,看向她,好奇她在做什么梦。
喻烟翻身了,脸隔着布料贴着傅韫青的大腿腿侧,傅韫青知道这是她无意识的举动,想起来自己那天让她枕在自己大腿上时的画面和感受,和现在很像,又不太一样。
上次喻烟没有睡着,只是醉醺醺的状态,傅韫青承认,自己让她枕腿确实带着些想要撩拨她的私心。
而这一次,是喻烟在睡梦里主动黏上来的,让她会不自觉放轻呼吸,怕自己的心跳太过泄露,惊动了挨靠着自己休息的小猫。
睡得不舒服,她是会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