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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hapter 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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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姆正无所事事地坐在床上把玩着一条小蛇。在这个孤儿院当中的生活着实让他压抑透顶,他渴望脱离这个鬼地方,却又无计可施。
他的神情阴郁,在这个寒冷的冬天当中,连本来便阴暗潮湿的房间都因此更加寒冷了。他本只是个十岁大的孩子,却仿佛对整个世界都抱有恶意一样,他讨厌把自己生下来并抛弃在这儿的人,讨厌那些无知愚蠢的孤儿们,讨厌这拘束了自己的肮脏破旧的地方。
不过或者说——汤姆也是特殊的那个人。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有点不能曝光出来的“小能力”,并因此而沾沾自喜。他曾经因为无法抑制的愤怒而导致了窗玻璃的破碎,也曾因此害得几个孤儿漂浮起来。那些孤儿都把他当做怪物,只有汤姆知道,这是独独属于他的特殊之处——就连跟蛇对话一样。
而当那些孩子嘲笑他,甚至是捉弄他的时候,他总会冷笑着报复回去,也因此没被少关禁闭室。他知道想得到更好的照顾,要表现得乖巧一些才行,但是如果他们把自己当做怪物了——这一切大抵都是无所谓了,更何况他还凭借自己的特殊之处获得了一个独属于自己的房间呢?
他喜欢这个词——独属于。
但很难说他不曾渴望着什么,即使他也深深不屑着。于是他盯着手上的蛇发起了呆,因为他知道,只有这条蛇才是自己最好的同伴,最好的朋友了。
很难说他会不会想要一个朋友,今天是他的生日,而汤姆厌恶极了这一天,他都不想要人来提醒这件事情,就想着要将它深深埋藏在脑海里面。但是纳吉尼跟他说,过生日总得要有生日礼物,并且热情地告诉他,只要许愿了,总是会实现的。
于是汤姆为了安抚纳吉尼,只好不情不愿地许愿了。也很难说是不是内心那一股期望在作祟,他选择许愿——他想要有一个朋友,独属于自己的朋友。
也许是上天当着可怜他了,也许是汤姆那不知何时逸散开来的魔力起到了惊人的效果。不知何时有个瘦弱的身影出现在了汤姆身后,而他尚且一无所知,他只是嘲笑着无知的自己,居然还会相信这种话,看吧,果然不会实现的吧?
刚刚苏醒过来的哈利僵住了。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轻飘飘的,周围环境似乎很冷,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他环顾四周,意识到这儿并不是那个狭小的橱柜,纵使也是阴暗的,但意外还算宽阔。他身上属于达利穿旧的破衣服松松垮垮套在身上,而宽大的衣袍无风自起,露出底下伤痕累累的身体。
他还记得自己刚刚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因为收到了什么魔法学校的来信,自己被暴怒的弗农姨夫狠狠用皮带抽打了一顿。身上鲜血淋漓,而他闭着眼睛咬牙跪在地上,接受这对他而言司空寻常的惩罚。而后他被关在了橱柜里面,勒令三天不准吃饭,他只是感到身体昏昏沉沉,时而冰凉时而火热,几近要喘不过气来。
哈利都要以为自己这次终于要死掉了,也算是解脱了,没想到等醒来过后,却站在这儿,面对完全不熟悉的环境,完全不熟悉的人。
“是我做错了事情而被抛弃了吗?他们完全不想管我了是吗……”哈利情不自禁低下了头,看上去像是要低声啜泣。他见男孩似乎很专注,不知道在做些什么事情,自然也一句话都不敢说,曾经被达利以及他的那帮朋友欺负的阴影尚且浮现在了心头,他害怕又一次自己被赶出去。这个房间对哈利而言还算有点温暖,他想多待会,让自居本来冰凉的身体暖和一点。
就再待一会儿就好……然后静悄悄的,不打扰到他,离开就好……
哈利抿抿唇,他看着那同样是黑色头发的男孩的背影,感觉到他身上的低气压,使得本就昏暗的房间更加阴沉起来。
他有些惶恐,因为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都不明白,他下意识拽住那还在不断试图翻飞的衣袍,掩盖住底下的伤痕,他知道不能暴露出来——万一自己的姨妈和姨夫还回来找自己呢?
说到底他的心头还是有些小小的希冀的,佩妮姨妈告诉他不要把伤疤暴露出来,告诉他人,他也就乖乖听话了。他不想被丢出好歹还算是个庇护所的地方。
感觉到身体不再那么僵硬了,似乎暖和了一些。哈利这才犹豫着抬脚,他试探着朝前迈了两步,他敏感地能够察觉到男孩正沉静在他自己的思绪当中,而哈利想不打扰到他,静静离开就好。
只可惜哈利打的小算盘全都没用。一听到轻微的响声,汤姆就一下子转过身来:“谁!”紧接着他就看见了站在那儿,吓得一下子僵硬住了的男孩。
没见过的面孔……是新来的孤儿吗?按照道理来说,科尔夫人并不打算带新的孤儿进来了,这个人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还是说又是谁给他准备的恶作剧?
总不可能是刚刚的许愿当真实现了,老天当真送给自己一份生日礼物吧?汤姆可不会相信这种幼稚滑稽的话语。
汤姆下意识收起手上的小蛇,随时准备给哈利一击,他不希望有人能够窥探到自己的隐私,这会让他感到被侵犯。
“对不起……我,我醒来就出现在这儿了,我本来想要离开的,不打扰到你的……”哈利瑟缩了一下,他支支吾吾地回答着,他险些一下子跌坐下去——汤姆脸上那近乎冷酷无情,意外戒备的神色,让哈利感到威胁。他下意识就要闭上眼睛,害怕下一秒可能会出现的伤害。
对他而言司空寻常的伤害。
“你是谁?”汤姆听见了哈利的话,他选择先跟男孩周旋一会,男孩脸上的神情告诉他,这个有着翡翠绿一样晶亮瞳色的男孩并没有撒谎。他选择短暂相信他。
至少他看起来是那么害怕自己,也不见得会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不是吗?
“我……我叫哈利·波特……”哈利拽紧了自己的衣角,他注意到汤姆的眼睛,是那样的阴沉,中间仿佛有深深的漩涡,要拽着人坠落下去一样。哈利知道面前这个男孩,也许要比达利那帮愚蠢的朋友都要危险,但是他连那些人都不敢反抗,又怎么敢反抗这个男孩呢?
哈利一直都知道,自己是被人讨厌的,不受人喜爱的怪孩子,他也不指望这一次能够得到其余结果。
这是个汤姆没有听过的名字。他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这个面无血色的男孩,自然注意到了他的身板是那样的单薄,看上去摇摇欲坠——比孤儿院最瘦小的孩子看起来还要脆弱。他皱起眉头,知道这绝对不是孤儿院当中的男孩,因为他没必要骗自己。
他抚摸着胳膊上的小蛇,思考要如何惩治一下这个男孩,尽管他也说了不想打扰到自己——但是被扰乱了思绪的汤姆,仍旧是很生气。
于是他微笑着,决定给面前的男孩一个小小的“惩罚”——让蛇爬过去绕在他身上罢了。
他低声“嘶嘶”着,命令着纳吉尼,让在冬眠的姑娘被迫爬起来。
而哈利望着男孩阴沉不定的表情,已经感知到下一秒恐怕他就要上来击打自己。他情不自禁闭上了眼睛,先前被达利那帮人追着,用石头打的场景仿佛历历在目。他完全没有自己跑出房间的勇气,因为哈利知道,如果自己当真那样做了,面前的男孩恐怕会更加生气。
可是哈利刚闭上眼睛,就听见一道抱怨声响起来:「真是的,我还在冬眠呢,汤姆你就要把我叫起来。」
哈利不由得疑惑。他知道这个房间里没有其他人,这个声音又是从哪儿传出来的?他终究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悄悄睁开眼睛来看了一眼,只是看着有一条朝着自己快速爬行过来的,正吐着蛇信子的蛇。
要不是相信没有鬼魂的存在,哈利都险些要以为那是鬼在说话了——但是当蛇爬在他的身上,冰凉凉的身体不断滑动着的时候,哈利一直都在流淌着冷汗。他知道男孩是想要吓唬自己,而他也成功了,哈利感觉自己仿佛马上就要昏厥过去一样。
汤姆一脸冷笑,他知道这小小的惩戒起效果了,相信这个男孩不管是谁,都不会敢轻易出现在自己面前。
哈利怀疑自己今天就要死在这儿,没想到好命没死在弗农姨夫手上,今日却要死在这儿了吗?
可是他又听见了那相似的声音——这一次他瞪大了眼睛,也辨识出声音传来的方向,原来是自己身上的蛇在说话。
「汤姆,他的身体真暖和,不如把他留下吧?咦……这个男孩身上的伤疤怎么这么多……」哈利听见最后那句话的时候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他害怕所有的一切暴露出来,但他还是壮起胆子来——因为他的直觉告诉他,或许这会起很大的作用。
尽管哈利还是有些不敢置信,天知道之前去动物园的时候,他还以为是蛇会说话呢,还以为只是那一条,没想到今天又见到了。他不自觉间就发出了“嘶嘶”声:「是你……是你在说话?」
汤姆本来阴沉的脸上不由得闪过一丝讶异。他本来以为只会有自己一个人才会蛇语的,没想到今天居然却又遇到了。
那么——这绝对不是个例,汤姆可以想象得到,或许正有着另外一个世界,全部都是自己的同类,正欢迎着自己。与此同时他却又憎恨起来,他不知道既然自己是特殊的,那些人却不来把自己带走。
但至少——他看见了这个男孩,不是吗?
汤姆发出阴冷的“嘶嘶”声:「纳吉尼,回来。」
而那条小蛇闻言欢快地从哈利身上下来,朝着汤姆爬了过去:「汤姆,他居然也听得懂我说话,把他留下来吧,这样在汤姆不在的时候,我也不会无聊啦。」
汤姆抚摸着纳吉尼身体的手一顿,他用深沉的眼神望了一眼哈利,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的哈利,身体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汤姆在想,既然这个男孩也会蛇语,那么他是否也会魔法呢?他想知道——他迫切地想要搞明白,自己的同类到底会是怎样的存在,眼前这个男孩会不会了解一些?但看上去,他连蛇语都不知道,甚至还以为是蛇在说话呢。
他因为碰见了也许是同样特殊的人而有些兴奋,但与此同时也有些愤怒,或许不仅仅是因为居然没有人来领走自己,带着自己去另外那个,或许要奇妙很多的世界,或许也是因为——汤姆发现,自己不再是唯一那个特殊的了。
尽管如此,还是喜悦更胜一筹。于是他的嘴巴飞快地开合着:「你也会蛇语?那你还会些其他的,在世人眼里看来不应该存在的能力吗?」他的眼睛当中突然爆发出炽烈的精光来,让哈利看着,身体不由得一个哆嗦。
哈利知道男孩短时间内大概不会再次攻击自己了,尽管如此,他还是觉得……很危险。这短暂的安全会不会是对方欲擒故纵而设下的圈套,万一自己稍微放松了一些,就再度被他攻击了呢?哈利不敢想到底会发生什么,他宁愿是被追击的状况,也不想看着眼下这种让他摸不清楚的情况发生。
他害怕万一自己当真说出来了,会不会再度被当做怪胎而赶走,于是他只好支支吾吾地开了口,一边说还在一边悄悄观察男孩脸上的表情——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对面这个男孩到底叫做什么。
「我……如果你说,莫名其妙让东西爆炸,膨胀起来也算的话……」他只是看着男孩的眼睛越来越亮,而哈利知道那是对什么东西感兴趣时候才会出现的光芒——以前在达利找到新方法“玩弄”自己的时候,他总是能看见这种眼神。只不过哪种眼神,似乎远不如汤姆来的更加……激烈?
哈利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萎缩着,想要快点离开这儿,他想找到可以庇护自己的地方,他害怕与这样的人过多接触,他感到自己的生命正在被威胁着。
他都要忍不住后悔了——万一暴露出来的下场,就是自己再一次被排斥,被殴打呢?
“这可真是太好了,看来你我是同类呢。”汤姆脸上挂着一抹笑容,是虚假的笑容。而他的眼睛当肿正升腾起漩涡来,要将人卷进深不见底的深渊。至少……他不再是孤单一人了,是吗?
他知道哈利对这种奇异能力的了解,恐怕还没有他自己琢磨出来的多,这并不让他过多失望,因为打一开始他也没抱有太多期望。
“那么很高心认识你,哈利·波特,而我的名字是汤姆·里德尔。”他的微笑太过于精致也太过于虚假,让哈利情不自禁恶寒起来了。他没见过这种笑容,是未知的感觉,未知的人,他本能想要逃离,但是直觉告诉他,此时的他无处可去。
“那所以……能告诉我这儿是哪儿,现在又是什么时候?”哈利搅着衣服角,他想知道自己这一次昏迷过去,到底是过去了多长时间。
“这里是伦敦街头的一家孤儿院,平平无奇,很是破烂,这里的院长叫她科尔夫人就行。至于时间……哦,”汤姆不由得嫌恶地皱起眉头来,他着实不愿意提到这一天,让他厌恶至极的一天,“好吧,如果你想知道具体时间的话,是1937年12月31日。”就是这一天的降生,让他体验到了这样的命运。
哈利忍不住呆滞了,如果他没记错——自己可是在1991年啊,现在居然来到了五十多年前?
汤姆自然注意到哈利那一下子变得呆滞而又惶恐的表情,他不由得有些不满起来,也许是因为哈利并没有回答自己的话。
“你怎么了?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就直说,我并不会太介意。我短时间内也不会对你动手的。”汤姆笑着,却让哈利的身体颤抖的更加厉害了。
也就是说短时间内不会对自己动手,之后还是会动手的是吗?虽然如此,哈利咬咬牙,知道自己别无选择,要是不说出来,指不定会被怎样对待。他现在也是有些绝望了,弄不明白自己这么活下去到底还有什么意义,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来。
“我……我想我是来自五十多年以后的人,因为我还记得,我是存在于1991年的。”哈利闭上眼睛,不敢看汤姆脸上的表情,他不想看见男孩脸上的怀疑与不信任,他害怕自己被殴打,被……
而汤姆看着哈利的神色,不由得挑挑眉,他知道男孩并没有在说谎,也就是说这一切都是真的。如此奇幻的事情,穿越了时空,都能够发生——也就是说,果然哈利和自己一样,都是特殊的人,对吧?汤姆忍不住兴奋起来了,他迫不及待想要搞清楚这一切,却也在提醒自己不要太过着急。他知道还有很多的谜团要解开,而汤姆是个很有耐心的猎人。
与此同时汤姆也在想到,既然哈利来自几十年后,那是不是说他多多少少了解这个世界的发展脉络,是不是说——
只可惜,汤姆还没有想完这一切,就听见了敲门声。他顿时不愉悦地皱起眉头来,他知道这是喊他下去吃晚饭的——尽管也不过是点稀稀拉拉的汤汤水水罢了,勉勉强强可以充饥。
他走上去打开了门,而说到底他还不是特别相信哈利,害怕他是故意来欺瞒自己的人,害怕这一切都是一场恶作剧。而他也不需要太过于愚蠢的同行者,他希望哈利能够表现得让自己满意。
于是故意侧侧身子,知道依照这个角度,门外的人能够很明显地捕捉到哈利的存在。
只可惜站在门外的玛莎似乎完全没注意到哈利,只是瞪着汤姆,恶狠狠地说道:“你个坏小子,赶紧下楼来吃饭。”说罢她就转过身朝着楼下走去。
汤姆意识到玛莎是真的没有看见哈利,他怀疑其他人能否看见他——而当他强行拽着哈利一起下楼来以后,似乎所有人都没有看见这个瘦弱的男孩一样,汤姆不由得更加兴奋起来了。
怎么说,自己和纳吉尼都能够看见他,感知到他,这些平凡的家伙却看不见他——所以果然是那种未知的奇异力量作祟吗?
哈利自然也感觉到了这一切,他拘谨地站在那儿,紧张地看着汤姆正在用餐,他察觉到那些人都看不见自己,只是会不自觉间避开自己,不至于碰撞上来。哈利也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完全一头雾水了。
但至少——他想他应当是完全脱离了弗农姨夫和佩妮姨妈,还有达利以及他的那帮蠢朋友的控制了,不是吗?这让哈利原本沉甸甸的心情都不由得好上了一些。
而汤姆尚且沉浸在欣喜万分的情绪当中——既然只有自己一个人能够看见他,触碰到他,他固然不知道是否还有其他人能够看见他,但这并不妨碍汤姆已经暗地里把哈利划为了自己的所有物。
哦是的没错,独属于他的存在——独属于他的同类。这个发现让他不由得兴奋起来,他想即使哈利再怎样让自己不满意,他恐怕也会强行留下哈利来的,就像自己那些小小的战利品一样。
虽然他讨厌给予他生命的家伙,讨厌这一天,讨厌过自己的生日,但他也由衷地为上天赐予自己这样的生日礼物而感到分外高兴。或许许愿是当真有效的吧。
只不过哈利仍旧在惶惑着,他害怕自己的身体已经死亡,才会不知为何来到这个时间点上来。可是就算是死亡了,恐怕也不会有人为他哀悼吧,这样想着,他又不由得放松了下来,庆幸自己摆脱了德思礼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