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伏哈】活魂》嬴昰

21、Chapter XXI

　　哈利又在做梦了。
　　不……也许他并不是在做梦。哈利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什么。他的额头上那一道闪电模样的伤疤不断作痛，而他则听见了一个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脑海当中闪现了出来。
　　那是……汤姆？哦不，那是伏地魔。他咬着牙，想到这个事实，强迫自己保持清醒。模模糊糊间他似乎看见了那一抹身影，紧接着却又消失不见，留下来的不过是伏地魔的话语。
　　“我们来谈谈吧，哈利。”
　　伏地魔很清楚这段时间哈利都在学习大脑封闭术。他一开始并没有太在意，因为按照预想的情况来看的话，哈利并不会学的太快，但是结果大大出乎意料的就是——哈利居然掌握的非常快。就连斯内普都没有办法太多指责哈利，只能每次摆出一张不欢迎的表情来，冷冷地教导他这些。
　　而当伏地魔问起来的时候，斯内普说哈利掌握的太快了，也许过不上多久就能完全掌握了。不过与此同时——霍格沃茨内部也变得混乱了起来，这段时间斯内普并没有太多时间教导哈利。
　　所以伏地魔决定趁着哈利还没能完全掌握，还没做到在任何时候都能使用大脑封闭术的时候，找上哈利，透露给他所有的消息——哦，当然是有关于魂器的，要是是别的消息，他还不太愿意透露呢。
　　伏地魔很好奇，如果哈利知道他是自己的魂器的话，他会做出什么反应来？
　　“你……你想要跟我谈什么？伏地魔。”哈利警觉了起来，他并不知道明明自己还在霍格沃茨内，伏地魔是怎么能够跟他自如地说话的，哈利险些就要以为这是什么高深的魔法，而后想去找教授求助了。但是他按捺了下来，有些事情，只能由着他自己去完成才是。
　　“哦……我亲爱的男孩，想必你是知道魂器的吧？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二年级的时候，你就毁掉了我的一个魂器。”伏地魔难得有耐心，说话声音不紧不慢，听上去优雅动听，可是哈利可没有心思欣赏这个。
　　伏地魔一说到这里，哈利就想起以前做过的那个梦境，和他后来看见的那本日记本。哈利很痛苦，自己没能够毁掉那样东西，没能够阻止汤姆，所以他的拳头不由得握紧了一些，颇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所以呢？你想要表达些什么？我是不会道歉的。”
　　他不知道伏地魔大晚上找到他，到底是想要说些什么东西。而他这句话说出口，才惊觉有些失态了，他没能够控制住内心的感情变化，让自己的恼火与愤恨暴露了出来。
　　他一下子就止住了话语，只是听着伏地魔在那儿笑，笑声就像是环绕在他的身畔一样清晰，哈利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笑，甚至产生了极其荒谬的念头：该不是他觉得这一点非常好笑吧？
　　怎么可能是这样呢？哈利情不自禁地苦笑起来。
　　“我可不是想要来怪罪你的。你我都知道其实那个你算不上完整的你……做出这种事情的家伙，跟现在的你可没什么关系啊。”伏地魔轻笑一声，虽然他还是在怀疑这一点，并没能够完全相信，但是他不介意透露出去，想办法拉近关系。
　　而伏地魔很好奇，哈利听见这样的话语会是什么反应。他不知道自己明明都计划好了，直截了当地告诉他，剩下的就让他找那个老蜜蜂去问好了，可是到了现在，他难得有这个耐心，去解释这件事情。
　　伏地魔没有深究，他转念一想，也许只是为了放平姿态，让哈利相信自己的目的，让救世主愿意背弃那光明的一方罢了。
　　“我……够了，伏地魔，你并不是汤姆。不要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哈利听出了那语气当中的调笑与熟稔，他不喜欢这种语调，那是汤姆会跟他对话时候使用的语调，而不是伏地魔该使用的。他很不喜欢这一点，会提醒他……现在一切都发生了哗然的变化，而他回不去从前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激动，第一次暴露出自己的真实想法。而他注意到伏地魔似乎有一些惊讶，一时间都没有开口。到了这个时候哈利才有些忐忑起来——他又想起了汤姆，旋即又是意识到，这根本没有必要，明明两个人应该是敌对的关系才对。
　　伏地魔确实没有预料到哈利会这样想。不过他会那么想倒也正常，毕竟汤姆展现出来给他看的样子，都没有像是伏地魔现在这样的凶狠残暴。而伏地魔也不屑于隐藏这一点，不过他还是有些想笑——其实那一切都不过是隐藏罢了。
　　但这也不妨碍他继续说下去。
　　“脾气发泄够了吗男孩，够了就听我把话说完。我可不是特地来找你回味过去的，我只是来告诉你——亲爱的男孩，你也是我的一个魂器。我们现在就靠着这个灵魂的链接在互相联系。我想你也会意识到灵魂这一点有多么不可靠，又有多么奇妙……正如你那一场旅行吧。”伏地魔缓缓说道，他很满意地听见那边男孩的呼吸一窒，他知道哈利一定是联想到了什么吧。
　　他接着说下去：“而我……已经把其他魂器都给回收了，所以在外游荡的，就只有哈利你一个人了。你知道吗？如果想要彻底杀死我……魂器就必须率先毁灭掉，所以这就意味着，想要杀死我的话，你也要死去。”伏地魔畅快地笑起来，不出意料地听见了哈利咬牙切齿的声音。
　　哈利的确很愤怒——他又在这个时候想起来，正是伏地魔杀死了自己的父母，制造魂器的条件他已经明白了，就是谋杀——而那一场谋杀，导致了哈利变成了伏地魔的魂器。
　　这很不可置信——却又理所当然，但是哈利不想接受这一点。他很难相信，自己会和伏地魔产生这种联系。他说实话，其实对自己的父母没有那么多的怀念，自然也不会对这件事情感到有多么痛恨。他得到了来自汤姆的关心，也得到了来自教父的爱，他并不再渴求那些了。
　　因为斯人已逝，无法追回，哈利很明白这一点，他偶尔还是会遗憾，却也明白历史的发展无可违逆，而他改变不了什么的。
　　所以……哪怕再后悔，当时的自己，也是无法阻止汤姆制造魂器的吧，也许正是因为这样，自己才会回来啊。
　　哈利微不可闻地叹口气，他这时候意识到，伏地魔是在入侵自己的意识和自己对话，靠着额头上那正在微微发烫的魂片。
　　“所以呢？你的话已经说完了吗？我想我的大脑也没什么好看的吧，所以可以离开了吗？”哈利真的很生气，他为自己可能的结局而感到可笑。他不知道伏地魔专程来告诉他这些是要做什么，是为了让他起疑，让他去猜测什么？那么很恭喜——伏地魔成功让哈利明白了什么。
　　虽然很生气，但是哈利还是维持了冷静，开始思考怎样才能伪装自己。大脑封闭术吗？可恶——可恨，他尽管努力去学习了，想要完成这门功课，可还是差了一点，也许邓布利多教授要求斯内普教授自己大脑封闭术，就是为了阻挡伏地魔的入侵吧。
　　“没想错……我的确看得出来你在想些什么。因为魂片的联系，我甚至轻而易举地就能窥探到这些。你的大脑封闭术学的很努力了，可还是轻而易举地就能击碎这个屏障。真的是——不堪一击。”伏地魔留下最后这一句话以后，就消失了，徒留哈利一个人躺在了床上，握紧了拳头，连微微流淌出来鲜血都没有在意。
　　他在这一刹那想了很多，也明白了很多。为什么大家要瞒着他一些事情——恐怕就是害怕伏地魔会窥探过去吧？哈利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他也无意去探寻凤凰社到底在准备什么，因为他并不打算加入凤凰社的行动。
　　每个人都应该只是自己的救世主才是，而不是靠着其他人。在这一点上，哈利一直以来都坚信着。所以他也一直以来践行这一点，试图就让自己混迹在普通人当中，不让其他人看出自己的身份。
　　只不过这一刻，他被迫要走上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了。
　　哈利并不恼火邓布利多教授不告诉自己这一点，毕竟在他听见的那一刻，着实是情绪波动个不停，尽管他竭力去控制了，却还是忍不住内心的悲痛与愤怒。
　　他在那一瞬间就明白了，也许最后他们的打算是让自己和伏地魔同归于尽，这不仅仅是害怕哈利不愿意去做这一点，也许还带着点怜悯吧。
　　只可惜哈利不愿意接受这点怜悯。他很清楚，也许还有别的道路可以尝试，他也很清楚，邓布利多恐怕是能够看出来他在想什么的吧——从前，那些事情，正是因为他无意隐瞒，才会得到邓布利多那样的目光。
　　他意识到了大脑封闭术有多么重要了。大脑里面乱糟糟的，他本想要完成的事情，就和大家期望他去做的事情不一样。他希望大家能够自救，而不是依靠他一个人，去完成这一项事业。送他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在麻瓜世界里面甚至不算成年的孩子去死吗？
　　真是……有些可笑，也很悲凉啊。哈利叹口气，他知道自己其实并不在意，他对于这个世界说不上有多么的眷念，所有的眷念都由于曾经的汤姆才拥有，而现在，一方面出于愧疚，一方面出于自觉担负起来的责任，哈利才会继续存在下去。
　　他并不介意赴死。但是在意识到凤凰社的计划，大概和他本来的目的相违背的时候，他就决定自己走上那一条没有归途的道路了。
　　哈利很清楚，伏地魔在诱导他做出这样的选择，更可笑的是，他是没有别的选择了。
　　他只能选择——默默背负起来，独自一人的对抗，他决定不再和邓布利多教授商量这些事情了，因为这并不合适。他觉得自己有权利去决定自己的人生，而不是靠着其他人推波助澜。他不会为了这件事而气愤，只是觉得“果然如此”罢了。
　　因为他本也只是个平平无奇的人吧，因为他本也没有什么斗志，所以才要一步步让他走向既定的道路才行。
　　但是现在一切不一样了，哈利想要走的道路，完全不同。他并不希望造成伤亡，他希望大家都能够有同样的认识，希望大家能够一起去阻拦这些事情的发生，而不是……听之任之，只有恐惧。
　　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可以抵抗这些，大家应该都可以才对。
　　所以哈利做出了决定来。
　　邓布利多又一次喊着哈利来到校长办公室喝蜂蜜茶。
　　他看着哈利那亮晶晶的眼睛，微微叹了口气，通过那一双眼睛，他毫无阻拦地看见了过往的每一幕。
　　从几天前看见哈利的时候，邓布利多就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了。哈利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面对赫敏和罗恩的时候也没什么活力，虽然哈利一开始不适应这里，却是很快和朋友们打好了交道。
　　他必须要了解哈利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而现在看着哈利，看着他脸上的决绝，听着他心中传出来的声音，邓布利多只想要叹气，他意识到哈利已经做好了决定，已经不能够再阻拦些什么了。
　　哈利选择了另外的一条道路……邓布利多也曾经想过，哈利也许会开辟前所未有的方向，找到不一样的结局，可是他也没想到，伏地魔会直接找上哈利，告诉了他真相。
　　所有的隐瞒都没有了意义，于是邓布利多看着哈利，只能缓缓叹口气：“哈利，我尊重你做出来的选择，我相信你一定能完成你的目标的。”
　　而哈利则是愣了下，他知道邓布利多教授一定能够看出来的，却没有想到邓布利多教授这一次连隐瞒的意思都没有了。
　　他沉默着，只是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