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伏哈】活魂》嬴昰

35、Chapter XXXV

　　他意识到自己就要回到身体里面去了，不由得想要叹口气。想到要让自己离开的也是伏地魔，现在要让自己回去的也是伏地魔，不禁一时间心情复杂了起来。
　　其实……他一点儿都不明白，伏地魔究竟是用着怎样的态度来看待自己的。他很清楚，这绝对不是针对宿敌该有的态度，他也很清楚，伏地魔的确是想要拉拢他。
　　但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了以后……为什么伏地魔还会再来寻找自己呢？他心中抱着一点浅薄的希望，却又不敢尽信。他一直都是个胆小鬼，会为了这种事情感到害怕，会自卑，会退缩。
　　所以直到现在，他也只是觉得，自己对于伏地魔而言，不过是还有利用价值罢了。他不理解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却还要让自己再度出现。
　　虽然答应了合作，但他也许才会是会妨碍他的那个人吧？
　　然而容不得哈利想太多，下一秒也就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面，他踉跄了两步，适应了一下身体，确认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才重新抬眼看向伏地魔。
　　“所以……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他不知道他的声音其实有一点颤抖，他也不知道其实他是抱着害怕与期待一道问出这句话来的。也许他会暗自嘲讽自己，一直到了现在了，都还没能够放下。
　　因为那对于他而言，对于曾经的他而言，就是一切，除此以外，他什么都没有了。
　　而伏地魔看了看哈利，确认他是没事的以后就准备离开了。他暂且没有打算回应哈利的问题。难道要让他这么说吗？说我的确是看中这个合作了，说现在让哈利回去，比让那个冒冒失失的波特继续控制身体更好？无论哪种答案，都不会得到哈利的信服的。当然，伏地魔本人都不会相信这些谎言。
　　也许哈利会相信，那也不过是因为一直以来的怀疑而已，但是他很快就能猜测到这不过都是在欺骗他而已了吧。然而真正的理由到底是什么呢？伏地魔也曾经询问过自己，究竟为什么这样在乎哈利。
　　不仅仅是因为魂器，也不仅仅是因为那一段虚无缥缈的羁绊和曾几何时言说的控制欲与所有权，更不仅仅是因为他真的在对对方产生兴趣，真的想要去了解他——之所以会有兴趣，大概是因为他的矛盾，他的类似狮子的活泼开放与类似蛇一样的智谋和冷静，甚至冷漠。而他本人也是这样矛盾，明明是不愿意继续再这样下去了，却又在强逼着自己继续。
　　所以他才忍不住想要看着对方。曾经的他是想着，他要关注自己所有物的行为，直到他发现原来哈利……一直以来都想着死亡。而后来的他，却发现原来只是想着死亡而已，他从来都是在努力的活下去，哪怕只是个拥有不到百年寿命的人类而已。
　　当然，既然他是自己的魂器了，那么伏地魔还是有点自信的。他很确定魂器不会就这样死亡，当然也说不准。不过——他只是觉得，这样下去，看着到底能变成怎样，的确有些意思。
　　而他也的确需要借由哈利来完成一些事情。所以他才会一次次找上哈利，一次次放过他，却又一次次想要看着他会为了继续生存下去做出怎样的挣扎。
　　他从未做过解释，是因为不屑，因为觉得没有必要。今天会回想起这些，也不过是因为觉得恍若隔了数年一样恍惚罢了，以至于让他想要追根溯源，去了解这所有的一切。
　　而哈利看着伏地魔不紧不慢地朝着外面走去，一点儿都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他很清楚，如果过了这一天，以后想要去询问伏地魔这件事情，恐怕更加困难了，他压根不可能告诉自己的。倒不如这个时候缠着去询问他。
　　虽然哈利本人不是特别想要做出这种事情来——他其实还是有些抵触和伏地魔的接触的，不论怎样，这都是个无数次伤害了自己的人，哪怕他可悲地甚至要以为，只要他不去伤害其他人就好了。他知道自己这是错误的观念，然而无法扭转，只能任由自己一步步走错。
　　他冲上去拽住了伏地魔的胳膊。伏地魔回身看着哈利，看着他的倔强的神色，看着那一双翡翠绿的眸子，恍惚间回到了记忆当中对峙的时候，那时候哈利眼睛里面也是同样的光耀，让他畏惧，也让他忍不住想要去触碰，甚至收起来。
　　“所以……告诉我吧，伏地魔，我想你也不愿意我去做些毁坏契约的事情不是吗？”他深呼吸一口气，虽然心里没底，但还是打算借着一些事情下手去询问。他很清楚，如果直接询问，伏地魔是不会告诉自己的。
　　然而伏地魔是可以直接幻影移形离开这里的，但是他没有直接离开，这就说明了……他的确是，有些犹豫的吧？也有可能单纯为了看自己笑话罢了。
　　哈利兀自思考着，而伏地魔听着他这个话语，只觉得有些好笑。
　　他很有胆量，他知道哈利是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的。他知道哈利不会……放弃自己的，他一直都知道。所以他知道，哈利哪怕这一次没有得到结果，也许也不可能放弃的。
　　只不过他不知道的是，这一次如果没有询问出结果来的话，哈利当真就会放弃了。他会自顾自地离开，会走上自己选择的道路。他不会去阻拦伏地魔——除非必要的时候，因为也许，那已经与他无关了。他知道，如果伏地魔对于过往再无眷恋的话，那么他也不必去……继续下去了。因为那就是彻彻底底的两个人了。
　　而他……知道，汤姆还在这里，他知道，只要自己想办法追问下去，伏地魔总是会告诉自己的。这不是吗？他已经停下脚步来了。
　　也不知到底是出于什么心理，伏地魔很清楚，他完全可以选择不说，直接离开的。但或许……他的确愿意吐露些什么。他一直都很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吗？
　　从一开始——从一开始，找上哈利的就是他了。那时候不仅仅是为了确认些什么，更是为了，让他看见哈利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好吧……我的确可以告诉你没错，但是你确认想要知道我会告诉你什么吗？”他挑挑眉毛，英俊的脸上似笑非笑，而哈利看着那笑容不由得出了神。
　　他很清楚……伏地魔说出来的也许不是什么好话，可是他还是要知道真相便是了。
　　“是的，我的确要知道，这也好决定我接下来要做些什么，不是吗？”他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压住心底所有的不安，恐慌，悲伤，只流露出了勇敢和无畏的情绪来。而伏地魔看着他，只是眨眨眼，那双眼深处似乎闪过了微光。
　　并没有人注意到艾尔德先生离开了的事情，也并没有人在意这一点，而这也给了他们两个坦诚相待的机会。
　　汤姆想，也许这也足够了，所以……他终于开了口：“好吧，那么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的确希望得到永生，然而这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我现在也不会死亡，”他顿了顿，悠悠然继续说道：“然而，我也同样有我的计划。我还是希望能够掌控这个魔法界。我希望不要让流落在外的巫师受到伤害，这是第一点。当然如果想要让大家接受程度高一点的话，我也不会朝着麻瓜下手。哪怕我并不喜欢他们。”他好似漫不经心地说着这句话，落在哈利的耳朵里面，却像是惊雷一般。
　　“你说……你愿意，放过那些麻瓜吗？”他喃喃说道，他还是不敢置信，谁都知道这事多年以来伏地魔的愿望，可是他却又放弃的如此彻底？
　　“当然……我归根结底，虽然讨厌他们，但是我讨厌他们归讨厌他们，实力强大的巫师我还是想要保护下来的。所以……不消灭他们，也未尝不可。”他是这样说着，可是到底在想着什么，哈利也不明白。
　　哈利觉得震惊——他很清楚，以前伏地魔可是还告诉自己，他不会放弃这样的梦想的。现在的伏地魔却又告诉自己，其实放弃也是无所谓的？
　　他看着面前这个人，恍惚间看见汤米就那样带着笑容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哈利不知道一时之间如何言说自己的感受，他一点儿都不明白这一切，也有些不想要弄明白。他看着伏地魔的表情，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在说谎。
　　慢慢的，慢慢的，哈利终于知道了，伏地魔并没有在说谎。
　　他后退了一步，还是有些警觉的看着伏地魔：“那你怎么能够做到放下你多年以来的梦想的？”
　　他不相信伏地魔会这样轻言放弃。
　　“嗯？很简单——”他故意拖长了声音，恶趣味地看着哈利一脸紧张的神情，“我只是看见了，他们做出的努力而已。我也看见了并不是说纯血就是最好的血统——至少我看见，哪怕只是个泥巴种也同样可以拥有强大的能力。当然，对于麻瓜这种生物，我还是不愿意接触。”他说着，还是带着淡淡的厌恶，似乎是回想起了什么。
　　“所以我想，等到上任以后，我所需要颁布的命令便是——要发掘麻瓜界当中的巫师，要提前把他们带离那个世界，我可不想看着两个世界的人混在一起。”
　　他还在自顾自的说着，伏地魔不管自己说出来的话语是真是假，也许有的是真有的是假，至少他还没想好到底要怎么做便是。
　　他也不过是一时兴起，想看看哈利听见这一切以后的惊诧反应罢了。伏地魔一直都是这样，他很喜欢看着哈利露出这样的表情来。
　　而现在——哈利只好咽了口口水，把所有的疑惑都吞咽了回去。他觉得无需去询问到底为什么伏地魔会改变主意了，他不想听见那个答案。
　　真的，他一点儿都不想知道，背后的真正原因到底是什么——这也许算得上是一种不好的预感吧，哈利只觉得有些背后发凉。
　　而看着哈利这个紧张的模样，伏地魔只觉得更加好笑了。当然，他会选择这一切，都不过是想让哈利相信自己罢了。现在——哈利对于他而言，还算是最有趣的人了，是他的所有物啊。
　　“当然了——我想哈利，我的男孩，你你应该已经猜到这是为什么了吧？最根本的原因——都是因为你啊。”
　　那是他最不想听见的答案，然而还是从伏地魔口中吐露了出来。哈利情不自禁就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章就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