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京圈]》江靡

22、混蛋

　　　　孟渔实在吻技高超，三两下便将寿檀吻得呼吸紊乱，眼神迷离......忽然，电光石火间有一瞬间理智归位，寿檀忽然想起——

　　行车记录仪的储存卡还在她兜里呢！而孟渔的大掌已经在往她的腰那里去了。

　　“不要！”

　　寿檀着急上火，这句喊得那叫一个真情实感。话一出口，她自己也觉得这反应有些过了，连忙讨好地抓起他的手，放回到自己的脸上。

　　孟渔顺势去揉捏她的耳朵。

　　“这就受不了了？”

　　孟渔手指修长，掌边贴着她的发际，拇指也可以伸到她的嘴边来，感受着她热热的哈气与颤抖。

　　“不够。”

　　他拖长了声音，慢慢道：“你给我的还不够。”

　　孟渔亲亲她；“李寿檀，请你不要对我太吝啬，好不好？”

　　寿檀还没反应过来，便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而她自己也不知怎么就被孟渔压在了身下，将背袒露在他眼前。

　　偌大的客厅里设有一处壁炉，当主人回屋时会自动点燃。寿檀的视野里正好可以看到柴火在炉中劈里啪啦地燃烧成猩红的颜色。

　　压在她身上的男人说出的话宛如小儿呓语，一句胜过一句的幼稚，一句胜过一句的耍赖。

　　“你知不知道，你越躲我就越想欺负你？”

　　“你把我带坏了，李寿檀，别想一走了之。”

　　“你逃不掉的。”

　　周遭都是孟渔的气息，独属于孟渔的气息。

　　沉静，清冽却浓郁得像是东非草原上经久不散的晨雾。

　　翻涌起伏的浪潮之下，寿檀唯一能抓住的就是他的肩膀，有那么几个意识涣散的瞬间，她甚至以为孟渔是在变相祈求她。

　　他实在太知道怎么让她高兴......

　　更知道怎么迷惑她。

　　寿檀今天穿了件圆领羊绒毛衣，很快，滚烫的吻随着孟渔的话烙在她的肩头，烫的人浑身发软。

　　而孟渔额前齐断微硬的发茬也随着动作扫过寿檀光洁的肩胛骨，刺得她心痒难耐。

　　终于，就在寿檀的精神终于要彻底沦陷之际，忽然，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

　　孟渔并不打算就此被打算，只是半直起身，腾出一只手来在四周胡乱翻出手机来，看都没看，直接挂断。

　　然而电话接二连三地打进来，寿檀听到孟渔来了句刻意雅压低了声音的京骂。他终于肯站起来，无奈地摸摸她的脑袋；“老实等我。”

　　随即自己穿着一身已经皱巴凌乱的衬衫，黑着脸上楼去接电话了。

　　寿檀一个人在沙发上躺了会儿，静静心神后站起来，结果差点跌倒。

　　好丢脸，尽管寿檀很不想承认，但目前的情况看起来......

　　她被亲到腿软了。

　　寿檀将手伸进口袋里摸了摸，确认储存卡还在后安心不少。

　　她刚才还注意到孟渔看到来电显示后的那一瞬的神情变化，他似乎收到了一些比较棘手的消息。

　　但具体是什么寿檀并不关系，她只知道，左手边几步之远的一楼书房里就有电脑。

　　她强忍着焦躁不安的心，耐心等了五分钟，确定孟渔并没有下来的打算后，飞快地溜进了一楼书房开机，一边读取储存卡信息一边留心轻掩的门口。

　　幸好，没有脚步声。

　　与此同时，桌面弹出一个文件夹，里面是无数个用时间命名的视频。

　　——真有钱，连行车记录仪的储存卡都用512GB的，害得她找的这叫一个费事。

　　寿檀望着密密麻麻的方框状短视频，登时一个头两个大，心简直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可手上动作不停，快速往下翻找起来。

　　终于，追尾的日期出现在了视线里。

　　寿檀脸上浮起兴奋的笑来，但随着时间节点越来越近，拖动鼠标的手却颤抖起来。

　　一种没来由的恐惧席卷了寿檀的全身，她忽然有些害怕真相。

　　但现在不是迟疑的时候，寿檀一狠心，点开视频。画面开始播放——

　　开始的一切都只是寻常。

　　坐在驾驶位的严密寻常地盯着前方路况，认真担起司机的职责。

　　车内，是一片寻常的寂静。

　　静到视频里可以听到转向灯有节奏的哒哒声。

　　屏幕外，寿檀的目光不自觉被吸引到落到车的后半部分——

　　低调精致的木纹桌板摊开，线条流畅的暗红真皮座椅上，被漆黑大衣包裹着的上位者正一脸严肃地盯着手中的平板。

　　视频里的男人看起来实际年龄并不大，但无论是他的眉眼还是面部线条都透露出一股超出年龄的沉稳和成熟。

　　寿檀必须承认，他眉宇紧皱的认真模样帅的让人心软。视频里的孟渔看起来比现实还要冷酷、漠然、疏离，是寿檀没见过或是被她忽略的另一面。

　　寿檀心绪复杂，不觉思绪飘远：她们两人面对面时，孟渔从未露出这样一幅光靠气势就能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来对她，以至于寿檀在很多时候都忘记了，孟渔本质上就是这样一个人。

　　一个同她千差万别，相距甚远的，遥不可及的星星。

　　忽然视频里的男人浑身一震。

　　寿檀恍然回神，立马将视频拉回到五秒前。

　　视频里的男人变成了慢动作，寿檀清清楚楚地看到他不经意地抬起眼，随即整个人触电般地浑身一震。

　　脸上则是慌乱到来不及掩饰也无从掩饰的惊讶神情。

　　是寿檀从没见过，也自认为永远不可能出现在孟渔脸上的......仓惶神情。

　　视频画面继续往下，简直是电光石火间，高昂衬衫袖口的蓝宝石袖口闪动，折射出太阳的光泽——只见后座的孟渔忽然伸出手来，一把捏住了专心开车的严密肩膀。

　　然后状似无意地往后一拉。

　　专心开车的严密被吓了一大跳，下意识扭头往后看了一眼......

　　就是这一眼。

　　紧接着一声剧烈的碰撞声响起。

　　画面里孟渔随着撞击惯性狠狠摔回座位上，原本笔挺整齐的背心衬衫登时出现了，密密麻麻写满数值的平板也被甩在地上发出巨响。

　　严密慌张的询问声也随之响起。

　　可画面里的孟渔似乎对一切闻所未闻，他的脸苍白得像纸，眼睛只死死地盯着镜头前方，不肯回转半分。

　　屏幕前的寿檀吓得背后冒起一层薄汗。

　　孟渔的眼睛太亮了，尽管她知道是角度问题让车内的他看起来好像是在看摄像头，可寿檀还是不可控制地以为在那一刻，他看到了她。

　　她很快又将视频倒回到前面——孟渔抬头的那一秒，认真地去分析他的微表情，去分析他的每一步动作。

　　太奇怪了，寿檀一遍遍地拖动着进度条，脸色也越发难看起来。

　　视频清楚地表明，那场追尾的源头其实在孟渔。他忽然伸手拽住司机，还得严密分心转错方向盘。

　　在搞清这一切后，寿檀的心充满了苦涩和愤怒，整个人入如坠冰窟。她忍不住苦笑：原来在她还不知情的时候就早已成了孟渔的掌中之物。

　　她不想纠结孟渔的举动究竟来源于一念之间还是蓄谋已久。

　　——反正，他这样的人嘛。

　　从和孟渔相处的这一段时间来看，寿檀已经知道了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暴君的事实，所以纠结什么起因都没有意义。

　　她只知道，在被孟渔盯上的那一刻起，她所拥有的一切都在他的眼神里化为齑粉。她是一只饥肠辘辘的公狮眼中迷途的羚羊罢了。

　　无论如何，他总有办法得到她，驯服她，慢条斯理地将她吞入腹中。

　　震惊席卷了寿檀全身，而又因为太过全神贯注完全没有注意到刚才还轻掩着的门已经被人推开。

　　腿长手长的高大男人像一团乌云，静默无声地走到了她的身边。

　　他的手落在她的头顶。

　　“啊！”

　　寿檀被吓的像只炸了毛的猫咪，当即惊呼了一声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在对上孟渔毫无温度的双眼后，她更是慌乱，试图直接合上还在播放视频的笔记本屏幕。

　　可搭在屏幕上缘的手却被另一只冰凉的大掌按住，孟渔已经走到了她身后，压着寿檀的肩膀逼她坐回到座位上。

　　“寿檀，你可以告诉我，你是太想了解我了所以才连行车记录仪都不放过的吗？”

　　孟渔弯起嘴角，可眼底却没有任何笑意。

　　寿檀怔然地望着他，但奇怪的念头浮现：她直觉如果顺着孟渔的话往下说，这么蹩脚的理由只要是从她的口中说出来的，那他就不会再深究。

　　可寿檀没有。

　　“不是......”

　　“寿檀，你可以这么跟我说的。”

　　孟渔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一直在她肩头摩挲的手掌也平添了些许急躁。他的手无意识发力，寿檀被捏的酸痛，却只是咬牙忍受，并不打算改口。

　　“孟渔，你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了吧？”

　　她将视频拉到他伸手的那一帧画面，开始重复播放，一字一句道：“从一开始，你就不打算放过我了，不是吗？”

　　她使出全身力气去掰开孟渔的手指，一根接着一根。

　　终于她可以站起身来，尽管仍无法平视，但仍倔强地仰起头来，勇敢地对上他冷若冰霜的眸子。

　　静默片刻后，伸手给了他一巴掌。

　　孟渔丝毫没躲，而寿檀的手上也没惜力，打的他的脸偏了几分，英俊的脸隐匿在阴影里，只有左下的显示屏上发出的幽静蓝光勉强勾勒出流畅的下颌线。

　　“孟渔，你丫就是一彻头彻尾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