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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好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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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渔不理她。他简直是把寿檀当成自己的专属枕头,三下五除二就将她揉成了自己喜欢的形状。
寿檀感受着他贴在自己脊背的脸,上面还带有熟睡后的高热。
什么人啊,堂堂恒川话事人,私底下竟然也学小孩子赖床。
寿檀无奈,只好听着床头的闹钟滴答滴答地走着。
孟渔终于睁开了眼睛,寿檀卷曲的长发都堆在他脸前,搔的人心痒。
他扒着寿檀逼她看自己,殊不知寿檀经过他的“训练”已经养出了敏锐的直觉,一看到他眼冒绿光,当即趁其不备拿过毛毯就翻身起床。
这次孟渔慢了一拍,只好百无聊赖地单手托着脑袋
寿檀扭头嗔他:“把头扭过去。”然而看到他的鸡窝头,心里却想:原来孟渔这样的人物,早上醒来头发也是乱糟糟的。
“你全身上下我哪块儿没见过?”
“那也不许说!那也不许看!”
寿檀气急败坏的声音逗笑了孟渔,而她自己则随手从衣柜里抽出一件T恤朝他丢去,正好飞到孟渔头上。
孟渔也不生气,随手拽下来。
好香。
寿檀收拾自己的时候还在担心孟渔会不会又要,幸好直到她将自己收拾清爽后,孟渔仍旧赤裸着上身躺在床上,有电话打进来,男人用流畅的英语接通。
似乎有事要忙。
孟渔一回来,她就睡到日上三竿,谁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是而她从卧室出来时面上还有些讪讪的,家里很安静,刘嫂并不在。
心头一块大石落地,寿檀这才感觉自己饿了,简直是饿的眼冒金星。
她轻车熟路地从冰箱里翻找出刘嫂离开前准备好的食材。
中餐厨房里的炉灶被打开,蓝色的炉火之上是已经到达温度的热油,寿檀将处理好的虾头放在锅里煸出橙红虾油,随即将水冲进去。
正要下面的时候,有人从背后抱住她,问:“你还会做饭?”
瞧不起人,寿檀旅居非洲多年,就算不是大厨水平,但这种家常菜简直是信手拈来。
“一会儿做好了你别吃,我在里面下了东西。”
“所以你下了浓汤宝?”
“什么呀!”
寿檀被他气的跳脚,转身掐他的时候对上某人狐狸似的得逞的笑眼,这才发现自己中招了。
他在故意逗她。
“你这样有意思嘛?”寿檀面子上过不去,故作冷静。
“很有意思。”孟渔直言不讳。
室内窗帘的遮光效果很好,没拉开的时候哪怕是正午阳光最充足的时候,屋内也是昏暗的。
寿檀做什么都很认真,哪怕只是简单煮锅面条,但时间火候都盯得很专注。她正忙着,没注意身边孟渔的脸色在全屋智能窗帘打开的那一刻黑如锅底。
“这是谁干的?”
“什么?”寿檀正在唱汤底的咸淡,只虚虚往他那看了一眼,以为他很惊喜,“是不是过年气氛很浓?”
然而无人回应。
只见孟渔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寿檀听到他断断续续地吩咐道:“......对,五分钟内出现,把屋子收拾干净......要快!”
“你要把这些装饰拆掉吗?”寿檀走过来,一看到他的脸色便心里一沉,顾不上失望又问,“你不喜欢?”
孟渔的神情很不好。尽管寻常模样的他就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山脸,但此刻他却像一座隐藏在暴风雪中的活火山,冰火在他身上诡异地融合。
薄唇紧抿,容不下一丝温情。
“对,我不喜欢。”
孟渔冷冷丢下这句后就像是丧失了全部耐心,他直接从她身边越过,却被寿檀拦住。
“怎么了吗?”孟渔语气不善。
寿檀被吓了一跳,她还是第一次在孟渔眼中看到如此毫不留情的厌恶。
“没什么......”说不沮丧是假的,但寿檀也知道她没有愤怒的立场,忍了又忍道:“这次是我自作主张,这是你的房子我的确不该这样,我跟你道歉。”
“的确是你自作主张。”
“我有让你做过这些吗?”
“……对不起。”寿檀垂首,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情。
“把你这种廉价的道歉收一收吧,我不需要。”
孟渔的声音冷得像是藏在亿万年的冰川之下:“李寿檀,你要是真有心,问一下刘姨也会知道,我从来不过春节。”
寿檀瞪圆了眼睛,一时间信息太多她消化不了。
......孟渔从不过春节?不对不对,刘姨知道孟渔不喜欢春节?
然而对面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已经彻底冰凉,孟渔索性站定,审判的目光从高处落下,宛如牢笼般锁紧寿檀,让她僵硬地站在原地。
孟渔一字一句道:“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在我以为你可以稍微乖一点的时候,就来挑战我的耐心呢?”
“所以李寿檀,不上心就把尾巴藏好,不要沾沾自喜地到我面前来邀功。”
他望着寿檀,一字一句道:“我也是贱,所以一次一次被你骗。”
随即,不等她回答,孟渔已经拿起大衣推门而去。
寿檀被晾在原地。
羞耻和失落是一点点蔓延出来的,起先寿檀还可以咧嘴笑一笑,可惜笑容就像是课桌下干掉的口香糖,似是而非地黏在脸上,连她自己都嫌弃。
紧接着她开始怨恨自己,孟渔真没说错,她就是自作多情、自作主张。不过是一个情人而已,或许孟渔只是需要她在床上担起责任来即可。
原本以为会有的夸奖最后竟然是不留情面的斥责,这结果更加令人难以接受。寿檀仓惶地在沙发上坐下,眼前却是刚才不停循环播放的孟渔恼怒的脸。
她干嘛要多事呢?
或许孟渔说的没错,他太惯着她了。他手里的东西太多,而她生活里的东西又太少,所以他手指缝里漏下一些温存,她便感激地无以为报,只做些不入眼的事来招笑。
贻笑大方。
*
孟渔又消失了,只是这次寿檀不知道他回来的时间。
他的电话也不能再打通,寿檀旁敲侧击地问过刘姨。刘姨知道她和孟渔吵架了,虽然也想帮忙奈何有心无力,自己也是一无所知。
这次,寿檀真像是被放在了孤岛上,尽管刘姨比星期五好点,但仍恐惧感与日俱增——
万一孟渔永远都不回来了呢?
万一她要一辈子被困在这栋宅子里,白发苍苍还要每天拄着拐着在门口空等他的身影?
光是想想,寿檀几乎就要崩溃了。心中愈发忌惮孟渔,杀人诛心,他太知道怎么让一个人发疯了。
但幸好,惊悚的幻想场景并没有出现。三日后的某天傍晚,大宅终于响起门铃声。
“刘姨,我去开!”
彼时寿檀正在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浇水,闻言慌不择路地跑去看门。
“啊......严秘书,原来是你啊。”
见到来人,寿檀面上一哂。
严密面色无异,仍旧是一副有条不紊的模样。
“李小姐,晚上有个晚宴,您需要作为孟先生的女伴出席。”
寿檀一愣:“我吗?”
严密点点头:“现在距离开始还有一段时间,孟总吩咐要先带您去收拾一下。”
寿檀撇嘴:嫌弃她还要带上她......直觉告诉她今晚绝不会发生什么好事。
严密直接将她带到一处私人会所。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风姿绰约地迎了出来,开口就说:“嚯,这就是那条小美人鱼?”
“贺姐......”严密半是无奈半是紧张地喊了她一声。
“她是瓷做的还是泥捏的呀?”贺明明满不在乎地将他推出去,“好了这是我的地盘了,你家老总现在正用我呢还敢跟我提要求,回去告诉他,我看这小姑娘就乐意跟她多说两句,他少在旁边皇帝不急太监急!”
寿檀还是头回看到宛如人工智能的严秘书脸上出现哭笑不得的表情,当然,她也没见过谁敢这样说孟渔的。
孟渔是太监......好新鲜。寿檀脸红了。
贺姐赶走了严密,亲切地带着寿檀走入了二进院内,两边的耳房都被打通成宽阔的长方形厂房,转用来放置各种衣物首饰,不同类别之间会有屏风隔开。
寿檀先被带进正中间的主工作室,还没看清室内装潢,耳边就响起贺明明啧啧称奇的声音:“瞧瞧你这皮肤头发,也怪不得
“本来就是孟渔他们那帮玩的好的小伙子们开玩笑叫的,后来被孟渔听到生气了。”贺明明帮她挑选着衣服,扭头对她笑,压低声音煞有介事道:“我看不是生气,是吃醋了。”
孟渔,吃醋,她?寿檀背后直冒冷汗,只是尴尬地冲她笑笑。
“这件怎么样?你气质沉静,能把旗袍撑起来。要是别的小姑娘来,不是不让她们穿的。”贺明明取下一件衣服递给她,片刻功夫便将寿檀的神情尽收眼底,“怎么,你不相信孟渔会为你吃醋?”
寿檀老实道:“我和他,应该不是贺姐你以为的那种关系。”
她这才看清贺明明手里拿着的衣服,竟是一件亮银色的连肩袖旗袍。
旗袍上根据不同的裁剪钉了长短不一的珠串流苏,不同的光线和角度下可以看到浅蓝色的偏光。
流光溢彩,只一眼寿檀便爱不释手。寿檀进了更衣室换衣服,外面传来贺明明的声音。
“那你们是什么关系?”
“大概......和他之前的那些女人一样吧。”
贺明明耸耸肩:“孟渔可没带别的女人到过我这儿来。”
“你是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