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有可原》明也

4、第 4 章

　　唐心怡没想到自己竟然也有一天以消费者的形象出现在安娜面前，安娜看到她的时候，显然也有些惊讶。不过安娜大概是怕给唐心怡带来麻烦，当作并不认识唐心怡，好似唐心怡只是一个陌生顾客一般。坐在唐心妍身边的唐心怡其实很没存在感，不说话，也不喝酒，就乖乖坐着，和其他人格格不入。
　　唐心怡发现公主们是由其中一个打扮中性的女孩叫来的，装扮的挺帅气，叫其女人都叫她少爷，估计这个少爷便是这次消费买单的金主，其他人多少有些巴结着少爷，当唐心妍除外。那个少爷从八个公主里挑了五个，被挑中的五个里，自然包括长相最出色，身材最好的安娜。
　　安娜平日的顾客基本都是男人，女人还是很少的。她见有些女人举止亲昵的相拥，甚至有两个女人在若无旁人的接吻。安娜毕竟在这里工作也不过三个多月，还不算见多识广，心里多少也是有些诧异，但是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
　　唐心怡也后知后觉的想到一个问题，这群人都是弯的，自己和这些人在一起，安娜会不会觉得自己是弯的？唐心怡觉得这个问题很严重，心想明天了，自己一定要和安娜好好解释一下，自己和她们不是一伙的。
　　这时候那个少爷朝安娜招手，示意坐自己身边。
　　安娜只能乖乖的坐到那个少爷旁边，她一坐下，那个少爷就搂住了安娜的肩，然后倒满了两杯酒，两人似乎在说些什么。
　　包厢内，已经有人在唱歌了，人又多，吵吵闹闹的，安娜离唐心怡这边又有些距离，唐心怡压根听不到她们的交谈。她只见那少爷逛了安娜一杯酒，一直手放在安娜大腿上，原本搭在安娜的肩上的手已经到安娜的背部，显然也不太规矩。不过安娜似乎没有太在意一般，和那少爷似乎相谈甚欢的样子。
　　唐心怡虽然知道在这种地方工作被人揩油是不可避免的，可是看着这一幕，她还是很替安娜心酸，应付女人尚且如此，应付男人估计更难受吧。
　　唐心妍正和划拳拼酒，基本上赢多输少，她身边围了很多女人。从小到大就是如此，不管在那个群体，唐心妍通常都是那个中心，就像众星拱月的女王一般，甚至除安娜外的其他几个公主，都喜欢和唐心妍这一拨玩。唐心妍和那些人玩得开，花样还多，光拼酒不够，输了竟然还要脱衣服，其他人跟着起哄，很是热闹。
　　唐心妍虽然只顾着自己玩，但是她向来可以一心多用，偶尔也会分一点点唐心怡，发现唐心怡一直盯着那个叫安娜的公主看。唐心妍心想，唐心怡不会也是弯的吧，而且看上那个叫安娜的公主了吧，不过她倒不担心，就算唐心怡就算看上人家公主，也会偷瞄人家，也不敢做什么。
　　唐心怡视线确实没有从安娜身边离开过，她见那少爷和安娜说着说着，就离安娜越来越近，而且好像要好亲安娜，安娜似乎很巧妙的避开了。唐心怡看得出那少爷似乎不大高兴，这时候，那少爷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叠红钞票放桌子上。
　　平日上班，虽然安娜也非常讨厌自己这份工作，可是今天她感觉尤为艰难，她不喜欢让唐心妍看到自己工作的样子，不喜欢自己陪笑任人吃豆腐的样子。她很喜欢和唐心怡的相处模式，也真心把唐心怡当好朋友，但是她怕以后自己会被唐心怡看轻了，怕唐心怡以后会书院自己，可是她并没有办法。
　　那少爷抽了一张百元的钞票，从安娜领口处塞入了安娜的胸里，显然这是在羞怒安娜。
　　安娜看着那一叠钞票，没有吭声，任凭那少爷往她胸前赛钞票，因为她每天醒来，都要面对巨额的医药费，她无法拒绝。可是她多希望唐心怡不在这里，唐心怡的存在让她内心充满了煎熬，以及产生了一种强烈的自我厌弃情绪。
　　唐心怡看着很恼火，觉得那人是个人渣，甚至迁怒唐心妍，唐心妍自己渣就算了，玩的朋友也都是渣渣，都不是什么好人。
　　“要来玩吗？”那少爷似乎一个人玩还不过瘾，朝唐心妍这么喊。
　　“没兴趣。”唐心妍对这种不入流的玩法不大感冒，而且唐心怡看着眼里要喷火了，还真看上人家公主了，唐心妍这才打量了安娜，确实有几分姿色。
　　唐心妍没兴趣，并不代表其他人没兴趣，特别是安娜还那么好看的情况下，倒也不是说她们有多大恶意，就是起哄觉得好玩而已。
　　唐心怡看着其他人也跃跃欲试，若是她不在这里，看不到就算了，可现在自己在这里，也看到，她实在看不下去，不能让安娜被人这么欺负。
　　“唐心妍，你有带钞票吗？借我一点。”唐心怡问道，她没有带现金，包里就几十块备用的零钱，总不能拿出来丢人吧。
　　唐心妍心想难道唐心怡也想玩，唐心怡难道是要放飞自我了吗？
　　“包里，你自己拿。”唐心妍随口说道。
　　唐心怡马上打开唐心妍的包，掏出唐心妍的钱包，她数了一下，近二十张的百元钞票，虽然和那少爷放桌子上那一叠有点差距，但是唐心怡也不管，把唐心妍钱包里所有百元钞票都掏出来之后，便起身走向安娜。
　　在另一个人要往安娜胸前的塞钞票之前，变把所有的钞票塞入安娜手中，然后把安娜从从那个少爷身边拉了起来，并且拉到自己座位上，让安娜坐自己身边。
　　唐心怡的动作一气呵成，等她把安娜拉到自己身边坐下的时候，才感觉到自己心脏砰砰跳的老快了，感觉似乎要从心脏跳出来了。

　　大家面面相觑，似乎还没完全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唐心怡的举动，显然也让唐心妍惊到了，她万万没想到她家一向胆小怕事的唐心怡竟然敢这么做，这并不是唐心怡的性格。
　　唐心怡的举动无疑是扫了那位少爷的面子，那位少爷马上站的起来，气势汹汹的朝唐心怡逼近，显然要找唐心怡算账。
　　这时候，唐心妍马上站了起来，挡住了少爷的去路。
　　“唐心妍，你这朋友不太上道啊！”少爷非常不满的朝唐心妍囔囔道。
　　“抱歉，这是我亲姐姐，很少出来玩，不大懂事，我在这里代她向你赔不是。”唐心妍拿了桌面上一瓶新开的啤酒，一口吹。
　　少爷看了一下唐心怡，又看了一下唐心妍，有些迟疑，唐心妍在圈内出了名的狠角色，自己是通过朋友才把她约出来了，她不想得罪唐心妍。
　　“既然是你亲姐姐，本少爷就算了，不过就喝一瓶，会不会太简单了？”少爷反问道。
　　“那有何难！”唐心妍用开瓶器又开了两瓶啤酒，又连吹了两瓶。
　　“看来是亲姐姐，平时没见唐心妍这么护着谁！”刚才和唐心妍在卫生间里接吻的女人，起哄说道。
　　“难道还有假？”唐心妍把头发往后拨弄了一下，十足的女王姿态，虽然连喝三瓶啤酒，肚子撑得慌，心想回去找唐心怡算账。
　　“好了，别了，咱们继续玩……”这时候有人出来打圆场
　　“少爷，敢不敢过来玩点大的？”唐心妍刚才搂得女人出来对那个少爷说道。
　　“有什么不敢的？”少爷也不想为了个公主扫兴，也便受邀和唐心妍身边的女人玩了起来，当然玩的尺度也是非常大的。
　　自始自终安娜一直没说话，似乎这一系列的事故只是两个顾客之间的小小矛盾，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心境并不平静。她看着还一直握着自己的手忘记放开的唐心怡，这人看着明明那么怕事的人，和自己并没有任何厉害关系，此刻却能豁出去护着自己，她内心还是很感动的。唐心怡在安娜心中，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变的不一样了。
　　唐心怡见事态平息了，终于松了一口气，她知道唐心妍虽然向来爱欺负且凌驾于自己之上，但是在外，还是很护着自己的。放松下来后的唐心怡，这才想起自己还一直握着安娜的手没放，这才放开安娜的手。
　　“心怡……”安娜欲言又止的喊了一声唐心怡的名字。
　　“我不喜欢看到别人欺负你。”唐心怡为自己的行为解释道，她真的是很心疼安娜的处境。
　　“谢谢。”安娜看着唐心怡的眼睛说道，总觉得言语说出来的谢谢两个字，轻了。
　　唐心妍感觉到安娜以很专注的视线看着自己，被这双特别漂亮的眼睛看着，唐心怡被看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总觉得安娜的双眼睛里多了些什么。
　　“我只是刚好有在，还好没给你添麻烦。她就是我之前和你说过的，我妹妹唐心妍，我本来要下班的，无意间碰到她，被她硬拉过来，让我晚上送她回家。在今天之前，我不知道她是弯的……”唐心怡解释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到这里。
　　“弯的？”安娜有些不解的问道，作为山沟沟小村庄出来女孩而言，显然还不太懂什么是弯。
　　“那个……就是男的喜欢男的，女的喜欢女的就叫弯的……”唐心怡为安娜科普道。
　　“原来如此，那你呢？”安娜在接触到新知识后，便马上问唐心怡。
　　“我应该是直的吧。”唐心怡不大确定的说道，她就没有喜欢的男人，也没有喜欢的女人，所以她也不大确定自己到底是直还是弯，对于一般人来说，大概率还是直的，弯的毕竟只是少数。
　　“哦。”安娜轻轻应了一声，想起唐心怡和自己说过她没谈过恋爱，目前也没有喜欢的人，既然没还有喜欢的人，那便都是有可能的。
　　唐心妍和那群人越玩越疯，大家都玩嗨了，不过热闹是她们的，唐心怡和安娜两人坐在角落说着话。
　　“是不是开越多酒，你的抽成越高？”唐心怡问道。
　　安娜点头。
　　然后唐心怡撑着别人不注意的时候，把桌面上所有的酒都开了，还悄悄往垃圾桶里倒了一些，反正那少爷财大气粗，不怕多糟蹋几瓶酒。
　　安娜看着唐心怡的幼稚的举动，心里好笑又很感动，朝唐心怡摇头，不让她继续。
　　唐心怡见安娜笑自己，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很幼稚一般，便不再偷偷搞这些小动作。
　　就在这时候，安娜突然把头靠在唐心怡的肩上，似乎不胜酒力一般。
　　安娜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唐心怡心想安娜可能是喝醉了，因为刚才安娜被那少爷灌了好几杯酒，可是如今她和安娜如此亲密的姿势，还是让她的脸红了起来，特别是她感觉安娜的头发似乎蹭到她脖子上的肌肤，还有那安娜发梢间的馨香，让心里似乎被什么触摸到了一般，特别是她看到对面的角落两个女人一直在亲吻甚至互相抚摸对方的身体，看得唐心怡都不知把视线往哪里放。此刻安娜靠在肩上的样子，似乎有什么说不清，倒不明的情绪在自己的心头荡啊荡啊，她想自己是直的，只是当她把视线触及到安娜那张好看极的侧颜的时候，突然不是那么肯定了。
　　唐心妍瞥了一眼安娜靠着唐心怡，唐心怡一副小鹿乱撞的模样，心想这公主不是简单的货色，此刻这女人对唐心怡明显有勾引之意。而且这两人，应该之前就认识了，不然唐心怡不可能会为了一个陌生的女人干这事。唐心妍就怕她家没见过什么世面的雏菊唐心怡，被这经验丰富的欢场女子给哄骗到手，被吸干了钱都是小事，毕竟唐心怡也没多少钱，就怕唐心怡人财两空，被人玩弄了一把，伤身又伤心。
　　唐心怡赶紧把自己走歪的心思努力调回来，人家安娜信任自己，自己怎么也起了一些不该有的念头，大概是这些人群魔乱舞，让自己也跟着魔怔了。不过，她想到安娜如此信任自己，唐心怡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安娜靠在唐心怡肩上，这是她婆婆之外，第二个让她觉得有安全感的人。两个女人之间，她原本不知道，竟然还可以这般亲密无间。在这之前，她觉得唐心怡可以变自己最好的朋友，但是今天之后，她有些不一样的想法了，唐心怡这么好的人，自己有点想把她占为己有。所以她朝唐心怡靠过去的时候，其实是有些故意的，她想验证自己也是真能接受和唐心怡的之间变得更加亲密，而不是一时兴起的念头。安娜把头靠到唐心怡肩上之后，她便不想起来了，就想这么一直靠下去，甚至想让唐心怡抱抱自己，她想自己应该是有些喜欢唐心怡了，无关性别。
　　也不知靠了多久，安娜才从唐心怡的肩上起来了。
　　“你好些了吗？”唐心怡关心的问道，她竟然想让安娜靠得再久一些。
　　“好些了，就是感觉有些累。”安娜看着唐心怡说道。
　　“累的话，你可以靠我身上睡一下，我会守着你的。”唐心怡说道，她知道安娜这副美艳妆容下的黑眼圈有多重，她也知道安娜又多需要睡眠。
　　或许是心态和之前有微许不一样了，安娜听到唐心怡说她会守着自己的时候，内心又是以真感动，同时还有一些微不可察的小甜蜜。于是她并没有拒绝唐心怡的提议，她再次靠在了唐心怡的身上，或许确实相信唐心怡能护着自己，在如此吵闹的环境下，她竟然真的睡了过去。
　　唐心怡感觉安娜真的睡着了，心里又再次为安娜心疼，安娜得有多累，才能在这么吵闹的环境下睡着了。或许是觉得安娜真的睡着了，本来一直都很安分的绅士手，似乎像有了自己意识一般，轻轻的环住了安娜身子，安娜身上带这着几分啤酒的味道，却还是很好闻的，香香软软的。
　　安娜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凌晨一点多，这时候唐心妍那群人准备散了，唐心怡不得不叫醒安娜，因为她要送唐心妍回去了，此刻她肩膀都被安娜压麻了。
　　安娜没想到自己睡了这么久，托唐心怡的福，这大概是她来KTV当公主后，上过最轻松的一次班。唐心怡和她们一起离开了，安娜也差不多下班了。

　　唐心怡开车出来，停在唐心妍跟前，只见唐心妍还之前被她拥抱在怀里的美女在热吻，两人吻得难舍难分。
　　“今晚不回去好不好？”唐心怡听到那美女朝唐心妍撒娇道，唐心妍的手在人家身上乱摸，又是摸胸，又是摸屁股的，两人缠绵得很，就差直接开房了。唐心怡心想，唐心妍还回去做啥，直接开房和美女共度良宵不是很好么？唐心怡并不想之后面对唐心妍，感觉要被审一通，感觉会不太好过。
　　“乖，下次。”唐心妍哄道，见唐心怡车开出来了，哄完便放开了美女，开了副驾驶的车们。
　　美女见唐心妍去意已绝，虽然不舍，却也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唐心妍上车了。
　　“要不要送她回去？”唐心怡问道，她觉得唐心妍把人家美女扔在马路中间不太好。
　　“不用，自然有人会送。”唐心妍不以为然的说道，好似刚才对人家的热情全是假的一般。
　　唐心怡闻言，心想，唐心妍果然很渣，谁当她女朋友应该是倒了八辈子霉，可她刚这么想的时候，从倒车镜，她发现有俩好车停在那美女身边，开车的人竟然就是那个少爷，没多久那美女上了那少爷的车。唐心怡看着，嘴巴张得老大了，天啊，唐心妍玩的是什么圈子，玩得也太乱了吧，互带绿帽真的好吗？
　　“她不是你女朋友吗？”唐心怡问道。
　　“不是，炮友而已。”唐心妍语气超级自然的说道，就跟喝水一样简单似的。
　　唐心怡感觉自己今天的三观彻底碎成了渣渣，唐心妍的世界，她不懂，当然也不想懂。
　　“倒是你和那个叫安娜的公主是怎么回事？还有你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KTV，你给我老实交代！”唐心妍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