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勇者的那些年》爱吃榴莲的菠萝包

24、来自约瑟夫的请求

　　在白天，荆棘街还勉强披着一层文明的皮，一到了晚上，就像是打开了某种封印一样，这条街上的魑魅魍魉都出来了。
　　才不到7点，天刚擦黑，不少人家已经房门紧闭，街上游荡着烂醉如泥的醉汉，拉帮结派的小混混，浓妆艳抹的女人站在街边开始招揽生意。有三四个人在一处墙角围殴着一个中年男人，但路人只是视若无睹地走过，没有一个人上前拉架。
　　萨维他们经过时，只看到在这留有的一滩血迹。发泄够了，人也就散了。
　　甩掉第3波上前拉客的女人，他们不由加快了步伐，艾伦跟萨维的脸红得跟涂了番茄酱似的，艾德里克走在外面护着艾伦，他的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仔细看也能看出隐隐透出的红色。只有乔伊德不紧不慢地在后面跟着他们，闲适得像在饭后散步，一派从容。
　　好不容易拐进了招待所所在的巷子里，艾伦跟萨维齐齐吐出了一口气。
　　“真是太可怕了。”艾伦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发表了感言。
　　“是啊，我还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受过欢迎。”萨维摸了摸头，莫名觉得有点心酸。
　　虽然比莱特兄弟年长几岁，但在女人缘上他就跟绝缘体一样，至今连个小女朋友都没交过，艾伦因为长相可爱，镇上的姑娘也都只当他是弟弟，倒是艾德里克，无论是在镇子上还是学院里都超受欢迎的。至于乔伊德，萨维看了他一眼，想象不出他跟女人在一起的模样。
　　在走到招待所门口时，他们听到里面传出了小男孩的痛呼声，几个人对视了一眼，意识到里面可能发生了什么，于是急忙冲了进去。
　　只见房间里，几个流里流气的少年正对那个小男孩拳打脚踢，他们嬉笑吵闹着，下手一下比一下重，男孩子的鼻子跟嘴角都被打出了血，身上也青了好几处。
　　他们轻松制服了这几个混混，将他们从招待所赶了出去。艾伦将小男孩扶起来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用治疗术给他止了下血。
　　“谢谢哥哥们。你们好厉害啊！”男孩一脸崇拜地看着他们，奶声奶气的向他们道谢。
　　“他们为什么要打你，贝蒂女士呢？”萨维根据刚才小男孩告诉他的去浴室打了一盆水，拿了条毛巾走了过来。他将脸盆放在桌子上，再把毛巾弄湿，轻手轻脚地替男孩擦拭脸上的血迹跟脏污。
　　“他们是来收保护费的，我不肯给他们，他们就打我。阿姨出去做生意了，要很晚回来的。”小男孩接过萨维手里的毛巾，抹了抹脸，他觉得那个矮个子哥哥用亮亮的光在他身上照过后，他就一点都不觉得痛了，好神奇，这是不是就是贝蒂阿姨说过的魔法师啊？
　　想起刚才街边拉客的女人们，萨维叹了口气，也不好多说什么，有些人光活着就很艰难了。
　　“下次要是他们再来收保护费，你就随便拿点给他们，受伤了更不值得。”艾伦想起刚才看到的场景就觉得心惊胆战，那群人下手没轻没重的，这次如果没有他们的阻止这孩子不知道会被打成什么样。
　　“没关系的，哥哥，我习惯了。”男孩子朝着艾伦露出了一个笑脸，但因为满脸是伤，显得有点滑稽，他根本没把挨打这件事放在心上，“而且，这钱很重要的，我，我要存钱去找雇佣兵。”
　　听到雇佣兵三个字，萨维起了好奇心：“你找雇佣兵干嘛？”他问道。
　　不会是找他们教训那帮子敲诈勒索的人吧。那还不如尽快存钱搬出这里来的一劳永逸。萨维想。
　　“我想让他们帮我找米勒哥哥，他已经快1年没有回来这里了。我很想他。”小男孩扳着手指头，突然他睁大了眼睛，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离他最近的艾伦的胸口，他指着上面的玫瑰徽章吃惊地问道：“哥哥，你这个是佣兵徽章吗？”他抬起了头，看向艾伦。
　　艾伦低头看了一眼胸口，那里挂着他们刚得到的代表着雇佣兵身份的玫瑰徽章，拿到后他就将其戴在了胸口。他点了点头。
　　“太好了！”男孩子欢呼了一声，挣脱开艾伦的手从凳子上跳了下来，他跑到里面的房间拿出了一个铁盒子。那里面装着他好不容易存下来的钱，是他的宝贝。这个铁盒子不大，上面长满了铁锈，但并不妨碍小男孩对它的珍惜。他小心翼翼踮起脚把它放到桌子上，他把这铁盒子推向萨维等人，满眼希翼地看着他们说道：“哥哥，我可以请你们帮我找米勒哥哥吗？我可以把我所有的积蓄都给你们。”说是积蓄，其实里面大部分都只是一些铜币，其中夹杂着几枚银币而已，萨维粗粗地看了一眼，不忍心告诉小男孩这钱根本不够去雇一支佣兵队的。
　　见他们都不出声，小男孩有点急了，他将铁盒子拿了起来，往艾伦手里塞去：“哥哥，是不是钱不够？我听贝蒂阿姨说过，找雇佣兵要好多好多钱的。你们可以先拿着，我，别的钱，我，我在想办法。”他的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刚才被人那样打他都没哭，但现在发现可能会被拒绝后他反而要哭了。
　　他的眼眶红了起来，但还是坚强的没有让眼泪流出来。他依旧不死心地看着面前的这几个人，用奶奶的声音叫着哥哥。
　　萨维：弟弟，你这样好像我们欺负了你一样诶。
　　他的心有点松动了。如果只是单纯找人的话，他们也不是不能帮忙。他看了自己的队友一眼，向他们发射出自己想要听一听这位小委托人的话再决定的信息。
　　他们这支初成立的雇佣队伍还算有默契，他这个队长第一次发送的信息接收良好，艾伦跟艾德里克点了点头没有意见，乔伊德说了一句听你的后搬了张凳子过来，坐到了他们边上，用手支着下巴听着。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萨维张了张嘴，想叫小男孩的名字，这才发现他们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哥哥，我叫约瑟夫.福特。”他自我介绍到。
　　“我叫萨维.卡特，这位是艾伦.莱特，这是他的弟弟艾德里克.莱特，他是乔伊德.奥德里奇。”萨维也一一将队员介绍给他认识。
　　“哥哥们好。”他又朝着他们问了遍好。知道他们是雇佣兵后，约瑟夫变得有点局促不安，他扭了扭自己的小屁股，双腿不安地晃来晃去。
　　“别紧张。”艾伦握了握他的小手，他可爱的长相很容易获取别人的好感，尤其是小孩子跟上了点年纪的中年人。
　　事实证明，才短短十来分钟，约瑟夫就相当信任他了。他觉得这个哥哥是这几个人里面最温柔的。唔，他还治好了自己的伤。他握住了艾伦的手，身体不自觉地靠在了艾伦身上。
　　“你的米勒哥哥也是住在这里的吗？”发现这孩子比较依赖自己，于是艾伦开口问道。
　　“恩，但是后来他被一位老爷买走了，不在这里了。”约瑟夫想了一下，他在尽力组织语言，毕竟只是个7，8岁的孩子，他还不知道该怎么把一件事叙述得条理清楚。他磕磕碰碰地说着，大部分话往往都是词不达意的，这时萨维跟艾伦就循序渐进地引导着他，花了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才将他想表达的事情搞清楚。
　　原来，他口中的米勒哥哥是个十四岁的少年，跟他们一家以前是邻居，他们的感情十分深厚，当他被父母打骂的时候都是贝蒂冲进去阻止的，久而久之，他就经常在他们家留宿了。 大约在三年前他被他那对狠心的父母卖给了城里的一位有钱人，他的父母因此得了一笔巨款，兴高采烈地搬离了这里。
　　之后每隔两三个月他都会带着一点钱回来看他跟贝蒂阿姨，约瑟夫的小铁盒子里的钱有一半都是米勒给他的。贝蒂起先说什么都不肯收，但米勒告诉她，那个有钱人视他如亲子，不仅对他很好，还请了老师教他学习，这些钱是他从平日里的零花钱里省下来的，就当是他为这个家出的力。这样您也能减轻点负担。他跟贝蒂说。贝蒂拗不过他，最后还是收了。他还给约瑟夫带来了几本儿童读物跟初级读物，教他认字读书，他们准备等以后存够了钱送他去念书。但这种情况没能维持多久，他慢慢减少了来这里的次数，从去年开始，他一次也没有来过这里了。
　　约瑟夫觉得米勒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不然不会这么久不来看他们的。他既想念着他又担心着他。他跟贝蒂阿姨提过好几次，希望能托人去找找他，哪怕动用给他存的钱。但每次当他提起这个话题时，贝蒂总是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告诉他不需要去找了。他的米勒哥哥一定过得很好。
　　萨维：这忙他们恐怕也帮不上了。
　　他们几个人的想法跟贝蒂大相径庭，恐怕这个少年是在彻底的脱离过去。约瑟夫还太小，他不明白贝蒂话里的深意，不明白米勒的行为，不明白人是会变的。
　　艾伦告诉约瑟夫他托人去找米勒的行为也许会给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他的新家人或许会因此对他产生隔阂。
　　约瑟夫的脑子里还不明白这些话的意思，但从面前这几个人的表情，主要是艾伦跟萨维的表情上来看，心里隐隐有了种他形容不出的一种感觉。那是一种带有苦涩味道名为难过的感情。
　　“那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米勒哥哥了？”他垂头丧气，完全没有先前因为发现他们是雇佣兵的兴奋。他有点明白了，也许米勒哥哥并不是出事了，而是单纯的不想再来。
　　看到他这这副失望的样子，萨维又有点不忍心，他跟几个伙伴商量了下，表示也可以试着去找找米勒。
　　“不过你要答应我们，要是没找到你也太失望好吗？”丑话说在前头，他也不想约瑟夫期望过大。
　　听了萨维的话，约瑟夫的眼睛亮了起来，他又变得兴高采烈起来，准备拿钱给萨维，被他拒绝了，他摸了摸约瑟夫毛茸茸的脑袋：“等我们找到人再来谈报酬吧。”他从地上捡起几颗被踢碎了的糖：“现在，就先用这个当定金吧。”萨维将糖放进了嘴里，将糖果分给了小伙伴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