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勇者的那些年》爱吃榴莲的菠萝包

5、月之瞳

　　来到克比城的第二天，下起了雨。
　　雨点从空中落下，淅淅沥沥。清风拂面带来泥土的芬芳。经过雨水的冲洗，绿叶们更加苍翠欲滴，鲜花在雨水中含羞带怯的露出姣好的容颜。
　　城市在一片湿漉漉的雨气中醒来。
　　萨维出门前，特意问了问索菲娅大妈镇上哪些地方立着半人高的石碑。
　　勇者之剑跟他提起过它依稀记得月之瞳掉在某个半人高的石碑边上。
　　萨维对此十分无语，他能怎么办，只能祈祷这么久了没被人捡走。
　　“石碑？你找这玩意儿干嘛？”旅店老板娘不甚其解得看了他一眼，“半人高的啊，我给想想。唔，城门口就有一个，上面有着我们克比城的标记呢，那两条商业街里有好几家店铺门口也有立着石碑呢，还有镇中心广场，南大街水塘边有块荒草地，我记得好像也有，至于它们多高，我倒没怎么注意过。”
　　萨维一一记下索菲娅所说的几个地点，朝她道了个谢就准备出发，结果临出门前大妈递给他一个警报器，告诉他如果碰到恶魔时可以拉响它。
　　“魔法师大人们在上面施了魔法，可以在短暂的时间内麻痹恶魔的感知，虽然不是什么厉害的东西，但起码可以拖延点时间嘛。”索菲娅如是说。
　　他将警报器别在腰间，撑着伞步入了雨中。因着下雨的缘故，街上的行人更加稀少。
　　城门口的他们来时就已经看过，可以排除掉了。萨维决定先去商业街看看再说。
　　光明女神在上，给他点好运吧，别被那里的人捡去，要是流入市场，就真的如同海底捞针了。
　　这次，神听到了他的祈祷。
　　两条街上的石碑都一米多高，上面大部分刻着店名，勇者之剑表示对这里毫无印象，周围也没有月之瞳的气息。不过以防万一，他还是拿出画纸让开门的几家店的伙计们仔细辨认了下，从他们口中得到否定的答案后才放心离开。
　　在西街尽头的一家饭馆里解决了午饭后，萨维顺便在店里休憩了一下。店里生意不是很好，除了他，只有零星的几个人无声无息的吃着饭，他们个个耷拉着脸，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跟昨晚喝酒逗乐的艾德利他们形成了鲜明对比。店伙计人虽然坐在柜台前，思绪早不知道飘到哪里了，双眼无神的盯着外面。
　　溜了溜了。
　　这一室沉默的氛围搞得萨维坐立难安，没休息多久就起身离开了。他向镇中心的广场走去。

　　艾伦.莱特白天会在魔法协会帮忙。
　　克比城有30来个守卫，3名魔法师和1名魔法学徒，其中2名魔法师也去王都参加研讨会，只留下一名叫沃德的魔法师看守协会。
　　同阿涅镇一样，市里连个佣兵的临时办事处都找不到。人手少的可怜。由于长时间没有伤亡事件的发生，玫瑰城那边已经完全不打算派人过来支援了。
　　那些城里的大人物们似乎认定克比城的恶魔事件不过是一群没有见识的乡下人的胡编乱造。也许他们是把没见过的动物当成了恶魔，也许是集体犯了癔症呢。这群无知无畏的乡下人，他们总会想些千奇百怪的方法想要引起上面的注意，好给自己谋取一些利益。
　　他们是这么想的。
　　在市长的请求第三次被驳回后，他决定联合城民自己的力量进行自救。由魔法协会出面向阿涅镇请来了俄涅特魔法师，他跟沃德魔法师主要负责追踪恶魔的下落、在市中布置陷阱、制作简易的防身道具供镇民们使用，索菲娅给萨维的警报器就是他们的杰作之一。艾伦跟另一个魔法学徒霍德里则帮忙打下手。而城里有自保能力的城民们被编入了临时巡逻队，负责24小时全城的巡逻工作。
　　索菲娅大妈的丈夫库里大叔就在临时巡逻队，他会一点剑术，以前还在玫瑰城当过守卫。他们一家都是极善良的人，给艾伦兄弟提供了不少帮助。
　　如果艾德里克没有受伤的话，他能出不少力。大家都是这么想的，甚至有人开始不理智得指责那几个作死的年轻人，他们认为如果没有他们莽撞的行为就不会造成天才的陨落，尤其是杰尔，那个倒霉撞上恶魔的年轻人，他甚至都没跟莱特兄弟道过谢。现在连门都不敢随便出了，他既怕恶魔又怕人们的指指点点。
　　大家都尽量不在艾伦面前提起恶魔，提起艾德里克，提起闯祸的年轻人。尤其是索菲娅旅馆里的人，对待他是那么得小心翼翼，完全把他当成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孩子了。
　　可是他其实不怪他们的，艾伦想，他跟艾德里克都没想怪他们，不如说正是因为那几个人的莽撞，正是因为杰尔误打误撞碰上了恶魔，正是因为他们路过救了他，他们兄弟才得到了救赎跟安慰。
　　现在的结果，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他也跟大伙解释过，说这并不是他们的错，艾德里克之前就在发烧，不单单是因为这次受伤引起的。可是大家都只当是他们兄弟善良大度。面对大家或关心或怜悯的眼神，有些事情他说不出口。
　　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就好了。
　　光明女神啊，请原谅他这一份不算小的私心吧。
　　将沃德魔法师交代的事情完成后，已经快到下午5点了，他要先回家将晚饭做好，他的弟弟艾德里克这两天情绪稳定了很多，不再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偶尔在他的陪同下也会去附近走走。这让他的心里好受了许多。
　　等吃好晚饭，他就要去索菲娅的旅馆帮忙，他现在急需要钱，等攒够一笔钱后，他就带着弟弟去找佩兰国有名的治疗师看看，这些大人物们见多识广，实力超群，肯定能治好他。
　　在来到中心广场时，他发现索菲娅阿姨家的新住客——那个叫萨维.卡特的年轻人正撑着把伞，弯着腰撅着屁股在广场左边草丛堆里动来动去。
　　真是个奇怪的人。

　　萨维一抬头就看到艾伦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在看着自己，一开始他还没发觉他的形象有什么不妥，等对方别过眼去后才意识到现在的姿势有点喜人。他朝艾伦尴尬的笑了笑，想要站起来，结果因为弯腰太久，一起来头就有点晕，一个踉跄竟然摔了个屁股蹲。
　　因为下雨的缘故，草地上早就泥泞成一片，不少坑坑洼洼的地方都积成了小水坑，萨维摔倒的地方刚好有个小水坑，这一摔，不但衣裤粘上了泥土跟杂草，连脸上也不能幸免得被溅上了泥水。
　　神啊，这可太丢脸了！
　　萨维抚了抚额，有点不能直视艾伦的表情，他是点亮了平地摔技能吗？
　　艾伦连忙上前扶起他：“您没事吧，卡特先生？”
　　“没事，艾伦先生，真是抱歉，让你看到我这么失礼的一面。”萨维用最快的速度整理起仪表，发现情况比自己想象中更为糟糕，草屑跟淤泥还好说，泥水已经渗进衣服里，清理不掉了。
　　“我来吧。”艾伦笑着冲他使了个清洁术，将萨维从一团脏乱中解救了出来。
　　“谢谢。”会魔法真好真方便。发现全身都变干净后，萨维发出由衷的感叹。他开始考虑让勇者之剑看看自己有没有学魔法的能力，一些简易魔法真是利于生活啊。他朝艾伦打了个手势，邀请他一路同行。
　　“您刚才像是在找东西？”艾伦问道。
　　“嗯，是的，我掉了个东西，本来以为在那附近，结果找了半天还是没找到。”萨维摊了摊手，颇为无奈得说道。广场那里的石碑是半人高的，虽然勇者之剑没有感应到什么，但它说却对这地方有点印象，他不得不花了点时间找了找，事实证明它的感应是正确的，这里没有月之瞳。
　　“那真是太遗憾，应该是对您很重要的东西吧。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我可以帮您这个忙。”艾伦道。
　　萨维：“啊，真的可以吗？”
　　艾伦：“如果您不嫌弃的话。我学过一点寻物术，可以帮忙找一下。”
　　艾伦的肯定的答复让萨维有点开心。他想起之前索菲娅大妈跟他说过艾伦是个治疗师，没想到他还会寻物术。萨维之所以放弃这个办法，就是怕被魔法师在寻找月之瞳过程中发现他身为勇者的身份。
　　但现在，他上下打量着艾伦，这个可爱的少年，他年纪不大，常年生活在这个小城中，知道月之瞳的可能性怕是微乎其微，在这个小城里还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吗，没有！
　　我可以！
　　“这真是太好了，如果您不嫌麻烦的话，请务必帮我这个忙！”萨维激动得握住艾伦的双手，眼睛直冒星星，“您一定是光明女神派来拯救我的神使。。”
　　啊？只是个举手之劳，不用这么夸张的。
　　艾伦被萨维的一席话搞得有点不好意思，他站在一边手足无措地看着他急冲冲的从口袋里掏出画纸，好像生怕迟一分钟他就会反悔一样。然而，当他将画纸展开时，两个人都傻眼了。
　　这是个啥子东西？
　　只见画纸上画有月之瞳的地方刚刚好被泥水被浸透了。根本看不清原物的模样。
　　这运气也太好了吧。萨维发出失望的叹气声。
　　“没办法了。这样吧，艾伦先生，我现在回旅馆里再画一幅，您晚上还来旅馆打工吗？有空的话到时候再帮我找一下吧？”
　　“来的，我七点钟会来旅馆，等忙完事情我就帮您找。”
　　约定好晚上见面后，萨维将艾伦送到了家门口才告辞离开。他家在东大街最深处。
　　送别艾伦后，萨维赶回了旅馆，他要抓紧时间把月之瞳画出来，以便晚上艾伦来的时候可以供他使用，如果顺利的话，他就不用花费多余的时间在克比城瞎找了。
　　然而，当天晚上艾伦并没有来。索菲娅告诉萨维，他那可怜的弟弟，艾德里克又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