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 3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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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
“欢迎回家。”
姬子在列车上迎接从雅利洛完成开拓任务的年轻人们，以及半途下车研究造物引擎的瓦.尔特。
“姬子~”三月七活泼道：“开拓小分队的第一次任务，这就顺利完成啦！”
“虽然我没有亲身参与这次「开拓之旅」，但光从结果就能看出大家有多努力。恭喜各位——尤其是穹——大家对你的首秀评价很高。”姬子微笑道。
穹有些好奇：“所以我的任务评分是？“
“假如真的有这么一套评分系统，我一定会给你最高分。当然，还有我们的小三月，丹恒和小奥，大家都很优秀。”大家长深谙端水此道，换来美少女哎嘿地骄傲笑脸。
“好好在列车上休息一阵吧，缓解一下在雅利洛六号累积的疲惫感。”
瓦.尔特推了推眼镜：“我也需要复盘一下采集的数据……”
手搓mini版造物引擎！
“列车长认为我们应该尽早驶离这片间域，避免刚刚有所缓解的空间异常现象出现反复。”姬子做出提醒：“我同意帕姆的观点。”
“也就是说，我们需要尽快决定接下来的目的地了。”丹恒为穹解释道，对方露出一个恍然的表情。
“这就是无名客的命途啦！永远在路上，永远不停下［开拓］的脚步。惊喜一个接着一个，这样的旅途节奏真是太符合咱的胃口啦！对了对了，这些是咱在贝洛伯格买的零食和摆件，是不是很有纪念感？还有从布洛妮娅推荐的裁缝铺定制的仿铁卫制服……”
姬子面上笑意吟吟：“小三月很喜欢无名客的生活方式呢，真好。”
她看向穹：“大家可以先回房间休息，或者在这节车厢小歇，喝杯咖啡什么的。都是熟人了，随意便好。如果想要和我们聊聊也可以哦，我猜对于星核的情况，你的心底还藏着不少疑问吧？”
“嗯，好。”穹点了点头。
“那么，我们先回房间休整一下。”丹恒便说，小奥身上的冬装对于恒温的车厢内来说有些厚重了。
“知道啦，哦对了！这件是给帕姆的……这件是给小奥的，记得换上让咱看看哦！”
三月七把一套主体白色点缀蓝绸带的制服递过去。
“好哦。”小奥习以为常的接过。
134.
在一处幽暗之地，脚步声渐近。
罗浮仙舟，幽囚狱。
“彦卿。”
身居高位的白发男人率先开口。
“是，将军。”
发色淡金的少年应声道。
“待会儿，你看清楚这个人。”
将军说，看向那个被押送至眼前的男人，心中发出叹息。
“你……记得我么？”
故友重逢，恍若隔世。他试图从对方身上辨出几分记忆中的模样，却像是瞧见一尊被打碎的人偶，后被外力强行而随意地拼凑成型。外表支离破碎，内里混沌糅杂。血色从裂痕中溢出，蔓延成疯狂的枝叶。
他有些悲哀。
“……”
男人缓慢地转动眼珠，用将要熄灭的烛火般的虹膜看过去。那是一个许久未曾见过、他以为自己会忘记的人。
“记得。”
他声音沙哑，又从喉咙里溢出一声古怪的笑。
“我记得你。我还记得你。”
笑意更深而癫狂，无序的混乱从他身上扩散成无形的血泊。名为彦卿的少年警戒地握住剑柄，而将军却从他的狂乱中看出那份累积沉淀的绝望。
“可笑……我记得那么多事，那么清晰……被刻在身上的伤，烙在记忆里的恨，却唯独无法记起他……”
男人的嗓音嘶哑如泣血：“……但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些罪孽，犯下的错，欠下的血仇，还有他们的傲慢与遗忘——必将偿还。”
将军目光微沉，看着眼前的男人，感到莫大的凄苦在传递……那些失去的，自我、过往一切功名、为之自豪的技艺，甚至最深爱的记忆都被夺走……过多的苦难将人变得面目全非。
他凄厉地张狂大笑，血液沸腾，似有活物鼓动着，在这具躯体内欲要撕裂血肉而绽放。
“人，有五名……”
“代价，有三个。”
“景元……你，不是其中之一。”
135.
客房车厢，昏暗的室内。
“……”
他微微睁开双眼，目光如两点幽火摇曳。
凝视着，凝视着。怀中正歇息的少年，龙的珍宝，龙的爱妻。
指尖轻抚过那柔软的鬓边，极细密的鳞纹如软脂般滑腻，发丝流水般蜿蜒，呼吸浅而轻盈……可爱的，美丽的，龙失而复得的一切。
目光太灼热，似乎惊扰了睡眠。而小奥不曾睁开眼睛，只是往对方怀中紧贴着，发出模糊鼻音。
真可爱……这般依赖的动作，无所保留的信任，将身心都赤诚地袒露着，如此眷恋……是因为感到安稳吗？被自己的丈夫拥抱着，在这昏暗温暖的室内歇息，不愿醒来……
窸窸窣窣的细微鳞片摩擦声响起，泛着幽光的长尾延伸出来，轻柔地环绕过身边，尾尖毛发飘荡着，轻轻搭在怀中妻子的小腿上，又灵活地向上缠绕，卷住纤巧的肢体而不容挣脱。他情不自禁地拥抱更紧，将心爱的宝物嵌入怀中，永不分离。
“唔、”
迷糊的呼气声，幼兽般惹人怜爱。
软嫩的小脸在颈窝蹭着，发丝滑动带来瘙痒，却比不过他心间泛起的痒意。
小奥原本蜷在胸前的手掌摸索着，从肩颈抚摸到丈夫的面颊，仍是困倦得不愿睁开眼睛的模样，就这样慢慢的确认了位置，才努力抬起头，在自己丈夫的纵容下亲吻到对方的下巴。
“抱太紧……喘不过气了。”
小妻子语气柔软地咕哝着，嗓音像是含着蜜一样甜，“想再睡一会儿……”
“唔，好不好？”
当然、当然可以。他愿意满足爱妻的一切愿望。
粘稠的爱意如潮水般涌动着，龙的目光与角冠同样耀耀生辉。胸腔内龙心鼓动，涨满酸涩与沉重的情感……他多想此刻化为永恒，将心爱的幼龙凝入目光化为宝玉，继而吞吃入腹，融为一体……
抚摸着妻子的脸颊，他低下头，去亲吻那柔软的唇瓣，而小奥已经习惯性地张开唇齿，迎接对方的侵入。
连呼吸都带着甜意与芬芳。
在亲吻中可爱地呜咽着，吮吸着，喘息着，软在自己的怀抱里，身体紧紧相贴。
好乖……
他又轻吻那湿润的唇，带着更多的安抚。
“睡吧。”
他低声说，语气沉而悠长，伴随着某种重叠的声响。
“我会陪着你……直到永远。”
他的所爱，他的……
龙的目光长久地凝视着，最后重归于昏暗的沉眠。
136.
告别了寒风凛冽的贝洛伯格，星穹列车再次驶向无垠星空。
“嘿呦——早啊，穹！”
三月七在门口伸着懒腰，看见从更后面车厢走来的穹，“你也听到刚才帕姆的广播了吧，航线会议就要开始啦，我们走吧。”
“嗯，好。”
进入观景车厢，除了丹恒和小奥外的所有人都聚集了。
“早啊，二位。都很准时嘛。”
姬子放下手中的咖啡杯，不远处的瓦.尔特正在看星间早报。
“早上好，姬子。”穹对她点头。
“早哦姬子~哼哼，看来丹恒和小奥都在睡懒觉嘛，穹，愿赌服输哦，这周洗咖啡杯的活就由你来包啦。”三月七环顾一圈，确定了那两人没有蹲在某个角落里过二人世界。
随口和三月七打了赌的穹对这点赌注表示无所谓，倒是问姬子：“需要去喊他们吗？”
“啊，不要紧。”姬子道：“丹恒一向守时，如果迟到了…想必有自己的原因。小奥也从来不参与有关航线的选择，实际上过去他也很少会下车。”
“他们的情况都比较特殊，我们也希望能尽量保护他们。”
“小奥，还有丹恒……他们很神秘。”穹说。
三月七托着下巴做沉思状：“嗯……小奥是失忆，外加他本身的情况连黑塔都没搞明白，咱也没必要费劲去想了。至于丹恒，听说他以前好像干过什么了不得的事，现在都还被某个厉害的势力通缉在册……不过可以排除公司，我看过他们的通缉名单的。”
“小奥只跟我说过，他一睁开眼看见的就是丹恒，丹恒也是和小奥基本形影不离。有时候我在旁边，都感觉自己比列车顶灯都亮，还怪苦恼的，多亏现在你来了，就不是咱一个人发光啦。”
“行吧。”穹眼皮微垂，神情忽地一屑：“我谢谢你。”
“你那是什么表情啦！”
小打小闹后，帕姆在航线会议上宣布下一站的名字时，列车内骤然多出一道投影。
一个撑着雨伞的女人——星核猎手，卡芙卡。
“好久不见，星穹列车上的各位，我是卡芙卡。”她微笑着，语气轻柔：“啊，时机不错呢，大家都在——似乎都在。”
没有见到那个神秘的身影，她显得有点遗憾。
姬子皱眉，向前一步将年轻人们挡在身后：“自我介绍倒也不必了，星核猎手。”
卡芙卡依旧从容地微笑着，看向她：“姬子，对吗？”
“很抱歉打断了你们的聚会。但相信听完我的请求，你们会理解我的冒昧。我要请你们——变更目的地。”
危险的西装丽人将天价悬赏视作赞美，面对无名客的敌意依旧款款而谈。
“在四十五个系统时前，一颗星核在罗浮上……爆发了。真是无妄之灾啊，对我们也是。明明和我们没有关系，仙舟却已经把罪责按在了星核猎手头上。”
她的旁边投影出一个男性的身影……一个将危险感刻入骨髓的男人，仅仅是投影，却能感受到对方周身异常沉重的阴郁。
“我的同伴，刃，被云骑军带走了。我要把他带回来，接触这次星核危机，洗清我们的罪名。”
“和你们无关？谁信啊。”三月七皱眉：“星核刚爆发你们就出现了，哪有这么巧的事？那家伙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你们星核猎手还需要证明清白？”
“嗯哼，虽然我们确实不是好人，但也不会认下那些莫须有的罪名。”
卡芙卡的目光环绕过去，将所有人的表情收入眼中：“你们当然可以置身事外。趁现在星核还没污染这片空域，启动跃迁，你们就可以去下一个世界。但假以时日，这段星轨将再度被阻断。”
“不过命运嘛，兜兜转转，总是会回到起点。无论是星核爆发的污染，还是别的什么……英勇无畏的开拓者，天行为善的无名客，总归不会坐视不管。”
她微笑着，神秘道：“况且，剧本告诉我，罗浮是重要的节点，你们的小朋友将会在那里抵达自己的某个结局……或早或晚。不过这与我无关。唯一有点可惜的是，我还没见过他呢。”
被艾利欧称作［涂改命运］……带来亡灭与新生的生命体。
［变生］……真令人好奇呢。
“坐标就在这里，一切由你们决定。”
卡芙卡最后优雅地欠身：“群星的轨迹终将彼此交汇，再会了，各位。”
投影消失了。
姬子面色凝重：“三月，去吧丹恒和小奥找来。”
“哦、好！”
三月七匆匆跑开。
“她提到的……难道是小奥？”瓦.尔特凝眉，如果提前小朋友这一词，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看起来最年少的小奥，然后是活泼的三月七，以当时情况来看，卡芙卡显然不是指后者。
“恐怕是了。”
姬子思索着：“丹恒的过往与联盟有关，而小奥显然也无法避免与之拥有关联……只是不知到底是什么方面了。”
“她说的终局是什么意思？难道小奥会在罗浮下车？”穹也摸不着头脑：“而且还是某个终局……难道终局还有很多吗？她说的话很奇怪，似乎隐藏了很多东西。”
□□摇头：“事有蹊跷，且不说小奥身上的谜团。仙舟联盟是少有的直接从星神那里汲取力量的派系，他们的实力非常强大，远远超过已逝阿基维利庇护下的列车。我不觉得星核会对仙舟造成什么影响……除非另有隐情，而且与小奥的身世有关。”
他最后说，“事关重大，这次我也要参与行动。”
“……看来此行必须要前往罗浮仙舟了。被要挟的感觉真让人不爽呢。”姬子眼中有些冷意，但更多还是对被卡芙卡重点提及的那些话的担忧：“［剧本］，［终局］，和［命运的奴隶］……真是令人不安的词汇啊……”
穹看向列车长，帕姆看起来有些低落。
“帕姆不喜欢那些话……卡芙卡，唔，还有她的同伙，都给帕姆一种危险的感觉。以及，帕姆还是更希望奥乘客能自己选择抵达的目的，而不是被所谓的命运推动着，最终走向某个结局……这一点也不开拓帕……”
穹沉默了一瞬。
“我也这么希望。”他说，“比起停留在某个地方，我更想和他，和大家一起继续旅行，继续开拓和冒险……而不是突如其来的告别。”
……但如果必须要留下呢？
穹拒绝深思这一情况。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第 3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