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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入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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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飞逝。
太后崩逝后,太后遗诏被孙姑姑拿出,所写只有一件事:“不必守孝三年,凡事还是循规蹈矩便可。”
自此回府后,我一直待在家中,心里面除了对太后逝去的悲伤,便剩下李裎煜对我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总是想,李裎煜到底对我何意,难不成已经厌恶我了吗?
因为我总是欺负他?
还是说,因为他有两个侍妾,已经对侍妾付出了真心?
一年后,启遗帝做出了一个让百官震惊的决策。退位让贤,携妻儿出宫。
元德十七年,年仅二十二岁的皇太子李裎煜继位,侍妾刘氏王氏封厉妃和嫔,丞相府嫡女林央为皇后,明日大婚。
这明日大婚,是否是李裎煜自己的心思呢?
天气渐渐回暖,外面的喜鹊早早就停在了枝头,应春树也一早就开了,与莲花模样相似,我最喜欢的。
我见天气不错,于是想着多在府中逛一逛,明日入宫后,便不能常常回来了。
我刚出房门,就看到了林恒,林恒是我三姨娘所出之子,是这些庶出的弟弟妹妹中我与之关系最好的。
林恒道:“长姐,你明日便要走了吗?”
看着林恒有些担心的样子,心里不禁有些暖意,道:“是。倒是你,你瞒着家中去报了军,以后可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莫要父亲母亲和三姨娘担心。”
林恒十分有底气的道:“长姐,我一定会当上大将军的,保卫李朝,保护你!”
“好!不想做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长姐就在这宫里等着你的捷报,等你打了胜仗凯旋。但是你要答应我,就算这仗败了,你也不能出事。”
“知道了长姐,你就别担心我了,听母亲说宫里要比府中复杂的多,你可一定要当心。”林恒皱着眉说。
我与林恒简单多说了几句就分开了,刚刚看到母亲进了堂中,似是有些烦忧,我有些担心,想去望一望。
我进了堂中,看到母亲坐在太师椅上,手扶着额头,便道:“母亲。”
母亲看了我一眼,说道:“你来了。”
我摸了摸茶壶,发觉还是温的,于是拿起一壶倒了一杯茶,送到了母亲的面前。
母亲接过后,我顺势坐在了母亲旁边。
“明日你便要进宫了,你可准备好了?”
“准备?准备何事?”我心里不解。
“在宫里当皇后,是很风光,那个位置是李朝最尊贵的女人。你也定要当心。”
“母亲,您所言女儿都明白,只是女儿要当心谁?谁又敢同林府、同皇后对抗?”
“你是皇后,天下唯有一人动得了你。”母亲凑到了我耳边,小声说道。
“您是说?”我吃惊的问。
母亲点了点头,好似是说凡事要留个心眼,借刀杀人最是可恶,若是谁要用李裎煜的手废了我,我可不能吃哑巴亏。
“若他不负你,你便做个母仪天下心系百姓宽容的皇后。若他并不喜你,你便要为自己选好出路,不要死心塌地的对他,最后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我能看到,母亲的眼神从未如此坚定过。
第二日,我准时换好衣服,凤冠霞帔,母亲说我穿着很好看。
走出房门之前母亲看着我的模样落了泪,不断摸着我的脸庞,眼中尽是不舍,身体微倾但又立马站好,似是要抱抱我,出于礼节问题便没有这么做。
府中所有人为我送行,我微微转过身去,看向众人,父亲、母亲、几位姨娘和弟弟妹妹,好似都很高兴。
也许是我高兴。
我与父亲母亲和林恒简单说了几句,便到了时辰,我也就走出府。
完成众多琐碎礼节的时候,我也正在一步步的走到他身边。
终于走近他,他那一身喜服显得他的身体格外挺拔,面容更加正气。一双丹凤眼加上羽玉眉甚是高雅脱俗,他看着我时,原本凌冽的双眸多了些柔情,差一点我就要认为他是爱我的。
我走到他的身旁,他伸出右手,我将左手放到他的右手上,他紧紧握着我的手,与我一起,向大殿之上走去。
他紧紧握着我的手走向龙椅,待我跟他一齐坐下,我仔细的看着他,他看向前方,我笑了,从这一刻起,我便是他的妻子,他身边唯一的人。
这是我目前离李裎煜最近的时刻。
我看的李裎煜久了,他也不太自在转过头来看向我,我出于害羞,立马挪开了眼神,向前方看去。
李裎煜的贴身公公喊道:“跪!”,便见所有大臣宫女太监一齐跪下。
赵公公展开圣旨,大声喊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惟道法乾坤、内治乃人伦之本。教型家国、壸仪实王化之基。资淑德以承庥。宜正名而敦典。林氏乃丞相府嫡女也,钟祥世族,毓秀名门,性秉温庄,度娴礼法,柔嘉表范,风昭令誉于宫庭,雍肃持身,允协母仪于中外,以册宝立尔为皇后。尔其诚孝以奉重闱,恭俭以先嫔御。敬襄宗祀、弘开奕叶之祥。益赞朕躬,茂著雍和之治。钦哉。”
我一直记得这一句话:“雍肃持身,允协母仪于中外,以册宝立尔为皇后。”
“陛下万岁,皇后千岁。”
当晚,戌时,未央宫。
我嫌弃这衣服太重,所以索性换了件衣裳,摘掉凤冠,脱下霞帔,坐在床榻上,等着我从小便心喜的李裎煜。
说是不紧张是假的,我的心十分乱,脑子里想了太多,在一声“陛下万福”中收回了心绪。
我听到门外小茵的声音,我有点紧张,差一点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李裎煜进门看到我已经将繁琐的衣裳脱下,凤冠霞帔也早早摘掉,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但还是在我身旁坐下。
“你为何摘掉了凤冠脱下了霞帔?”
我不知该如何解释,吞吞吐吐道不出个所以然来,李裎煜见状不再去问,道:“罢了,累了一天,早些安寝吧,朕去偏殿。”
李裎煜就这么在我身旁起身,去了偏殿,我没有挽留,心里有一丝失落,但没有太难过,向后倒去,躺到了床上。
我大概忘了,这床下还有大枣、花生、桂圆和瓜子,把后背倒是膈得不轻,倒吸了一口凉气赶忙起身,嘴上埋怨着:“什么嘛!”
我刚起身才发觉到李裎煜又回来了,许是看到去往偏殿的路上有宫女打扫,为了我的颜面又回来了?
李裎煜听我这句“什么嘛”,还以为是我不满他未与我同房,心生抱怨,他刚要开口询问,我立马意会道:“不是,陛下,我不是那个意思… ”
李裎煜轻轻“嗯”了一声,对我道:“偏殿宫路人太多,朕不去了,就在此安寝,你为朕更衣。”
我也不知是不是脑子坏了,脱口一句:“我睡哪里?”
李裎煜听我这般皱起了眉,道:“你还不想睡这里?”
面对着李裎煜的强大气场,我咽下了一口气。
儿时总是我欺负他,他如今是皇帝,我欺负不得,他不会要报仇,开始欺负我吧?
他会不会也拿虫子吓我,在我的脸上画画?
我没有回答李裎煜的问题,走近身去,为他更衣。
一件一件脱着,我的喉咙都要动一动。
我与他只有十厘米的距离,我只要抬起头来,就会感受到那专属于他的气体。
也许是看出我的心思和小心翼翼的手,李裎煜道:“儿时你对朕那般的勇气,去了哪?”
果然!他就是记恨我小时总是欺负他!
小心眼!!!
我脱好外衣后,抬起头来看向他,与他说:“陛下,整理完毕。”
这时我发现,他的耳朵根好似有些红润。
李裎煜轻咳了一声,道:“你还是唤朕煜郎吧。”
我木讷的答应下来。
还记得儿时喜欢上李裎煜后,我便总是以开玩笑的口吻喊着李裎煜“煜郎”,一开始我每一回喊他“煜郎”,他都要说不要喊他煜郎,再之后久而久之他也不再排斥,我便一直喊着。
我及笄后,便再未如此喊过,今儿他是怎么了?
李裎煜见我答应下来,便走到床榻边,脱下鞋袜,入睡了。
我也自己将外衣脱下,进了被褥。
虽在一被褥下,但还是与他相隔远了些。
我们早已与儿时不同,我早已不能按我的心意来做事。
这被褥就一床,他一个皇帝跟我一个小女子抢被褥?!
小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