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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一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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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回来后,师兄就把他们看得很紧,别说牵手了,连个对视的眼神都没有,说话都还有个传话的。之前呆在一起,他确实没有想念的心思,现在只知道他就在那,却摸不着,想念便荒草般疯长。
今天趁师兄还没来他欲往柳弦歌那边走……
“雅意,去哪?”宿雨拐过廊角,及时喊道。
“我去跟他说几句话,关于昨天的练习。”
“什么话,我去说。”
“师兄,我们又没闹什么矛盾,乍然这样,不是更引人注目吗?”
引人注目人家也不会想到这上头,好过让你被他带坏。
“算了,不说了,等他自己琢磨吧,我们去接着练…还有人没来吗?”
一阵不甚明显的脚步声,两人同时在树林扫视。
“来齐了。”宿雨说。
“有问题。”
宋雅意用力一挥,扇起一阵大风,众人顿时看过来。
“藏起来,有异常。”
大家纷纷躲避,有的干脆施了隐术藏于其间。
没一会儿,秦颂带着一大帮人从地道口出来,乌泱泱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抢地盘的呢!
还真差不多了,地盘不一定看得上,冲人来是一定的。
秦颂站在最前头,看着那些隐了跟没隐一样的人,意味不明地笑了。就凭这点人,也好意思跟我们讲究什么江湖道义,有时候销声匿迹,就是因为高看了自己。
不过……
“小公子,愿意改换门庭吗?”
“什么?”宿雨没转过弯来。
“说你旁边那位呢。”秦颂对宋雅意是很满意的,这样的苗子,跟当初的自己一模一样。
“谢前辈厚爱,雁回宗很好。”宋雅意上前一步。
“当然,它现在的地位配得上你,但若是优秀的子弟都没了呢?到时候,可就得居于隐君门下了。”
“这位老人家,我们可没听过什么隐君,瘾君子倒是听过,你确定要叫这个名儿?”柳弦歌一直注意着宋雅意那边的动静,那隐约的脚步声他亦听到了,对方出来之前他就迅速掠到了宋雅意身侧。其他人还没听懂秦颂话的意思的时候,他就已经表明了态度。
这已没什么好藏的,对方带了这么多人马过来,什么意思不言而喻,大家纷纷现身凑到三人身边。
“其实,你早已摸清了这里的位置,故意找各宗主挑战,不过是制造假象,让我们以为你不过是寻常挑战不会要人性命。特意钓着我们,待人齐了才杀过来,真觉得能将我们一网打尽啊?”“看样子,你是倾巢而动,偷摸着来跟我们这二三十人打,也知道你底下,皆是帮废物啊!”他紧挨着宋雅意,嘴不停炮轰着。
“洛凛也只能跟你们吐这么多了吧,废物与否,杀了你们之后,又有谁知道呢!你们死了之后,又还有谁能强得过他们呢?”
“有道理,一丘之貉嘛,都不用洗脑,估计他们想法都跟你一样。”“为表尊重,晚辈先来讨教一二。”
说完拔剑掠去。
秦颂赤手与他过招,手法之快,威力震得桌椅乱飞,乒乓作响。
没有一个人的上位是凭着原地踏步就能坐稳千年,他虽惊叹柳弦歌进步如此神速,自己又岂是初见时威慑。他为了早日达到目的,日夜练习,不曾懈怠,聪慧如斯,勤奋如斯,这江湖就该由他号令。
其他人见状,纷纷开始了自己的战局,顷刻间只闻一片打斗声。
宋雅意站在其间,小战局与他无关,他的眼睛只盯着前方的两人。有柳弦歌抛引,能拆解对方一分算一分。
这么多年,秦颂手下都只有两百多人,一个是品性观念,一个是天赋问题,哪怕他言语间瞧不上柳弦歌,也是惋惜没碰上如他那般天赋的人。可就是不如,仅靠隐术与所糅合的各宗武功,也够大家喝一壶的了。才对战了几个时辰,己方就已经伤了不少人。
“你瞧,后继无力啊!还真是要感谢你们慷慨,若非你们道义,我们也不能短时将你们解决。”秦颂身在隐术,丝毫不俱暴露了声音柳弦歌会找到他。
“呵,练手嘛,可不就得有个过渡期嘛!”对方速度很快,一边说一边换位置,他游移着,一副放松的神态,输不输人的另说,阵不能输。突然,只一眼,确认后他疾速全力一击,秦颂接了他这一掌,对接着刺过来的剑却没法再如此轻松挥开,只见秦颂再注内力,震开他,转身避过一剑。两人再次激战,屋内的空间早已施展不开,震破的各种物什不禁让月如霜酣战之余偷空感叹得亏是财大气粗的苍泽宗,如此规模的山庄,夷为平地眼都不带眨。并非他视钱如命,而是他们宗门想起赚钱的时间实在是太晚了些,市场都让他们几家占完了,流渺宗只有看着别人“日进斗金”,是以总忍不住心疼与感叹。
要说后继无力是不太准确的,世间又哪有随处可见的天才,除了先头的几个,后面的包括星霜他们,又才学了多长时间?初次交锋,得摸透对方路数,才好反败为胜。
之所以在柳弦歌他们回来十日后秦颂才带人过来,是因为他压根没看到人回来,不知是正巧那日疏忽了,还是对方的隐术已……不能再陪着这小子耗时间了……
“前辈,晚辈这会上去讨教,您不会觉得晚辈欺负您吧?”
秦颂瞳孔震惊了一瞬,他直视着宋雅意,方才隐术刚施完,对方就准确无误地看着他,若他的隐术真已到了如此境界,杀了他。此等天赋,纵使归他门下,日后亦如饲养了匹狼。宗门没了他,还有谁能来搅局!
听到这话,柳弦歌自觉地退回宋雅意身边,深深地看着他,直至此刻,他们眼里,才久违地盛着彼此。
至回来,他们没有一个动作或者眼神越过界限,不是忌惮谁的目光,只是怕爱的箭矢未射出,就被无情折断,处理娘家人力量的时候,怀柔与强硬都得讲究技巧。
“那就让老夫见识一下,你的天赋界限会在哪!呵!”
他掀起一阵狂澜,冲着宋雅意就飞奔而去。宋雅意单方面切断对视,从容不迫迎战。与柳弦歌打时,秦颂很少主动追击,都是匿在隐术,待隐术被破解才会与他对打,双方激战一阵就又会新匿隐术。可与宋雅意打却完全不一样,他追着宋雅意,一口气未歇,而他的眼力,更是让人骇然。往往宋雅意刚施完,他立时就能破解,能落点下风的,就是对雅意武功的不熟悉感。雁回宗里,唯他与师傅学了两种功法,皆不曾示于人前,亦不缺凌厉,进退皆类,锋利如万刃围身。
柳弦歌双眼凝在那一方战场,根本无暇顾及己方有谁受了重伤,秦颂真的,实力恐怖,宋雅意更是骄傲。他清楚两人练习时宋雅意是什么水平,如果按十分算,他已经使出了八分,现在是在抗压,同时也在感悟。在重压下,他还能将武功发挥到什么程度,或者在隐术里另辟什么蹊径。
只见战中双方剑尖相抵,又快速分开,一个转攻下路,一个借力突然格开,直击对方脖子。柳弦歌顿时心一紧,右手握紧佩剑,眉头紧蹙。幸而宋雅意及时侧弯下腰,剑柄击中对方腹部。秦颂立时后退两步,还欲再刺,侧旁突然横出一剑,顿时三人另成战场。
柳弦歌看了这么些回合,心惊肉跳,还不如自己被刺一剑,实在不敢再在一旁看着,对方招招欲要宋雅意性命。两人珠联璧合,配合默契,一人负责破隐术一人负责打斗,缠着他无暇隐藏,直面迎战。本来他所糅合的武功对两人是没太大牵制的,稳在隐术罢了,可宋雅意又岂是寻常之辈?眼见杀人不易,秦颂却更显狠戾,今日已原形毕露,必得杀了他们。
也不知是否体力消耗过多,宋雅意在施隐术欲将他与柳弦歌藏于其间的时候,还差最后一步,仅是一个转身,就被秦颂一掌击中。这一掌内力十足,宋雅意直接就被迫扑倒在柳弦歌后背,鲜血重新改变了苍泽宗服饰图案的走向,如乱点的飞花。
“秦颂,我去你祖宗!”
柳弦歌轻轻将宋雅意放下,双目赤红,整个人气势如火般,要将秦颂焚烧殚尽。
听到话音的宿雨抬头张望,却不想师弟竟已躺到了地上,他心里顿时直跳,爆发般将面前五人压着打欲腾手察看师弟的情况。
柳弦歌追着秦颂,拼着身体与境界极限,打得对方和自己都狼狈不堪,不知是轻功追着他还是他追着轻功,逼得秦颂根本没时间施什么隐术。他无底线耗着自己也耗着秦颂,却因操之过急目眩欲倒,被秦颂抓住时机,那一剑直指他的心脏。
宋雅意一直担心着他这情况,是时压下五脏六腑的疼痛,提剑飞身上前,在剩拳头般距离时及时格挡开并刺了秦颂一剑。
柳弦歌紧追其后,反应过来时便追着秦颂而去。要说体力的话他耗得更多了,尤其被宋雅意刺了一剑,慢慢已略显疲态,银发散乱,心态早已不稳。柳弦歌虚晃一招,他急于结束战场有空就钻,不想一剑穿胸。
他有点愕然地看着前头的剑柄上的手,然后是自己胸前,突然血如泉涌,是柳弦歌抽出了剑。他提剑以为还能再战,可似乎体力已经耗尽,根本动弹不得,疲软般往后倒。
柳弦歌仅是看了倒下的他一瞬,就转身去寻宋雅意。
此时宋雅意坐在地上,观完全程,终于是放心了。他卸掉所有勉力,闭上了眼睛,随身体倒向哪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