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言勿记》绚烂如花

3、第 3 章

　　从菜市场回来，莫言进了厨房。
　　荣晓晓要进去帮忙，被莫言推出来按在沙发上，“看电视，或者补个觉。饭做好了我会叫你的。”
　　知道争不过莫言，荣晓晓顺从地在沙发上躺下了。
　　从莫言踏进这个家开始，就主动包揽了家里所有的家务。她反对过，只是最终没有悬念地败给了他的坚持和倔强。她知道，他是想还欠她的债。可私心里，她其实希望这债永远也偿不清还不完，最好这一辈子都，纠缠不休。
　　莫言，你会明白吗？

　　听着莫言在厨房忙碌的声音，荣晓晓渐渐地，坠入梦乡。
　　还是那个梦。
　　他俯下身来，亲吻她的唇。
　　他的呼吸温热，一下一下地呼在她的脸上。他的舌尖润湿，一遍遍地轻撩唇畔，轻叩齿门。
　　忍不住轻仰，与他的气息融合。
　　莫言，莫言，莫言……
　　他的舌，窜进口腔，与她的舌尖纠缠。
　　迷乱……

　　醒来，是因为空气中焦糊的味道已然重到呛人。
　　荣晓晓坐起来，看见桌子上已经摆了好几道做好的菜，而厨房正在冒烟，里面一阵乒乓乱响，最后“哗”地一声，所有的声响才算静止。
　　荣晓晓急忙冲进厨房。
　　烟气弥漫中，莫言正有些愣神地站在炒锅前。
　　荣晓晓冲上去，扶着他上下检查一遍，急切地问，“怎么了，有没有伤到？”
　　“哦，没事。”莫言回过神来，解释道，“只是不小心把最后一道青菜炒焦了。恩，今天没有青菜吃了。”
　　谁关心这个！荣晓晓气急地抓过他的手，发现掌上已经烧红了一片。
　　“疼不疼？”荣晓晓心疼不已，牵过他的手，放在冷水下冲了好一阵后，拿过来细细地看，“怎么这么不小心，要不要上药？”
　　正要将他拉回房间上药，他却猛地将手抽了回去。
　　荣晓晓吓了一跳，不明所以地抬头看他。
　　莫言却早转过身去，“身上都是油烟味，我去洗个澡，姐姐帮我收拾一下。”说完也不看她，径直进浴室去了。
　　荣晓晓担心地望着他走进浴室，将锅里炒成黑色的青菜倒掉，把锅刷干净。
　　收拾好，荣晓晓自厨房出来，坐在餐桌上等莫言出来。
　　过了十来分钟，莫言终于从浴室出来。换了衣服，半干的短发坠下一两缕，贴在颊上，一滴调皮的水珠，从发尾跳到额下，缀在他深邃黝黑的眸前。
　　“吃饭吧。”他朝她笑笑，在她身边坐下。
　　荣晓晓急忙回神，垂首去拿碗筷。
　　还未开动，莫言的筷子已经伸到眼前，将挑过的，不带一点肥肉的肉片夹到她碗里。
　　荣晓晓扒了口饭，微抬起头来看莫言，“莫言，你是不是有心事？”
　　正在吃饭的莫言微微一僵，随后答，“没有。”
　　那就是了。荣晓晓垂下头，继续扒饭。
　　莫言的厨艺很好，家常小菜也能做得十分美味。能把青菜炒成黑色，该晃了多久的神呀！不过……荣晓晓只觉沮丧，不由将头埋得更低了，莫言的心事，从来都不会跟她说！就像刚刚，他明明一副有事的样子，一样若无其事地跟她说“没有。”
　　“怎么不吃菜？”莫言疑惑地将她快要掉到碗里的小脑袋拎起来，问，“是不是今天的菜煮得不好吃？”
　　“没有呀，很好吃。”荣晓晓敷衍地答着，为了证实自己的话，特意夹了好大一口菜，塞进嘴里。
　　“姐姐有心事呀？”等她吃完，莫言问。
　　“没有！”荣晓晓鼓着脸，拿筷子搅碗里的米饭。
　　莫言忍不住笑，这女人，只差没把“我有事”三个大字写在脸上了。
　　放下筷子，莫言走到她身边，将她的手拉过，柔声道，“姐姐有什么心事，可以跟我说呀。”
　　荣晓晓气鼓鼓地拿眼看他，“我为什么要跟你说，你有什么心事，也从来不跟我说！”
　　“我？”莫言奇怪地指着自己，“我有什么心事？”
　　“没事你刚才发什么呆呀？”荣晓晓问。
　　“我……”莫言眼中的尴尬一闪而过，很快被其他光芒盖过，“我在想……姐姐呀……”他微笑着，黑亮的眸望进她的眼里。

　　荣晓晓的心“扑突”一下，“你……你说什么？”
　　莫言微微抬首，双眸映进日光灯浅浅的光，若有似无地闪，“姐姐刚才一直在叫我的名字，我在想姐姐……究竟梦到了什么？”
　　荣晓晓呼吸一窒，双颊发热，也不知到底红了没有。
　　“没……没什么！”荣晓晓慌张地将他推开，转过身来拿碗筷，“我只是梦见你……不听话了，我一直追着你打呢……恩，就这样。”
　　荣晓晓说完，埋头继续努力扒饭。
　　绝对不能告诉他，她每天都做春梦，而且每次梦里的男主角——都是他！
　　好在这次莫言没有继续追究她为什么只吃白饭，起身坐了回去。

　　两人都不再说话，于是整个房间安静下来。
　　沉默中荣晓晓一边扒饭，一边回想两人刚才的对话，越想越觉得自己刚才随口编的说辞太假。她从来没打过莫言，甚至对他发脾气也是极少极少的，万一他问起，她为什么要在梦里打他，她怎么回答？
　　正想得入神，突然听莫言叫了声“姐姐！”
　　荣晓晓吓了一跳，差点把手中的饭碗摔出去，“什……什么？”
　　莫言像是根本没看到她的异样，“星期天下午我有一场篮球赛，校级冠亚争夺赛，你不用上班，过来好吗？”
　　荣晓晓想也不想，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