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以南》梦昔笔谈

78、众里寻他千百度

　　经王广强这么一问，沈平林开始认真的想贺南翔这个人，前三天被爱情冲昏了头，都没来得及和贺南翔说什么话他就又走了，说起来，沈平林连贺南翔现在在做什么都不知道。
　　大概还是在什么工地上做项目经理吧，他这样想着，况且郑择林那么信誓旦旦，坚信带他去成都就能见到贺南翔，也许他就……还是在郑少东那？
　　沈平林正胡思乱想，这时候电销部的小姑娘又过来了，亲亲热热的喊他：“沈老师？”
　　沈平林一回头，姑娘问他：“那个客户怎么样了？你这几天都没来公司，我都不好意思打电话问你。”
　　“……”沈平林都忘了。
　　男人一旦有了爱情就有了雄心壮志，沈平林则不一样，他是有了爱情就忘了雄心壮志，要不是这姑娘过来问他，他都不记得那个老小区的图还没画。
　　沈平林不怎么尴尬的笑了笑，说：“约好了周末过来。”
　　姑娘眼睛一亮，很崇拜的样子：“你把他约过来了？太好了！沈老师你真厉害！”
　　沈平林：“……”
　　姑娘又在那祈祷：“这是这个月最后一个周末了，希望一定能签，一定能签……”
　　王广强在一旁问：“还没开单吗？”
　　姑娘蔫巴巴的：“对啊，我每天从早到晚打几十个电话，几十个！能约上的却寥寥无几，好累啊！”她又望着沈平林，说道，“沈老师，千万拜托你了！不然我这个月只能拿五百块底薪，五百块诶，我活不下去了！”
　　“……”沈平林扶了扶额头，看着眼前的姑娘，要不是她这一单，他也不能看见赵谨，看不见赵谨，贺南翔就不会露面，等于间接来说这姑娘还算是他的媒人，想到此，沈平林的雄心壮志又回来了，“能签，我保证给你开单。”
　　姑娘很开心：“要是签了我请你喝奶茶！”
　　“……”沈平林觉得那倒也不用。
　　姑娘又看见王广强：“王老师也有份！”
　　王广强一点不客气：“那我就跟着沾沾沈老师的光了。”
　　“……”沈老师表示有点压力。
　　姑娘走后，沈平林终于从包里翻出那张量房的纸，迅速扯了个图框就开始画，不到两个小时，方案就做好了，吃了中午饭，他又花一下午的时间弄了个效果图。这时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公司里却还有不少人，有的在加班赶图，有的在陪客户看方案，总之他们这一行，永远都是在别人的下班时间最忙。
　　回到家正好看到郑择林回来了，他正坐在沙发上，既不看电视，也不打游戏，心不在焉的模样。沈平林心头一跳，一边脱外套一边看他，郑择林见他回来了，也偏过头来瞧他，沈平林顿时有些心虚，生害怕他和王广强一样，火眼金睛似的一眼发现他跟人上了床。
　　谁料郑择林比他还心虚，看他回来也躲躲闪闪的，眼睛一阵儿乱瞟。
　　沈平林当机立断，先发制人：“你这几天去哪了？”
　　郑择林别别扭扭，遮遮掩掩，支支吾吾：“没，没去哪啊。”
　　沈平林微微眯着眼，想起早上王广强审视他的眼神，依样将人从上到下观察了一遍，郑择林被他看的更是心虚，和他早上一样紧张：“……怎么了？”
　　沈平林说：“你跟人上床了？”
　　郑择林果然也被吓了一跳，否认道：“没有！”
　　行，思路还挺清晰，知道装傻。装傻可没用，沈平林嗤笑一声，戳穿他：“陈旭又来了？”
　　郑择林：“……”
　　沈平林说：“这次怎么不报警了？实打实的证据都有了。”
　　郑择林很烦躁：“……报警干嘛！”
　　沈平林“哼”一声：“还说没跟人上床，三天没回家，我差点都报警了。”
　　郑择林并不知道他是在胡说八道，一声不吭的低着头，默认了。
　　沈平林笑一笑，问：“你吃饭了吗？”
　　郑择林摇头。
　　沈平林说：“那我去煮饭。”
　　郑择林很惊奇的看着他走进厨房，忙了一阵儿，郑择林挪到厨房门口，说：“你好久都没做饭了。”
　　沈平林一回头，说：“你要是不说难吃的话我能天天做。”
　　“……”郑择林小声说，“也不是特别难吃。”
　　沈平林嚷嚷：“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你做饭倒好吃，我也没见你能天天煮饭。”
　　郑择林嘟囔着：“一个人的饭不好做，两个人的饭吃不完。”
　　沈平林将勺子一扔，说：“那把陈旭喊过来怎么样？三个人刚刚好。”
　　“……”郑择林不敢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快元旦节了，沈哥。”
　　沈平林已经炒好了一个菜，问：“怎么了？”
　　郑择林提醒他：“你不是说要和我去成都吗？”
　　对哦，沈平林都忘了。而且贺南翔都回来了，他还有必要去吗……
　　郑择林还在那继续：“要是去的话，现在就要买票了……”
　　沈平林发现了一点不同寻常来：“你不是不想回去吗，怎么现在还有点着急的样子？”
　　“我才不着急！”郑择林又赶紧否认，想了想，说道，“我是怕你着急，万一到时候没票了怎么办？”
　　沈平林这次没有戳穿他，笑一声：“那就买吧，买机票。”
　　郑择林确认道：“坐飞机？”
　　“不行吗？”沈平林说，“我着急，坐高铁我都嫌慢，太急了，而且头天晚上就得走。”
　　郑择林说：“……行。”
　　郑择林定好机票，沈平林的菜也炒完了，两人在餐桌上吃到一半，郑择林手机响起来，隔了好半天才接，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郑择林一下站起来，大声说：“你来干什么？你别来！”
　　过了一会儿，又说：“你来也没用，我已经回成都了。”
　　再隔一会儿：“从你那出来就回了……我收拾什么？我是回家，家里面什么都有，我不用收拾……我躲你干什么，我想我爸了不行啊……什么？不是说不让你来吗？……你等一晚上也没用，我又不在家！”
　　电话挂了。
　　沈平林瞅着他，郑择林坐下来，小声说：“陈旭来了……”
　　沈平林说：“要我去开门吗？”
　　“不要，”郑择林拒绝道，“你让他走，就说我不在，说我回成都了。”
　　沈平林鄙夷道：“瞧瞧你这出息，至于吗，你现在怎么这么怕他了？”
　　郑择林说：“……我才不是怕他。”
　　沈平林说：“那你躲什么？”
　　郑择林说：“我只是不想这么轻易的就原谅他。”
　　沈平林一个无语，心想，床都上完了，再说这样的话，不觉得晚了点吗。
　　郑择林显然没有这个觉悟，他是能躲就躲，恨不得马上就回成都，眼不见为净。
　　等吃完饭，沈平林才拿着一袋垃圾磨磨唧唧的下了楼，果然看见陈旭正在楼下，还很礼貌的喊他：“沈哥。”
　　沈平林“嗯”一声，将垃圾丢掉后才顾得上搭理他，明知故问：“你找郑择林？”
　　陈旭点点头，说：“他在家吗？”
　　沈平林谎话连篇，信手拈来：“不在啊，我好几天没看见他了。”
　　“……”陈旭当然不信：“我上去找找他。”
　　沈平林拦住他：“这不好吧，我也有男朋友的，让他知道了误会。”
　　陈旭低下头去，很明显和以前不一样了，蔫答答的问：“他是在躲我吗？”
　　沈平林叹口气：“闹脾气罢了。”
　　过了好半晌，陈旭才说：“我知道了。”
　　隔一天就到了周末，沈平林连续见了四个客户，中午饭都没来及吃，一整天都在讲方案，改图纸。用软件改效果图太慢，为了能签单，他连手绘都使出来了，这功力把电销部的小姑娘看的目瞪口呆，同事一场这么久，她都还不知道沈平林居然会画画！喜报一个接一个，沈平林迅速且高调的再次冲上了这季度第一。
　　好不容易闲下来，那姑娘说到做到，捧着一杯热奶茶来到他面前，还贴心的买了一份饭：“沈老师辛苦了，赶紧吃饭吧！”
　　沈平林实在是饿，一边拆筷子一边说：“谢谢。”
　　姑娘说：“别客气沈老师，是我该谢谢你，终于签单了！”
　　沈平林笑了笑，这时王广强也过来了，明显累的不行：“终于把那一桌子人送走了，真是不明白，就一个套二的房子，为啥一大家子人都来了？父母来也就算了，居然爷爷奶奶也来了！”
　　那姑娘赶紧将另一杯奶茶递过去：“王老师喝奶茶。”
　　王广强接过来，立刻忘了刚才的牢骚，问她：“签单了？”
　　“签了签了，”姑娘很是兴奋的点着头，说：“平时沈老师讲方案都用电脑，今天居然手绘诶，而且画的特别好。”
　　王广强刚插好吸管喝了一口奶茶，闻言迅速咽下去，朝沈平林惊讶道：“你会画画？”
　　沈平林很谦虚：“会一点。”
　　姑娘赶紧将草稿纸翻出来：“你看王老师，是不是特别好？”
　　王广强翻了翻，点着头说：“特别好。”
　　姑娘想了想，又说：“我觉得沈老师变了，他这两天都特别亲切还很有耐心，跟平时不太一样。”
　　王广强“哦？”一声，问：“他平时什么样？”
　　姑娘很小声的说：“他平时就特别严肃还不合群，我们部门的人都不怎么敢和他说话。要不是想尽快把单子签了，我也不敢来找他。”
　　沈平林：“……”他都听到了。
　　王广强在一边出卖他：“那你们可就看错了，他平时一点也不严肃，之所以这两天特别亲切，那是因为他谈恋爱了。”
　　沈平林：“……”
　　“啊？沈老师有女朋友了？”那姑娘差点跳起来，大声说，“我得赶紧回去告诉她们……”说完这句话，人已经往她自己的工位上走了。
　　沈平林再次：“……”
　　王广强抿着嘴偷笑。
　　沈平林的饭已经吃完了，王广强赶紧岔开话题，说：“恭喜啊，今天签了几十万吧？又是第一了。”
　　沈平林说：“你呢，强哥？”
　　王广强说：“肯定是比不上你了，不过也还行，不至于喝西北风。不过你最近这么拼命到底是为了什么？”
　　沈平林一歪头，说：“谈恋爱了呀，要花钱呀。”
　　王广强：“……”
　　沈平林继续：“而且拿了第一我才有底气去找组长请假呀。”
　　王广强说：“你又要请假？什么时候？”
　　沈平林说：“元旦节。”
　　王广强不可思议：“元旦节这么忙，你还要请假？你说说你这两个月都休了多少天了，我看你是不想干了。”
　　沈平林说：“不干不行，要挣钱呀。”
　　王广强斜他一眼，说：“刚刚还说你最近拼命挣钱呢，现在怎么又懒散了！马上就要过年了，你要请假做什么？什么事这么急！”
　　沈平林说：“急啊！我要去成都。”
　　“去成都？”王广强大吃一惊，迅速想到，“你要去找他？”
　　沈平林点点头：“是啊。”
　　王广强有点匪夷所思，想不到沈平林为了这个前男友居然这么冲动，一点没有成熟男人该有的样子。他略微一想，不太放心：“我也去，你买票了吗？”
　　“买了，”沈平林先答后问，“你去干嘛？”
　　王广强哼哼两声：“我倒要看看那个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沈平林：“……”
　　王广强说到做到，马上就订了票，动作迅猛无比。一直到出发那天晚上看见郑择林，俩人几乎是同时开口：“他是谁？”
　　沈平林默默向王广强介绍：“我室友。”然后又像郑择林介绍，“我同事，快，喊强哥！”
　　郑择林一听是同事，和颜悦色起来，马上乖乖叫了人，虽然他并不太明白为什么沈平林还要带个同事。
　　实际上沈平林自己也不明白。王广强却一点不拿自己当外人，他早就知道沈平林还有个室友，只是从来没见过面，现如今三两句话就把郑择林的底细摸了个一清二楚。他们设计师都很外向，还有点自来熟那种，郑择林没上过班，还不懂社会上的套路，三言两语就交代了一切。
　　王广强没想到这个郑择林也是个基佬，所以他一直暗暗观察话里有话，可一直到上了飞机，他都没看出基佬和他们这种直男到底有什么不同。
　　到了成都已是半夜，郑择林熟门熟路哪都认识，沈平林却恍然以为到了个什么新城市，这和他印象中的成都早就变得不一样。三个人成群结队去开了一间房，第二天一大早就朝郑少东的工地赶。当初郫县那工地早就做完了，现在郑少东在青城山建酒店。
　　郑择林都没发现沈平林和贺南翔的奸情，兴致勃勃的要给他带路。沈平林也没告诉贺南翔他来了，他心里想的是要给人家一个惊喜，实际上却是贺南翔走后，他们一个字都没有联系过，不打电话也就算了，居然连微信也没发过一句。沈平林好佩服自己的定力，要是搁从前，贺南翔要是不联系他，他能不停的连番轰炸。
　　王广强倒是知道沈平林的奸情，不过人在他乡他也摸不清这一局势，之所以要跟着郑择林走，他还以为是沈平林不认得路。
　　到青城山已经是中午，三个人随便吃了些饭，王广强和沈平林当初第一次来成都一样，吃什么都觉得咸。等一到工地上，王广强又瞬间忘了干正事，马上被这么大的工程给迷住了，屁颠屁颠的跑到人家现场去，感觉不像是陪沈平林来找男朋友的，倒像是来视察工作的。
　　郑择林一阵儿无语，说道：“强哥这是什么工作狂，那有什么好看的！”
　　沈平林默默说：“……大概他是好奇吧。”
　　郑择林更无语了，他小时候就常跟着郑少东在工地上来回跑，年纪小的时候哪也不让去，现在长大了他哪也不想去，在他心里这儿除了乌烟瘴气并没有什么可好奇的地方。
　　沈平林也不好奇，跟着郑择林去找他爸，等到了办公室见到郑少东，沈平林才发觉对方老了一些。很多年没见了，当初他和郑少东接触的并不多，看得出来郑少东都认不得他了，还以为是郑择林带回来的男朋友，显而易见的生了气：“他是谁？”
　　郑择林根本不回答他的问题，单刀直入：“贺南翔在哪？”
　　郑少东一听到这个名字就忘了沈平林，马上说：“你找他干什么？你大老远跑回来就是要找他？你该不会是还想着他……”
　　“我没想他，爸！”郑择林很烦，指着沈平林说，“是他，是他要找翔哥。”
　　郑少东虽然不明白到底是什么状况，但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贺南翔早就辞职了，他不在我这儿了。”
　　“什么？”郑择林和沈平林一样惊讶，“什么时候辞职了？他去哪了？”
　　沈平林也想问这些问题，郑少东说：“他走了有大半年了，去哪了我怎么知道！还有你，都毕业了还不回来，你还打算在那边待几年！”
　　郑择林不耐烦回答这些问题：“我不是回来了吗！而且这次会待很久。”
　　郑少东马上高兴起来：“那你就别到处乱跑了，这工地马上就要停工了，你就待在这等我放假。”
　　郑择林已经推着沈平林出了门，答应着：“知道了！”
　　走出好长一段路后，沈平林反应过来：“他走了？”
　　郑择林感到很抱歉似的：“我也不知道他走了，沈哥，我们好久都没联系了。”
　　沈平林却没想这些，他只是想到郑少东说半年前贺南翔就辞职了，而那时候……好像正是贺南翔加他微信的时候，那时候他们刚刚联系，他不知道对方是贺南翔，而贺南翔知道是他，所以贺南翔迅速的辞了职，然后再回去找他……天啊，贺南翔果然是不打算再在成都待下去了，他说的都是真的。
　　郑择林在一旁有些奇怪：“沈哥，你怎么看上去一点没有不高兴……”相反，这是还有点高兴？
　　沈平林思绪回笼，轻“咳”一声，转移他的注意力：“你爸刚刚是什么意思，你不会是喜欢贺南翔吧？”
　　郑择林翻了个白眼，说：“那是小时候不懂事，其实我也不是喜欢翔哥，我只是佩服他，崇拜他。不过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爸知道后一脚就把我踹进医院去了，还跟我说他有男朋友，也就是你。”
　　原来郑少东当年那一脚是因为贺南翔……沈平林有些头疼：“你爸怎么会知道我的事……”
　　郑择林看他一眼，满不在乎：“他知道怎么了？很多人都知道啊。”
　　很多人？沈平林问：“还有谁？”
　　郑择林说：“跟你说你也不认识，反正就是很多人，就这么说吧，只要是认识翔哥的，就都知道。虽然他们都不认识你，甚至都没有见过你，也不知道你是男是女，但你的名字他们都知道。”
　　这不会吧……沈平林很是惊讶。
　　郑择林告诉他：“你当年只在那个工地上待了两个月，可是翔哥待了两年多，一直跟到了最后竣工验收。要不是我爸见过你，他也不会知道你是个男的，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沈平林：“……”
　　郑择林说：“我开始还不知道你们分手了，翔哥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消失，也不知道去哪了，我们都认为他肯定是去找你了。直到我读大学见到你，我才知道你们根本没在一起。”
　　是这样吗？沈平林心头一怔，他所过的七年，从来都没有贺南翔这个人，他身边的人都不知道，几乎抹杀了一切贺南翔出现过的痕迹。而贺南翔所过的七年，身边经过的所有人都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他们在一起过，到处都是他沈平林的痕迹，甚至没有人知道他们已经分手了。
　　可是，为什么会是这样呢？如果这次不是他来了成都，郑择林也不会想起来告诉他这些，那么他永远不会知道，贺南翔是如何过了这七年。
　　沈平林又开始胡思乱想了，这时迎面走来一个人，围着他转了两圈，“咦？”一声，问：“你是沈平林？”
　　沈平林被拦了去路，满脑子的贺南翔也被这一拦而飞出大脑，几乎脱口而出：“韩秋白？”
　　“是我，”韩秋白说，“难得你还记得我，好多年没见你啊，你又来成都了？”
　　沈平林说：“是啊。”
　　韩秋白问：“你来找贺南翔？”
　　沈平林继续说：“是啊。”
　　韩秋白赞叹一声：“都这么多年了，你们还在一起。”
　　沈平林笑了笑，还是说：“是啊。”
　　知情的郑择林一声不吭，韩秋白突然看见他，马上打招呼：“小郑总！你也在这？”
　　郑择林“哼”一声，不怎么高兴：“怎么又是你们单位中标？”
　　韩秋白说：“这当然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呀！”说完这句话，他反应过来，“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沈平林不想说，赶快转移话题：“能在这看见你，那么这个项目也是周总在做？”
　　韩秋白说：“是啊，周总就在那边，我带你去见他！”
　　沈平林忙说：“不用了！”再说了，他去见周长河干什么，说不定周长河也和郑少东一样，早就不记得他了，去了还怪尴尬。
　　很明显郑择林也不想去，他也说：“不用了！”
　　韩秋白还想说话，这时候又走过来一个人，明明现场有三个人，那个人却只盯着韩秋白看，沈平林觉得那人很眼熟，想半天也没想起是谁。
　　韩秋白被那人看的一阵儿尴尬，问：“……看什么？”
　　那人说：“你安全帽歪了。”
　　韩秋白：“……”他默默的抬起一只手正了正。
　　那人说：“还是歪的。”
　　韩秋白一低头，干脆说：“那你来弄吧。”
　　那人在沈平林与郑择林的注视下丝毫不受影响的替韩秋白重新戴了下安全帽，还仔仔细细的抻了抻他下巴边上的绳子。
　　沈平林：“……”他突然想起这人是谁了。
　　那人是杜以恒！
　　杜以恒显然也不记得沈平林了，沈平林却敏锐的发现了韩秋白和杜以恒之间的基情，他真是眼瞎啊，当年怎么没看出这个杜以恒居然也是个基佬！
　　安全帽弄好了，韩秋白抬起头来，四目一对，沈平林马上说：“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韩秋白不可思议：“你有什么事？晚上一块吃个饭吧！”
　　沈平林扯着郑择林的胳膊就走，嘴上说：“不用了，下次吧！”心里却想着，这样匆匆的一面，不太相熟的人，并不值得叙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