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烟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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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澈昨晚是有些上头，但还没到断片的地步。
回想起自己被沈云依牵着乖乖走回民宿，然后独立地洗澡换了衣服，她长舒了一口气。
吃完外卖已经是两点钟了，姜澈决定去一趟健身房，试图恢复一下这几天乱掉的作息。
今天依旧是被宋格放假的一天，正好她也不想去片场。
“21天腹肌速成计划，第一个动作……”
正摆动着双腿的姜澈给机器按下暂停，习惯性地把自己刷到的视频转发给沈云依。
虽然对话框的另一头从来没有过回复，姜澈只当是前辈的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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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过了！”宋格用力地拍了两下手，“今天就到这里吧，辛苦大家了，收工！”
“林老师，沈老师辛苦了..”
“两位老师再见..”
和同组演员打完招呼，沈云依委婉地拒绝了林涵珏约她吃晚餐的请求。
陶梓萌看着人走远之后，撅着嘴吐槽，“这个林影帝怎么回事啊，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云依姐？”
沈云依看着手机上的消息，有些疑惑，温声提醒她：“桃桃，不要乱说话。”
“哦知道了。对了云依姐！今天晚上隔壁剧组好像会放烟花！”
“烟花？”
“对的！”
沈云依看着闪着金光的佛祖的头像，想起之前在资料上看过的，姜澈的家在她的临市。两地都是禁放烟花的..
她微微犹豫了一下，按道理自己不应该再对姜澈有什么想法了，算了就当是安慰安慰她吧。
沈云依发出了两个人加上好友之后的第一句话——
[你在哪？]
过了一会，收到回复——
[江边]
[之前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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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澈在附近便利店随便应付了晚饭，手里拿着说是她粉丝的店员送给她的两瓶果酒，据说是新品。
她没能拒绝的了，帮对方签了名又拍了合影才接过。
又是日头西斜，秋风卷斜的树梢间依稀可见夕阳的橙黄色余晖。
姜澈举起手机，稍微调整了角度，拍下了这一幕。
点开社交平台，上传图片，很快有了第一个评论。
“啊啊啊啊！今天见到姜澈本人了！本尊真的好高！也很亲和！[图片]”
配了一张两个人的合影，背景打了马赛克，姜澈认出了脸部被贴纸遮住的小店员。
ID名叫“车轱辘正面up我”，姜澈记得，是她注册账号后不久就关注她的一位用户。
评论下的楼越来越高。
“慕了姐妹！”
“是在恒光偶遇吗！我也想见姜澈啊！”
车轱辘正面up我回复“地点就不说啦~不给姜姜添烦恼~”
“支持楼主的做法！小姜好好工作，妈妈爱你！”
……
越看姜澈心中越有迟来的愧疚，脑袋里甚至一瞬地迷茫，她是不是不该走？
在18岁以后无人可倾诉的那段日子里，是越来越多的像“车轱辘正面up我”这样的粉丝一点点带给她温暖，哪怕是接了糊穿地心的剧，也会收到私信说未来可期，他们相信她。
虽然数量不多，在姜澈心中他们已然是朋友一般的存在。
可是已经做下的决定正如她的心死一般不可改变，经历过的往事一根根深扎在她的心上，她忘不掉，走不出，只能逃。姜澈自嘲地笑了笑——退圈之前再跟他们正式地告别吧，她这样对自己说。
“果酒很好喝，谢谢你”她回复。
没再看不断跳出的回复，姜澈不知不觉间走到了江边。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温瑾的信息——
[小澈，最近还好吗？]
还真心记挂着她的真正家人似乎也只有她的大伯母了，姜澈面对温瑾总会轻易放下心防。
[伯母我一切都好。]报喜不报忧的道理她是懂的。
[好就好。]
[过两天我出差路过来看看你。]，
[想吃大闸蟹吗，还是你小时候最喜欢的绿豆糕，我带给你。]
姜澈愣了愣，她很久没吃过绿豆糕了，给她买绿豆糕的人也都走了，只余片刻，她回复——
[不用了，不用麻烦。]她想她已经不爱吃这种小孩子才会吃的甜食了。
[好，大概会下午到]
[不用特地来接我，我把餐厅地址发给你,你过来就行。]
[知道了伯母。]
“您有一条新消息”
忍着鼻子涌上的酸意，姜澈点开弹出的对话框。
[你在哪？]
有一瞬间的恍惚，姜澈想起每次和齐恋见面前都会看到的这三个字。
“齐恋..”
被酒精麻痹刻意忽略的记忆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姜澈的脑子里闪过荒唐这个词。
但是仔细想想，一切似乎都有迹可循..
也许她不应该出于同病相怜的不忍给那个小孩递上一把伞，她不应该在听到一墙之隔不时传来的争吵声中那么敏锐地察觉到这一家子究竟为什么走到了这一步...
齐恋父亲的形象渐渐浮现出来，大男子主义、自负、封建又古板，何况姜澈在撞破他在自己家不远处和明显不是齐母的女人搂搂抱抱时就已经本能地产生了厌恶。
后来在夫妻的吵架声中，她无可避免地听到“离了我你再也找不到像我这样的男人”“你除了会上那个破班回家做点饭还会干什么”，甚至还有对小小的齐恋说的，“我怎么生了你这么没出息的东西”“你看看人家小轩”……
彼时的齐恋并没有此时在读top几研究生的光芒，她长相平平，个头很矮，甚至还笼罩着有些因为自卑而产生的阴郁，成绩在小学生一众满分里将将及格，属于扔到人堆里就会被瞬间淹没的那种。
而“小轩”大概是他跟那个女人孩子的名字。
所以在见到齐恋的时候，姜澈才会主动关注对方的情况，说些稍显体贴的话，教她不会做的题，还时不时给她带高蛋白的食物。
姜澈痛苦地闭上眼，大概从一开始她和齐恋就注定会走到这一步。
不过昨晚她在齐恋张口说出喜欢她的时候就了然对方是怎样地对她产生了这样的情感，也许是从小就缺失的亲情让齐恋在每一次的关心中逐渐把她当作依靠。
姜澈每次都很清晰地在对方眼中看见非一般的浓烈情愫，她心底清楚那是依赖。但她那时候不清楚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她一样可以正确分辨每一种情感。
而能让齐恋看清这些的只有快速同她拉开距离，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无话不谈，这样做会给齐恋带来很大的心理创伤。
也许最初她就不该靠近。
还是怪她。
姜澈无声地笑了笑，然后垂下头。
自己懂事没多久，口口声声说爱她的人一个个头也不回地抛下她，留她一个人在原地傻傻等候，而她唯一的朋友现在也被亲手推远。
手机屏幕渐熄的幽暗亮光印在姜澈脸上，她略带挣扎地缓缓点开键盘。
输入了几次就删除了几次，明明不想说的，手还是不由自主点下发送。
她不知道沈云依为什么主动给她发消息问她在哪，也直觉对方不会来，可万一呢..
“嘭！”
——
“啪！”
突然之间一声长鸣，流星状的烟花顷刻照亮了江的另一个岸边，划过夜空，落在密集的人群肩上。
远远地，姜澈看见摄像机拍摄下的男演员朝着旁边的女演员大声说了些什么，围观的群演似乎情绪高涨，也吹着口哨起哄，一时间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像是拍了好几条都没过，静谧的水域附近，忽明忽暗。
空中的烟花一次次炸响，一次次落在人群肩头，一次次带出一阵欢呼。
莫名袭来的孤独感密密地包裹着姜澈，让人几乎无法喘息。
她转过身体，拧开瓶盖大口灌下冰凉的液体妄图驱散这种感觉，可惜没能成功。
她依旧真切地感受着周遭的一切，避无可避。
姜澈突然好讨厌孤身一人的自己。
她突然想闻茉莉花好闻的香气，突然好想投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姜澈。”
女人的声音似乎应了她的心声穿透黑夜而来，轻柔地落在她耳后，很快消失不见。
她摇了摇头，以为自己出了幻觉，又喝了一口玻璃瓶中的酒，手往裤子口袋里摸什么也没摸到。
“嘭！”
烟花不知道第多少次飞起，姜澈侧头去看。
不偏不倚对上沈云依一双眼。
“啪！”
绽开的黄白色亮光依旧绚丽，带着尾巴的火光依旧趁势而下作一番盛大的景象。
沈云依整个人泛着柔和，像很多次那样略带笑意地看着她，一瞬不瞬。
姜澈同样没有办法来形容女人的杏眼。
这一次她不仅看见了自己，朦胧之间，流星也在其中落下，姜澈挪不开视线。
她恍然发觉自己很多年没有看到过的烟花不及眼前女人眸中万分之一的绚烂。
人群的喧哗仍在不远处持续，导演透过扩音器喊卡的声音也隐约传来，不过这些都没有落在姜澈耳中。
当四周重归寂静的时候，只有“咚咚”的声音传出，分不清是谁的心跳声。
纯净的黑色瞳孔闪动，而后染上一丝嗔意。
“沈云依..”
姜澈第一次喊出这三个字。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烟花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