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怀玉（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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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神奇的是，伏黑甚尔收下了她的一亿支票还要主动跟着她，里梅有点儿意外，但是没关系，他说服她了：“放在眼皮下看着你也会更放心吧？能不费力气还多拿钱我又不傻，当然还是这样比较好，如果你失败了我跟着还能把我的任务给解决一下。”
伏黑甚尔看透了，他今天是别想突破里梅的防线对那几个家伙下手了，不过没关系，击败“最强”至濒死已经能够让他出一口恶气了，更何况……他瞥了一眼身段优越的女人，这不是还有补偿吗。
“聪明的选择，”里梅很欣赏这种能屈能伸的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同意了，“请对得起我给你的一亿日元，做的好了以后还能有机会再来一单。”
他们半路上遇到了和天内理子告别后滞留的黑井美里，里梅没有惊动她，一发麻醉过去让她昏迷了，里梅：“乖乖睡着吧，希望你不要有麻醉剂耐受性，不然到时候还要把你再打晕过去一次，何必呢。”
伏黑甚尔：“她听不到的，自言自语是你的动手习惯吗？”里梅扁了扁嘴：“我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不说话，这不是有队友吗，多人行动我屁话就多，你别管我。”
啧，不会捧哏儿还不会听吗？
薨星宫和存放咒具的忌库都处于隐藏的结界内，所以入口没有配备人看守，只要掌握了门的位置就能够如入无人之地。
现在是夏天，在夏天由于天气的原因人们的情绪起伏波动更大，更容易生成咒灵，每当这个时候咒术师就格外忙碌，再加上高专内现在飞满蝇头，外面已经是一团乱了。这给里梅和伏黑甚尔的潜入营造了绝妙的形势，啊，当然，这原本是伏黑甚尔给自己营造的环境，里梅纯属是意外。
他们两人一个没有咒力，一个老成精了能够自由掌控体内基因占比，对于咒术师来说没有咒力的他们宛若透明人。一个刺杀大师和一个由于天与咒缚五感大幅度提升的杀手，想要追踪几个依赖咒术和咒力过久的年轻人还是轻而易举的。
不过事情有点儿奇怪，里梅震撼的看着夏油杰说不让理子去同化就不让她去，哇，怎么说呢，年轻人。
“你就不怕你们的上级对你们……”里梅欲言又止，她面具下的表情非常耐人寻味。
震惊于还有一个人存在的夏油杰反应很大的一把扯过天内理子挡在身后：“什么人？！”
里梅没理他，自说自话的一边向前走一边念叨：“从这儿下去就是天元？不对，看起来不太像，不过是要走到树根那边吧？这我应该不会猜错，哦！”她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回头笑着看他们三个：“对了，我从刚刚开始就没有掩饰自己的咒力，天元应该感受到了吧，所以，”随着她的话音，天地开始振动，不是错觉，夏油杰抬头看着头顶的砖石开始掉落，“这是另外两亿，你们方便的话顺手捞一下黑井，她在外面的地板上睡觉呢。快，逃，跑，吧。”前半句是对伏黑甚尔说的，随着她的话语甩过去一张支票，后半句是对少年少女说的。
伏黑甚尔啧了一声，接过支票，又看了眼本应在此殒命的两个小孩儿，没说什么，转身冲了出去。夏油杰看着莫名其妙来一趟又跑走的伏黑甚尔，又看了看踏着掉落的石块儿沿着楼梯向下跑去的里梅，刚往前踏了一步就感受到另一阵地动山摇，不行，他还带着天内理子，不能去冒险阻止那个奇怪的女人。
他转头对理子说：“我们先走，把黑井带走，等把你们送到安全的地方我再回来阻止她。”理子点点头，手脚并用的爬上夏油杰操纵的飞行咒灵。
夏油杰扶稳理子，加速向外飞去。
里梅终于走到了那棵大树前，她抬起手，抚摸着内层的结界，结界在她的手下破碎。
她甩手，权杖在她的手中绽放出刺眼的金色光芒，她扯掉了掩盖住了她半张脸的兜帽，一拉发绳，黑色长发飘洒开来，衬得她戴着的傩面上红色眼状饰纹红的让人心慌。
多像啊，感知到不可思议的咒力而冒头的天元心想，长的那么相像，天真的也那么相似……哈哈，结局也会一样。那么多年过去了，他给自己营造的那些事迹和声誉让他自以为他就是那样高尚的人。但是里梅的出现让他想起来了，啊，那高尚的不是他啊，为什么要让他想起自己的低劣和卑微呢？
啊啊，就让我送你和那个可恶的家伙去地狱里团聚吧。
天元的身影从巨树上映出来，他脸上带着悲悯而嘲讽的神情：“……”
他说了什么里梅没有听清，常年和这个笼罩日本的结界融为一体让天元的表达能力非常一言难尽，里梅也没那个心情和他叙旧，她只想知道：“看清楚我是谁了吗？记起来我是谁了吗？知道我是来做什么的吗？”
天元：“……”
里梅在面具下露出一个狂气的笑：“那就好，准备好等着被我杀死吧。”
她举起了手中的权杖，来自伊述文明的高等武器开始释放出它真正的威力。它和里梅相伴了一千年，里梅又经过了基因改造拥有了一半的伊述人的血脉，他们早就融为一体了。
这是量子级别的打击，里梅让在人类世界作威作福那么多年飘了的天元回想起了被天才支配的恐惧。天元终于肯说人话了：“你触摸到了神的境界！？”
“嗯哼？执杖女神也算神的话，是的，不过我是我自己的神明。”里梅又皮又野的性格让她止不住的说骚话，她每一次的挥杖都会从原子级解构一根枝条，那是天元的结界的具现化。
天元一边心惊胆战着不愿让本体和那个权杖靠近，一边心疼着自己的结界。这结界可不止是保护日本的，那是他成神的倚仗，他为了现今这个局面花费了多少心血啊！
而且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被击中的东西都会消失，连残秽都不会留下！而且这种不需要辅助道具就能够一跃三米的身体强度……！她绝对不是人，这不是人能做到的程度！
天元尝试和里梅沟通：“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提，我会满足你的，不要在这里……”他想说一些大义禀然的东西来让她停手，但是里梅不惜的听，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我想你死。”她调笑道：“你给我死一个？”
说着，又用权杖破除了一个结界护甲，她有点儿惊讶的看着面前的咒符，随手甩一道咒力给解除了：“你知道你用的那些咒符啊什么的全都是我和我老师研究的吗？哦，你不知道，你要是知道也不会用这种过时了一千多年的玩意儿来对付我，哈，真是贻笑大方。你曾经也是这么偷走宿傩的身份的吗？一点一点，悄悄的偷走蛀空……”
里梅耷拉下眼皮，她玩儿够了，看天元惊慌失措着一点点绝望根本不会让她心中的悲愤有丝毫的减缓。结束吧。她倏尔停手，天元刚松了口气就看见她高举那权杖。
权杖顶的鹰头眼睛缓缓的打开，要睁未睁，没有任何的压迫感，但是深深刻在人类基因中的恐惧一瞬间摄住天元的心神，他感觉自己的喉头仿佛已经被刀尖顶住。
“等一等！你杀了我日本也会毁灭！它的命运已经和我的命绑定了而且这个结界一旦损毁整个世界都要给我陪葬！！！！”
他尖叫到破音。
里梅猛地攥紧手中的杖杆：“你，说，什，么？”她想起来了日本和整个世界的格格不入，那多到恐怖的咒灵数量，还有特殊的人群——咒术师。
等等，她在别地方见过咒灵吗？
她，为什么会忽视这种问题？
机会，天元趁着里梅和脑中的某个作祟的念头搏斗时，冲上去想要夺取那个权杖武器，可能还有那么点想法要把这强力的武器据为己有。但是很快他就后悔了，不属于地球的能量尖啸着冲入天元的本体，他也感受到了千年前刚接触伊述神器的里梅所感受到的痛处，但是利用神道、灵力和咒术手段不停延伸自己生命的他远不及千年前身强力壮巅峰时期的里梅。
他感受到了崩溃，他的身体在解构自己。
“不！不要！”他害怕了。
“松手！”里梅在那一瞬间触发了她刺客的天赋，她看到了天元的某些记忆。她没有沉迷于这些记忆，反而很清醒的意识到这样下去不用她亲自动手这个家伙就要自己走向灭亡。
一脚蹬开那个贪心的家伙，里梅喘着粗气将权杖收回体内，手中咒力翻涌，用冰把天元冻了起来，只露出一张脸给他说话用。
“我问你答。”里梅支起手慢慢爬起来，她毫无忌惮的用她的咒术把整个薨星宫冰封，这里只有她和他了。
天元感受着体内减缓的崩溃速度，微微动了一下嘴皮子，他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啧，没用的东西。”里梅挥挥手，冰将天元整个人都的封住，她攥拳又松开，袖剑弹出缩回，就像她内心刚冒头又被她克制住的杀意一样。
如她刚刚摄取到的记忆所示，她拎着天元冻成的大冰坨子跳上那个超级大的树干，那儿有一个天然形成的树洞，但是被结界隐藏了起来，即使是她刚刚那么大的动静对整个薨星宫进行“□□”运动也没有暴露。她把手中的天元给塞了回去，又叠了好几个结界，务必让他解冻了也爬不出来——更不用提这种被她下死手冻起来的万年玄冰能不能化开了。
拥有了天元一部分记忆的里梅头疼了，她不知道该拿这家伙怎么办——真是好手段啊，花了一千年布置这个局，一心只想长生，这个天元真的是很执着了。
他原本的打算是信仰成神，然后与天地同寿，很不幸的，遇上了宿傩。宿傩把那些喜欢游戏人间的所谓神明锤到缩在出云不敢冒头，后来更是意识到天地在挤压他们的生存空间后直接脱离这个世界，去往亚世界了。
成为神明的途径被迫终止，但是天元不信邪，因为宿傩能够成为伪神，八岐大蛇这个天生鬼神也尚能够降临人世间。他要拼一把，但是前提是宿傩这个变数不能再成为他的阻碍。
于是他联手那些惊惧于宿傩影响力的大人物们，从八岐大蛇身上偷走神之权柄，最终做局让宿傩消失。天元没想到杀死宿傩竟然这么容易，哈哈，傻子，他在一次酒后失言中高高在上地点评，我要是他高兴还来不及，居然自杀？哈哈哈。
在之后，他本以为就可以大功告成，成神之路就在眼前，被安倍晴明给斩断了——晴明在衰老、老死前，根据宿傩的手书实行了“剥离计划”。这个计划里梅也有参与，不过她是去劝服那些偏远地区大妖同意离开现在这个世界的，嗯，能说服的说服，不能的就物理说服。
灵道继神道之后脱离了这个世界，八岐大蛇再无法降临人间，一念生灵的情况也不会再有了——这个世界再不会有妖怪了。
天元觉得自己要疯了。
他本已经准备好的计划又泡汤了，神、灵的大门一个接一个向他关闭，最终只有……咒力。
他要实施一个万全之策……前提是宿傩留下来的一切东西都不会妨碍他。天元感觉自己被逼上了绝路，他挨个儿说服过去，捏造小花报社的丑闻和野心。啊，或许野心并不需要捏造？
总之他得逞了，整个报社在短短三代天皇代纪中倒坍，散落天涯。里梅也因此远走他乡，直到一千年后才回到故土。
这个大型的，笼罩整个日本的结界本来是他为了体现自己的善良保护日本而设下的，但是在外面的世界被世界意志挤压后咒灵与咒力逐渐消失，他意识到绝对不可以让咒力在日本消失。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放眼全世界，只有日本还保持着宛如蛮荒纪的高密度咒灵，人们身上所能够产生的咒力也稳稳的维持着。
里梅终于在他的记忆中找到了解释，解释她为什么没有意识到日本同外界的区别——他下了一个束缚，同上天结的束缚。在他存续期间，他会一直守护着日本，而日本的咒灵咒力现状也不会改变。
其实真正的长生不死他是绝不可能做的到了，天元并不知道，当初晴明能够那么顺利的实行计划，是因为宿傩可是做了大量实验之后写的计划与报告。至于他是用什么做的实验嘛……
反正不是神道也不是灵道。
现在最难搞的是怎么把他和整个日本的命运剥离……靠！
里梅是万万没想到自己跑这一趟跑对了，还给整出个大活计，得，又要拯救世界了。
就在她想怎么解决这个超级大～麻烦的时候，她突然抑制不住的吐出了一口红色的血水，她没有感受到身体上的不适，突如其来的呕吐让她懵了。她茫然的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肉眼可见的它在迅速重组，被她收入身体的鹰头权杖也浮出体表，释放出特殊的光线试图稳定她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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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过后，里梅的人称代词就要更正为“他”了。允悲。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怀玉（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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