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宿傩的罗宾叫虎杖》叶语墨

36、游子归家（2）

　　灵力，神力，咒力。

　　其中灵力和妖力系出同源，是生命的具现化，神力是一种更加高等力量，掌握着足以改变世界的权利，咒力来自于人类的负面情绪，进而引申到对一些诡异的信仰也是咒力的来源。三种力量三足鼎立平分了日本的神秘界。

　　神明们早在发觉了这片天地对他们的排斥之后就自寻出路了，力量通天的大妖们紧随其后认清了现实，但苦于无法自行另辟空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力量流逝，死亡一步一步逼近。

　　直到如彗星一般的天才宿傩降世，在他离去后白狐之子安倍晴明根据他的手记研究出了带领众妖和逐渐衰退的灵力地脉远走高飞的方法。

　　“我最开始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咒力和咒灵身上，和另外两种外力不同，咒术师和咒灵是平衡出现的，这一点五条老师最有感触了吧？”亚兰一边讲解一边手绘示意图，布鲁斯已经把晴明流传下来的卷轴翻过来覆过去看了两三遍了，眉头紧皱，仿佛下一秒就要拿出面具变身蝙蝠侠然后发射“蝙蝠侠不赞同的目光”射线把她制裁掉。从这一点来看他们还真有父女相。

　　布鲁斯显然是能够很快接受另一种力量体系并且学习运用，甚至能够很自如的在此基础上进行更深入一步的研究和思考。毕竟他也是在整个宇宙来回窜了好几趟，甚至参与过星球大战的人类，不要小看人类最顶尖的大脑啊。

　　因此他能够立刻明白亚兰的打算，正是因为看懂了她的小九九他才反应很大：“不行，我不同意。”

　　亚兰捂着脸又想笑又无奈：“你等等，你听我说完啊，不是你想的那样。”布鲁斯显然不是很想听，但是他也一时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来代替亚兰的想法，只能抱着双臂一副“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花儿来”的样子。

　　“大家都知道我是理论上的被上天钦定的诅咒之王，不算上我掌握的神力和灵力这两种力量，光是咒力我就能够占了所有诅咒的总和的一半。全二十根手指力量的我和五条悟打起来接近于五五开，而我对诅咒之力的剥离计划必须是咒灵同咒术师的咒力同时脱离这个世界，最终把整个概念固定。从此这个世界就不会再有诅咒存在，随便嘴人也不会真的把对方干掉了。”亚兰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己的设想，并且拿出了里梅上次见她时给她的外置硬盘，连接上了从布鲁斯手上摸过来的终端——密码真是几十年如一日的好猜——把简单明了的图标投影出来。

　　“我知道你们担心的是什么，这个问题我之前也考虑过，不过现在我终于想通了——我不会因为诅咒概念的剥离而消失，”亚兰摸了摸下巴，歪头说道：“还是布鲁斯把我死之前的视频放出来我才能确定，我本质上来说是依凭一段公式而存在，只要把方程式以任何形式表达出来我都能够从中复苏，而且不需要你们去把它记住，任何与我有关的事物上都有它的标记，实在不行直接从地球表面把它提取出来也行——在世界诞生之初它就被拓印在了地球上。反生命方程式就是这点比较方便啦，载体无处不在。”

　　可能这就是为什么本应在棺材里仰卧起坐的她却在千年前苏醒吧，一点点时间误差而已，不用在意这些细节（bushi）。

　　虎杖悠仁倒吸一口气，事情开始朝着奇怪的方向前进了！怎么越来越让人听不懂了呢？！“你这听起来比从手指中醒来还可怕啊。”他吐槽道。

　　“没办法嘛，无论我怎么嘴硬不承认自己被开除人籍，事实就是我已经和方程式融为一体，”凭借我高层级的纬度，“当然，如果我能找回自己的身体也不是不能再做一次人类。”然后自然死亡，回归天地——真正意义上的回归天地，溢散成自然生命规则从而无处不在。

　　布鲁斯放在桌下的手动了一下，他有了点想法，但是还不完备。他点了一下设备的侧面，光明正大的把不知什么时候开启的摄影保存，站在椅背上的亚兰小纸人瞟了一眼，画出来的一根线代表的嘴巴弯出了一个无奈又微妙的弧度。

　　他们最终还是没有讨论出一个大家都同意的方法，最终还是亚兰说了一句：“反正现在人也没有全部到齐，最终方案待定，先把准备工作做好吧。”来终止这次仓促的会面。

　　哈，真正干事儿的里梅和加茂家还没得到这个消息呢。

　　简短会议后，所有人都很默契的把空间留给了这对父女，哪怕是五条悟都在和布鲁斯互换联系方式后借口有事离开了。亚兰目送着几位高专人离开后，终于忍不住蹦跶到布鲁斯大臂上：“要抱！”吓得布鲁斯用另一只手护在她身侧，胳膊一动不敢动。

　　“亚兰。”他近乎叹息着吐出她的名字，看着她用小纸人的身体吭哧吭哧爬上他的手心，然后在那儿躺平。

　　亚兰听到这种熟悉的语气下意识的头一缩，心虚的捂上耳朵：“我不听我不听，你不许念叨我。”虽然她接收声音也并不靠这双小纸人的耳朵。

　　“我只是想知道你过得怎么样。”布鲁斯在看到这种形态存在的女儿后就一直被一股能让人窒息的悲伤环绕，他茫然的听着她的经历，听着她的计划，一部分的他留在这里冷静的分析每个词句，思考话语的意义，另一半的他漂浮在空中又好像沉在地狱，痛苦的撕心裂肺。他想看看她的面庞，但现实是她只能用一只纸人作为载体……

　　亚兰更心虚了，吞吞吐吐的把她正像个寄居蟹一样住人家年轻小伙儿身体里的情况说了出来，然后在他的手心躺成一个大字型装死。

　　他们都处于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中，情感还没追上现实的变换就被理智压盖，仿佛他们确实是那种跨越了生死还能一笑而过的人。

　　布鲁斯用指尖轻轻碰了碰看上去脆弱无比的纸片，眉头微松，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就在他们父女交流的时候，日本海南部的一个特级咒灵领域内，用特殊手段同样活了一千多年的家伙正在反复衡量自己的胜算。

　　“我说，真人怎么还不回来？”火山头的独眼咒灵抽着烟斗有些不耐烦又有些焦躁的大声咧咧，另一个看上去像是木枝组成的人形咒灵发出意味不明的声音，但传到耳朵后却能够自动解码被人理解：“不要着急，要相信真人。”

　　火山头咒灵无趣的啧了一声，毕竟它上次跑去跟五条悟贴脸挑衅被打的只剩下一个头的事情才发生不久，它也不是那么想让真人回来继续阴阳它。于是漏壶恼羞成怒的凶道：“烦死了，不要讲话，明明听不懂但是脑袋自动理解了真的很恶心啊！”

　　“真人死了，它不会回来了。”踏入领域的诅咒师有些冷漠的说。

　　“……你说什么？”漏壶以为自己听错了。

　　“计划出现了意外，醒来的不是两面宿傩。”名为羂索的半诅咒半人的生物克制住渗透到骨缝的颤抖和寒意，他终于明白当年他和天元对峙时天元那种眼神代表着什么含义。哈哈，两面宿傩，不，他就是宿傩，他也仅仅只是宿傩。

　　他和天元蝇营狗苟拼命追逐的不过是他随手掷弃的，怎么可能呢，怎么可以呢，他凭什么会拥有这么坚定的人性——宿傩！羂索在心中怒吼、咆哮、嫉妒到绝望的发疯，他以前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哪怕是“咒术师第一人”的天元，又或是超规格的五条家各任六眼，他们不过是他能随时拿起放下的棋子。

　　“有他在的时候，你算什么。”天元曾这样嘲笑他，明明已经被他逼到固守束缚和结界，被迫和天维系在一起，这个人竟还能这样用高高在上的眼神看着他，讥笑他。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啊，如果是这个宿傩的话，他确实可以跨越千年的时光仍能蔑视他。回想着那惊鸿一瞥的灵魂，轻描淡写间覆手禁锢住最诡谲最具成长能力的咒灵真人，还有最后若有所觉的一眼。

　　明明才有两根手指，却已经基本找回了所有的能力，能够自如的在一众咒术师间取得身体甚至是脱离受肉的容器。这颗棋子从来没有上过他的棋盘！
　　不过没关系。已经底牌尽出再无胜算的羂索背过身去，在咒灵们看不见的地方露出扭曲的笑容。至少他能带走他们，在现世达不成的咒力进化去往另一个世界倒是更好实现了。

　　一边吐槽这些年的遭遇一边努力安慰陷入自责和难过的老爸的亚兰若有所感的突然抬头，透过教室窗户看向某一片天空。

　　那正巧是天元的薨星宫所在之处，地底深处的巨型古树颤抖了一瞬，又即刻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