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6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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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笑是在后半夜醒过来。
醉酒的感觉并不好受，那股仗着酒意胡作非为的劲儿一过，后知后觉的清醒这才慢慢回归原位。
她撑着头痛欲裂的额角，定了好半天神，也没明白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直到她一翻身，猝不及防对上一双微弯着笑意的眼睛。
周斯年拉了一把椅子靠在床头，手边捧着一本书籍，棠笑眯着眼睛去看书籍封面，是一本法语原文的小说。
他似笑非笑的望过来，“醒了？”
“......”
我棠笑，喜欢你，周斯年。
现在，我可以吻我喜欢的人了吗？
我要澄清一下，我是喜欢你。
那三杯酒只给她胡说八道和上下其手的勇气，没有给她断片顺便选择性失忆的机会。
棠笑默不作声地移开视线，一只手摸到另一侧游爽睡过的枕头，开始认真思考，用枕头闷死自己的可能性究竟大不大。
周斯年把看到一半的书倒扣盖在床头柜，伸出骨骼分明的手从她怀里抽走枕头，意味不明地笑道：“既然醒了，那我们还算一算今晚的帐。”
棠笑猛地从床上坐起，嗫嚅半天，欲言又止。
小姑娘面色红扑扑，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起那些“霸王硬上弓”的混账事，自行惭秽到恨不得表演原地去世。
“我......”
她无措地咬了咬唇，喉间生涩难忍，棠笑试图转移话题，“我口渴......”
床头柜放着一碗已经凉透的醒酒汤，周斯年见她作势要拿，抬着手背轻轻挡了下，“我看你也醒的差不多，你等会儿，我去给你倒杯水。”
酒店配备全套厨房，周斯年用沸水热了一瓶牛奶，又拿了一个高深玻璃杯洗净，加了些冷水兑成温水，试了试温度后，这才拿出来给棠笑。
被周斯年扔到一旁的枕头又被棠笑捡了回来，她抱在怀里，眼巴巴地看着男人身高挺阔的走过来。
“给你。”
棠笑接过，小小声说了句“谢谢”，长睫垂拢，没看见他更深了的笑意。
等她喝了小半杯，周斯年又给她把牛奶吸管插|进锡箔纸，五指捏着递向她，微抬下巴示意，“这个也喝了。”
她露在黑发外的耳朵尖红得厉害，一令一动的，牛奶也只喝了小半瓶。
周斯年重新坐回椅子，十指交扣抵着鼻息，斜打下来的床头灯泛着暖色的光晕，正正落在他眉眼，他安静而无声地笑了一下，瞬间冲散了他不说话时自带的冷感。
棠笑把牛奶搁在床头柜一角，抬起眼，两人视线在落针可闻的夜色下交错，棠笑呼吸一滞，匆匆低下头。
憋了半天，没话找话地问：“现在几点了？”
周斯年已经把手表摘下来，听她询问，顺手拉过被角盖住她露出一小节清瘦白皙的脚踝，瞥了眼表面，“差不多四点——你要继续睡吗？”
棠笑不算很困，睡意也散得差不多，比起自己，她显然更加关心周斯年，“你不睡吗？”
周斯年意味深长地勾着唇，“睡哪？”
明明还有另外一张床。
她瞪着眼，心跳过快地攥紧手中被子，扯得变了形。
棠笑不是心狠的人，看见他眼下一圈明显的乌青，难免动容，“你把那张椅子拉过来拼一下，凑合一晚。”
周斯年胳膊撑着座椅的扶手，外套已经脱下，只穿一件白衬衫，习惯性把袖口挽到肘弯，姿态懒散放松地坐着，“你好没有良心啊棠小兔。”
闻言，棠笑蹙起黛眉，看他揶揄着笑了又笑，终于绷不住地扭过小半边脸：“那我去给你开间房？”
周斯年被她气愣，捞了她胳膊把人扯到怀里，用力在她脸上一捏。
“我为了赶过来，推了两场商业晚会和一场高层会议，没有航班直达，算上两趟在候机厅耽搁的时间，我起码有17个小时没有休息......”
周斯年话音一落，旋即皱着眉，“你那是什么眼神？”
“哦。”棠笑慢吞吞地说，“你不要以为我喝醉了就骗我，我明明记得你是从我身后走过来的。”
周斯年扬了扬眉，确实没想到她连这种细枝末节都能记得。
棠笑不依不饶，又问：“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周斯年笑着凑近她，她下意识往后要退，却忘了身后是床头，肩背抵着，僵硬不动。
“昨天晚上。”
棠笑脸上露出“果然”的表情，纳罕地问道，“游爽什么时候站到你那边了？”
周斯年故作认真的想了下，“可能是我答应她，要把已经订出来的场地腾给她？”
万恶的资本家！万恶的钞能力！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棠笑没有责怪过丁迦柔和游爽的意思，虽然她暂时没办法站在她们的立场上，去想为什么大家都觉得自己应该和周斯年在一起。
周斯年见她忽然垂下头，在她发顶上拍了拍，棠笑发量多，长发柔顺乌亮，薅起来的手感很好，“是我不好，我以后有什么事情都一定提前跟你说，好不好？”
他今晚讲了好多“好不好”，是询问，但是话里话外没有太多询问的意思。
棠笑偏着头，就这么自下而上地看着他，眼底清晰映着男人身影，“我不是这个意思。”
周斯年牵起棠笑的手，揉了揉她的指尖。
语气有种莫名的委屈，“但我真的已经十几个小时没有合过眼了。”
他循循善诱，吃准了棠笑心软，不会拒绝她。
果然，棠笑一言难尽，看了他半晌，试探地问，“那你上来睡？我去凳子上坐着？”
“......”
周斯年咬牙切齿，扳正她的脸，仅剩尾调余香的松冷雪檀气息灼灼撩人。
“看你精神不错，那么我们来复盘一下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情。”
“！！”
棠笑闻言神情大怔，眼神闪躲，支支吾吾。
他不松手，她也挣脱不得，抿紧了唇打定主意绝对不开口的模样。
周斯年幽幽地，“棠笑......”
他的拇指摁过她下唇，用水润过后色泽娇艳薄嫩，绵软如云的触感，他一时迷怔，眼神渐沉渐暗，不舍放手。
棠笑微微侧过脸，睫毛轻颤，声音也含了呜咽似的细弱，“我昨晚喝醉了......”
周斯年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探手抓过放在盖在书本之下的手机，“还算你有先见之明。”
他气定神闲地摁下录音机的播放开关，特意把音量调大。
棠笑要去抢自己手机已经来不及了。
那边已经放出某人大言不惭的“告白”。
“我，棠笑，喜欢你，周斯年。”
棠笑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耳朵却快要烧起来了。
她崩溃的捂住耳朵，深谙亡羊补牢的道理却也要挣扎一番，“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好的。”周斯年把手机塞回给她，笑着说，“你自己关。”
她何止要关掉这令人脸红心跳的告白，还要一鼓作气的删掉。
周斯年不抢不夺，好整以暇看她把录音删掉，棠笑长出一口气，虚脱似的往床头一倒，然后用力揉了揉耳尖。
周斯年一手撑着额角，就这么看着她，笑道：“反正我已经存了备份，你删掉你手机里的也没什么用。”
棠笑两眼一黑，差点昏过去。
周斯年促狭地弯了眼尾，“喂，小兔子，你是不是要不负责任？”
负哪门子的责任啊！
棠笑默不作声，眼神里满是控诉和怨念，好半天，她把被子全部扯到自己身前，然后翻了个身，给他留了一个看起来很委屈的后脑。
但是没过多久，她又自己转过来，大眼睛上下左右乱瞟，就是不肯好好看他。
“......我自己说过的话，我自己心里有数。”
周斯年“嗯”了下，绷不住笑的逗她，“我看你没有。”
棠笑闷闷生了半天气，忽然从暖乎被窝里伸出手，在他手背上一拍，“我说就说了，那又怎么样？”
简直是令人叹为观止的理直气壮。
周斯年反手摁下她，不容分说扣上五指，棠笑眉心一簇，转了话锋，“你的手怎么那么凉？”
他随口说，“没休息好吧。”
棠笑不悦地把他的手塞进被她体温拱得暖呼呼的被窝，瞪他一眼：“你都不会好好照顾自己。”
“是啊。”周斯年不拦她的动作，只是支起一根手指挑了她耳边的落发勾到耳后，“这不是等你来照顾我？”
“你都多大人了......”棠笑摇摇头，掀开被子踩着拖鞋，一手摸到壁灯开关，照亮脚下一方绒毯后，她从落地窗前摆放的小桌拿起一颗苹果。
“喏。”她站在他面前，一只手递过去，“这是给你的圣诞礼物。”
圣诞节早已过去。
周斯年挑眉，用一种极为挑剔的审视目光盯着她手心里的苹果好久，半晌，慢吞吞说道，“就这？”
棠笑斩钉截铁的点头，“就这！”
“好吧。”周斯年失笑，看似要抓起苹果的瞬间，却是重心一错，径直扣向她的锁骨，手肘向后轻拽，tag尼西奥猝不及防的摔过来。
周斯年还坐着椅子，棠笑一只膝弯抵在他两腿中间，另一只脚不能完全踩到地面，莹白细腻的脚尖惊慌地晃了一下，最后被他用踝骨接着，借此让她稳住身形。
棠笑左手及时扶住了周斯年的肩前，右手却没那么好运，几乎是撞上了冰冷的扶手，好在座椅用了全包边的设计，最大程度减轻了痛感。
女上男下，梅开二度。
棠笑错愕不已，瓷白指尖蜷缩了下，隔着熬了一夜微有皱褶的衬衫衣料，她逐渐听见他的心跳和自己融为一体。
周斯年呼吸一紧，一手压着她线条起伏的腰身，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心跳失序了一般狂乱无章。
明暗光影之间汇聚交错的暧昧无形中四散，周斯年的鼻息愈加急促，吐息轻重不一地喷薄棠笑耳后，似低吟，似请求，声音也随之暗哑两分，“你听见我的心跳吗？现在，它是你的礼物了。”
作者有话说
第62章 6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