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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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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眠有两个秘密，一个是暗恋了方燃很多年，另一个是自己无法健康地活下去。
十二岁的凌眠偷偷许了个愿望。
希望方燃能一直平安快乐。
也希望方燃不要忘记她。
1
临城七中。
现在的时刻，学校操场上安安静静的。
动静从围墙边上响来，一个少年翻墙进学校。
恰巧这时，路过的老师发现了他，“方燃！！你又迟到翻墙！！”
高二一班。
早自习的教室闹哄哄，凌眠瞥了眼门口，依然没有方燃的影子。
她抿了抿唇，有点担忧。
早自习结束后，凌眠和朋友去食堂买早饭。
凌眠担心方燃没吃，顺便给他买了一份。
朋友问：“凌眠，你又给方燃买早餐啊？”
凌眠小幅度点了一下头，带着早餐回到教室。
教室里，一群男生吵闹，都围在凌眠身后的那个位置。
为首的少年踩着椅子，耷拉着脑袋打游戏，嘴里叼了根糖，是苹果味的。
凌眠知道，方燃很喜欢吃糖，尤其是苹果味的。
所以，凌眠经常偷偷给方燃买苹果味的棒棒糖。
“早餐。”
凌眠把给方燃买的早餐，放在他的桌子上。
方燃听到了凌眠的声音，慢吞吞地抬起头。
凌眠给他买的早餐，两个豆沙包，一瓶牛奶。
方燃唇齿间溢出一抹轻笑，那双含情的眼微微弯着。
接着，他吊儿郎当地说：“谢了，小棉袄。”
凌眠听到方燃的声音那刻，心跳难以控制地加速，越来越快。
她有些慌乱，不敢直视方燃的眼睛，说了声不用谢，坐到位置上假装找书。
后边的男生们还在闹着，凌眠拍了拍自己的脸，滚烫的。
说起来，她和方燃是从小就认识的，青梅竹马，关系很好。
一开始，方燃很嫌弃她的。因为小时候，她很喜欢哭。
凌眠喜欢上方燃，是有次幼儿园的几个男生，把她欺负哭了。
方燃冲出来把他们揍了顿，小孩子打不过方燃，一边哭着一边跑了。
方燃见凌眠还在哭，嫌弃地给她擦眼泪，“别哭了，下次有人再欺负你，你就找我。”
“我把他们揍趴下，就没有人敢欺负你了。”
当时凌眠破涕为笑，就是那个时候，喜欢上的方燃。
方燃长得很帅，身姿高瘦，学校里很多女生都喜欢他。
但是方燃从小就很野，脾气很燥。
以至于没什么女生敢靠近他，他在校的称呼就一校霸，不学无术的那种。
但凌眠依旧喜欢他。
小的时候，家里人经常喊她小棉袄。
方燃觉得凌眠的小名很有意思，就跟着喊，一喊就是到现在。
这么多年，方燃都没有看出来凌眠喜欢他。
可是。
到了高三，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2
班里转来了一个转校生，叫许意。
许意看起来是个非常娇软的女孩子，眼睛很亮，声音很甜，长相让人见了一眼难忘。
起初，凌眠没有在意。
直到许意和方燃做了同桌，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好。
凌眠感觉到方燃对许意是不一样的，是特别的。
凌眠心里有了危机感。
方燃是不是喜欢上了许意？
这个想法冒出了头，疯狂的生根发芽。
凌眠经过这么多天的观察，怀疑方燃是喜欢许意的。
方燃见许意时会笑，对她会很温柔，把所有的耐心都给了她。
凌眠从未见过方燃如此对一个女孩上心。
就连她，都没有这种待遇。
危机感上头，凌眠不知所措，心乱如麻。
许意确实很好，长得很漂亮，成绩很好，性格跟个小仙女似的。
凌眠跟她比起来，差了半截。
凌眠很自卑。
3
凌眠挣扎了很多天，决定跟方燃告白。
午后时，凌眠找了方燃，“方燃，我有话要跟你讲。”
方燃正要走，就被凌眠拦着了。
他没想太多，就同意了。
操场边有颗巨大的梧桐树，凌眠手指绞着，紧张又不安。
“你找我什么事？”方燃等了很久，对方都没有说话。
凌眠狠下心，低着头，对他说：“方燃，我，我喜欢你，喜欢很久了……”
凌眠渐渐没了气势，声音越来越小。
她心里是没底的。
气氛诡异的安静，凌眠的心提到嗓子眼上。
下一刻，方燃语气有点儿含糊。
“啊，喜欢我啊……”
4
凌眠告完白，魂不守舍地回了教室。
看着背后空空的椅子，凌眠的心都跟着下沉了。
朋友看得出来，凌眠心情不好，关心地问了句：“怎么了？”
凌眠如实地说了出来：“我和方燃告白了。”
“被拒绝了。”
凌眠的声音渐渐哽咽，眼睛有些酸涩，有眼泪要流出来了。
她眨了眨眼，细声说：“有点难过。”
不止一点难过。
难过的她不想说话了。
心里就像是堵了一块石头，那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
凌眠清晰记得，当时方燃给她的回答。
“凌眠，如果临城下雪了，我就答应你的告白。”
骗人。
临城从来都没有下过雪，也不会下雪。
凌眠知道，方燃不想他们的关系整的这么僵，才这样说的。
放了学，凌眠去小卖部买苹果味的棒棒糖。
小卖部的老板见到了这个熟悉的小姑娘，温和说：“又来买糖啊？”
凌眠：“嗯，买一根苹果味的。”
方燃喜欢吃苹果味的糖，她跟着尝试，渐渐喜欢上了。
凡是方燃喜欢的，她一样会喜欢。
如果方燃真的喜欢许意，且在一起了，她会默默祝福他们两个的。
凌眠站在小卖部门口，清风呼啸。她撕开糖衣，将糖塞到嘴里。
好奇怪。
苹果味的糖明明很甜的。
为什么她尝起来，有点儿苦涩呢。
学校门边树上的枯黄叶子掉落，凌眠知道，秋天来了。
5
很长一段时间，凌眠和方燃的关系很僵，没怎么说过话。
方燃的朋友们都看出来了。
“方燃，你和凌眠怎么回事？”
他们都知道，方燃和凌眠是青梅竹马，关系一直很好。
方燃心不在焉地回答：“没什么事啊……”
方燃的朋友没有过问。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再问下去，也不好。
凌眠回家时，在校门口看到方燃给许意披着他的校服外套。
方燃的神情很暖，他伸出手来，轻轻地揉了揉许意的头发。
凌眠的心跟扎刺般的难受。
这时候，她明白了一个道理。
青梅竹马又如何，认识的时间再长，关系再好又能怎样，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这么多年，她默默无闻的喜欢，没有引起方燃的注意。
是因为，方燃根本不在乎。
方燃在乎的是许意。
从来都不是她。
凌眠吸了吸鼻子，换了个方向，回家了。
6
凌眠死的这天，是在平安夜。
她终究是无法抵抗住癌症晚期的折磨，永远的离开了。
这一天，临城下了很大的雪。
这么多年来，临城第一次下了雪。
雪很大，宛若鹅毛般飘落着，树上很快就被雪铺上了银白色的雪装。
这天，除了凌眠的家里人，没有人知道凌眠离开了。
这一夜，大雪纷飞，凌家悲凉。
而凌眠，至死都没有见到，临城下的雪。
高中毕业以后，有人问方燃：“你的那个青梅竹马呢？”
方燃的神情一顿。
是啊。
凌眠呢？
好像凌眠告白之后，几乎没怎么和她说过话，很少出现在自己的视线当中。
再后来，凌眠就彻底消失在自己的面前。
方燃不知道，凌眠究竟去了哪里，没有半点的消息。
凌家的人，都迁户了。
啊。
似乎那一年，临城下了很大的雪。连续下了好些天，使得交通堵塞，没有办法正常骑行。
方燃忽然记起来，和凌眠说的约定。
“凌眠，如果临城下雪了，我就答应你的告白。”
他知道，临城不可能下雪，就以这个为理由拒绝了凌眠。
7
方燃心不在焉地去了高中时期和朋友们经常去的小卖部。
小卖部的老板见到了他，喊了声：“小伙子，那个经常陪你一起来的小姑娘呢？”
方燃身形顿住，他知道那个人说的是凌眠。
他的声音有点儿哑：“不知道。”
小卖部老板没怎么在意，随口提了一句：“这样啊。那小姑娘经常一个人来买苹果味的糖，肯定很喜欢吃吧。”
闻言，方燃突然记起来曾经的中学时期，自己的抽屉里经常出现那几根苹果味的棒棒糖。
冷风吹着，一片枯黄的秋叶落在方燃的脚边。
方燃抬眸遥望天边，眸光深长悠远。
秋天。
又到了啊。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