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谈笔生意（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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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怪谈报告壹贰玖册暂定记录者：顾拙鸠。】
【等级/当前积分：lv2/627。（详情点击）】
【基础技能1：五雷斩鬼符[初级，6/15]，可镇、杀路煞/替身鬼/白衣鬼，可驱邪避灾，可借雷电之力显神威。】
【详情补充：1、随升级至天师级可镇杀摄青。2、随升级可驱一城之邪气、亦可避万家之灾难。3、随升级可得至高道法（注：五雷正法，借我神威，劈山开路）。】
顾拙鸠笑出声：“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幸不薄我。”
经过刚才的实验，五雷斩鬼符除镇杀恶鬼之外还增加两项技能，驱邪避灾和借雷电之力。
凡阴邪之气、灾祸之难，皆可用灵符解决，功效高低取决于灵符等级，最高级可以庇佑一城不受邪气侵扰。
所谓借雷电之力，便是存储雷电、转化成具有强大攻击力的能量，既可辅助镇杀恶鬼，又可作用于恶鬼之外的个体，最高级可以劈山开路，称句‘神威’不为过。
发现灵符这一功能的契机还在于实验灵符保命护身的功能时，受电棍击打，只有掌心受重创，双臂受微末电流麻痹，身体毫发无损，却有大量电流凭空消失。
起初以为是‘驱邪避灾’的性能之一，但灾、邪应指怪谈招来的祸患，而电流袭击属于人为，灵符不该起效。
再结合‘五雷斩鬼’这名字，顾拙鸠猜测消失的电力或被灵符吸取。
于是在打手和女鬼同时围攻时，他放弃驱邪护身，令灵符汲饱电力，随后攻击女鬼并成功镇住它，为自己争取到逃亡的时间。
“也算因祸得福。”
顾拙鸠看向掌心两张灵符，中间的朱砂笔划隐约流蹿着澎湃的雷电之力，边缘一圈烧毁的痕迹，使用过但没完全损毁，不再是脆弱的一次性用品。
假如吸足雷电之力，该有何等威力？自然界的雷电和人造电流于灵符而言，有没有区别？
有时间再做实验。
一共损毁六张灵符，六张都曾汲取电力，却在启用‘驱邪避灾’破除女鬼的技能时，毫无帮助，轻易损毁。
换句话说，灵符的‘借雷电之力’只能辅助‘镇杀恶鬼’的性能，对‘驱邪避灾’没有加成作用。
顾拙鸠回想那只女鬼的技能，应该是某种类似‘恫吓’的特殊技能，一旦中招便会引发一系列生理反应，没法单抗，除非驱除技能或等技能冷却。
女鬼的着装像东南亚某国女子校服，裙摆被血染黑，血瞳，曳地长发披面——
少女，他杀，怨气深，厉鬼。
被带有雷电之力的灵符攻击，只定住身形片刻，可见是红衣厉鬼。
它是灰袍女的役鬼，可脱离宿主。
灰袍男也有一只高阶役鬼，短暂惊险的交锋足以证明实力凶猛，不低于女鬼，也可脱离宿主。
“这是什么特性？”
顾拙鸠暂时埋下疑惑，观察所在楼层，一条空荡荡的走廊，装潢简单，全铺以平整的汉白玉，没有其他装饰，只有身后一道门提供出入。
灯光明亮，寂若死灰。
泉台一共四层，一二层淫字仓，三四层盗字仓。前者提供吃喝玩乐，国内外的、犯禁的，应有尽有。三四层盗字仓，三层常见赌局，四层便是普通人够不着的斗兽场。
顾拙鸠第一次来，以为戒备森严，不料周遭无人，暗处无盯梢，连一个摄像头也瞧不见，门户洞开，险而不守，要么没价值、要么强大到不需要传统的防守方式。
灰袍人和打手到现在都没追上来，显然是后者。
顾拙鸠从随身背的包里拿出水彩笔和一把专业的飞鸟弹弓。
因为经常进怪谈场，容易遇到鬼打墙等状况，便习惯带笔做记号，而弹弓主要用于击落监控，其次攻击一些处于高位和远地的目标，用处颇广。
笔在防火门隐蔽处做记号，弹弓击落头顶的灯，霎时一隅光灭。
不清楚前方等待他的危险会是什么，顾拙鸠只能小心摸索向前，花双倍时间才走完百米长的走廊，在拐弯处探头，又是一条空落落的走廊。
两边的墙体寻不到一扇门、一面窗，连排气孔也没有。
他便继续走。
将近半小时，通过五条走廊，其中四条布局一致，无门、无人、无监控，再无知也该明了此地的不合常理。
顾拙鸠满腹疑惑地走到新的拐角，小心探头看第六条走廊，蓦地瞳孔放大，心头沉重，但见尽头一隅黢黑僻静，如猛兽笼口、似恶蛟凶潭，隔老远的距离都能感觉到一股森寒阴冷扑面而来。
天花板正中间一排日光灯，如常亮着，除了尽头黑暗里那盏情况不明的灯。
他心生不妙的猜测，谨慎前进，抵达尽头，不像远处观看时的乌漆墨黑，来自邻近一盏日光灯的微弱光线足以提供照明。
先看地面，干净光洁。再看左中右三面墙，平滑光整，没有出口——
呼。
稍稍松口气便抬头，一盏破碎的灯如腐烂的空心树坑矗立于天花板，一颗实心钢珠牢牢嵌进日光灯底座，像颗眼珠子无声地凝视着底下的过客。
“回到了原地？”顾拙鸠立刻弹跳开，后背贴墙，迅速提取信息：“灯管碎片不见了。一共五条长度相等的走廊，除了进来的第一条，其余四条呈某种环状结构，两端的出口、入口互通，所以走回原点。所有墙面连一条缝隙也没有，进来时的唯一出口还凭空消失。”
他用手环照亮天花板，同样的密不透风，破损的灯管及线路深深固定进石块里，找不到任何一根排气管道，竟完全是个密闭空间？！
“不可能。”
有入口便不是个密闭空间，只是那道防火门怎么消失的？难道这是一个可移动空间？为什么墙面严丝合缝见不到一丝痕迹？
泉台每层楼面积广阔，当前摸索过的场地所占不过五分之一，其次它是传闻中盛名在外的斗兽场，便不可能仅仅是一个无聊的密闭空间，怕不是进入斗兽场的第一道关卡，而他已经变成猎物，此刻正有人坐于台前观赏他的困兽之斗。
但监控在哪？
到底怎么做到的？
是建筑设计出来的视觉欺骗和空间块移动，还是役鬼者技能？
疑惑之际，不知哪儿传来的、仿佛四面八方皆有其来源的广播响起，是道粗噶男声，音质普通，兴奋中毫不掩饰恶意：
“欢迎来到我的得意之作——”
“克莱因瓶空间！”
砰！大约是手掌拍上桌台之类的物件发出的重响，“你是第一个有幸参与我这个优秀作品的肉猪，我就把你的‘活’字赔率提高到1:10！别嫌高，别人都给20倍的赔率——好了！去吧，努力从我的杰作里活下来！”
“记住，你只剩下4小时，因为从现在开始将匀速抽走克莱因瓶空间里的空气。”
“祝你好运，哈哈哈……”
*
盗字仓一号楼。
甲字房。
副经理笑英站在门口，整理仪容，深呼吸，轻叩房门，听到里面回应才敢进屋。
一进屋，立刻冷得打哆嗦，笑英的眼角瞥见冷气开到16度，而皮椅上的贵客穿着单薄，单手撑着脸颊凝望控制台之上的巨大光幕。
光幕切割成无数个小方块，上边是监控显示屏，下边是怪谈场、选手和赌台规则及下注平台等模块入口。
中间三个漂浮的小窗口代表已下注的赌台，贵客点开第二个小窗口，出现一号楼的封闭走廊，俯瞰的监控镜头下是一个静止不动的人影。
笑英心想这只肉猪大概是吓傻了。
作为赌场里一个从见习荷官爬到三把手的女人，自是心细如发，仅仅朝贵客走去的短短十几秒里，她便调出贵客的身份、喜好，根据观测到的细节匹配到相对应的资料。
譬如贵客的称呼是‘王先生’，其余信息保密，是泉台创立以来的甲字房唯一主人。
泉台层数自下而上数，负四楼实为一号楼。楼内共有二十二间VIP房，以天干地支命名，天干甲字房最贵重。
王先生加上今天只来过两次，第一次来是泉台一个大厅小经理对接，秘密达成一笔交易，据说为赌场创下近两年的盈利。
今日不期而至便惊动整个高层，还是贵客非常有涵养地表示哪个负责人在就让人过来，用不着大动干戈，否则当前在南极喂企鹅的上司就算跑断腿也得让贵客空坐着等他，事后怕是从上到下包括她在内都会被撸掉职称。
毕竟泉台还有不曾露面的大老板。
笑英因此很感激王先生，为了报答、同时卖个好，于是上前倒冰水，蹲下来温声细语道：“这个赌台放置两年，是亥字房客人的杰作。”
“他买不起优质肉猪，抢不到被摘牌的服务生，一直没开张，但是对自己一手创建的赌台很自信，宁愿付双倍高昂租金也不肯撤掉。赌法简单，肉猪的生和死，赔率炒到39，结果真逮到一头肉猪，他却缩了胆，赔率降到10。”
“不提别的，这点胆气就让他止步于此。就算幸运拿了开门红，也该撤掉赌台了。”
“那是第一次从二号楼闯进来的肉猪，能力还可以，运气差了点。赌场嘛，重运气，很多时候输就输在差一点运气。”
“风控小组计算他的存活率是51％，险胜。”
顿了顿，怕这话被误解成瞧不起贵客的眼光，笑英连忙说：“是个新盘，胜在新奇有趣。一放出去就备受关注，有七千人下注呢。”
斗兽场每一场赛事都在暗网、红网播出，会员面向全球，人数高达3亿。
觑着王先生的脸，眼瞳深黑，表情放松，实在分析不出温和皮囊底下究竟是什么意思，察言观色修炼得炉火纯青的笑英此时也有点摸不透，尝试推荐：
“……说起新奇，还数第一大盘的南极恶灵观测站。预约观看人数有十万了，还在持续增加中。这是泉台首次以南极为斗兽场，连世宗会都没踏足过，全新地图、全然未知，而且首次投放超过500头肉猪，只以生死定输赢。残酷、原始，足够精彩。”
“先生，您要了解一下吗？”
王或：“听起来很耗钱。”
那点钱对甲字房贵客来说算什么？
笑英觉得他很幽默：“能让客人感到开心就是我们泉台存在的意义。”
见贵客神色愉悦，便要去动控制台，准备调出南极斗兽场的页面。
“让你动了吗？”
突如其来的冷漠吓得笑英僵在原地，余光瞥向光影下那张俊美得妖异的脸，不做表情，无端让她觉得室内温度跟着降了几个度，手脚冻得麻木，一经回神，连连道歉，不敢再擅作主张，连腹诽此人喜怒无常也不敢。
王或开眼睛未从光屏上移开，沉默许久，再次开口：“这次来，是想谈笔生意。”
笑英：“我立刻通知上面，可能需要等几个小时，或者您不介意全息会议的话，即刻连接——”
“你不能做主？”王或打断她。
“……”笑英心突突跳，上司就是靠贵客的那笔交易才脱颖而出，于是咽着口水，低声回：“当然能。”
王或笑了，终于看向她：“有件好货，敢不敢收？”
问的敢不敢，说明是个烫手山芋，会危害到她的饭碗甚至性命，但成败在此一举，端看她有没有这份胆气。
那么她有吗？
赌场里混饭吃的人一定要会赌，却不能赌，混到三把手的位子，自是胆气、自制力和决策力缺一不可。
“您开个价？”
“好物需好养。养好它，养成之前，别让人知道。”
“就这？”
“就这。”
笑英沉吟片刻：“行。您等我拟好合同。”
合同都有模板，稍微改几个条款就好。
笑英拿着新鲜出炉的黄皮纸合同和印泥递到王或跟前，“您看看有没有哪里需要修改的？”
泉台的黄皮纸合同非比寻常，一旦生效，必定执行到底，绝对不能撕毁合同，概因作为载体的黄皮纸出自一只纸鬼。
该恶鬼生前错信妻子的白头之约和好友的结义之盟，被妻子和结义兄弟联手背叛杀害，剥皮做纸，怨气深重，极其痛恨毁诺之人。
被契约后，催生出一项‘食言而肥’的诅咒技能，可以将诅咒下在特制的黄皮纸和印泥上。
一旦盖印，便是定诺，不得毁约。
王或看也没看就按下手指印。
笑英见状，对待王或的态度变得更敬重。
无他，这般行径要么极端自负，要么本领高强、非常自信，贵客毫无疑问是后者。
王或擦干净手指，突然问：“有没有赠品？”
“？”有种卖了过亿豪宅被要电饭锅赠礼的荒谬感。
笑英：“您要不挑一头肉猪？免费。”
王或指向赌台里的顾拙鸠：“给他加塞一个南极恶灵观测站的肉猪名额。”
“……”
笑英投以同情的目光，想来此人也没接触贵客的机会，怕不是王先生心血来潮的一个念头，便要历经九死一生。
果然运气下下签，得记录进管理资料里，好好运作，榨取最大利益。
*
克莱因瓶空间来自克莱因平面概念，没有内外之分、没有终点和起点，永无止境。
问题在于它只是一个构想中的四维空间，三维世界根本制造不出来。
不过怪谈的科学研究方向便是恶鬼或有可能属于四维生物，打破界限，降临三维，恶鬼携带的技能来自四维空间的军工技术——
没有证据，只有猜想，少部分拥趸者。
以上总结，不存在四维空间产物，除非恶鬼作祟。
走这思路就很好破解，‘迷失方向、绕回原点’，用怪谈民俗来解释，不就是鬼打墙？
鬼打墙的形成原理要么迷惑眼睛，要么混乱空间以迷惑大脑，或者两者并行，核心点都是‘以假乱真’。
一切所见不都是真，要想破除还得找出源头，即恶鬼所在。
恶鬼可能藏在哪？
他什么时候中的招？
鬼打墙是特殊技能，或出自摄青、或来自役鬼者，显然泉台还没大手笔到让摄青看门的程度。
其攻击模式是‘困’，属防守型役鬼。
困在这里的时间已经超过半小时，还没遭遇任何攻击和陷阱，不可能出于幕后之人的善良，只说明能力有限。
广播提示里，他还有4个小时，而且依靠抽干空气的方式完成猎杀，更加佐证困住他的这只恶鬼等级低弱，技能覆盖率窄，做不到远程袭击。
但这个空间属于泉台斗兽场，此刻屏幕前一定还有其他赌徒下注，为了吸引观众、增加看点，肯定设置了其他危险的关卡。
所谓斗兽，斗士与兽的角斗，他是兽、是肉猪，役鬼者便是斗士，自然没有一方在场内而另一方在场外的道理。
所以役鬼者和他同处一个空间，预料之中的关卡来自他的设计、是他作为斗士来完成这场猎杀。
那么，他一定就在附近！
顾拙鸠已经靠墙站了十几分钟，低垂头颅，露出白皙皮肤与黑色纹身交相辉映的脖颈，像是吓得走不动的柔弱小羊，深深刺激着猎手的感官。
在他和墙壁之间的缝隙里挤塞着一坨影子，畸形，渺小，平常得没有人会特意去看它一眼，遑论在危机时刻分心，因此便也没有发现它的边缘出现一圈针尖样毛刺，一下伸张、一下收缩，猛地冲出一条仿佛裹着沥青的黑曼巴。
‘咻’一声蹿至顾拙鸠的脚踝，触碰到裤腿的刹那融为黏稠的液体，渗透进布料，分化出四五条手指粗细的黑蛇，蜿蜒至腿肚，蛇头裂开，分出尖锐的牙齿、俯冲，一口咬下去。
想象中撕碎腿肉，鲜血飞溅的场面没有发生，那爬满后背犹如树藤的黑色纹身顷刻簌簌而落，一把将几条小蛇撕碎吞咽。
尖锐的惨叫凭空而起，却非人类接收得到的频率。
顾拙鸠似有所感，回头看去，一切如常，并无异样。
可纹身浸刻在他的皮肉里，随身体的发育而生长，已然是一株吸食他血肉成长的菟丝子，一有动静，他自然发现了。
“出手了。”
果不其然，很弱。
顾拙鸠自有记忆起就存在纹身，形状像某种失传的文字，从脖子、肩膀、胳膊到后背腰窝处遍布黑色纹身，不会变形、掉色，像寄生活物，脾气差，偶尔出手，能力高低未知，没机会试探，但系统未曾因它触发怪谈场、也没将它判定成役鬼。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顾拙鸠不知道，只知目前无害。
“在我进入这个空间的一小段时间里，应该还没中招。”
顾拙鸠不紧不慢地掏出一把钢珠，挑出一颗放进弹兜里说道：“现在题干来了。”
“已知无法远程袭击，没有遮蔽物，未受迷惑的前提下，敌人应当藏在我身边的哪个方位搞突袭，才不会被发现？”
弹弓对准头顶的灯，顾拙鸠的目光镇静冰冷：“有种现象叫灯下黑——”
啪！
响声清脆，碎片飞溅，火花闪烁，灯光熄灭的瞬间，又一声‘啪’，下一盏日光灯乍然迸碎，接着便是一声又一声，一盏接一盏，步伐轻快、衣衫綷縩，身影如鸿，果决利落地击落十几盏灯。
剩下最后两盏灯时，顾拙鸠突然打乱顺序，击碎最后一盏灯，旋即将灵符替换钢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中倒数第二盏。
噼啪！
玻璃迸溅。
“啊啊啊啊！！”
惨叫尖锐，凄厉刺耳。
一道瘦小如猕猴的身影摔落在地，双手抱头颅打滚嚎叫。
顾拙鸠将弹弓放回包里，从后腰抽出一把匕首，左脚踩住役鬼者的胸膛，借微弱的光线看清他七窍流血的干瘪的脸。
右手一划，轻而快地割喉。
嚎叫声戛然而止，墙壁隆隆作响，身后拐角的走廊排布发生变动，出现一道渗着森森寒气的银白钢门。
显然他全程都在这条走廊徘徊，压根没出去过。
现在路鬼被灵符击杀，役鬼者遭反噬，随后被杀，鬼打墙技能解除。
系统更新积分：
【等级/当前积分：Lv2/592.8】
（击杀一只路鬼，得积分10.8。）
【墓鬼，一种长期徘徊于荒坟野墓的路鬼。藏身鬼火之后的阴影处，喜欢用鬼打墙困住过路人，但怯弱胆小，欺软怕硬，污言秽语便可驱逐它。】
【技能1：鬼打墙。在特定空间里，迷惑路人感知，使其迷失方向24小时。（限时1分钟）】
【技能2：灯下黑。照明时，受灯具遮挡产生的阴暗区域，站在其中，即使面对面也不会被发现。如果世界上有躲猫猫的比赛，你一定是无冕之王！（限时40分钟）】
【技能3：鬼藏影。役鬼藏进影子里，伺机而动，没有刺客能抗拒这个绝杀技能。（限时1分钟）】
【总副作用：技能三连发，箭无虚发，缺一不可。】
每杀死一只恶鬼，系统便会记录其种类、等级和技能。
顾拙鸠有点馋这只墓鬼的技能，简直是为猥琐发育、偷家刺杀量身打造。
虽然技能1和技能3使用时间仅1分钟，但前者一旦中招将维持一天的鬼打墙状态，后者搞刺杀本就重在迅捷，所以无所谓限时。
技能2限时40分钟，适用于潜伏、探密和暗杀。
三个技能互相打配合，连副作用都仿佛是提醒役鬼者如何正确且效益最大化地使用役鬼。
‘三连发缺一不可’意味着强制性，但凡使用其中一个技能，其他两个技能也必须在一定的时限内使用，而且不能放空.炮。
否则这役鬼者就不会在没有完全把握的前提下，使用技能3发动突袭，白白浪费一个好机会。
这只役鬼的技能1、2精于防守，技能3却逼役鬼者主动进攻，暴露方位。
实力低微者，等于主动羊入虎口，确实是致命的副作用。
但优点大于缺陷，顾拙鸠就缺防守型的低等级役鬼，系统升级将会扩容一个役鬼岗位，他可以将墓鬼纳入备选了。
“你毁了我引以为傲的杰作。”
三只机械蜻蜓从藏在灯管后的一排细密排气孔钻出来，围绕顾拙鸠，发出阴沉急切的询问：
“你是怎么发现役鬼者的？”
顾拙鸠亮起手环手电筒查看走廊，空荡荡、阴森森，尽头的墙壁变成一道钢门，如果走近便能看到他留下的记号。
身后也是一道钢质防火门，需要刷卡，但他抢来的工作证刷了没反应。
机械蜻蜓呶呶不休，顾拙鸠匕首左右一挥。
两只死机，剩下一只赶紧说：“你告诉我答案，我用权限送你进去。”
“我想出去。”
“别得寸进尺。”
“那我自己想办法。”
“……”
幕后之人仿佛咬牙切齿：“我没带人出去的权限，但你可以进去找天干房号的SVIP，求他们带你出去。”
“先开门。”
“丢你！扑街！”
痛骂一阵后，门开了。
“你的开场白给了很大的帮助。”
顾拙鸠越过门，徐徐道出推理：“……役鬼能力不足，没法混乱空间，只能通过欺骗我的视觉和大脑达到鬼打墙的效果，所以役鬼者需要靠近我、对我施展技能。但走廊一览无余，他只要下手，我一定能发现，所以他必须挑一个既能掩藏行踪又好下手的时机——还有能比我打破第一盏灯时，更适合的吗？”
灯碎、黑暗降临，听觉与视觉都受影响，心神便会动摇，此时最容易得手。
“只要意识到这点，加上其他推测，唯一满足条件的藏身地，只有‘灯’。”
“只从我开场的几句话就能猜出生路？哈哈哈……你以为自己是天才？！让我猜猜，你早就知道我这个赌台的底细……看看，三千人下注不到百人买你活下来，竟然有个人赌了150万——10倍的赔率啊！他是你的真爱，还是同伙啊？”
啪啪鼓掌，机械蜻蜓抖动：
“好啊，名、财两得！”
话锋一转，
“可你们算计到我头上，不知死活！”
话音一落，钢门‘嘭’一声贴着顾拙鸠的脸关闭，他抿着唇，耳朵一动，如受惊的猫立刻弓起上身，挥手一抓、一握，同时迅捷后跳。
砰！
前脚跳开，后脚站定的位置便有一道笨重的钢门自上而下砸落，倘若慢一步，顾拙鸠会被瞬间砸成肉泥。
这是赌台主人存杀心的报复。
顾拙鸠举起掌心的机械蜻蜓，和复眼摄像头打招呼：“在下初来乍到，不太清楚这儿的一些规矩。听说是个怪谈斗兽场？”
“不是很懂，但我们那儿的规矩是买定离手，一般管暗中操控赌台的行为叫出老千。”
“胡扯什么？”赌台主人一愣。
“灯管碎片凭空消失，入口位置前后不一……是因为走廊可移动吧？”顾拙鸠肯定道：“叫克莱因瓶空间？无愧其名。优秀。”
赌台主人反应过来，惊恐失态：“闭嘴！不是，是他黑我、他泼我脏水！他才是出千的人——你快澄清，不然我整死你！你等着，我会把你卖到东南亚器官黑市、卖到中欧杀人交易黑市……不、不，我给你钱，你快解释——”
顾拙鸠微笑着捏碎机械蜻蜓，同时掐断赌台主人越来越绝望的喊叫。
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将他当肉猪的赌台主人，对方当然也不可能放过他。
役鬼者没机会收拾灯管碎片，‘鬼打墙’一破解，仍然不见碎片，且显露出入口真正的方位在尽头，可他刚进来那会儿，还没中技能，入口却在走廊一侧。
为何？
唯有空间被人为移动过可以解释。
此时的走廊就是‘赌台’，除了台上的肉猪和斗士，一切外力干预都属于出老千。
出千被掀底，输钱的两千多赌徒不得闹？赌场不得杀鸡儆猴？
顾拙鸠打了个响指：“兵不血刃。”
*
甲字房。
一片窒息般的寂静。
良久，笑英长长舒出一口气，咽下心内的震惊。
真没想到，亥字客人和他的赌台比想象中更废，肉猪的存活率远高于风控小组的评估……失误也太大了！
怕是亥字客人吹牛吹多了，他们便信了。
轻松叫人解决，还让人反将一军。
真难看。
肉猪……叫顾拙鸠吧？
笑英扶额，还得收拾烂摊子，旋即想到顾拙鸠利用泉台除掉亥字客人，不惜损害赌场的权威和公正性，如此不留余地。
他有不满，可以事后和泉台反映啊！
思及此，难免对顾拙鸠心生怨怼。
瞟了眼后台界面的实际盈亏一栏，入账一千五百万，这场赌博唯一的赢家，笑英不由感慨王先生眼光毒辣，竟是早已看出胜负。
“王先生放心，主要失误在赌场监管不力，这盘废掉，但保持所有盈利记录。”
王或问：“你说这人怎么样？”
笑英以为他在乎顾姓肉猪的品质与潜力，于是沉吟片刻，试图从专业角度分析，末了观察王或的表情小心评价：“聪明狠绝，观察入微，谨慎、耐性、细心又大胆，一样不缺，大有作为。这等人物，就算现在还没在玄门崭露头角，未来也会大放光彩。”
王或：“你很看好他？”
笑英不好意思地笑：“是看好您的眼光，我这叫投机取巧。”
“我眼光？”王或突然笑出声，笑完才说：“我觉得这人睚眦必报、鼠腹鸡肠、口腹蜜剑，阴险狡诈、两面三刀、小人得志！”
笑英：“……”有点怪？不确定，再问问。“可您看好他。”
王或：“烂人活得久。”掸了掸袖口，起身道：“给他多添点堵。”
笑英：“没问题。”
确定了王先生是真厌恶这小子。
*
跨过两道钢门才算真正进入斗兽场内部，入目皆是四通八达的玻璃栈道，栈道之外是犹如蜂巢般的正方形玻璃房。
有些玻璃房空的，有些则关押着各式各样的人，男女皆有，统一穿着白色棉布长裙，或麻木、或眼神残酷地注视顾拙鸠。
从他们身上一些因高度鬼化而扭曲畸形的肢体可知，这些都是泉台的役鬼者。
犹如肉猪，供顾客挑选，挑中谁、谁就得上斗兽场。
怪谈降临的世界经历崩坏的‘无光岁月’，哪怕后来秩序重建，也不过恢复到灾难之前的一半。
脚下的这片土地已经是恢复率最高、最快的，仍有泉台这样见不得光的灰色产业。
收回目光，顾拙鸠自顾不暇，哪敢单枪匹马对抗泉台？
记下此处布局以及所有役鬼者的面孔、鬼化特征，他便飞快穿过玻璃栈道，来到栈道汇聚的平台。
平台左侧一个简单的门禁系统，界面第一行写“玻璃笼区”，下面一行“天干”、“地支”，前方便是两个入口。
打手队长那张工作证依旧无效，顾拙鸠走近观察，两个入口都是采用磁力锁的钢化玻璃门，硬度、厚度绝非人力所能击穿，但可以尝试破坏磁力锁装置。
换以前，他有心无力，但现在灵符可借雷电之力啊！
顾拙鸠将一枚边缘烧焦的灵符拍向玻璃门，丝滑后退，但听闷响过后，门顶爆开一个洞。
‘咔嗒’，玻璃门松开一条缝，轻松拉开。
踏进“天干”区域，走了四五十米，瞥见一扇古朴的小叶紫檀木门，门上牌匾书‘昭阳’二字，是‘癸’的别称，便按照顺序直奔甲字房。
既然求人办事，当然要找最贵那一个！
眼见甲字房近在咫尺，顾拙鸠才忽然想到，要是里面没人怎么办？
刚闪过这念头，甲字号房门从内打开，走出一个红西装制服的女人，回身面向屋里，姿态恭敬，下秒出来一人。
肩宽腿长，挺拔如松，熟悉又陌生。
本想刹车的顾拙鸠张开双手，跑得更快，扑向男人。
贵客被劫持了！
笑英脸色大变，就要去救，却见顾拙鸠一把搂住王或肩膀，激动喊道：“挚友！”
欸？？？
“！！！”
猝不及防被巨力扑到后背的王或差点踉跄，没等动怒，肩膀被亲密地圈揽、耳旁响起虚假僵硬的寒暄，条件反射绷紧的手臂在片刻后才缓缓放松，握住顾拙鸠的肩将他轻轻推开一点：
“好巧。在这儿也能遇到你？”
神色淡淡，既不热络、也不过于冷漠。
顾拙鸠笑得灿烂，回握王或的手、拉下，殷切又真挚道：“可不？我来玩两把，一点小爱好，你懂的。你呢？”
“手痒了。”王或不着痕迹地抽回手臂——
抽不动。
顾拙鸠手背青筋凸起、指尖泛白，脸上笑容纹丝不动：“兴趣相投啊！怪不得地铁初见时，我就忍不住想靠近你。我们果然是命中注定的挚友！挚友，一起撸串？我请你，这个点刚好。”说罢钳住王或的胳膊自然地离开。
王或在这时挣脱胳膊，反手扣住顾拙鸠手腕的脉关节。
顾拙鸠挣不开，疼得嘴唇颤抖了下，便灵活地捏住王或的小拇指使劲儿往下掰。
王或胳膊颤了下：“盛情难却，那走吧。”
天干地支每号房都有独立电梯，不从市场出，但王或要去那儿买水产，才走公用电梯。
电梯就在六七米的位置，两人就以这副扭曲的姿势寒暄到电梯口。
王或：“你先？”
电梯要刷卡，但难不倒他。
顾拙鸠扭头呵斥：“愣着干嘛，还不按键？”见人愣着，于是冷脸：“怎么，SVIP不配你的服务？”
“……”
你是吗？！
笑英太阳穴抽抽，鉴于王先生没撕破脸的打算，于是刷开电梯。
狐假虎威、狗仗人势，怪不得王先生想玩死他。
十秒内抵达水产批发市场其中一个出口，笑英目送两人的背影，随后关门，语音记录：“顾拙鸠和王先生是旧识，二人面和心不和。”
原以为顾拙鸠只是被随机挑中的倒霉蛋，不成想二人相识。
此前判断王先生厌恶肉猪，现下看来，有点仇怨。
看着档案里的‘存活率11％’半晌，笑英平静地说：
“存活率修改为0。”
为贵客分忧，是泉台的天职。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谈笔生意（修）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