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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章 ...

  •   郑国公府众人一阵手忙脚乱,好不容易将昏倒的郑国公送进卧房。管家来请虞九歌,暗示她照顾自己新婚丈夫,毕竟两人虽然没有拜完天地,但在名义上勉强算是新婚燕尔。
      “这不就巧了吗?我正想去看看老东……国公爷呢。”虞九歌假笑。
      管家冷嗤一声:“您的羊癫疯好了?”
      虞九歌:“那可说不准,万一有丑东西吓到我,还是很有可能复发的。”
      见虞九歌神智清明,对答如流,虽然因为双腿受伤初愈,又一路颠簸辛劳,吃了些苦头,所以走路时略有踉跄,但不想中了催|情药的模样,管家暗暗骂道:虞知县那边不说是安排了人下药吗?蠢东西!这点事都办不好……
      新房布置在郑国公的春景阁,花椒涂墙,彩绣锦带,儿臂粗的一对□□凤喜烛静静燃烧。
      “哎呦,呛死人了。”虞九歌一进新房就捂住口鼻,装作被熏到的样子,身子略一趔趄,恰恰将靠窗摆放的一尊白玉博山炉打翻,不知名的香粉洒了一地。
      虞九歌:谁知道这老东西房里的物件干不干净,还是小心为上。
      郑国公仍旧不省人事,浑浑噩噩地躺在百子千孙团花喜被上,鼻息粗重,双唇翕合,即使在梦中也不忘时不时嗽一下嗓子,喉间发出粗粝喑哑的怪异腔调。
      昏黄烛光下,白发苍苍的老人脸上显出一种阴冷黑气,那是死亡的镰刀步步逼近的征兆。
      虞九歌嫌恶:“他睡这,我睡哪?”
      管家没想到她有此一问:“老夫人与国公爷夫妻一体,您当然也是宿在春景阁,哦,对了,另有春花春柳春草春雨四个丫鬟来服侍。”
      虞九歌:“我是无所谓,不过我呢睡觉不老实,喜欢磨牙打呼放屁打嗝,别惊扰到你们国公爷就行,老人家一把年纪了睡个囫囵觉不容易。”
      管家:“……”
      他脸上貌似恭敬谦卑的笑已经完全僵住了,直接吩咐春雨春柳道:“还不去把国公爷的药端过来,让夫人伺候国公爷喝药。”
      一碗苦药汤汁递了过来。
      喂药是吧?
      虞九歌走到郑国公面前,看也不看拿碗往脸上怼,苦涩药汁淋淋漓漓淌了郑国公一身,老家伙哼唧几声,嘴里黏黏腻腻地咕哝道:“美人,小美人……”
      真是人老心不老。
      虞九歌懒得看郑国公那张糟心的老脸,碗一摔,十分光棍地说道:“我累了,要睡觉。”
      管家嘴巴嗫嚅几下,想要说些什么,然而虞九歌一脸熟视无睹,将管家撵了出去,又拿屏风将郑国公挡住,对那从方才起就哭哭啼啼,妖妖娆娆,一看就跟郑国公关系匪浅的女人道:“看你哭这么惨,不知道的还以为郑国公驾鹤西去了呢,这样吧,今天晚上你来照顾郑国公,也好成全你一片忠心。”
      这女人眼神精明,神色不善,不用问也知道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八成是原书中提及的郑国公后院姬妾之一,说不定还曾在所谓洞房花烛夜帮助郑国公欺凌九姑娘。
      虞九歌倒是想去其他地方睡觉,但春花春雨四个丫头名为服侍,实则监视虞九歌行动,不准她离开新房一步。
      折腾了一整天,又是淋雨又是骑马,还扮演了一回调|戏良家妇男的女流氓,虞九歌早就累得不行了,从柜子里拿出一床干净被褥,铺到小榻上睡了过去。
      膝盖又开始隐隐作疼了,今日情况危急,不顾腿伤跑了那么久,早就到了身体极限,甫一躺下虞九歌便觉得腰酸背痛,像一只被人丢弃的破布娃娃。
      怕别人暗中使坏,虞九歌不敢睡得太死,解散发髻,又拔了一根簪子牢牢握在掌心,半梦半醒之间思忖道:没让郑国公这老东西得逞,我也算是改变了命运吧?
      起码开局不一样了。
      守寡小富婆的美好日子近在眼前。
      次日一早,雨后初霁,碧空如洗,云朵又白又软棉花糖似的,虞九歌盯着瓦蓝瓦蓝的澄明天空看了半晌,一时诗兴大发,刚想说几段有文化有层次的句子,彰显一下自身底蕴,一开口便是:“……我饿了,有大肉包子没?”
      有,当然有。
      郑国公好歹也是勋贵公卿,府上自然闾阎扑地,钟鸣鼎食,吃穿用度无一不细无一不精,单单一顿早餐就有大大小小二十八道菜品,水晶包,鹅油卷,芝麻团子,锦上添花饼,个个色香味俱全,勾得虞九歌食指大动,垂涎欲滴,直呼好家伙:“这要搁旁边那俩蕞尔小国,都赶上国宴的程度了吧?”
      这么一想,果然好奢侈。
      郑国公可能昨晚受惊过度,吓得狠了,到现在还没苏醒过来。府上郎中看过说郑国公前几天操劳过度,睡眠不足,婚宴当天为了撑场面,又特意喝了满满一大碗鹿血酒,虚不受补,气血翻涌,需要清清静静地休息几天。
      至于郑国公到底干了些什么,才劳累成这样,大家就都心照不宣了。
      吃早饭的时候,虞九歌想起什么,问一旁侍立的春柳:“昨儿夜里仿佛有什么动静?奇奇怪怪的。”
      春柳是四个丫头中最其貌不扬的,阔耳大嘴,一张略带婴儿肥的脸庞,说直白点就是有些丑陋,但在这郑国公府女孩子生得丑一点才是福气。
      没有出众容貌的春柳,也确实少了很多花花肠子,比起其他三个姐妹为人处世老实很多。
      听到虞九歌问,春柳不自觉地搓了一下手指,支支吾吾一会儿,才镇定地说道:“想是猫头鹰的叫声,老夫人可能听岔了。”
      “是吗?”
      虞九歌原本也以为自己紧张过度,出现幻听,亦或是屏风那侧的郑国公姬妾在啜泣,但那声音断断续续,时有时无,一直到了后半夜仍旧飘飘渺渺地传来,而那时郑国公的姬妾已经伏在床边睡着了。
      细细辨认一番,似乎有点像夜枭低鸣,又有点像女孩子抽抽噎噎的哭声,幽幽咽咽,诡异无比。
      虞九歌开玩笑:“你们这郑国公府该不会闹鬼吧?”
      春柳表情有点不好看:“老夫人,您别乱说话。”
      虞九歌不置可否,心说穿越之前也没人告诉我《美人她妖里妖气》除了搞黄之外,还涉及鬼神啊。
      啧,元素真够齐全的……
      柳真真该不会想给她安排几个鬼丈夫吧?
      麻了。
      大快朵颐之后,虞九歌穿戴整齐,被春柳等人搀扶着去了正厅,端端正正地等待着,心情还有点雀跃,无他,虞九歌那三个挂了名号的便宜儿子要来请安了。
      一群四十多岁的大男人,来给她这个十六岁的小丫头请安问好,还要乖乖喊一声母亲。妈呀,那画面真是想一想都非常滑稽。
      虞九歌差点笑出来。
      不过,三个便宜儿子显然没有太把虞九歌放在眼里,虞九歌左等右等也没看到人影,她坐在猩红色海棠花纹的垫子上,难受地敲了敲膝盖。
      春柳很有眼力见地凑了过来,蹲在地上给虞九歌捶腿。
      过了大约一炷香时间,听得春雨打起帘子道:“老夫人,三位老爷来给您请安了。”
      虞九歌坐直身子:哦豁,便宜儿子来了。
      据说郑国公膝下一共有三子一女,女儿小字莲娘,早些年嫁给了武将张仲平,生下一女起名真真,三个儿子分别是鹤长松,鹤长柏,鹤长枫。
      长子鹤长松,今年四十五岁,现在礼部任职,及冠之年曾经娶妻顾氏,婚后一年顾氏产子,得了个足斤足两的大胖小子,可惜后来不知出了什么变故,大胖小子遗失在外,顾氏也莫名其妙发了疯,常年待在玉带山其中一座峰头的道观里,做了女冠。
      二子鹤长柏,今年四十一岁,从三品忠武将军,无子,性格粗豪,不苟言笑,一张紫棠色脸阴恻恻的,看得人毛骨悚然,因是行伍出身,厮混无忌,于男欢女爱上非常野蛮粗鲁,还传出过家暴发妻的流言,其妻牛氏病逝多年,真相如何,外人已经不得而知。
      三子鹤长枫,今年四十岁,正六品史书编修,闲散职位,不过混日子而已,无子,三兄弟中最风流纨绔之人,尽得其父郑国公真传,经常在外眠花卧柳,其妻季氏也已病逝。
      虞九歌盘算着从各处搜刮来的信息,心底敏锐地品出一丝异样,郑国公府当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好端端的长房长孙说丢就丢了?且此后多年,三兄弟身边不乏妾室通房,为何耕耘多年一无所出?
      再一个,鹤长柏的妻子牛氏,鹤长枫的妻子季氏,都是因病去世,时间上似乎也是前后脚的事,三位夫人一疯二死,不觉得太过巧合了吗?
      虞九歌想着种种蹊跷之处,骨头缝里一阵发寒发凉,这深宅大院,戒备重重,外人想要潜伏进来闹事是极不可能的,唯有自杀自灭起来,才会闹出一桩桩血案,若是不查明真相,早做防备,只怕她也会沦为下一个奇闻异谈中的女主角。
      到底是何人手笔?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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