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三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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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坏消息——郑国公醒了。
“老夫人，国公爷请您过去。”
虞九歌丧丧地应了一声，提着裙摆来到春景阁，郑国公正伏在枕上，气喘吁吁地说着什么。
绮红柔绿两个又是喂水，又是递帕子，间或相互较个劲儿，忙得不可开交，相比之下显得虞九歌整个人没用极了。
别说郑国公一把年纪了，眼神还真挺好，看到虞九歌进来眸子顿时一亮，像闻见大骨头味道的狗似的
“夫人，来，过来……”
这么千娇百媚，楚楚可怜的小美人，是自己刚刚娶进门来的新婚夫人，恐怕世上任何一个男人都难以抵御这种诱|惑吧？
可惜了，他要是再年轻十岁，早就……
郑国公示意两名姬妾扶自己起身，靠在秋香色大引枕上，眯着眼睛对虞九歌招手，虞九歌很不情愿地磨蹭过去。
美人之所以是美人，就是因为她们一齿一发，一颦一笑，无一不美，真正的绝代佳人，非但容貌五官，身段肌肤，就连气质也是浑然天成，灵秀出众。
更别说纤纤玉指，手如柔荑了。
眼前所见勾得郑国公心底直痒痒，他想要抓一下虞九歌的手，安慰道：“你放心，为夫既然把你迎进门，就绝不会让你守活寡，等吃完这两副药，我就好好疼爱……”
“哎呦。”
虞九歌夸张地大叫出声，堪堪躲开郑国公的咸猪手，嘴里似模似样地哭诉道：“国公爷，您可算是醒了，人家快担心死你了啦……”
不就是夹子音吗？
看我给你往死里夹。
谁知郑国公完全不觉得矫揉造作，反而受用无穷，欣慰地点点头：“乖，你的心思我知道，不会让你等太久的，别着急啊，这几天沐浴时记得多洒些香粉，爷喜欢……”
呕，你喜欢我不喜欢啊。
虞九歌心说：看来要憋个大招，再吓老东西一次了。
话说以前网上那些傍大款的小姐姐们，业务那么熟练，究竟是怎么操作来着？
郑国公毕竟年事已高，又喜欢同通房暖床们混在一起胡闹，刚说了几句话就咳了起来，且越咳越大声，直咳得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一般。
虞九歌努力忍住没笑出来。
每一声咳嗽都是恶魔在召唤，落在虞九歌耳中，却如同天外仙音。
从气味怪异的春景阁出来，虞九歌拎起衣袖，嫌弃得嗅来嗅去，正在这时袁洪瑞走了过来，诧异道：“老夫人，您，在做什么？”
虞九歌：“哦，刚才有只放屁虫掉我身上了。”
放屁虫？
袁洪瑞道：“老夫人让属下去找粪球，属下已经找到了。”
“是吗？”虞九歌开心，总算听见一件好消息了，她跟着袁洪瑞一起走到后院，与厨房隔着一片人工湖的篱笆小院里，黑乎乎的粪球正蹲在地上吭哧吭哧地啃大骨头。
“粪球！粪球！是我啊……”虞九歌远远看到粪球的身影，便忍不住跑了过去，朱砂红的裙摆开出一朵朵花。
“老夫人您腿上还有伤……”袁洪瑞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又放低声音道：“已经找回来了，又不会丢，何必这么着急。”说罢轻轻笑了起来。
粪球吃骨头吃得那叫一个香甜，从头到尾没抬头扫虞九歌一眼，虞九歌见粪球浑身上下好端端的，没受一点伤，也放心了，紧跟着又嫌弃得骂道：“傻狗，你主人我在这儿呢，抬头看一眼啊喂！”
粪球：置之不理，继续干饭。
虞九歌：真不愧是我养的狗。
一旁的春柳看到粪球，小声道：“老夫人怎么养了这么丑一只狗？”
粪球怒了，汪汪汪地大声吠叫：小丫头片子，你骂谁丑呢？！
暖金色阳光下，少女咧开嘴巴哈哈哈地笑了起来，一串洁白整齐的贝齿闪闪发光，但比之颊边清甜笑意，却又稍逊三分。
“粪球，你也有今天？”
粪球不满极了，转而将矛头对准虞九歌，一人一犬竟然争吵了起来，也不知道虞九歌是怎么从那些高高低低的狂吠中分辨出各种骂人的话。
粪球：“汪汪汪！”
虞九歌：“谁让你黑漆漆的一大团，又肥又壮，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养了头大黑猪呢。”
粪球：“汪汪汪！”
虞九歌生气，掏了一下耳朵道：“啧，你骂人也太脏了吧？小心我把你牵去厨房炖一锅五香狗肉！”
真是奇异又有趣的画面，
袁洪瑞莞尔一笑，连日奔波搜寻，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找狗的辛苦，好像都在虞九歌轻快斗嘴声中，一点点消散了。
春柳触景伤情，看着另一侧空荡荡的狗窝，黯然道：“老夫人的粪球是找回来了，就是不知道常胜将军又跑去了哪里？幸亏这几天二老爷不在府中，万一他一时兴起，想要逗狗，知道常胜将军跑丢，肯定要处置我们这些下人。”
粪球吃饱喝足，乖顺地蜷伏在虞九歌脚下，她用手指缓缓梳理狗毛，心底稍稍一动，问春柳道：“狗丢了即便要处置，也应该处置负责喂狗之人，哦，对了，常胜将军平常归谁管？”
“啊，这……”春柳不知想到了什么，表情有一瞬间尴尬，吞吞吐吐地说道：“奴婢，奴婢不知道。”
切，心虚得也太明显了吧。
虞九歌转而看向袁洪瑞，对方微不可见地冲她摇了一下头，他也是刚被陛下赐给郑国公，此前一直在宫里供职。
虞九歌状似随意地问道：“这个不能说，那其他的总能说吧，听说二夫人牛氏生前最怕狗，还曾下令翠柏院不准出现跟狗有关的东西？”
春柳道：“听府里负责洗衣服的婶子说，二夫人以前好像被狗咬过，所以一直很怕狗，哪怕是看到狗的绣样画像都不行。”
那看来鹤长松与他已故发妻牛氏关系平平啊，明知道妻子生前最怕狗，甚至一点跟狗沾边的东西都不愿意看到，他却偏偏在妻子死后不久就开始养狗，甚至几次三番带常胜将军出入翠柏院。
主仆几人正在说说笑笑，却见管家肃着一张脸，暮气沉沉地走了过来，他瞥了一眼袁洪瑞，眸光中有某种复杂难辨的东西。
虞九歌：“什么事？”
管家奉上一张霜色芙蓉笺：“临近端午，司南伯府上的刘夫人近日要举办一场盛宴，邀请京中与之交好的勋贵高门，论理，老夫人也要去。”
端午宴会？
原书中好像提及过这么一回事，除了某些花样百出的不可说之外，似乎还发生了什么极为重要的剧情。
虞九歌皱了一下眉头：“都有哪些府上收到了邀请帖？”
管家一一历数：“有玉屏县主，宝庆小爵爷，清流顾家，莱阳许家，还要几个武将……”
“顾家？”虞九歌想到了什么，指尖一颤，“这么说来，上次前来观礼的顾鹤顾清正，他也要去了？”
管家道：“顾二公子同司南伯家嫡长公子是同窗好友，想来会去。”
哇哦，又要见到干净帅气的白鹤公子顾清正了。
虞九歌有点小兴奋，开开心心地说道：“好啊，那我也去。”
……
梅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他瘫软在床褥上，外间金灿灿的阳光照不到身上，更驱散不了透入骨髓的阴寒。
当梅蔺不说话时，他已经与尸体一般无二了。
干瘦老头端了一碗黑糊糊状的药膏进来，“你的手脚伤得都太厉害了，需要彻底打断之后，再重新接上。现在有两种方案供你选择，一种呢是喝下止痛药，再多多地抹一层麻沸散，这样你就会昏睡过去，缺点就是不能及时感受断骨接合状态，可能会出现移位错位，治疗效果不理想的情况。第二种方案，就是不用任何麻沸散和止痛药，凭你自己咬牙死扛过去，过程中呢会痛得生不如死，好处是可以及时向医者反馈感受，辅助做出正确判断，后期恢复得也更快一些。怎么样，你选哪一种？”
“当然是第二种。”梅蔺几乎毫不犹豫地说道。
这下子干瘦老头是真的对梅蔺刮目相看了，短短几天光阴，已经将梅蔺折磨得病痛缠身，憔悴虚弱，他的脸上身上已没有一丝多余赘肉，浑身薄成一片翠绿的竹叶，双眼青黑，下巴处一片密密的胡茬子。
何等落魄凄凉。
但干瘦老头并不可怜梅蔺。
梅蔺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任何人只要看一眼他那双眼睛，就知道对这个男人而言，怜悯和同情都是最无用的东西。
梅蔺的眼睛黝黑深邃，宛若平静无波的海面，暗沉沉的，谁也不知道里面到底隐藏了多少东西，只能看到一簇复仇的火焰，熊熊燃烧，几乎将主人也毁灭殆尽。
治疗开始了。
剜掉腐肉，打断伤骨，循着肌理和骨头筋膜，一点点地接回去，整个过程无比痛苦漫长。
梅蔺身下的褥子都已经湿透了，几度疼得险些咬舌，他反复呢喃着一个名字，在重重黑影前好似又看到了大雨中的破庙。
少女乌发雪肤，一袭如血嫁衣，缓缓走向他……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三十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