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前夫总在异世招我这件事》殷司

26、时间轮回

　　舍月笑起来，那是一种幽冷的笑，他道：“我跟你在一起数百年都没有孩子，跟兰容数月就有了自己的骨血，可见不是我与你身体有问题，而是我与你之间，注定——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舍月眸色充满戾气，他转身抬手就给了明霜一掌，明霜没有防备，直直从半空坠了下去。

　　澄澈透明的湖水接住明霜，荡起无数涟漪，明霜感受着胸口的剧痛，大笑起来。

　　他坐起身，看着胸口血肉模糊的空洞，赞叹道：“明明已经换了具身体，力量却还是这么强大。舍月，我对你真是越来越好奇了。”

　　舍月斜执长剑，居高临下，直接一剑斩下来。

　　惊人的寒冰之气几乎要将整个梦境冻结，明霜不闪不躲，任由一条手臂被斩断。

　　鲜血飞溅出来的瞬间是温热的，但在极度寒冷的温度下，很快被冻成了冰霜。

　　明霜看着脚下的镜湖，湖水被冻结成冰，地上全是霜雪，名副其实的成了一面镜子。他动了动空荡荡的右手，对舍月宠溺地道：“气消了？”

　　舍月冷冷地看着他，这一刻他无比确定，明霜是个彻彻底底的疯子。

　　明霜弯腰把自己的手臂捡回来，若无其事地装回去。

　　“我不计较你肚子里的孽种，只要你流了它，我们仍然可以像从前一样，这次我都听你的，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明霜深情地道，他似乎意识不到现在的局面，也意识不到他跟舍月已经回不到过去。

　　舍月深知，面对这样一个疯子，任何正常的话语都是没用的，他冷笑道：“好啊，把你的命给我，你现在自刎，我马上跟兰容断绝关系。”

　　“这可不行，”明霜微笑地道：“殿下要了我的命，转头就会跟别人在一起。”

　　舍月手中的长剑消失，他幻化出灵弓：“那你，就死在这里吧。”

　　三世镜上方，无数灵光交错在一起，极寒之气的频频溢出，让整个梦境濒临崩塌。

　　明霜任由长剑刺穿心口，鲜血直流，他紧紧地抓着舍月握剑的手，脸上没有露出那种病态的癫狂，而是后悔、不舍、以及深深的悲痛。

　　“殿下，别动，空间要坍塌了，你现在的身体太脆弱，承受不住三世镜的神力，不要再动用魔力了。”

　　舍月冰冷的面容上全是戾气，在他漂亮的眼眸里，明霜再看不到他对自己的半分情意。

　　他心里刺痛，然而再如何后悔，也回不了当初。

　　舍月冷漠地抽出自己的法剑，他知道他杀不了明霜，但但凡有一丝可能，他都会亲手杀他。

　　舍月转身离开，明霜半跪在地，捂着鲜血直流的心口，他看着舍月越来越远的背影，一行血泪从眼眶中流出来。

　　三世镜构建的梦境空间彻底坍塌，明霜回到绛阙宫，他沉默地走到他与舍月曾经的寝殿，坐到舍月床边，握着他的手讲话。

　　“殿下，对不起，没能把你带回来。”

　　“你有孩子了，我......很高兴，那时候说的是气话，你不要不高兴。”

　　他低下头，把舍月的手放到唇边落下一吻：“你是神族跟魔族的混血，我是神族跟人族的混血，也许是因为我们都不是纯粹的血脉，所以这么多年，我们都没有孩子。”

　　明霜说着说着，又病态地低笑起来：“你不愿意回来，一定是因为那个男人，没关系，我会杀掉他，还有他们，我通通都会杀掉。”

　　几个仙娥战战兢兢地走进来，其中一个手上还捧着盏灯，普普通通的油灯摇曳着微弱的火苗，像是风一吹就会熄灭一样。

　　看到青衣染血，几乎要将衣袍染成血衣的天帝陛下，几个仙娥猛地跪伏在地。

　　“陛、陛下，妾妃前来见驾。”

　　明霜抬起头，让仙娥把油灯拿过来，他对舍月微笑道：“殿下，若荷来看你了。”

　　梦境坍塌，天空上方，一块一块碎片剥落般掉落下来，露出漆黑的夜空。

　　舍月回过头，身后他一路走来的地方，已经成了一片星海，而他脚下，星海正一点点蔓延，就像这个梦境空间一样，正一点点的消失。

　　舍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月圆之夜，他此刻应该在褪鳞才对。

　　舍月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原本是镜湖的地方，在他脚下一分为二，前方是仙气萦绕一望无际的镜湖，后方是一点一点蔓延的星海。

　　舍月就像一条界线，他走到哪儿，星海就蔓延到哪儿。

　　终于，他停下脚步，面前的白雾散去，湖面霜雪之下，时间开始轮回。

　　无数旗帜立起、迎风飘扬，在满是鲜血的战场里，染成血色。荒芜的平原成了神族埋骨之地，想要继承帝位，就必须杀出一条血路。

　　这是舍月跟明霜回玉京，经历的第一场战争。

　　天帝澜君魂消天外，未立储君，圣界各势力为争权夺利、抢夺帝位，不惜发起战火，至人界生灵涂炭。

　　将军白虎、青龙、各星宫为平息战火，将天帝独子明霜接上玉京，扶持其登基为帝。

　　然，新帝登基，根基不稳，加上其神族混血、私生子的身份，各势力非但不服，还自立为王，欲要将新帝拉下帝位。

　　舍月跟着明霜南征北战，经历数百年，才平息战乱。

　　平息战乱的第一年，明霜以帝后之礼，迎娶舍月为后，第十年，他巡视各地，于泽国王宫，遇见了泽国世子若荷。

　　三世镜残留的神力在水面荡起涟漪，画面从满是鲜血的战场，转换到泽国祭祀大殿。

　　一身深玄、俊美到妖异的男人站在大殿中央，负手而立，欣赏着面前精美绝伦的壁画。

　　男人身后，泽国鲛王恭敬地等候吩咐。

　　“画的不错，朕没记错的话，这是前任大祭司所绘？”

　　“是。壁上所绘，乃泽国流传许久的传说，传说数十万年前，黄泉倒流，一只玄龟衔镜自天而降，将黄泉封于镜中，拯救万民于水火之中。”

　　“玄龟衔镜自天而降？”男人来了兴趣，他道：“在圣界，也有一个类似的故事，鲛王要听听吗？”

　　鲛王：“陛下说的可是英武将军监守自盗、盗取神器三世镜下凡治理洪水的故事？”

　　数十万年前，天帝澜君还是太子，玄龟英武时任将军玄武，奉命镇守北方。

　　北方突发洪水，数十万百姓遇难，人族皇帝向圣界求救，圣界却不愿施以援手，英武将军不忍看万民受苦，盗取镇守北方的神器三世镜，下凡治理洪水。

　　洪水退去，英武将军因监守自盗，被天帝剥去神骨，打下玉京。

　　泽国传说里衔镜自天而降的玄龟，就是将军英武。

　　男人叹道：“英武将军有情有义，真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