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山神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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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聿呆愣住了。
“没有？”
“没有。”明鹤羽俯视着村落，神情轻蔑。
一瞬间，青年心中五味杂陈。以前只觉得可恨的事情，瞬间蒙上了一层荒谬的悲哀。
“既然没有补品，我可没那么多时间浪费在此处，”明鹤羽道，“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快点做完回去。《X日说法》的案子我才看了一半，还不知道谁是凶手。”
“我……”乔聿皱眉思索了一会，问道，“你能让这些村民说实话吗？”
“你希望他们主动去派出所认认罪伏法？”
乔聿点点头：“嗯。”
“也不是不行，不过，” 明鹤羽话锋一转，“这事又不在契约的条款里，我为什么要管呢？”
“条件你开？”乔聿握紧拳头，“能做到的，我不会拒绝；做不到的，我会努力去做。”
明鹤羽挑了下眉，语气中却没有什么贬低的意思：“蠢死了。”
不等青年再开口，男人又道：“条件先欠着，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成交。”
明鹤羽歪着头：“你想怎么做？”
祭品逃跑的余波并未完全从村里散去，村民们相互猜忌着倒底是谁放跑了青年。
乔聿可以起疑，可以偷偷藏起证件现金，可以独自解开绳索，但他绝对不可能从外面打开柴房的门。
所以，一定是村里有人帮忙。
三婶抱着儿子最喜欢的玩具车坐在田埂上，头发凌乱，神情怨毒地望着来往的村民，嘴里叽里咕噜地不知念叨着什么。
忽然，她的视线中出现了一双陌生的腿。
倒不是看出来乔聿腿长又直，而是村里没有谁会穿这么干净的牛仔裤下田。
三婶慢慢起头，在他看清来人的脸时，惊讶地愣住了。随即像发了疯似地，站起身掐住青年的脖子，嘶吼道：“乔聿，你还我儿子的命来！”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不得好死！”
“你还我儿子的命！”
乔聿冷不丁被勒住，正要掰开妇人的手，一双十指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先一步抓住了女人的手腕，用完全无法抗拒的力量将她的手从青年的脖子上拽了下来。
妇人气势不减，仍旧疯狂地踢踹咒骂着。
“三婶，”乔聿依稀记得幼时妇人端着米面蔬菜送到他家，热情又开朗的笑容，眼睛渐渐酸涩起来，“难道我就不无辜吗？我就该死吗？”
三婶神情冷漠道：“你又不是我的孩子，死了与我何干？”
明鹤羽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手上的力气顿时失了分寸，妇人疼得大喊了一声。然而附近的村民似乎完全没有注意这里发生了什么，依旧低头忙着自己的事情。
乔聿赶紧劝阻道：“明鹤羽，不要杀人！”
“乔聿，她都不在意你的死活，你却还要为她求情？”男人嗤笑道，“你当你是圣人吗？”
“我不是为她求情，”乔聿握住明鹤羽的手臂，“我只是不想你杀人。”
“我不懂你们妖怪的事情，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因果报应，会不会业障缠身；但我想，你既然不吃人，杀人总归不是什么好事吧。”
“妖怪？”妇人似乎听到了什么可怕的词汇，她立刻将目光移到了男人身上，“不可能！这里有山神保佑，不会有妖怪出现的！”
“是吗？”
明鹤羽尾音未落，肉眼可见的黑色煞气从他身后直冲云霄，似是张牙舞爪的恶鬼。
妇人被吓得尖叫起来，慌忙跪在地上，不停地磕着头，口中用方言反复念诵着一句话。
明鹤羽抬手捏住了妇人的脸，笑道：“你在求你的山神来救你吗？省省吧，别说神了，这里连鬼怪都没有。”
“你说谎！山神大人一定会保护我的！”
乔聿此时真有些疑惑了。
村里从未有人传教布道，除了五年一次的祭祀外，也没举行过其他巩固教义之类的活动，否则耳濡目染下，不应该有傅昀这个异类。
那么，他们为何对山神如此深信不疑，甚至愿意强忍悲痛，杀子弑亲？
“三婶，你见过山神吗？你就信他会救你？”乔聿试探道。
妇人瞪圆了眼睛：“我自然是见过山神的！”
乔聿故意道：“该不是有人糊弄你吧？”
“糊弄？村里老一辈的人都见过？那是神迹！是人不可能做到的神迹！”妇人脸上的虔诚似癫似狂，“那一定是神！”
乔聿与明鹤羽对视了一眼。
“有意思。”明鹤羽放开妇人，也不再隐藏两人的身影。
他们现身后，田间的其他人仿佛从梦中惊醒一般，紧张又惊恐地望了过来。
死的是三婶的孩子，其他人对于乔聿的逃走反应没有那么大，但无法忽视他身后男人带来的恐惧。
明鹤羽抬手，凭空将几十米外的两个村民瞬间抓到了面前。
“你们也见过山神？什么时候见的？在哪里见的？长得又是何种模样？”明鹤羽问道。
一个六十出头的男人跪在地上，哆哆嗦嗦道：“见过，应该是四十多年前，对吧？”
“对对。”旁边的村民附和地点点头，“那一年，我们没有献上祭品，山神就发怒了！”
早些年的时候，社会管理比较混乱，联系也不方便，石笼村想要骗些外地人当祭品非常容易。尤其是那些独自外出打工的，失踪了几个月家里可能都不知道，等发现不对时，连骨头渣都没剩下。
但是随着时代的推移，这种事情做起来越来越难，甚至有几次还引来了警察。
那一年，他们没有骗到人的来石笼村，不得不从村民里抽签选取祭品。
抽中的不是别人，正是年轻的村长。
村长的母亲不愿意，便质疑起了山神的存在。
“老太太一惯强势，加上村里也不是所有人都对活人祭祀毫无怨言，所以，那年最后没有举办祭祀。”
另一个村民接道：“起初两天还很正常，我们正松口气，以为以后不用再搞祭祀时，第三天就出事了。”
那天整个石笼村被黑云笼罩着，明明山下晴空万里，偏只有这一处电闪雷鸣。所有人都看到了，一个似人非人，似猿非猿的巨人，头顶乌云、脚踩山林，怒气冲冲地对着众人咆哮着。
他们能感觉到山体在剧烈晃动，好像随时会将谷中的村子埋进地里。
次日，村长的母亲自杀了，异像便再也没出现过。
自此之后，石笼村的村民对祭祀不敢有半点怨言和怀疑。
“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啊！”村民拽住明鹤羽的裤脚，“妖怪大爷，求你放过我们吧！”
明鹤羽往后退了两步，躲开对方的手，看向青年：“你怎么想？”
乔聿微微皱眉道：“是不是以前真的有，后来死了，或是跑了？”
“不会。”明鹤羽否定道，“这个山很干净，别说妖气了，连邪气、怨气都……”
男人的话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
“第一，荒山野岭是隐居妖怪的首选之地，这里的条件也不差，为什么没有妖怪居住？第二，他们长年以活人献祭，早该怨气冲天，怎么会如此干净？”明鹤羽摸了摸下巴，“此处的确有问题，不过，恐怕不是妖怪带来的问题。”
“你说的那个祭坛在哪？”
乔聿指了个方向道：“那边的山腰。”
明鹤羽拎起青年，直接腾空飞起。
两人的身影消失后，跪在地上的村民立刻站了起来，慌乱地往村长家跑去：“快去通知村长，乔聿要破坏祭坛！”
不过呼吸之间，明鹤羽已经到了洞穴前。
男人站在洞口，抬起手臂左右慢慢来回移动了下。
“怎么样？”
明鹤羽摇了摇头：“暂时没有发现。”
“那进去看看。”乔聿说着走入了山洞。
明鹤羽跟在后面。
在他两只脚踏进去的瞬间，男人身后用来恐吓村民凝结成实体的妖气，像是被什么吸走一般，刹那消失得无影无踪。
明鹤羽立刻拉着乔聿退了出来。
“有什么问题吗？”青年疑惑道。
明鹤羽道：“你没有感觉吗？”
乔聿回道：“有啊，不太舒服。大概是因为洞太深，又窄又暗带来的心理上的压迫吧。”
明鹤羽：“……”
“这洞里有人设了阵法，可以吸收周围的邪祟之气。”
乔聿愈发疑惑：“听起来，应该是件好事。”
“好事？”明鹤羽望着洞穴面色沉重，“净化和吸收是两种概念，你就没想过，被吸收的邪祟之气去了哪里吗？”
青年顿时愣住了。
两人正说着话，明鹤羽似是察觉到了什么，一抬眼，立刻伸手将乔聿抱在怀中，飞速向后退了十几米。
“砰！”
伴随着一声巨响，他们方才所站之地尘土四扬。
乔聿被呛得连咳了几声：“发生什么了？”
风将烟尘吹去，一柄快有脸盆大的六边形铁锤将入口处的岩石地面砸出了一个巨大的凹槽。
模样看起来十八九岁的短发少女从空中落下，稳稳当当地站在铁锤的手柄顶端，居高临下地望着二人，吹了个口哨：“赶得早不如赶得巧啊。”
“这首功，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山神12
，还差 
